第33章 老公, 沒有安全感怎麽辦
第33章 老公, 沒有安全感怎麽辦
茉莉花茶很漂亮?
什麽叫茉莉花茶很漂亮。
含糊其辭的說法溫嘉聽不懂,也不想懂。
他的手遮掩在茶桌下,焦躁地揉搓了下袖口,心髒撲通撲通的,陌生的情愫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尖兒,郁悶煩躁。
“還要再喝點嗎?”梁升邀請。
“不了,”溫嘉勉強笑笑,“我得去書房了。”
他生病那幾天,工作室進度很慢,齊羽藝說不能逮着溫嘉這個主筆使勁兒壓榨,為了長效工作,她又招了個員工,負責一些零碎耗時的環節。
溫嘉的負擔一下子減輕不少,不需要整天泡書房,完成畫稿只要小半天時間。
“好,”梁升眼裏閃動一瞬,很快變得平靜無波,口吻平淡,“不打擾你。”
溫嘉逃似的出了茶室,逃到小書房這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小天地,靠着書房門板,籲一口氣。
這不對勁。
溫嘉蹲下身,雙手捂住臉,撐了幾秒,還是沒撐住,哀叫一聲。
他心裏很亂,原書劇情在他腦海一頁一頁翻過。
書中的世界沒有留給溫嘉存在的錨點,他就是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炮灰,充其量是主角攻受愛情路上的絆腳石、感情的催化劑,結局和渣男綁了一輩子。
想到這,溫嘉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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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腳石……”一滴淚落在地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憑什麽我是絆腳石……”
溫嘉委屈極了,沒人問他願不願意成為孤兒,願不願意成為絆腳石。
如果做出和劇情相悖的行為,或許無事發生,也或許會有什麽未知的神秘力量将他存在過的痕跡湮滅……
他不敢賭。不敢賭自己的勇氣,更不敢賭梁升對他的……
溫嘉腦內飄過梁升無數次安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與眼神,他猛的搖了搖頭,不,不可能,梁升不可能喜歡他。
眼神能說明什麽,溫嘉不屑,撇了撇嘴,網上的人都說長的帥的人看條狗都深情。梁升平時包容他,那也只是因為他人好,他是個爛好人。
太荒謬了,梁升怎麽可能喜歡自己,他只喜歡主角受白黎,等過段時間,随着劇情推進,主角受白黎出場,梁升一定會一見鐘情。
溫嘉面無表情。
一見鐘情就一見鐘情呗,那算什麽。
沒有擁有就沒有失去。這段時間就當浪費了,他又不稀罕。
“讨厭死了,”溫嘉鼻頭紅紅的,“我要跟梁升離婚,不對,我要跟他解除婚約。”
他嘴角向下,拖着沉重的腳步,啪嗒啪嗒走過去,坐在椅子上,不管自己紅紅的眼尾,抱着pad開始畫稿子。
原本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像原劇情那樣變本加厲地作鬧梁升,現在不需要猶豫了。
他就要作,就要不聽話,就要和梁升解除婚約!
溫嘉對阻擋主角的姻緣線這種事沒興趣,只求自己安全下線後還能回溫家。
他舍不得溫家。
既然如此,溫嘉之前寫的作精計劃又可以丢掉了。
他要學原著溫嘉的做法,整天纏着梁升一哭二鬧三上吊,做最不懂事、最令人厭惡的婚約對象。
溫嘉惡狠狠地畫着畫,電容筆在平板上劃出一道道響聲,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事實證明,畫畫果然永遠不會背叛他,溫嘉畫到下午六點,心情舒暢多了,雖然看到梁升,他仍舊有些別扭。
“小少爺,餓了沒,可以吃飯了。”阿姨把碗筷擺整齊,溫嘉正巧從書房出來,瞧見了,連忙喊他吃飯。
溫嘉長得可愛又讨喜,身體弱不禁風,特別招人疼,阿姨每次都用充滿慈愛的眼神關心他。
“好香啊,最喜歡吃阿姨做的飯了。”溫嘉笑眯眯捧場,洗了手,在餐桌落座。
阿姨也笑:“那你們先吃着,我回自己家一趟,你們吃好了給我發條消息,我回頭收拾,順便添些食材。”
“嗯,路上小心。”溫嘉跟她揮揮手。
“哎,好好。”
阿姨走之後,餐桌上竟一時沒人說話,溫嘉看看梁升,想了想自己從原著小說一比一複刻的原汁原味作精計劃,嘆口氣,為他和梁升的友誼點了根蠟。
他和梁升很大概率不能和平解除婚約了。作成原著那樣----溫嘉不禁咋舌,只能說誰受得了誰牛叉。
梁升一直規矩吃飯,沒說話。溫嘉在餐桌上看到胡蘿蔔絲炒青豆,眼睛一轉計上心來,他不喜歡胡蘿蔔,梁升知道,青豆不至于讨厭,但不熱衷,梁升也知道。
“我想吃青豆,”溫嘉眼巴巴的,将這盤菜推到梁升面前,“我讨厭胡蘿蔔。”
梁升一頓,挑眉問他:“怎麽突然想吃了?”
“想吃就是想吃呀,”溫嘉沒理硬說,語氣委屈,無理取鬧,“你是不是嫌麻煩了,沒訂婚之前你都挑的,我就知道,你嫌我事多,對不對?”
啊啊啊啊啊啊!這臺詞像二十年前的瑪麗蘇小說!溫嘉崩潰。
梁升:“……”
怎麽又開始演了,受什麽刺激了。
“打住。”梁升拿了雙公筷和小碗,撥開切得又細又多的胡蘿蔔絲,用勺子把青豆舀進小碗,估摸着夠溫嘉吃的分量,盛了半碗,放他手邊。
“吃吧,多吃青豆有助于消化,對你身體好。”
“……哦。”
喂豬似的。溫嘉讪讪,一勺一勺吃着他并不感興趣的青豆。
行不通啊,梁升早被他操練的五毒不侵了,這點兒程度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溫嘉暗暗握拳,得下點猛藥了。
晚上洗好澡,溫嘉特意沒吹頭,草草用毛巾吸了吸水分,坐在床邊。
等梁升一身幹爽的從另外一個浴室回來時,一眼看到溫嘉頂着一頭潮濕的頭發坐在床邊。
他輕輕皺眉,調高空調溫度:“穿這麽少,頭發也濕着,又想生病了?”
梁升一嚴肅,溫嘉就忍不住想縮脖子,差點萌生退意,他鼓鼓氣,強迫自己克服:“你兇我幹嘛。”
梁升卡殼:“……沒兇。”
“你一進來就數落我,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坐床邊。”溫嘉逐漸找回場子,他雙臂環胸,氣呼呼扭頭,梁升只能看到一小團柔軟的臉蛋,弧度柔和。
他盯了一會兒,移開眼神,問:“你為什麽坐在床邊?”
溫嘉抱着毛巾,起身拿了個吹風機,遞到梁升手裏,嘿嘿一笑,“我不想自己吹頭,你給我吹。”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麻煩你!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溫嘉怕不夠惹人厭,笑嘻嘻補充:“自己吹太累了。”
看看!看看!他就是一個愛給自己省事兒,只要自己輕松,其他人怎麽樣與他無關的低素質作精!怕了吧!煩了吧!
梁升低頭,無意義地摸了摸手裏的吹風機按鈕,他看了看溫嘉臉蛋上粉嫩的小酒窩,忍住想戳的欲望,轉身:“坐這邊,我給你吹。”
溫嘉望着他的背影歪頭,這是煩還是不煩呀。
吹風機連上電源,梁升以手試溫,餘光瞟見溫嘉呆站着,以為他反悔了,不想讓自己吹了,皺眉說:“不吹了?”
哦,他煩了。溫嘉點頭确信。都皺眉了,那必然是很煩。
溫嘉不再拖拉,坐在軟椅上:“我坐好啦。”意思是可以吹了。
梁升了然,對如今的他來說,識破溫嘉話語下的潛臺詞輕而易舉。
他舉着吹風機,慢慢撥弄溫嘉的頭發,手下的頭發自帶卷度,有些長,再長兩個月或許能在後腦勺紮個小揪揪了。
梁升想象了下,也很可愛。
屁股下的軟凳沒有靠背,溫嘉只能幹巴巴坐着,怪無趣的。頭頂的頭發被一只手翻來翻去,他看不見梁升的表情,目光所及,頂多是梁升的腰腹。
好無聊。
他屁股在軟椅上挪了挪。
一分鐘過去。
他屁股又挪了挪。
“凳子不舒服?”
梁升側頭。
“啊,嗯。”溫嘉躊躇一下,旋即點頭,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作精搞事送理由,“這凳子不舒服,明天就換掉。”
他偷偷摸了摸屁股旁的軟墊,對不起啦,凳子,其實坐着挺舒服的。
“嗯。明天換。”梁升還攥着吹風機,“今天湊合一下。”
嘿呦,這作精哪能忍,必是不能,溫嘉立馬說:“我不湊合。”
他頭一扭,振振有詞:“明明是凳子的錯,為什麽要我湊合。”
似乎很有道理。
梁升差點被他繞進去:“不湊合的話,你想坐哪裏?”
“坐你腿上不就好了……”溫嘉腦子一抽,悄咪咪嘟囔。作精還能犧牲自己的屁股?當然是你坐凳子上,作精坐你腿上呀。哪裏軟坐哪。
“什麽?”梁升沒聽清。
诶!溫嘉有個想法。梁升似乎不太喜歡和別人親密接觸。之前訂婚的時候,他抱了梁升一下,梁升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要不然……他順水推舟一下,這個想法也不是不能實施。
于是,他一臉正氣:“我要坐你腿上!”
“啊?”梁升尾音顫抖一下,他從來沒這麽失态過。
“坐你腿上,”梁升的大腿近在咫尺,溫嘉按了按,挺軟的,比凳子軟,他誠懇地說:“你好軟。”
“啊??”梁升近乎惶恐,耳根薄紅,往後撤了小半步。
他想報警。
梁升艱難出聲:“你做什麽?”
溫嘉嫌他笨,不是說過了嘛,“坐大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