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吐血

第27章 第 27 章 吐血

祝莞當然開心。

鋪子沒開張, 名氣先打了出去，還是在京城貴圈打開的名氣，離名滿天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她仿佛看到金山銀山在向她招手。

本就是來确認紋樣的, 已經确認且把紋樣記了下來, 還意外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再看沈言卿，除了養眼好看，祝莞還覺得對方有點旺自己。

雖然覺得有點離譜,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男女主都察覺不到她, 獨獨沈言卿可以, 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難得他也喜歡她做的包包, 祝莞越看沈言卿越順眼。

就是沈言卿氣色太差, 瞧着也太單薄了些。

感覺像是天生不足。

想着剛剛使用技能時，他正準備睡覺, 祝莞便在心裏無聲對他說了句再見, 收了技能——時辰不早了，沈言卿要睡覺, 她也要趕緊睡覺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歡歡喜喜收了技能，歡歡喜喜入睡，并不知道沈言卿披着外衣又獨自坐了許久才去睡覺。

充滿幹勁和希望的祝莞, 第二天天不亮就早早醒來, 用過早飯, 跟素玉幾人說了今天要做的事後, 就坐上馬車進城，名氣都打出去了，她也得抓緊時間準備繡品開張。

妹寶受到誇獎和鼓勵, 還有師父說要提前開張，更是一身幹勁想要多試試自己能繡出多少。

素玉和狗蛋天天都幹勁滿滿，今天又受祝莞和妹寶的影響，勁頭更足。

四人各司其職，忙得熱火朝天，并不知道唐蓁蓁和顧時安兩人，今天在小院子門口守了一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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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唐蓁蓁回府後，結合着顧時安被潑泔水的事，怎麽也想不明白，今天一早就偷偷摸摸出門來找祝莞。

她并沒有料到顧時安今天還會來。

是以，到的時候，看到顧時安，甚是驚訝。

顧時安顯然也沒料到唐蓁蓁會來找祝莞。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但很快又都收起驚訝，互相見了禮，各自找借口解釋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同樣，雙方也都知道對方在找借口，也都知道對方知道自己是在找借口，但兩人很默契的沒有拆穿對方，也沒有再說話，就靜靜在門口守着。

這一守就是一早上。

唐蓁蓁最先反應過來，她看着院門上的鎖，遲疑地看了看顧時安，又看了看鎖。

這是壓根沒在家吧！

來的時候她就看到鎖了，只是見顧時安一直守在這兒，就以為祝莞是故意在外面上個鎖，僞造自己不在家的樣子，現在看，完全是顧時安弄錯了。

唐蓁蓁有些無語。

想着兩人不久後的訂婚，她眉心不自覺擰起。

天亮了，再待下去怕是不方便，她便對顧時安道：“表哥，我改日再來，先走了。”

顧時安臉色難看得很，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聽到這話，好一會兒才點頭嗯了一聲。

态度有些冷淡，唐蓁蓁察覺到了，她并不是十分在意，哪怕不日兩人就要訂婚，哪怕明知他現在來找祝莞很有問題，她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從巷子出來，又走了一段路，她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其實并不是很在乎顧時安這個人。

至于婚事，她也沒有特別多的想法，母親說顧家表哥知根知底，人品端方，文采斐然，是良配，她一直不覺得哪裏不對。

就在剛剛，她突然意識到，她對這位表哥，并沒有太多情義。

表哥對她，也淡淡的。

尤其，表哥明知他們要訂婚了，還幾次三番來找祝莞，對她更沒有一絲尊重和在乎。

她停在原地，看着人來人往的行人，緩緩蹙眉，她還是得找祝莞，好好問清楚！

正在畫昨天在沈言卿那裏看到的紋樣的祝莞，冷不丁覺得後脖頸有點涼涼的。

她停下筆，皺眉四處看了看。

也沒風啊。

低頭畫太久，脖頸太酸了？

這般想着，她晃了晃脖子活動頸椎，确實有點酸痛，便以為是累着了，沒太在意。

見她停了筆，系統忙見縫插針：【宿主大人，有個好消息，忘了跟你說了。】

正在捏後脖頸緩解酸痛的祝莞懶懶問：“什麽好消息？”

系統：【隐藏劇情‘救凡塵’進度條動了！前天夜裏動的，我忘了跟你說活了。】

祝莞捏頸椎的手頓了頓：“有獎勵嗎？”

系統：【……沒有。】

祝莞沒興致了：“那你跟我說什麽，又沒有好處。”

系統：【宿主大人就不好奇嗎，進度條自己就動了，說明難度不大，為何不試試呢。】

祝莞才不想試，昨天唐蓁蓁的反應跟之前大不相同，她很是警惕，也隐約覺得‘救凡塵’這個隐藏劇情，很可能跟唐蓁蓁有關。

對她而言，這很大可能是個災難，她活膩了去湊合？

真想知道唐蓁蓁到底在想什麽，要不然總是不安。

系統大聲道：【有讀心術技能，宿主大人做任務，獲得技能就可以知道女主在想什麽了！】

祝莞遲疑了一會兒：“現在就能獲得這個技能了？”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兒：【還不能。】

祝莞沒好氣道：“那你說什麽？”

系統：【……我只是給宿主大人提供一種可能。】

祝莞還想罵它，想了想，話音一轉：“什麽時候能有讀心術技能？”

系統忙道：【宿主大人稍等，我查看一下……嗯，還要至少三十個任務量才能升到這個等級，解鎖讀心術技能。】

三十個？

祝莞瞬間沒了興致：“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唐蓁蓁在想什麽。”

系統：【……】

說完她就不管系統自不自閉，又埋頭開始幹活。

她忙得很。

要準備開張的繡品，還要準備給南慕風的謝禮。

人家幫着宣傳店鋪，她總不能一點兒表示也沒有，而且謝禮送過去，更是一個強有力的實物廣告，怎麽看都是她賺了，這樣的好事，她當然不會錯過。

本着這個念頭，祝莞整個人都沉浸在刺繡中，幾乎到了忘我的境界，像是不知道累一樣，吃飯睡覺，都是素玉來喊她，她才會停下。

這一繡就是七天。

看着一件件繡品，把屋子堆滿，滿身疲憊一掃而空。

“這些，”她把給南慕風的謝禮從一堆繡品中挑出來放到一邊：“明日尋個靠譜的商隊，送去京城鎮國公府，給南世子。”

素玉忙應下：“商隊早就找好了，明日得空我就拿過去，姑娘快吃飯吧，天都黑透了。”

被素玉這麽一勸，祝莞這才察覺到餓。

飯菜一直熱着，祝莞洗了手坐在餐桌前端着碗開始吃飯。

這些天，她要準備繡品，就沒有進城，和妹寶一直在莊子裏埋頭刺繡，一繡就是一整天，連休息都顧不上，更別說別的。

今天總算把清單繡完了，祝莞心情很好，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多天沒看她的專屬吃播。

正好是飯點，她就一邊吃飯一邊使用千裏眼技能看沈言卿，正好增加增加食欲。

沈言卿果然也在吃飯。

但……

是被人喂的。

一個姿容冷冽華貴的婦人，繃着臉在喂虛弱到連擡手都不能的沈言卿喝參湯。

不止是擡手，他澄澈溫潤的眸子現在也一直垂着，活脫脫病入膏肓的模樣。

面色也是白的透明，仔細看還隐隐透着青色，青白青白，繞是祝莞不是醫務人員出身都看得出來，他情況很糟糕。

虛虛歪在床上，全身上下透着股讓人揪心的悲涼。

祝莞都不自覺提了一顆心。

夾菜的手更是僵在半空。

她皺着眉頭看着氣息微弱到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沈言卿，驀地睜大了眼睛。

不對，他嘴唇紅的不正常。

莫說他現在情況不好，就是平時她看他的時候，他的唇色都很淺淡，今日卻紅的有些刺眼。

喝熱湯燙的？

伺候的人這是得多不用心，才會把嘴唇燙成這樣？

而且，他不是大長公主的獨子麽？伺候的人怎麽會如此不盡心？

她轉頭看向正在喂沈言卿參湯的婦人，這一看才發現，她和沈言卿，眉眼很像。

只是一個溫潤清越，一個淩冽豔麗。

祝莞心中頓時有了猜想，這個猜想也馬上得到了驗證。

“公主，”一個嬷嬷從外頭進來，沉着小聲回話：“陛下賞了藥，還特意指了柳大人來給公子看診。”

公主，即沈言卿的母親，大長公主辛齊雲。

大長公主眸色輕輕動了動，卻沒有起身，只皺着眉頭道：“替我安置，等阿堯身子好轉，我會親自進宮謝恩。”

嬷嬷輕聲道：“公主放心，都安置妥當，現在是否請柳大人……”

她話沒說完，床上氣息奄奄的沈言卿突然側身大口大口吐血。

“阿堯——”

“公子！”

這邊，祝莞直接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太突然，頂到桌子，發出一陣亂響，更有碗筷滾落地下。

祝莞恍若未覺，只睜大了眼睛看着吐血不止的沈言卿，本就提着一顆心更是高高懸起。

他、他怎麽了？

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饒有興致地告訴她玲珑包去哪裏買，今天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向來安靜空曠的屋子，登時湧進來一群人，各種聲音更是不絕于耳。

祝莞都沒有意識到，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幾個太醫提着藥箱從外面進來，有號脈的，有查看眼睛的，還有攤開針包準備給沈言卿針灸的……

吐了一地血的沈言卿已經昏了過去，靜靜躺在床上，如同一朵凋落的玉蘭。

這還是祝莞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

太醫的針已經在紮了，一針針紮下去，沈言卿始終沒有反應。

越紮，太醫臉色越白，額頭的冷汗也越多，眼看着針包裏的針要空了，太醫的手也不受控制開始發抖。

屋裏不知什麽時候，彌漫起了一股壓抑的悲痛。

祝莞突然就明白了。

沈言卿要死了。

怎麽突然就要死了？

她給南慕風準備的謝禮中，還特意備了兩個适合沈言卿的包包，她都還沒有送出去呢，怎麽就要死了？

雖然認識沒幾天，她也從來沒有跟沈言卿有過真正的交際，但這一刻，她心裏依然湧上巨大的悲恸。

針灸的太醫，臉白的不成樣子，屏氣去紮最後一針。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他手中的銀針。

包括祝莞。

這一針下去，整個屋子都寂靜非常，阖着雙眼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少年，依然沒有反應。

祝莞眼睛突然就紅了。

沈言卿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網友，現在……

眼淚要落下來的瞬間，她好像看到沈言卿濃密眼睫似乎動了下。

就在她要湊近看時，眼前畫面乍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