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這麽激動幹嘛?你和……

第20章 第 20 章 “你這麽激動幹嘛?你和……

霍至昭和霍弋住一個房間。

別墅客房裏的床基本是兩米大床, 極寒降臨後,提前準備的睡袋派上用場——寬敞、舒适的床鋪不再是現在貯存熱量最好的選擇,密閉性更強的睡袋更利于熱量的留存。

從房間裏的布置能看出,霍至昭和霍弋關系不算親厚。兩張睡袋的距離疏遠。

鹿盈并不意外, 她知道霍弋沒那麽讨人喜歡——起碼, 在他的兄弟眼裏, 不算好東西。

霍至昭說完大膽放`蕩的話, 真到了房間裏, 原本浮現在外的放縱開始遲緩, 漂亮堅毅的下巴猶豫地收了收。

“怎麽?說完調`情的話, 後悔了?”

鹿盈抱着手臂, 笑吟吟地看他。

霍至昭的眼睛被這句話激得盈起霧氣。

他穿着俊挺的沖鋒衣,靜靜地回望。

做出決定。

他伸出手, 試探着握了她的。

鹿盈揚眉,她好奇他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麽。然後, 他的呼吸顯著地急促起來, 帶着她的指尖,攀入領口。

他顯然是頭一次這樣做。

不管是言語, 還是動作, 都能看得出生疏、青澀。

鹿盈眸光更亮。

她順着他的動作,貼近, 戲谑道:“你不如霍弋會gou`引人。”

霍至昭動作變慢。他剛沉浸于引領,就被鹿盈的話涼水一潑。提及霍弋, 讓他心中的羞恥無限放大, 他結結巴巴,甚至是有點無措,近似生氣地, 皺起鼻子,“……請不、不要提他。”

鹿盈彎起眉眼。

英俊男人的皮膚溫熱,他眼中的霧氣更濃,更厚,擡眸往她的方向看來時,呼吸溫熱,十分急促。

房門緊閉。

霍弋被鎖在門外。

他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在房間裏做什麽?”

蘭逍不冷不熱,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難得地沒有沉浸在負面情緒中,出來解決事情。

“你鬼叫什麽?”語氣刻薄。

與不久前,初見時那個言語溫和、眼神清澈的俊雅演員截然不同。

鹿盈半心半意地聽着外頭的動靜。

她還沒來得及對霍至昭做些什麽,頂多是确認了一下紅痣長的位置,就惹來外頭熱熱鬧鬧的争執。

一如既往。

喬家兄弟倆不參與這個場合。

霍清羚出聲。

他先是困惑,“什麽?”

而後,意識到什麽般,支支吾吾起來。

對待霍弋,還是義正言辭的那一套。

“你這麽激動幹嘛?你和姐姐都分手了。”

霍弋怒意深深,“分手了,他就能和我前女友卿卿我我?”

“媽的!”

暴躁的罵聲在屋外喋喋不休。

鹿盈略有惋惜:“他們吵起來了。”

她止住動作,眼神清明冷靜,示意霍至昭去處理好。

霍至昭深吸一口氣。

他勉強收拾好淩亂的衣領。她觀察着他,發現他一早就做了準備。為了取悅她,他穿的衣服明顯少了一層最內裏的保暖層,更有助于觸及深處。

指尖掠過,熱度竄爬。

少了一層衣物,并沒有因此畏寒。年輕力壯,身體健康。

低頭整理自己時,霍至昭的臉上還能看出末世來臨以前,身居高位、養尊處優的貴氣。他的眉眼英俊,厚厚的睫毛低垂,洇出淺淺的陰影,修長整潔的手指撫平外套上的褶皺。沖鋒衣的布料防水,相當硬挺,觸碰時發出簌簌的聲響。

鹿盈一言不發。

這動靜在空蕩房間裏愈發明顯。

他的動作接近尾聲。

在鹿盈的視線下,他大步往房門走去,開門。

霍弋那張飽含戾氣的臉,在看到室內整潔的床鋪、霍至昭平整無恙的衣物,變得空白僵硬。

他幹巴巴地開口:“你們、你們什麽也沒做?”

鹿盈不說話,她正在觀察霍至昭處理事務的能力。

極寒末世要持續兩年。霍至昭作為霍家最年長的那個,理應要具有維系兄弟關系的本領,才能讓他們安定平穩地活下去。

她不喜歡聽到別墅裏吵吵嚷嚷。

霍至昭要是處理不好,她需要換個有處理能力的——鹿盈眯了眯眼,短暫思考:誰還能管理好霍家這幾個年輕男人。

答案呼之欲出。

只有備選的霍清羚。

霍弋是個賤人,蘭逍精神狀态不好。

霍清羚年齡最小。好在,他能和蘭逍和平共處,維護與表哥的和睦關系,與此同時,對待霍弋橫眉冷眼,又是霍至昭的親弟弟……

霍至昭無法解決的場合,霍清羚是次選。

思緒紛雜。

霍至昭處理中。

他回霍弋:“你希望看到什麽?”

霍弋遲疑。

他踟躇,又開始強詞奪理,“你們做什麽要鎖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霍至昭不理會他的問題,徑自道:“你還把鹿女士當作你的私有物嗎?”

他這句話點明霍弋數日已來的暴躁源頭。

霍弋沉默了。

他不敢當着鹿盈的面多說什麽。大男子主義的話在喉腔裏滾動咀嚼,不敢發聲。若是放在不久前,世界和平安定,兄弟關系未見裂痕,他們不會贊同他的戀愛方式,但也不會有眼下這個态度——他壓根沒想着讓他們和鹿盈認識!不認識,就斷絕了所有暧昧的根源!

霍清羚皺着鼻子,他眉眼秀美,滿是煩躁,無疑,是對霍弋的表現非常不滿意。

蘭逍神情憊懶,他這段時間的情緒低迷,瞟向霍弋的表情譏诮漠然。

霍至昭:“你太過自大。”

他說得冷漠嚴厲。

霍弋無法反駁。他覺得他堂兄太不給他面子,幹什麽要在所有人面前指責他?他染指他的前女友難道就是什麽好事嗎?

他根本沒意識到,霍至昭的行為舉止不管是不是出于本心真實的欲`念,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他們能在這棟別墅活下去。

他甚至沒能理解霍至昭。

蘭逍往她的方向走來。

她生起興趣,“蘭逍。”

蘭逍定定,很快,他盤腿坐下來,聲線平穩:“我哥對你好嗎?”

鹿盈笑了。

她問:“哪一個?”

蘭逍愣了下,順着她的話,“霍弋。”

蘭逍過去從沒問過,當然,他确實沒那時間、空間問。畢竟,他們剛見面沒多久,末世就來了。

在那之前,霍弋根本不打算介紹[鹿盈]。

他早就謀劃好什麽時候和她分手。

吃幹抹淨,膩歪以後。

賤男人打算好了一切,沾沾自喜着構想她會向他求婚——鹿盈冷笑一聲,她緩緩說,“霍弋很差勁。”

“霍至昭,現在看來還行。”她随口道,并沒有特別真心。

說實話,她沒有特別的偏好,誰讓他們都有一張好樣貌呢?有時候,确實是很難挑出最合心意的。

鹿盈故作苦惱:“為什麽想問這個?”

“他對你不好,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呢?”蘭逍問。

鹿盈曾經給霍清羚說過[鹿盈]與霍弋的初見,爛俗的英雄救美情節,讓天真、乖巧的原身付出真心,孤注一擲地投入愛意,最後迎來背叛與死亡。

她托腮。

告訴他原身和霍弋的初次相遇。偶像劇的開端,可惜,遇上的不是良人。

蘭逍聽完。

他說:“他不是個好歸宿。”

鹿盈贊同,她說:“你說得對。”

所以,利用完畢,找個由頭分手。

霍弋的使用價值徹底結束。

蘭逍看向他們。霍弋對霍至昭的話無力反駁,他的智商淺薄,一眼就能看透,只有深陷愛情的年輕女孩才會覺得他富有魅力。在場幾人,将他褶皺鋁箔般幹癟的道德看得一清二楚。

蘭逍慢吞吞:“我哥能做的,我也能做。”

這才是莫名其妙走近,挑起對話的真實目的。

了解他們的戀情,再批判霍弋,最後,适時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鹿盈:“做什麽?”

她起了頑劣之心,意味深長道:“我和霍至昭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呢。”

頂多就是扒了衣服,摸了摸。

蘭逍的五官經過鏡頭的考驗,無論大小動作,令人過目不忘。尤其是,他用脆弱、靜谧的目光凝視她,嘴唇抿着,不說一句話時,那種擅長利用演技的聰慧天賦,席卷了鹿盈的視野。

精神脆弱的漂亮男人,确實有着讓人憐惜的楚楚動人。

況且,他還是刻意為之。鹿盈是俗人。

她無法不對漂亮男人流露出的懇求而心軟。

于是,她嘆着氣。

“好吧,如你所願。”

她告訴他:“我只是碰了碰他,你也想要被我碰嗎?”

蘭逍用那雙漆黑眼珠盯着她。

他知道鹿盈說得輕松惬意,并沒有生氣。

他想要介入她和兄長的關系,她對此縱容。

鹿盈的優待。

他枯竭的、灰暗的情緒湖泊,被她溫柔的笑語注入清涼甘甜的水。他咽了咽喉嚨,眼珠濕了。

美麗女人伸手,她揩去他的眼角的淚水。

她納悶道:“你為什麽這麽愛哭?”

蘭逍悶悶地把臉埋進她柔嫩、溫暖的手心,他的眼睫毛很長,小扇般将她的掌心撓得癢癢。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鹿盈任由他亂蹭,像只尾巴變成螺旋槳的小狗。

末世裏,如蘭逍這樣精神脆弱的人類并不少見。

一旦遭遇至親失聯死亡的處境,很多人腦中便只剩下“活着沒意思”“死了也不錯”的念頭——顯而易見,他們的人生失去錨點。

原文劇情裏,主角小夫妻倆見過無數喪失信心,自求死亡的同胞。

冰寒世界,沒有太陽光照;陽光,是保證情緒健康積極的重要客觀因素。

末世後,心理問題成為首要麻煩。

人類找到與極寒共存的辦法。首先開始修補人類,保證社會運行的法子不是所謂的提高生育率,而是解決沉疴已久的心理問題。

看起來再積極不過的幸存者,內心都有着無法言說的陰影與悲痛。

白潇祎和程盛易這對主角小夫妻倆,倘若不是彼此扶持,勢必會陷入與這類人群一樣的心理困境。好在,他們健康、平穩地活到了最後。

鹿盈對這個世界沒有多餘的感情。

因此,她的精神狀态比他們強得多。

她的平靜,成為蘭逍的錨點。

……

霍至昭剛處理完霍弋的問題。

他飽含期待地扭頭,準備迎接鹿盈的點評。

霍弋的打擾非常掃興,她冷冰冰地使喚他解決這件事時,霍至昭心裏煎熬,直到将霍弋說得啞口無言,終于松了口氣。

他沒料到,轉頭一看,蘭逍反客為主,他和她緊挨着,臉深深埋在她的掌心,脆弱無助。

霍清羚目瞪口呆地看着。

他小聲說:“哥……”

左看看霍至昭,右看看蘭逍。

年紀最小的霍家人,沮喪地、苦惱地露出不安之色。

他沒有站隊,內心的某一處,讓這個漂亮男大本能知道,興許過一段時間,他會做出和蘭逍同樣的事……

轉念一想,霍清羚理直氣壯起來,他說:“姐姐人很好,對吧?”

将鹿盈對他們的親近,統一歸類為“人好”。粗暴簡單的邏輯,可惜,并沒有安慰到霍至昭。

被女人指尖觸過的部位,猶在發癢。

霍至昭定定地看着她。

她只顧着安撫蘭逍,沒有看他。

他喉嚨酸澀,低聲呢喃,“是啊,她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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