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武勝利
第22章 比武勝利
“顏卿!”
冉烈在腳下劇烈撲騰,試圖站起身。
顏卿再往下踩,又将他好不容易拱起來的身體踩下去。
“好!”
“打得好!”
弟子們在比武場周圍嗷嗷叫,揮舞拳頭,神情激動。
瑤光宗的人面帶怒意,當日與冉烈一起來的老者聲如洪鐘,“顏卿,不要欺人太甚!”
顏卿側頭,笑容譏諷,并未反駁,直接将冉烈用腳尖勾起,伸拳将其打到空中,身形消失,在冉烈往下落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捏住他的胳膊。
咔嚓聲響。
“啊!”慘叫聲中,四肢以極快地速度被扭斷。
當他落地時,整個人都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
衆人都驚呆了。
就連歡呼着打打打的弟子們也沉默下來。
真、真敢打啊。
還打得那麽嚴重。
顏卿挑眉冷笑,再度向前踏出一步,揚起手。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老天爺,還要揍嗎?
“休要放肆!”
一道強大的手印從比武臺正前方飛速而來,攜光帶影,如一枚巨大的石碑壓來。
強烈的威壓,讓周圍的弟子紛紛驚叫出聲。
之前顏卿和冉烈比鬥,好歹把威壓控制在比武場內,手印的主人,卻并沒有控制。
修為低階的弟子根本扛不住。
顏卿輕輕錯位,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便離開手印的攻擊範圍。
怎麽可能呢?
他好像能在很快的時間裏找到招式的間隙,就如同洪水湧來時,剛巧能找到一塊石頭,任洪水蔓延,他站在石頭上衣袂不濕。
強大的手印隔着他一指的距離,飛向遠方。
比武臺邊緣,傳來弟子們的驚叫。
手印被顏卿避開,去勢不減,往弟子們飛去。
“小心!”比武臺前方的清靈宗宗主、尊者霍然向前踏步,面露駭然。
“劉作南!”苗天陽怒喝一聲,右手捏訣,啓動清靈峰護山陣法。
她作為器尊,整個清靈宗的大部分陣法都由她布置、看守、修補。
呼啦啦,無數透明如同龜甲的斑塊在清靈峰上空堆積。
然而啓動陣法需要時間。
弟子們四下奔逃,能禦劍的禦劍,不能禦劍的只能靠兩條腿飛奔。
“救命!救命啊!”
“師尊救命!”
弟子們驚慌無比。
顏卿轉頭看向比武場東邊方向,陸少傑正抱着巫燼雲的身體往後退,臉色煞白驚慌。他手裏帶着巫燼雲的身體,自然跑不快。
顏卿眉頭微皺,轉而往陸少傑的方向捏出手訣。
比武臺東邊立即出現透明的結界,籠罩住比武場外的弟子。
結界形成,手印飛到,兩者相撞,發出劇烈的聲響。
弟子們捂住頭,不敢看。
過了一會兒,聲音消失。
靈力形成的旋風也消失。
衆人看清楚比武場外的景象,透明結界完好無損,結界裏的弟子,沒有一個受傷。
瑤光宗人大驚失色,“他……随手布置結界?!”
在修真界裏,結界的布置大部分需要陣法、材料,空手布置,必須得修為高到一定程度,并且得花時間。
像顏卿這般随手便布置一個能容納幾百人結界,抗下分神期修士招數的,鳳毛麟角。
衆人目瞪口呆。
發出手印的劉作南,面色灰白,心有餘悸。
之前情急之下出手失了分寸,害怕真傷到清靈宗弟子以後會和清靈宗不死不休,現在見手印被結界阻攔,大大地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放松後,想到自己的招數被輕松阻攔,又心情莫名。
“左掌門,對不起。”他到敢作敢當,直接走到左堂真面前拱手道歉。
左堂真臉上滿是怒氣。
術尊和藥尊氣憤指責:“劉作南,你為何突然出手,要是傷到弟子怎麽辦?”
劉作南低着頭,“是老夫沖動了……”
“道歉就行了?”苗天陽怒目圓瞪。
瑤光宗中某個女子道:“劉師叔是被迫出手,他若不出手,顏尊者會殺掉冉烈!劉師叔情急下才失了分寸。”
苗天陽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做錯了?你誰,報上名來!”
那女子走出人群,身穿黑色蓮花長裙,面貌秀美,身段窈窕,拱手道:“在下瑤光宗岳青蘭。”
“原來你就是岳青蘭。”苗天陽笑道,“早聽說岳青蘭性格潑辣,蠻不講理,今兒算領教了。”
岳青蘭挑眉,“論潑辣名聲,青蘭遠遠不及苗尊者。”
“呵。”
輕輕的笑聲打斷兩人的争吵,衆人轉過頭,見顏卿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瑤光宗衆人身前。
他容顏俊美,白衣墨發,形态潇灑,令人移不開眼睛。
“瑤光宗的人真讓我等佩服,明明是冉烈不守規則,動手偷襲在先,劉作南動手在後,現在到成我們清靈宗的錯了?”顏卿擡眉微笑,一改往日的清冷,帶着絲絲狂傲。
“阿彌陀佛。”作為裁判的和尚忽然舉手佛號。
顏卿的話讓瑤光宗的人臉一陣紅一陣青。
不錯,今日的事情拿到任何地方,都會說瑤光宗的錯。
顏卿轉向左堂真,“宗主,不能就這麽算了。”
左堂真似乎冷靜下來,點點頭,對劉作南道:“瑤光宗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劉作南神色變化片刻,将儲物袋遞給左堂真,“老夫身有十塊上品靈石,萬紅花五朵,玄晶鐵四塊,其他靈石若幹,特向宗主表達歉意。”
上品靈石,萬紅花,玄晶鐵,都是好東西啊!
聽到玄晶鐵,苗天陽的眼睛亮起來。
左堂真面色複雜,轉頭對顏卿道:“救弟子有功,收着吧。”
顏卿不客氣地接過劉作南的儲物袋,打開看了一眼,随手挂在腰間。
左堂真見他收了儲物袋,緩緩道:“看在劉長老态度誠懇的份上,又是無心之失,此事罷了。”
瑤光宗的人齊齊松了口氣,既然左堂真發話,此事就算揭過。
“多謝宗主。”劉作南朝左堂真拱拱手。
“劉長老的事情解決了,他的事情還未解決,大家覺得該怎麽罰?”
衆人轉頭,發現顏卿已經笑吟吟地将冉烈提在手裏。
冉烈已經不成人形,依舊堅強道:“不可能……你不是修煉邪功,修為大跌嗎?”
“誰說我修煉邪功?”顏卿将他提起來問道。
冉烈忍着劇痛,大聲道:“我見過肖亭子,肖亭子說了,顏卿也在修煉邪功!”
這話明顯說給其他人聽的。
“那我修為大跌了嗎?”
冉烈呆住。
其他人面面相觑。
原本受驚的弟子們在見劉作南認錯态度誠懇的份上已經消氣,現在又見冉烈死咬着顏卿不放,又怒火中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瑤光宗不是來比鬥,是來砸場子的!”
“以後和瑤光宗,勢不兩立!”
顏卿松手,冉烈如一團垃圾落在地上。
他舉起雙手,笑吟吟地面向左堂真等人。
“既然你們懷疑我修煉邪功,那好,我今日便讓你們檢查經脈,如何?”
居然主動讓檢查經脈?
衆人心頭大震。
左堂真臉色變得複雜。
瑤光宗某些見過肖亭子的人更是不可思議,當日肖亭子信誓旦旦,賭咒發誓,所有人都不認為他在撒謊。
他拉顏卿下水,對他又沒好處,為什麽要撒謊?
“不過,我的經脈不是人人都能檢查的。”顏卿收起笑,目光轉向一直面色如常的和尚道,“大師光明磊落,就由大師來檢查吧。”
衆人的目光,紛紛落到穿着紅色袈裟的和尚身上。
那和尚是天界寺慈安法師,名聲極好,為人公正。
“阿彌陀佛,若施主不嫌棄,老衲願意為施主檢查經脈。”慈安法師低眉道。
瑤光宗人也無異議,原本堅信肖亭子的人,臉上也猶豫起來。
顏卿敢當衆檢驗經脈,态度坦蕩,毫不心虛,難道他真的沒有修煉邪功?
“大師請。”
顏卿将手遞給慈安法師。
左堂真的目光緊緊盯着他的臉。
顏卿眼皮也不擡,嘴角噙着笑,神情自若。
慈安法師接過顏卿的手,對衆人道:“老衲這就開始。”
比武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緊張地盯着慈安法師。
片刻後,慈安法師放開顏卿的手,舉手佛號,“阿彌陀佛,顏尊者經脈丹田清明無比,浩浩如日月,并沒有修煉邪功。”
“怎麽可能?”冉烈掙紮着問道,“會不會看錯了?”
劉作南氣得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你怎麽敢質疑慈安法師?”
都怪這丢人現眼的東西,鬧得太難看!
慈安法師并未生氣,道:“老衲不會看錯。”
冉烈癱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顏卿笑了笑,“現在真相大白了吧。”
左堂真神情複雜,眼裏隐隐愧疚一閃而過。
“那麽,冉烈偷襲在先,污蔑在後,該如何處置?”顏卿環顧四周,冷冷地問。
冷淡的語言,讓瑤光宗衆人身體緊繃。
無人應答。
因為冉烈完全沒理,就連岳青蘭也不敢再說話。
“那就毀了丹田,廢掉修為吧。”
顏卿輕描淡寫地說着,抓起冉烈。
“顏卿,你不能這麽做!”瑤光宗的人大驚失色。
“哦?”顏卿揚眉。
劉作南咬咬牙,朝顏卿抱拳道:“顏尊者,冉烈也是受人挑撥,又心浮氣躁,才會一再做錯事。這樣吧,我們瑤光宗不僅拿出神山雪參、千秋訣,還拿出蓬萊靈乳作為謝禮,只求繞過冉烈,如何?”
“蓬萊靈乳?”
衆人吃了一驚。
傳說那玩意兒一滴就能讓靈草飛速生長,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瑤光宗居然把蓬萊靈乳拿出來,當真下了血本。
顏卿卻興趣缺缺,“不想要。”
衆人:“……”
苗天陽拼命沖他擠眉弄眼,就差拉着他的衣領叫到“要啊要啊快要啊”。
就連左堂真也緊緊盯着他。
顏卿不為所動,那什麽蓬萊靈乳的作用還沒他的血作用大,要來作甚。
瑤光宗衆人臉色青青白白。
岳青蘭咬咬牙,走出來道:“再加一株紫月鈴蘭,顏尊者意下如何?”
衆人再度暗暗吸氣。
紫月鈴蘭,那是洗精伐髓、治療靈力紊亂的至寶!
顏卿,應該說巫燼雲,漆黑的眉眼裏終于浮出興味之色,令人趨之若鹜的蓬萊靈乳、萬紅花、千秋訣在他看來統統如同廢物,治療靈力紊亂的紫月鈴蘭卻不一樣。
巫族純血并沒有聚集靈力的效果,卻能讓他操控服用血液的人的身體。
此舉,不過是為了還顏卿恩情,讓他贏得比賽罷了。
所以,當他發現顏卿并沒解開邪功限制時,便毫不客氣地幫顏卿解開禁制,讓顏卿的修為急速攀升,扛過三招。
然人算不如天算,三招勝利後冉烈卻繼續偷襲,顏卿無法躲避,巫燼雲不得不采用移魂換位之術,替顏卿擋下攻擊。
當他進入顏卿的身體,便發現顏卿的丹田經脈糟糕無比,紫月鈴蘭正可以治療紊亂的丹田經脈。
他冷漠地想,以顏卿狡猾的性格,邪功禁制解開不可能不留一手,肯定死不了,上輩子也是這般過來的。不過,若有紫月鈴蘭的幫助,顏卿肯定能順利地再度禁锢邪功。
到底要不要紫月鈴蘭呢?
“不用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自廢丹田!”
冉烈的聲音打破僵局。
他大聲道:“是我懷着私心,仇恨顏尊者當日斷劍侮辱之仇,聽從肖亭子的話,未加分辨就上山挑釁,一切都是我的錯!諸位同門無需幫忙,我願自毀丹田!”
原本污濁不堪的面容露出堅毅之色,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決心。
瑤光宗衆人神情複雜。
冉烈深吸一口氣,渾身隐隐發光。
看情況,極有可能自毀丹田。
顏卿一直在沉默,感受着體內的痛苦,腦海裏忽然閃過那日離開鹿城時,在靈舟上,顏卿拉住他的手,對他說:“以後你跟着我,我會照顧你的。”
說話的時候他在笑。
笑容幹淨純粹,明媚溫和。
顏卿眸色漸深,不再猶豫,朝岳青蘭伸手,“交出紫月鈴蘭,我饒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