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仙家法術（六） 不服打一架！
第29章 仙家法術（六） 不服打一架！
魈以前常常會夢到那段擾亂自己心神的過往, 那時候他的精神相當不穩定。
敏銳的岩王帝君察覺到這點，曾為少年仙人點燃過安撫魂魄的香燭，這才平息了夢境帶來的傷痛。
自那之後, 魈已有近千年沒有做夢了，然而最近魈突然間再次夢回久遠的記憶，這使得魈身上殘留的污穢也躁動起來。
擔心自己失去理智的魈，已經好幾天沒去野外斬妖除魔了。
仙人其實是不容易做夢的類型，因為他們的精神力遠超凡人,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 才會連續幾天都做同一個夢。
魈想要調查自己開始做夢的原因，在那之前，偶然認識的蒙德少女來到望舒客棧，與他相約吃飯，還特地強調了杏仁豆腐。
金發少女發現了他為數不多的愛好。
魈本想拒絕，但金發少女與他分別已經有段時日，只有他與少女二人的話，相聚一下也不錯。
魈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當他調了個人少偏僻的位子和金發少女面對面坐下時, 貌似有路過的旅客誤會了他與金發少女的關系，小小的發出“青春啊！”的感嘆。
魈并不為此動搖，金發少女依舊能為他帶來短暫的安逸, 尤其是最近被噩夢困擾情緒不穩定後，金發少女帶來的效果越發顯著。
魈發現金發少女最近有沒休息好的跡象, 眼簾下的黑眼圈相當濃重, 看來金發少女最近也被噩夢困擾, 果然是哪裏出了問題。
魈正想問金發少女最近有沒有感覺到有何異常, 少女誠實的說她最近有煩惱, 然後又問他是否有煩惱。
“沒有什麽煩惱能夠持續上千年。”魈自認為如實的回答道, 哪怕是最近的噩夢也只是封印松動的結果。
沒想到金發少女聽了，卻說道：“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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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難得呆愣幾秒，是因為金發少女同樣發現了他的狀态不好嗎？總之金發少女似乎認為自己在說謊，所以有點生氣。
雖然生氣，但還是付了這頓飯的錢。
之前感嘆感嘆“青春啊……”的旅客，偶然間又看到付錢的居然是金發少女，用不贊同的目光投向魈。
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魈：？
今天依舊是做夢的一天，身處夢境時的感受遠比醒來時強烈百倍，魈很早就懂得生命的來之不易，違背意願濫殺無辜時的愧疚遠比其他仙人感受得更為強烈。
與金發少女的對話，讓魈開始思考他總是夢到這段回憶的理由，哪怕是有人在暗中使壞，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仙人的夢境，總是輪回這段記憶，或許有一部分是源于他自身的原因。
是出于對魔神的恨嗎？
還是直到現在依舊懼怕着被魔神操縱？
……不，都不對，他恐懼着、直到現在都無法忘卻的，是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們。當年控制他的魔神殘忍、惡毒；不但從不放過敗者的姓名，甚至讓他吞噬無辜者的美夢，連魂魄都不留下。
哪怕被魔神操縱，也是永遠都無法被原諒的事，這只魔神是屬于魈的噩夢，永不磨滅。
今天夢裏的魔神仍然那麽面目可憎，魈被魔神拉到戰場，手裏的武器即将再次面對那些無辜之人的面容——
金發少女從暗中猛的沖出來，一腳踢到魔神的眼睛上，“哈哈哈哈！爺終于能打到你了！讓你得瑟！讓你得瑟！爺今天就要讓你嘗嘗什麽叫強制play令人窒息！”
“啊啊啊啊啊！你是誰？竟敢對吾無禮！”
“爺是你大爺！”
夢境驟然發生改變，本不該出現在記憶中的金發少女，突然出現在他的夢中，少女好像早就對魔神忍無可忍一般，迫不及待的跳到魔神身上，狠狠的往魔神的臉上招呼。
甚至最後踩到魔神頭上，直接上腳踩。
魈：……
或許是金發少女的氣勢太強，本該在魈心目中強大到唯有岩王帝君才能戰勝的魔神，逐漸被金發少女揍得抱頭鼠竄。
“嗷嗷嗷嗷！吾要次了你！”魔神被金發少女先下手為強揍得鼻青臉腫，仰頭無能狂怒。
“來呀！今天我就要用不規則的受力在你凹凸不平的臉上體呈無規律狀分布的色彩！”
魈難得陷入呆滞之中，最後讓魈回過神來的是金發少女過于狂野的動作，使得女仆裝輕飄飄的裙子飛揚起來——
二次看到金發少女的裙下之景，魈和之前一樣立馬扭頭，只是仙人本就優秀的視力，再加上夢境BUFF，這次魈還是看到了白色的蕾絲邊……
最後終于在夢境快要結束之際，魔神抓住機會一巴掌拍死了金發少女。
從夢中醒來的魈忍不住捂住臉，雖然只是個夢，但金發少女死去的一瞬還是将他驚醒了。
魈以為金發少女的亂入只是意外，結果又一天晚上，少女再次出現在夢中，激動的朝着魔神奔去，“你大爺來了！快來受死！”
魔神憤怒的大吼芋.堰：“勞資今天要把你的四肢擰下來！”
魈：……
又一天，金發少女直沖魔神面前，“今天爺要把你身上的毛拔光！”
魔神憤怒的吼聲震天：“勞資踩扁你！！！”
魈：……
依舊是做夢的一天，金發少女這次帶着武器，吶喊：“今天爺要在你身上戳成密恐看了原地去世的造型，來吧！奧義-殺馬特-洗剪吹之風！”
魔神瞪大眼睛，語氣急促：“你給我滾開！！！”
忍無可忍的魈，終于在金發少女狠狠的把魔神戳成不可名狀之物的時候，抓住金發少女的衣領，“你給我把打底褲穿上，或者幹脆換成褲子！”
金發少女不明所以的看向魈：“昂？”
魈放開金發少女，沉默不語，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提醒裙子的事，就是不想讓夢中的金發少女太過尴尬，結果金發少女在戰鬥中的動作越來越離譜，再加上魔神也是個沒有男女意識的家夥，抓着少女的腳把少女甩出去，這下不管什麽都看到了啊！
夢裏的事物，一般會根據做夢者的理解與現實有所出入，倘若魈認為束縛他的魔神，除岩王帝君之外不可戰勝，那麽魔神便不可被其他存在戰勝。
或許是夢中的金發少女氣勢太強，第一天就把魔神揍得臉走形，這讓魔神的形象在魈的心目中驟然下降。
金發少女逐漸能在夢中與魔神打的時間越拉越長。
魈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夢境中夢到金發少女，而且還如此的彪悍，猶如知曉自己身在夢中不會真的死亡般，全身上下寫滿了“不畏”兩個字。
金發少女突然問：“不怕了嗎？”
魈楞了一下：“什麽？”
“不再害怕了嗎？這個夢境。”
“少女”繼續問道，在連魈都沒有發現的時候，“少女”其實時刻注意着夢境的變化，“她”亂入的這些天裏，白色的花也好，無辜的被殺者也罷，已經漸漸不再出現了，只剩下“她”和魔神在夢中幹架。
魈：“……我沒有害怕這個魔神。”
“我知道。”
“少女”說：“你害怕的，是被奪去性命的無辜者。”
魈的瞳孔微微收縮。
在現實中少女突然冒出的“騙人”兩個字，讓金發少女給了魈被看穿的感覺，所以本是普通人的金發少女，才會在他的夢境中以如此強大又特別的形象出現吧。
“即使害怕也沒關系。”
“少女”繼續說：“哪怕不是自身的意願，失去生命的人們也不會再回來了，這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但是沒關系，你不用背負所有，也理應不用背負所有。”
“在你們璃月，有種東西叫“因果”對吧，因果其實并非集中在某一處上，首先是魔神控制了你，其次你才會對無辜者揮刀。”
金發少女話猶如溫暖的泉水，逐漸注入內心世界，最直觀的反應是夢境裏的魔神消失，天空開始放晴，腳底湧現大量有溫度的泉水。
魈看着金發少女，有了不可思議的猜想：“你、難道說……”
望舒客棧，正在試驗新菜品的廚師言笑尖叫：“有鬼啊——！！！”
穿透力十足的聲音驚起鳥兒一片，順便把望舒客棧的所有人都給吵醒了，被打擾的客人嘴裏抱怨着走出房門，想看看是哪個膽小鬼大早上的就撞鬼。
菲爾戈黛特急忙從自己房間趕到廚房，看到角落裏瑟瑟發抖的言笑，忍不住嘆氣：“你啊，膽子能不能再大一點，你可是男人啊。”
言笑大聲反問：“鬼會因為我是男人就放過我嗎？！”
菲爾戈黛特：“……”
言笑帶着哭腔道：“老板娘，我們去請個道士吧。”
“不是老板娘，是老板。”好不容易安撫完自家廚子，菲爾戈黛特歉意的看向從樓上走下來的墨發少年，“很抱歉，打擾你睡覺了。”
魈搖頭：“沒事，不用在意。”
“昨天睡得好嗎？”最近這位仙人身上湧動的黑氣，連普通人都能窺見一二，稍微知道些內幕的菲爾戈黛特對此很擔心。
不過今天，這位仙人身上的氣息好像已經恢複到了往日那般，不，比往日的狀态看起來都好。
“很好。”魈頓了下，說道：“難得做了一個好夢。”
一個，動人心弦的好夢。
魈覺得他應該去找金發少女，他有話想要對那位少女說，也想問問少女是怎麽出現在他夢中的。
然而日後無論魈怎麽打聽，都沒能捕捉到金發少女的蹤跡，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猶如蒙德的童話故事中難以窺見的精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