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六)
第6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六)
這種古代背景的學堂,在寧辭看來教的不過一個之乎者也。
就是踏進那學堂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寧辭看着手裏的課本,上面的字也是認的七七八八。
張太傅是提前到的,見兩人過來了也不多說什麽,讓他們坐下之後就開始了講課。
這算是寧辭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聽課,就難得的認真了些。對于之前的課程內容1903就有給他說過,聽的就不算吃力。
總歸他只要識字懂禮就行,不需要去解一些過于深奧的東西。所以這哪怕是幾乎一對一的教學模式,張太傅也沒有問寧辭什麽問題。
張太傅也是知道白祁在宮中的境遇的,同樣不會在課堂上刻意的喊白祁詢問他一些問題,只有在白祁替白容交作業去到張太傅那的時候,兩人才會聊上幾句。
時間不長,因為白容總是給他很少的時間離開自己的視線。
寧辭覺得,白容這不是對白祁使壞了,反倒是讓人感覺是一種占有欲了。
這課聽的是毫無壓力,就是這講課的時間有些長,坐久了就覺得有些腿麻。好不容易等到都講完,還得先送張太傅離開他們才能走。
最後那作業的內容寧辭壓根沒記,也不需要再對白祁說什麽,他自然的就會替寧辭去做。
為了緩解腿麻,寧辭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帶着白祁一起先散了會步。回去之後就看到有個宮人匆匆的到他跟前跪下,向他彙報了一件事。
說是那晚照看白祁卻不見蹤影的小太監被找着了,但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寧辭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側的白祁,他的神色如常,是什麽都不清楚的模樣。
還記得那日白祁是昏迷之中,到早上太醫來才叫醒了他,那麽這個小太監大概是不想守着這不受寵的三皇子所以偷懶離開了。
來報的宮人說是這小太監被發現在一個極少有人去的地方,脖子上有勒痕,頭也被打破了。兩處致命傷,就挺難判斷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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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死的也不過一個小太監,寧辭聽過就當知道了,并不打算怎麽處理。就輕飄飄的說了句“你們看着查”,表示自己已經不想再繼續聽這件事的細節。
之後他又想到了什麽,望向白祁揚起嘴角:“三哥可真是,讓我一下子少了兩個伺候的人。”
寧辭這話完全是無理取鬧,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擡腳踢了踢白祁的小腿。白祁也是看向他,可能不明白這兩個是什麽意思。
“三哥昏迷那日,有個小太監讓我別管三哥,讓你就這麽自生自滅....所以我讓人把他拖下去了。”
“這次死的太監又是原本在照看三哥的...三哥你說,你是不是該替代他們為我做些什麽?”
伺候什麽的,昨晚守了一個晚上的白祁就已經算是在做了。但白祁是真的捧場,他只頓了頓,就回應道:“待我完成張太傅的課業。”
白容的宮裏可以說大多數都不是忠心與他的人,都是各宮拼湊派過來的。
就是屬于那種哪怕白容無害,他們也要不放心的監視一下。當然之後一部分還為了監視白祁,寧辭問過1903,這還真的沒一個是白容的心腹。
比如慫恿白容弄死白祁的那個太監,就是被四皇子白諸的生母蕭貴妃派過來的。
四皇子白諸只比白祁這個三皇子晚出生兩天,也就是說這兩個妃子是差不多時間懷上孩子的。
當時将軍還手握兵權,皇帝為了收回兵權,便一直是對白祁的生母更上心的。這就讓當時同樣懷着孕的蕭貴妃一直懷恨在心,之後白祁生母的死,和她也是有莫大的關聯。
所以到最後和白祁奪皇位最兇的還是這白諸,雙方也是個調和不了的深仇大恨了。而蕭貴妃的背後又是丞相,可以說現在的幾位皇子中,四皇子背後的勢力是最大的。
當初白祁過的這麽慘,多少有蕭貴妃的手筆。一開始是因為白祁小沒有什麽威脅,但伴随着白祁的長大,她就覺得不能再留着這個禍患了。
她也以為白容是想要白祁死的,就派個太監過來慫恿,到時候動手的是白容,也不會弄髒她的手。
現在寧辭将這太監處決的事,那蕭貴妃一定是知道了的。
當然白容平日裏雖然會處置下人,卻也會找理由,所以一直以來濫殺無辜這個罪名是安不到他身上的。寧辭以那個太監慫恿他要白祁命的這一點,就已經死有餘辜。
蕭貴妃是想針對白祁,死一個太監怕也只覺得是太監不會辦事,之後想着在塞一個過來。
但往白容宮裏塞人的事,總是有更加積極的。
當天因為白祁在趕課業就沒有來守夜了,第二天還是休息日,寧辭睜眼還沒瞧見白祁,就聽宮人來報,二皇子和四皇子過來了。
毫無意外,都是送人過來了。
白諸多少是有蕭貴妃的指示,他算是幾個皇子當中最偏向于為了讨好皇帝而和白容走近的那一個,雖然他本身也挺喜歡這個弟弟,但對于權利來說,白容就不算什麽了。
倒是二皇子白柯對白容那是真心的喜歡。
白柯喜歡美人,從最初喜歡長的好看的女人到因為白容的好看而喜歡上男人,他是真的對白容抱有一絲想法的。
但不得不說皇帝重禮是真的有效,這禮法是真正的刻進了各個皇子的心中,這二皇子哪怕是再對白容有非分之想,也是未有僭越的。
甚至于眼看白祁将要坐上皇位的時候,他還想過救走白容。
“六弟。”
“小容!”
因為寧辭的晚起,白柯和白諸就坐在了外頭等他起來。可以說其他皇子在相互接觸的時候總帶着些距離感的,他們兩個人沒什麽話可以談,就差人擺了棋盤,下起了棋。
但兩人都是興趣缺缺的樣子,棋下的也像是鬧着玩似的。見寧辭出來,兩個人同時站起了身,白柯的眼中更是帶着光的。
“二哥,四哥。”寧辭走過去,還要問上一句“你們怎麽都來了?”
“這不是聽說你宮裏缺了人,就想着給你帶個好的過來。”白柯說着,向一旁看去,就見到一個小太監上前,跪在了寧辭的跟前。
“奴小瓶子,給六皇子請安。”
這小太監看着就像是練過家子的,白柯大概是覺得他這最近不安全,所以送個來保護他的人。
“二哥的人,我就收下了。”
不是寧辭來者不拒,而是白容來者不拒,本就是卻人,這種光明正大送過來的,才是最知根知底最安全的。
“六弟,看看四哥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白諸可不是來送人的,他和蕭貴妃就算要插人過來也不會光明正大,不然就以那小太監的态度,很難不聯系到她的身上。所以白諸這次過來,主要是看看白容的态度的。
他是給寧辭帶了些在皇宮外頭比較稀罕的玩意和點心,像是關心寧辭,問了他幾個問題。
在确定了寧辭不知道那太監和他們有關之後,白諸也不再多問什麽。
幾個人正聊着,就看到白祁從裏屋走了出來。
白祁從那較偏的屋子搬到了白容屋子的旁邊這件事,白諸和白柯也都早就知曉了。白諸是沒什麽感覺,在看到白祁的時候也是面色如常,甚至還喊了一聲“三皇兄”。
倒是白柯臉色變的差了起來,也沒喊白祁,而是繼續和寧辭說話。
白柯對白祁也是抱有敵意的,但這敵意并非是将白祁當做了皇位的競争者。這個時候的白容沒什麽可以和他争的,白柯對他可以說是一種嫉妒,嫉妒白祁能每天都和白容在一塊。
白祁過來也加入,只是站到了寧辭的身後。四個皇子,只有他一個沒有落座。
“三皇兄何故站着?”偏白諸還要問上一句。
“三哥喜歡站着,對不對?”寧辭輕輕笑道。
白祁看來白柯和白諸一眼,便對寧辭道:“對。”
“呵”白柯是諷刺的笑了聲,現在的他是覺得白祁一直是在讨好白容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濾鏡了。
很快他們的目光就不在白祁的身上,白諸甚至因為白祁的出現提前離開,還是白柯多待了一會,瞧着白諸留下的東西道:“到時候二哥親自帶你出宮去玩。”
再過了一會,白柯也離開了。寧辭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白祁:“三哥找我是想說什麽?”
“課業我已經完成了。”白祁伸手,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寧辭。
寧辭伸手接過,指尖便與白祁的相碰。他沒有立刻收回,反而将整個手掌碰上了白祁的手背。
“三哥的手怎麽這麽涼。”
他說着湊近了些,對着白祁的手哈了口熱氣,随後擡起頭望向對方:“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白容是美,這一點白祁從不否認。
就算知道這人性格算不得好,也依舊會讓人因為這幅皮囊而想要去靠近。
這人的脾性也從來令人難以捉摸,就像現在這般。
現在的白祁當然清楚,白柯對白容抱着怎樣的心思。甚至于他都知道,他的“六弟”也是一樣的人。
白祁當然忘不了,前世這眼前的人對他說過:“我最喜歡的,就是三哥這身段和這幅皮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