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鏡重圓
第三十二章破鏡重圓
沒有異能？
伊薩又指着那個少年問：“他呢？”
“治療系。”解邢說，“這邊其他人都能看出來，只有這個老頭兒我看不出來。”
伊薩恢複記憶後，也想起了這裏，他眯起眼睛，這個老者看上去年齡很大了，但他之前好像并沒有見過老者。
這老者到底是從哪來的？
“師父，天快黑了，我們先回去吧。”少年轉頭看向老者。
老者摸了摸胡子擡頭望天，天色确實已經開始變得灰蒙蒙了，他說：“也是，那我們——”
“等等。”伊薩出聲道，“天色晚了，我們再趕路也不太合适，說不定會遇到什麽危險，不如先留宿在這裏。”
“您總不可能趕我們走吧。”
老者看着他的眼睛，冷哼一聲：“罷了，跟我們來。”
賀承譽在伊薩旁邊低聲問：“你發現什麽不對的了？”
“我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他看上去怎麽說也有六七十歲了。”按道理來說，這種年齡的人，伊薩肯定是見過的才對，即使是年輕時候和現在有所差別，那也該有像的地方。
而且他明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伊薩卻完全都想不起來。
除非他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或者這個人改變了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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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他奇怪？”賀承譽立馬明白了伊薩的意思。
伊薩點頭，他說：“我覺得他知道神去了哪裏。”
老者給他們安排到了村裏的其他居民家裏，伊薩和賀承譽到了一戶夫妻家，瑞爾和塔西亞就在隔壁，至于塔蒂亞娜和解邢，則是分開了兩家住。
更準确來說，解邢覺得外面的那張吊床有意思，睡在吊床上。
“這邊溫度比人間要低很多，他這是不怕感冒？”少年看了一眼坐在吊床上擡頭看星空的解邢。
塔西亞路過，沒好氣道：“不要管他，讓他自生自滅。”
他想起來了，這個叫解邢的人和他是有仇的來着，他本來把原心給了章柯，因為他要救章柯。
但解邢卻想搶他的原心，只可惜沒有成功，一問為什麽，有很大的可能是這人缺愛，不然怎麽可能搶別人的東西。
好在章柯沒事，塔西亞沒那麽小肚雞腸，也就不和他計較了，但每天藏殺心，真的比什麽都痛苦。
至于塔西亞為什麽會認識章柯，又為什麽會救章柯那是因為其實他和伊薩一樣，同樣來自東方。
只是當時他已經化形了，見過年少的章柯，對方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那時塔西亞恰巧路過，碰到了他就和他聊起天來。
醫生說那個少年能活的時間不長了，現在只能安安穩穩過好接下來的生活，等待死亡。
章柯當時只有十幾歲。
塔西亞問他想活下來嗎？
他說想，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有完成，可那又有什麽辦法，死亡是不可逆轉的。
如果能一直活下去，他最想做的是什麽？
章柯沒有說想游遍世界那些同齡人都想做的，他說：“我想當兵。”
“為什麽？你不怕死嗎？”
“我怕死，但我更怕死的沒有價值。”
要麽當海軍沖在一線，要麽當雲南邊防，要麽考公去雲南當緝毒警察。
這是章柯的原話。
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當時塔西亞心軟了，他把自己的原心給了章柯，這個人以後真正是什麽樣的，都和他無關。
但後來被解邢知道了，原心被搶走，病還是一拖再拖，等塔西亞找回原心的時候，章柯差點就不行了。
好在抓住了最後的時機。
但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再次見到章柯時，對方成為了海軍的指揮官。
塔西亞從懷裏摸出了個東西，他眯起眼睛，是一個金燦燦的心髒。
當時他并沒有真的把伊薩的原心賣掉，而是拿了自己的錢給伊薩，身上沒多少錢，卻還是一次給伊薩三個金幣。
他最開始看到伊薩把原心掏出來時整個人都驚了，怎麽會有傻乎乎把原心掏出來給一個陌生人的人？
所以他就把原心拿到自己手裏替伊薩保管。
可回頭看，他不也是把原心給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了嗎？
塔西亞嘆了口氣。
現在伊薩進入成熟期了，傻子要把原心還給另一個傻子。
即使現在兩個傻子已經不是過去的傻子了。
然而他剛到伊薩和賀承譽住的那戶人家時，就聽到了尤克裏裏的聲音。
“三千年，偶然見過你；花園裏，有裙翩舞起——”好聽的男聲回蕩在夜裏，塔西亞在門口駐足，看到了院裏坐着石凳托腮看着賀承譽的伊薩，還有抱着尤克裏裏的賀承譽。
賀承譽低着頭，注意到了來客，卻始終沒有擡頭看一眼：“在1980的漠河舞廳，如果有時間，你會來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園沒有花，
廣播裏的聲音嘶啞，
如果真有這天的話，
你會不會奔向我啊，
塵封入海吧。
……
賀承譽擡頭看時，外面來者已經不見了。
真好聽啊。
只可惜伊薩并不喜歡後面的幾句歌詞。
“賀承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找到我，你會怎麽辦”伊薩突然問，他的目光一直在賀承譽身上等待對方回答。
賀承譽沉思了幾秒，然後說：“我會回到華夏，替你看看漠河。”他驀然間笑了，“你知道看到你被火燒死，我心裏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麽嗎？”
“什麽？”
“我沒法把你的骨灰拿回來，你的骨灰只能留在那裏，和那些灰土混為一體。”
就算伊薩死了，他也要把伊薩的骨灰帶回來。
但他沒有辦法做到。
好在現在伊薩回來了。
但賀承譽又說：“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
下一秒，伊薩聽到賀承譽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
“即使在荒誕的宇宙中，也會有無數破裂的痕跡，沿着時間的長河破鏡重圓。”
破鏡重圓？
伊薩低頭彎了彎眉眼，但随後又恢複成了原來平靜的樣子。
破鏡不能恢複成原樣，哪來的破鏡重圓？
他們只是重新遇見罷了。
這樣也好，至少是他們命中注定的相遇。
以後他還會離開，或許破鏡即使能重圓，也只能圓一次。
但沒關系。
他期待所有事物破鏡重圓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