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永遠記得 因為泠蘿愛我,所以我愛……
第28章 永遠記得 因為泠蘿愛我,所以我愛……
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相歡夜裏起夜,對着鏡子無意看見自己的面容被吓了一跳。
白日,相歡挽着泠蘿想将鏡子放到外邊去。
泠蘿:“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相歡小聲:“吓人, 夜裏看着吓人。”
泠蘿:“說謊, 如果你夜裏在鏡子裏看到的是我, 還會覺得吓人嗎?”
相歡一頓,如果在鏡中看見的是泠蘿, 他怎麽可能會覺得吓人。
泠蘿:“小騙子。”
相歡:“泠蘿,我...我沒有你好看, 自然會吓人。”
泠蘿笑:“又在騙我, 你哪裏就沒有我好看了, 相歡,我喜歡你這樣的相貌, 十分喜歡。”
相歡擡頭:“十分喜歡?”
泠蘿:“忘記給你說了, 我見你第一眼, 就十分喜歡你這張臉,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完完全全長在我欣賞的點上。”
相歡詫異:“是這樣嗎?”
泠蘿:“是,一直都是這樣。”
“相歡, 不是你像誰,而是那些人像你, 知道嗎。”
相歡:“是他們像我?”
他是那個标準嗎?
他如何能夠成為這個标準。
他覺得自己不配,但是心裏的喜悅就像決堤的大壩, 止都止不住。
泠蘿肯定的道:“是。”
“歡歡,你要好好的看着自己,你是最完美的,是泠蘿的王君, 泠蘿的王君做什麽事,存了什麽想法都是美好的。”
相歡盯着泠蘿:“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我是好看的?”
泠蘿點頭:“因為你是我的王君,我的王君和我是相配的。”
相歡喃喃:“相配的,因為我是泠蘿的王君。”
泠蘿:“對,在你心裏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就是什麽樣的人,因為你是我的王君,我們是一體的,明白嗎?”
相歡迷茫:“一體的,泠蘿,我可以嗎?”
泠蘿牽着相歡來到鏡子面前。
“看,多般配,相歡是泠蘿的王君,泠蘿在相歡心中是什麽形象,相歡就是什麽形象。”
相歡瞧着鏡子裏的人,他望着自己依舊有些不适,但是他身旁是泠蘿,能站在泠蘿身邊的相歡肯定是美好的,肯定不會是卑劣的。
他不卑劣,至少作為泠蘿王君的他不會是卑劣的。
相歡:“泠蘿,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泠蘿笑:“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了,相歡,我不是好人,自然做的也不全是好事,我是人,不是神,別将我當神看。”
相歡執着:“你是神。”
泠蘿又笑:“哪裏有滿身欲望的神。”
相歡不解且執拗:“神就是神,無論有沒有欲望。”
泠蘿見相歡認真,她道:“我是神,你是什麽?”
相歡茫然:“我是信徒,你的信徒。”
說得很不确定。
泠蘿搖頭,抱着相歡看着鏡子:“你不是。”
相歡:“我是。”
泠蘿揉相歡的臉:“你不是信徒,相歡不是泠蘿的信徒,是泠蘿的神夫,你拿我當神,那你就是神夫郎,歡歡,在你心裏,你也要是神。”
相歡更加迷茫,他沉溺在泠蘿的邏輯裏。
“你是神,我就得是神。”
泠蘿:“對。”
“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所以我是王,你就是王君,我是神,你就是神夫,相歡,你要把自己放在和我同樣的位置上,不是你覺得自己不配就不是,而是我喜歡你就是,明白嗎?”
相歡跟着泠蘿的想法走。
“嗯...嗯。”
他喜歡泠蘿,只要泠蘿喜歡他,那他也要喜歡自己。
不然就不算喜歡泠蘿。
所以相歡,你喜歡泠蘿,你就要喜歡自己。
相歡看向鏡子,鏡子裏的人眉眼似乎不在帶着卑劣,反而像極了旁邊的泠蘿。
不是長相,而是感覺。
沒了陌生,全然是他喜歡的模樣。
相歡:“泠蘿。”
泠蘿望着相歡,潑了冷水:“歡歡,你不是我,你是你。”
相歡:“我是我......”
泠蘿溫柔:“對,你是相歡,是泠蘿的夫郎,不是泠蘿。”
相歡重複:“我是相歡,是泠蘿的夫郎。”
不是泠蘿。
鏡子裏的人再次變了,又是另一種陌生,不像泠蘿了,也不像他之前認識的自己。
相歡抓緊泠蘿的手:“泠蘿,我認不出我自己。”
泠蘿抱着相歡轉過來:“那現在就不看,相歡就是相歡,不會變,你現在不熟悉慢慢也會熟悉。”
相歡:“我就是相歡。”
泠蘿:“我知道,相歡,十二月初九生的,擅長雕刻,喜歡彈琴,心靈手巧,過目不忘,學什麽都快,嗯,除了刺繡。”
相歡聽見刺繡後埋在泠蘿懷裏:“你看見了。”
泠蘿笑:“怕什麽,我是你妻主,還能取笑你不成。”
相歡:“可是一個男子不會刺繡,很丢臉的。”
泠蘿學着相歡的語氣:“可是一個男子會雕刻,喜歡看書,是很長臉的。”
“傻,丢什麽臉,你是王君,你會什麽不會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管別人說什麽。”
相歡:“可是,我想親手做我們兩的婚服。”
泠蘿想起婚服,吃驚:“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志向。”
相歡擡頭:“什麽意思?”
泠蘿低頭碰着相歡的額頭:“還記得祭神日第一日我的衣服嗎?”
相歡記得,那日泠蘿的衣服太美了,華麗又高貴,同時又帶着神性。
泠蘿:“我們的婚服也該是那種規格,我祭神日那日的衣服可是繡工們繡了三個月的成果。”
相歡:“這麽久?”
他想起衣服,似乎連衣角都是精致的。
相歡:“我們的婚服也會是那樣的?”
泠蘿點頭:“是啊,而且你的婚服會比我的還要複雜一些,你一個人想做,做一年都不一定能做完。”
相歡瞬間明白是自己不自量力了。
“泠蘿,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泠蘿挑眉:“我以為你學是感興趣,沒想到你是想挑戰婚服。”
相歡低頭,重新埋在泠蘿脖子裏。
“不做了。”
泠蘿笑:“好了好了,你若是想做,就做些尋常衣物,練練手。”
相歡:“嗯,我還是想要學,我想以後給我們的孩子做衣服。”
泠蘿幹脆抱着相歡坐着。
“我們的孩子?”
相歡有些羞澀的點頭:“嗯,孩子。”
泠蘿:“不是吧相歡,我都還沒有你做的衣服,你就想着給孩子做。”
相歡擡眼:“我做的醜。”
泠蘿:“你都不給我做就說醜,是不是不想給我做啊。”
相歡坐起身:“沒有。”
泠蘿哼笑:“那就別想着孩子,孩子還沒影呢,先考慮我吧。”
相歡:“我知道的。”
泠蘿自然比孩子重要。
泠蘿笑:“別想什麽刺繡了,今日你生辰,我們出去走一走。”
相歡自然沒有不從。
泠蘿拉着相歡出了院子。
到了街上,人來人往的,相歡望着這繁華的街道。
相歡:“泠蘿,今日街上似乎比昨日熱鬧多了。”
泠蘿:“三日後更熱鬧,三日後就是大比,長街盡頭有十八樓的比武臺,由去年角逐出的前十八名豪傑守樓,守三天。”
相歡:“那你豈不是要去守樓?”
泠蘿笑:“不用,我每年都只去最後一日,和他們角逐出的第二名比試就夠了。”
相歡:“好像也是。”
泠蘿:“別想這些了,前邊有射箭拿獎,有想要的嗎?”
相歡望着第一名的那個布制山茶花。
“泠蘿,想要那個。”泠蘿去一旁拿起箭:“好說。”
第一名需要射三輪,第一輪是靜箭,第二輪是動箭,第三輪是蒙眼動箭。
泠蘿擡箭,箭還沒出去,旁邊一只箭穿過風射在了靶子上。
泠蘿放下箭,朝一旁看過去,相歡也随着看過去。
是昨日見過的那個拿着劍的男子。
泠蘿說過這人不輸景畫,能一個人打八個。
泠蘿笑了聲,拿着箭射出去。
兩人你來我往,一人一箭,前兩輪很快就過了。
無一虛發。
泠蘿瞧着第一名的獎品。
從一旁抽出了紅綢遞給相歡,自己蹲下身讓相歡給自己蒙上眼睛。
雪茗冷眼看着這一幕,抽出一旁的紅綢也蒙上了眼。
泠蘿拉弓,仔細聽着動靶的動靜,拉弓射箭。
雪茗也一箭跟着一箭。
最後一箭兩人是共同射出的,泠蘿的箭将雪茗的箭射斷了,自己的箭訂在了靶子上。
雪茗扯下紅綢放在一旁,給泠蘿潦草的行了個禮,拿着劍走了。
相歡:“他就這麽走了?”
第二名也有獎勵的。
泠蘿也有些奇怪,雪茗之前做什麽都是謙虛有禮的,這次這樣還是第一次。
“可能是有事吧。”
相歡:“泠蘿,你認識他?”
泠蘿:“嗯,他是十八樓比武臺的第十七樓的守樓人。”
相歡詫異:“他就是往年的第二名。”
泠蘿點頭。
“他叫雪茗。”
相歡:“雪茗,真好聽的名字。”
泠蘿低頭:“我名字不好聽嗎?你怎麽誇他不誇我。”
相歡擡眼,哭笑不得:“泠蘿,你的名字是我聽過最好聽的。”
泠蘿心滿意足:“走吧,我們去拿獎品。”
相歡跟在泠蘿身後,覺得泠蘿有時候好像一個孩子。
可愛。
真的好可愛。
拿了獎品,兩人又去其他地方玩。
相歡發現,無論他和泠蘿走到哪裏,都能看見雪茗的身影。
相歡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拉着泠蘿尋了個酒家。
泠蘿擡眉:“想喝酒?”
相歡:“有一點。”
泠蘿要了不醉人的清釀。
“回去喝。”
相歡:“好。”
兩人走開,相歡回頭,果然在酒家看見了雪茗。
這個地方很清靜,對比街上甚至算是偏僻了。
總不能一直是巧合。
看着天色也不早,相歡不想在逛了。
“泠蘿,我們回去吧。”
泠蘿瞧着長街,轉頭道:“好,那我們明日再來。”
相歡:“你背我。”
泠蘿笑,低身背起相歡回院內。
“看見雪茗煩了?”
相歡驚訝:“你知道他跟着我們?”
泠蘿嘆氣:“是啊,今日還得多謝王君大人,不然我今日就得先和他比一場。”
相歡:“你覺得他找你是為了比武嗎?”
泠蘿:“應該是。”
往年也這樣,泠蘿是不願意多和雪茗比武的,雪茗武功很高,她很欣賞,但這不妨礙她懶,雪茗的武功招式太纏人,一打就是許久,累得慌。
而雪茗也和他的武功一個路數,極其纏人,除非贏了,不然就會纏着她一直比。
和這樣一個認真嚴謹,醉心武學的人比試,她做不到弄假。
後面幹脆躲了起來,不過哪怕她躲進紅樓都能瞧見雪茗一身冷冽的進來找她,把她周圍的人都吓跑了。
泠蘿:“還好有你,不然我今日可有的忙了。”
相歡勉強笑笑:“那以後去哪兒可都得帶上我。”
泠蘿:“這是自然。”
相歡希望是自己多想了,雪茗眼裏的東西和長璇宮那些說着愛慕泠蘿的人不同,這是真正的在意。
希望如泠蘿所說那樣,對方只是想比武,在意泠蘿只是因為想贏了泠蘿。
泠蘿放下相歡。
“吃飯去。”
相歡:“嗯,我們準備點東西下酒吧。”
泠蘿聞言想起了自己的計劃,忍不住笑:“不用準備了,我準備好了的。”
相歡好奇:“你準備什麽了?”
泠蘿:“晚上你就知道了。”
相歡想起今日是他生辰,對晚上倍感期待。
泠蘿帶着相歡來到廚房,自己從裏面端出了一晚面。
“其實我想過給你做,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做的怕能毒死人,只好請了人給你做。”
相歡望着面上的綠蔬和雞蛋。
“長壽面嗎?”
泠蘿點頭:“在西懸林是沒有長壽面的,不過我聽聞東大陸有,生辰吃長壽面是習俗。”
相歡笑,望着面又有些想哭。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就再也沒吃過長壽面了。
相歡:“泠蘿。”
泠蘿給相歡遞筷子:“嘗嘗,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是我端出來的。”
相歡撲哧笑了,接過筷子仔細吃着長壽面。
泠蘿瞧着相歡吃完了一晚面才道:“恭喜歡歡又長大一歲。”
相歡含着淚點頭:“嗯。”
泠蘿伸手去碰相歡的肚子。
“瞧着你這段時間能多吃一點了,沒想到依舊這麽少。”
相歡:“依舊很多了,換做我剛來長璇宮那會,這一碗面夠我吃一天。”
泠蘿望着面,這勉強算是她一頓的一半。
泠蘿:“好吧,慢慢來。”
相歡抓着泠蘿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泠蘿,身體康健就好,我不想胖。”
泠蘿挑眉:“胖怎麽了。”
相歡咬唇:“胖了不好看。”
泠蘿:“我覺得好看,我又不是讓你吃成胖子,珠圓玉潤一些,瞧着歡喜。”
“不過按你意願來,只要康健,胖或者瘦都可。”
相歡點頭。
泠蘿又進房擡了一碗面出來,和相歡不能斷的長壽面不同,她這個就是普通的面。
“剛剛我看着你吃,現在輪到你看着我吃了。”
相歡又笑:“剛才怎麽不拿出來一起吃?”
他瞧着清淡的面。
“泠蘿,沒有辣,你習慣嗎?”
泠蘿單邊挑眉:“歡歡,我也不是頓頓都必須吃辣的。”
相歡:“是是是,只不過是無辣不歡而已。”
泠蘿拿着筷子笑:“學壞了。”
相歡一本正經:“沒辦法,因為泠蘿壞,所以泠蘿的相歡也學壞。”
泠蘿:“合着還是怪我。”
相歡:“快吃,一會坨了不好吃。”
泠蘿挑起面條開始吃。
等泠蘿吃完一碗面,相歡問:“好吃嗎?”
泠蘿:“前邊好吃。”
相歡:“啊?”
這不都是同一碗面嗎?
泠蘿:“吃到最後覺得膩了。”
相歡笑:“有辣你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泠蘿不可否認:“你說得對。”
泠蘿拉着相歡起身四處走走:“吃完飯不要久坐,不易健脾胃。”
相歡:“嗯。”
兩人在院內走走停停消磨了半個時辰,
泠蘿:“進屋吧。”
相歡跨進屋子,差點沒認出來。
屋內布置得一片紅,龍鳳花燭,喜被喜帕,樣樣俱全。
泠蘿在相歡身後道:“東大陸的成婚禮與西懸林不同,我想着給你補一個東大陸的婚房,像嗎?”
相歡跨進去,望着面前挂着的兩套婚服,上面繡了鴛鴦。
“像。”
泠蘿:“湯泉準備好了,沐浴後換上,我想看。”
相歡抱着婚服:“那你呢?”
泠蘿:“我在隔壁洗。”
相歡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獨自一個人抱着衣服進去。
要是邀請泠蘿一起,他今晚估計就看不到泠蘿穿婚服的樣子了。
等相歡換好衣服出去,泠蘿已經坐在桌邊了。
兩人都是一身紅。
泠蘿起身。
“我沒準備蓋頭,等我們大婚時,會有蓋頭的。”
相歡:“嗯。”
泠蘿拿着桌上的酒倒了兩杯,沒倒滿,只倒了個意思。
“合卺酒。”
相歡沒想到泠蘿連這個都知道。
他端起酒杯與泠蘿相交。
酒不多,不足以讓相歡醉。
泠蘿:“相歡,今晚答應我一件事。”
相歡呼吸急促,能讓泠蘿在這會說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麽正事。
“嗯。”
泠蘿笑:“不準閉眼,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故意不看。”
相歡又興奮又疑惑:“不看什麽?”
泠蘿:“你立刻就知道了。”
相歡不明白。
但是當後面他被泠蘿抱到了鏡子前邊才明白泠蘿說的什麽意思。
泠蘿不許他閉眼,他只能眼睜睜的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和泠蘿。
他咬牙,帶着一點哭腔:“泠蘿,不看。”
泠蘿不理。
“相歡,仔細看,我是誰,誰在愛你?”
相歡輕微掙紮,瞧着鏡子裏的泠蘿:“你。”
泠蘿:“我愛你,那你呢?”
相歡抓着泠蘿的手:“我也愛你。”
泠蘿笑。
“不乖,你知道我要你說什麽。”
“不準不看,盯着看,裏面的人是泠蘿和泠蘿愛的人。”
“相歡,你必須看。”
相歡受不住,又不敢閉眼。
裏面的人讓他羞于看一眼,肮髒又高潔。
泠蘿:“相歡,因為我愛你,所以你愛你,知道嗎?”
相歡不說話。
泠蘿也不着急.
到了後半夜,相歡繃不住了。
“泠蘿。”
“泠蘿。”
泠蘿:“嗯?”
相歡壓抑着聲音:“因為泠蘿愛我,所以我愛我。”
泠蘿:“再說一遍,大聲一些。”
相歡忍着羞恥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對着這樣的自己大聲再說了一遍,說完又呢喃了一遍。
“......我愛我。”
說得多了,似乎就是真的了。
相歡:“泠蘿。”
泠蘿瞧着鏡子:“美嗎?”
“歡歡,仔細看,你美嗎?”
相歡直視着鏡子中的兩人,這樣的他美嗎?
似乎是美的,美得驚心動魄,全身都是愛的模樣。
相歡盯得入迷:“美的。”
泠蘿:“記住了嗎?”
相歡胡亂點頭:“記住了。”
泠蘿笑:“歡歡,永遠記得今天。”
相歡再也受不住了,趴在泠蘿肩膀上哭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