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霍至昭雙腳戰栗地走回房……
第25章 第 25 章 霍至昭雙腳戰栗地走回房……
末世第十天, 晚。
霍清羚收拾着他的東西,去霍至昭的房間。
蘭逍今晚去鹿盈房間,他一個人睡覺心裏怪怪(有點害怕)。于是,湊着和他親哥睡一屋。
害怕孤單的情緒, 對于成年人來說, 顯得幼稚可笑。
好在, 衆人都寬容着對待年紀最小的兩人——霍清羚、喬靈湛。
霍清羚作為最小的一個, 明顯有着優待, 鹿盈看他的眼神總是含着笑意, 她會伸手捏捏他的臉頰, 溫柔說話。濃密漆黑的眼睫毛撲閃撲閃, 瞳孔星星一樣明亮動人。
極寒末世,極限低溫, 人們被不見天日的雪雲影響。
缺乏光照,難辨早晚。
如果不是過着集體生活, 他們的生活将毫無秩序。
年長的、美麗的姐姐說着如沐春風的軟語, 無疑讓人面紅心跳,羞澀萬分。
霍弋還沒離開別墅時, 霍清羚不太“敢”流露出對鹿盈的喜愛與癡迷。
他怕給霍至昭添加負擔。
他哥已經被堂哥霍弋的愚蠢煩得眼下青黑, 疲憊得無話可說。
表哥蘭逍情緒不好,原有的好脾氣被現實擊潰, 露出了更多尖銳、刻薄——針對霍弋。霍清羚不得不做那一條拴着蘭逍的限制繩,最年輕的弟弟左顧右看, 極力維護着勉強的、搖搖欲墜的和諧。
效果不大。
霍清羚知道, 鹿盈才是蘭逍的安全繩。
他在霍弋離開別墅後的第七個小時,鑽進睡袋,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他胡思亂想。
想着鹿盈幾小時前, 用柔軟語調,暧昧地喃喃耳語,“……用腳踩你”,沒人聽到她的這句話。獨屬于他和她的小秘密。
霍清羚臉紅,他急忙将腦袋鑽出睡袋,呼吸着空氣裏的寒冷,緩解過分的心跳。
他緩過勁來。
意識到,他哥怎麽還沒回房間睡覺?
霍清羚納悶。
他掏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半。
霍清羚:“去哪了?”
他想要起身去找他哥。寒冷擊退了他,霍清羚打了個噴嚏,他猶豫起來:末世剛來,他感冒了好幾天,這才痊愈沒多久。
大家都是脫掉外套,爬進睡袋。
太厚重的外套與充絨量高的睡袋兩重疊加,太過臃腫,讓人難以入睡。
因此,真要爬出睡袋穿衣服,要是不及時,還是容易感冒。
霍清羚對自己的脆皮體質沒有多大信心。
剛把腦袋探出睡袋沒一會,後頸起了一層冰涼的雞皮疙瘩,他不敢擅自動作,害怕着涼感冒。
只好耐心等待。
好在,他哥沒有太遲。
霍清羚等了好久,迷迷糊糊,睡得半熟,他聽到房門輕開,男人蹑手蹑腳地回來。
“哥,你去哪了?”
霍清羚悶在睡袋裏問。
很快,他扒拉出腦袋。
在昏暗環境下,看到霍至昭微收的下巴,他含糊道:“沒什麽,和鹿盈談了會事情。”
霍清羚睡意全無。
他把腦袋完全伸了出來,拿手機手電筒,打着霍至昭的臉。
霍至昭的眼瞳被光線照過,瞳孔微縮,他伸手擋了擋,無奈道:“你在幹什麽?”
手臂只擋住了眼睛的位置。
霍至昭的下半張臉,一覽無遺。
霍清羚看到他微腫的、紅潤的嘴唇。
他:“?”
“!”
霍清羚意識到他哥和鹿盈親嘴了。
他緊盯着霍至昭,有種“你去幹事情不叫我”的怨氣,“你和姐姐親嘴了嗎?”
霍至昭:“……”
他冷靜地呼出一口氣,伸手奪過他的手機,利用親哥的威懾力:“睡覺!”
霍清羚打了個激靈。
他倆年紀差了十歲。
霍清羚從小都有點畏懼他哥。
可他并不死心,被親哥這麽喊嚷,咕哝道:“你敢兇我,姐姐會罵你的。”
年紀最小的,被寬容、溺愛的,總有着響當當、得意的驕縱感。
霍至昭沉默地聽霍清羚說:“我要向她告狀。”
他:“你以什麽身份找她告狀?”
霍清羚啞住。
他慢吞吞地擡起臉,用那雙秀氣貓眼安靜地盯了他哥一會。
他們沒再說下去。
話題淺嘗辄止,再說下去,那就不妙。
男性的針鋒相對,雄性的彼此敵視,微微起了苗頭。
好在兩人都清醒,知道不該繼續。
霍清羚鑽回睡袋,他聽了一會外頭的動靜,他哥動作稍慢,緩緩地鑽進了睡袋。
他難掩嫉妒,郁悶地睡着了。
=
蘭逍大半夜非常亢奮。
鹿盈啼笑皆非,看着他抱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計劃:“明天給你做指甲,你喜歡什麽款式的?”
別墅裏的指甲油是鹿盈去商場買金子時,順帶路過美妝店,直接買了一箱。
她擅長将自己養得精致華麗,從不虧待自己,哪怕末世來臨,也要打扮得漂亮——更不必說,她有這個條件。為何不能滿足自己?
購入甲油時,鹿盈買的款式是速幹無需照燈指甲油。
她買的多,恰好店內有活動。
櫃員多送了幾排甲油膠,附贈照燈等美甲店專用工具。
蘭逍對演戲有自己的追求,為扮演好他從沒涉獵過的角色,特意學了不少美甲手藝。演戲結束後,這項本領沒有丢掉,今時今日,剛好能用上。
鹿盈的指尖被他握着,他低頭,情難自禁地用唇瓣擒住。
鹿盈忍俊不禁。她感受到他堅硬、潔白的牙齒,像是小動物,溫柔地舔`舔,咬咬。
她随着他的動作而動作,手指在他的口`腔裏勾動,将他攪得一塌糊塗。很快,蘭逍的呼吸急促起來,舌根被刺激,差點要生理性地咬痛她的指。
蘭逍濕着一雙眼,他的姿勢要矮于她,是主動的臣服。他從下自上地看她,透過密密的眼睫,一瞬都不肯放過,緊緊盯她。
他上一部劇飾演的角色是律師,英俊都市俏佳人,西裝革履,身材絕佳,被包裹在剪裁得當的服裝下的身體線條惹人遐想。
除卻演技,蘭逍飾演的角色帶有的性`張`力亦是收獲觀衆喜愛的一大重要原因。
他沒談過戀愛,但具有天賦的演員可以通過其它優秀演藝作品來學習。他沒有x經驗,好在,男孩子青春期總會通過各種渠道學到知識。他只是沒有實踐的機會。
現在,他有了機會。
對象是他為之着迷的錨點——極寒末世,她的三言兩語讓他心髒搏動,讓他難以忍耐。他今天很高興,為最讨厭的某人滾出別墅,為了表示感激,他想讓她快樂。
……
蘭逍的臉濕了。
他的嘴唇紅紅,笑起來,眼神癡迷,接近沉醉。
鹿盈抓着他的頭發,居高臨下地看他。
她獎賞地親了親他的臉。
他喘着氣。
心滿意足。
“你真是小狗。”鹿盈無奈地笑起來,她用手掌親昵地安撫他急急喘息的胸口,蘭逍發出小小的鼻音,他閉着眼,咕咕哝哝,“你的小狗。”
鹿盈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只滿足我就夠了嗎?”
蘭逍的眼神困倦起來,他貼着她的手心,身體慢慢蜷縮,很安心的嬰孩姿勢,“嗯。”
鹿盈用手指彈了彈他的鼻尖。
他順勢挨了過來,眼睛閉着,鼻尖濕漉漉,嘴唇紅豔豔,“擦擦。”
說話時,露出潔白牙齒,淺紅舌頭。
他歌唱得好聽,有一條好舌頭,格外靈活。
鹿盈用紙巾給他擦淨。
蘭逍端莊好看的臉恢複了正人君子,沒了游心駭耳、浮想聯翩的潮濕與紅潤,他困意泛濫,徜徉在微倦中,迷迷瞪瞪。
她都有些驚訝于他不想要做到最後一步。他只取悅了她,甚至不需要她動手幫忙,便得到了心靈上的快樂。
——太像眼裏只有一個主人的乖小狗了。被拍拍腦袋,就開始搖晃尾巴,小直升機旋槳般瘋狂甩動。
這麽容易滿足。
鹿盈心中有答案,她知道他的精神脆弱,如同浮萍,找不到安定。
他不需要她給予任何承諾。
只需要一點點關心,一點點愛意,就夠他在這破碎、可怕的末世裏活下去。
鹿盈喟嘆。
她想,可憐又可愛。
為了方便動作,他們的地點在大床。
現在,結束了,她喚他:“去睡袋裏睡。”
蘭逍把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裏,嗚嗚咽咽,“困。”
鹿盈拽了拽他的短發,如同拽着不聽話小狗的耳朵,呵斥,“起來。”
蘭逍悶悶不樂地爬了起來。
他看着鹿盈的視線非常可憐。
鹿盈終于發現,蘭逍的眼睛是下垂的,非常适合狗塑的下垂、善良狗狗眼。
她記下這點新發現,心情愉悅,哼道:“快來。”
鹿盈張開雙人睡袋,示意他快點爬進來。
蘭逍鑽進睡袋裏,他哼着,将她摟進懷裏,大小勺子的姿勢,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窩。
熱乎乎的體溫,還有他沙啞的允諾。
“下次會做得更好。”
鹿盈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她看不慣他明明困得要死,還想着取悅她。所以,故作冷淡:“快睡覺。”
蘭逍哼哼唧唧。
他陷入深甜的夢。
這是蘭逍末世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
他在夢裏磨磨蹭蹭,叼着狗狗玩具,左右戲弄,伸出四爪,刨來刨去,将草地蹭得泥土翻飛。
溫厚美麗的大地縱容了他的胡鬧。
翌日,醒來,蘭逍發現鹿盈換了一套衣服——他困惑,昨天他很小心,屬于她的,全部咽下。他雖然是第一次,但很小心!
丢在一旁的、無需清洗,将要直接丢棄的柔軟布料上有着叫人臉熱心跳的痕跡。
來自他。
他睜大眼睛。
鹿盈托着腮,她醒得比他早得多,她将他的表情變化完整地納入眼中。
然後,她彎起嘴角,深深地笑了。
蘭逍看了看自己,無辜地回望,他的搖搖欲墜的精神,被女人的柔和笑語束縛牽引,漸漸穩定。最後,他搓了搓自己羞紅的耳,結結巴巴,“我回房間換個衣服。”
鹿盈大笑,她目送他離開。
=
霍家人并不清楚鹿盈和蘭逍發生了什麽,進度如何。
蘭逍從不打算說。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都有着掩藏的、隐蔽的珍惜感,絕不肯将自己和鹿盈的私事往外透露——
蘭逍回屋換衣服時,霍清羚剛好回房間取東西。
昨晚,霍清羚去霍至昭房間睡。
他倆的房間空置。
空置的房間沒有開暖氣。
蘭逍瞟了眼自己的睡袋,從一旁的收納櫃裏翻找出自己的衣物。
霍清羚:“哥。”
蘭逍淡定回:“怎麽了?”
霍清羚相當好奇,不過,他保持着應有的禮貌:“你和姐姐,昨晚談了什麽?”
蘭逍背對着他,他動作流暢,并無停滞:“秘密。”
霍清羚,“小氣鬼!”
蘭逍:“你要是我,也不會說的。”
他找到合适的衣物,準備一會兒回鹿盈的房間換掉,畢竟,這個房間沒有暖氣,很冷。
蘭逍對表弟蠻有耐心,他性格好,除了霍弋那個神經,沒有人能把他惹生氣。霍清羚本身也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主動挑撥是非。
意識發散。
蘭逍一想到霍弋,怨氣、憤怒難以避免地浮上心頭。
他閉了閉眼,強壓下去,開始用甜美、幸福的記憶替代:想想鹿盈的笑聲,記住她身上的香味,銘記她指尖摩挲他臉頰的輕柔……
他勉強放松下來。
這糟糕的末世,沉悶的人生。
只有鹿盈能提供一點點溫度。
蘭逍想,他重複着,鹦鹉學舌道:“清羚,等你有了和鹿盈的記憶,獨屬于你們倆,你也不會願意分享的。”
霍清羚被戳中心事。
他和鹿盈已經有了小秘密!
那句說起來萬分羞恥,浮想聯翩的甜蜜情話。
他連親哥都沒分享。
霍清羚換位思考,嘆氣,倒也是。
他開始和蘭逍商量:“那我今晚陪姐姐。”
蘭逍抱着衣服,回身看他一眼,平靜道:“這我管不着。”
“你得問鹿盈,”他說得輕描淡寫,“她想要誰。”
蘭逍不覺得自己給鹿盈做了一夜取暖夥伴,就足夠他勝任未來的每一天。
他們心知肚明。
蘭逍的精神狀态不好,更多時候,需要旁人看護。他這種脆弱的年輕男人可不是最好的選擇。是鹿盈心地善良,她願意伸出一只手,柔緩地拍拍他的頭顱,将他從痛苦的、無望的、不見天日的末世泥沼中拽出。
霍清羚被提醒。
他迅速告別:“那我去問姐姐。”
霍清羚擔心自己還沒來得及應征,機會被別人搶走了!
那可不妙!
霍清羚想了一晚上!他想的簡單純粹,壓根不往更深入的方面聯想,而是幸福地、甜蜜地、純潔地,“想讓姐姐暖和。”
他急沖出去。
蘭逍無動于衷地聳了聳肩。
……
清晨,霍至昭見到鹿盈走出房門,他下意識地觀察她,發現她和以往一樣,如水般溫和,看不出深淺。
他低低喚:“鹿女士。”
昨晚,臨睡前,他在走廊見到鹿盈。彼時,鹿盈還沒進屋,懶散地靠在窗邊,盯着遮光簾外的世界——院外,那間小房子裏,燈火通明。電力系統還能使用,霍弋的處境沒有很糟,楊沐薇也能茍活下來。
可惜,有過對比,嘗過最好,那間小屋就沒那麽完美了。
她的視力很好。
夜晚的雪地沒那麽刺眼。
她可以看見小屋內的人影抖動——一場争執發酵着,最終,變為動手。
鹿盈不甚在意,她不想知道誰贏誰輸。
霍弋不再是哽在喉中的魚刺。
他理所應當地被忽視、被遺忘。
霍至昭看到她的動作,他不辨情緒地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和她一樣,發現了小屋內正在發生的事。
霍至昭沉默了很久。
“鹿女士。”先是呼喚,而後,他接近自讨沒趣,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剩下的對話。
鹿盈循聲看來,她的五官被暗夜雪光印得微亮,輪廓清晰,那雙具有驚心動魄魅力的眸子定定地看他。她常常膽量、勇氣十足,哪怕在如此糟糕的末世,都堅信自己會有遠大前程。
穩定、堅韌。
美麗、厚重。
霍至昭的心髒急促,他為這一刻的鹿盈着迷。
許是情緒流瀉得過多,鹿盈展顏微笑。
她示意,“過來。”
霍至昭失魂落魄地走近。
他嗅到她身上輕而涼,如薄薄霧氣般的氣味,浸着甜味、芳香。像奶油、栀子。是美好的食物與盛開的花朵。
他呼吸一窒。
鹿盈拉了下他的衣領,要他低頭。
他低下頭,不知覺中,流露出期待。
她揚了揚下巴,将心事沉重、憂郁娴靜的英俊男人吻得一個趔趄。然後,她毫不留情地咬了咬他的嘴唇。
等他雙腳戰栗地走回房間,被霍清羚警惕地、古怪地、拈酸吃醋地打着手電質疑的“親親”,就如他所見。
經歷一晚,齒痕早就消退。
霍至昭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她莞爾,心情很好,問他:“吃飯了嗎?”
霍至昭:“剛醒。”
他絞盡腦汁地想要進行下一個話題。
霍至昭習慣利用各種方式、手段,将商業夥伴哄得開心,樂意合作;不管是做甲方還是乙方,他都有自己獨到的技巧。
可是,戀愛不是這樣的。
或者說,讨人喜歡,不是這樣的。
霍至昭艱難了很久,他終于組織好措辭,“鹿女士,你今晚有合适的取暖夥伴嗎?”
鹿盈:“你要自薦嗎?”
她好笑道:“暫時沒有。”
霍至昭:“可以嗎?”
他小心翼翼地有些過分了。
鹿盈看出他的無所适從。
在這之前,霍弋離開別墅前,他極力維護着兄弟們的關系。與她的親近,很多時候,不止為自己,更多是抱着“目的”,說來并不算純粹真誠。鹿盈知道,這是如他這樣的男人在那時能做到最好的地步。
她并不介意。
有時候,她有點惡劣,甚至,堪稱恬不知恥。希望看到霍至昭在“道德”“底線”上下沉浮,極盡所能,為了弟弟們付出所有。
她喜歡這種別具風情的男人。
不過,現在也不錯。
霍弋離開以後,別墅內的三個霍家人相處友好,彼此同一戰線,他們并不愚蠢。這意味着,霍至昭不必殚精竭慮,可以更多地開始考慮自己的想法,為自己争取。
他争取的,是自己想要的。
她答應他:“好。”
霍至昭的喜悅太過明顯。
霍清羚興沖沖地來,他聽到這段對話的尾聲。
他沮喪起來。
“我來遲了嗎?”
霍至昭和鹿盈同時向他看去。
鹿盈語氣輕快:“什麽?為什麽說來遲了?”
霍清羚低頭,怏怏不樂地踩着地面瓷磚的縫兒,他說:“我想着今晚和姐姐——”話沒說完。
他吸了下鼻子。
其實也沒有很想哭,只是,霍清羚有點不甘心,他認為自己太不走運了。
這一點點的運氣落差。
讓年紀最小的男孩,悵然若失。
霍至昭看着他。
他神情複雜。
年長一些的霍至昭,在很多時候會讓弟弟們先選想要的東西——末世前,有時是長輩的禮物,有時是今年的資金分紅流向先後,他是長兄,他會主動退讓。
兄友弟恭。
霍家的家訓,除了霍弋這個怪人,死都教不會。
他倆,再加一個蘭逍,都是貫徹着這條家訓的人。
如果是末世前……
霍至昭無聲地搖了搖頭,他明确念頭:即使是末世前,遇到鹿盈,有機會追求,他也不會讓。
她是不一樣的。
霍清羚郁悶過後,倒也沒有太沉溺于情緒。
他揚起漂亮臉蛋,認認真真,“姐姐,那我可以提前預約明天嗎?”
鹿盈被他逗笑了。
她溫柔問:“幫我取暖這件事,很重要嗎?”
霍清羚理直氣壯,他說:“當然重要。”
“況且,哥說,最近別墅裏的電壓不穩,也許就這幾天,空調就不好使了。”程盛易剛檢查完別墅電路,憂心忡忡地通知大家這個消息。
意味着,他們很快要用上發電機。
柴油發電機,程盛易專門騰了一個空房間來安置。
發電時,房間将會烏煙瘴氣,非常難聞。電能難得,必須節省電量,他們會挑最大的房間,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
屆時,衆人相互取暖,更是一件普通、不值一提的事。
鹿盈想了想,答應他。
一如答應霍至昭。
平靜的,沒有太多波瀾的。
她對誰都挺好,沒有最喜歡的。
沒辦法,這個別墅裏有足夠多的選擇。
更別說,末世前,她有更多選擇。
末世拘束了她。
霍清羚甜甜笑了。
他想了想,扭扭捏捏,小聲試探。
他想過的,最超過的事情,也就是一個親吻了。
“到時候,可以像親我哥那樣,親親我嗎?”
霍至昭:“……”
他沉默地捏了捏鼻梁。
忍氣吞聲,一句不說。
鹿盈失笑。
她用指尖擰了一下他的俊挺俏麗的鼻子。
霍清羚吃痛,無助地往後仰了仰脖,淚眼蒙蒙,“不行就算了——”
“行啊,怎麽不行?”
她答應下來,果然,霍清羚眼睛一亮,興奮喜悅,渾然忘卻前幾刻的沮喪。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