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真會心疼人 比不上你
第49章 你真會心疼人 比不上你
不多時, 戚明月就見到了順王。見戚明月來,順王倒是有些意外。先前他對戚明月多次示好,這女人卻油鹽不進, 一入京還把他小舅子打了。
不曾想最近他身陷旋渦,她卻來了。
別看今日順王府看似賓客雲集, 熱熱鬧鬧。實際上有不少牆頭草見他形勢不妙, 借口不來。
戚明月先說了一大堆好話,把順王小女兒着實誇了一頓。順王聽了笑眯眯的:“戚将軍過譽了,你都沒見到那孩子,又怎知那孩子漂亮可愛?”"
“我沒見到貴千金,但小千金有王爺王妃這樣的爹娘,能不漂亮可愛嗎?”戚明月一通馬屁奉上。
順王樂得哈哈笑。
戚明月也跟着笑, 心想着只要順王高興了,大約是不會再提那八百兩銀子的事情了吧。
很快到了午時,有管事來請衆人去前廳用飯。京都富貴人家宴請賓客,一向男女分席。
順王府這次的滿月宴也不例外, 男人們被安排在前廳, 夫人小姐們則被安排在後院。
戚明月卻與旁的女子不同,她身負官職,自然是去前廳。齊若飛不好去後院, 便同戚明月一道。
戚明月與衆人喝酒說話,齊若飛便只默默坐在一旁,只偶爾應旁人的寒暄。
衆人瞧了齊若飛, 都忍不住和廢太子做比較, 單看表面,這齊若飛和廢太子倒真有幾分類似。
都是一副清俊文雅樣子。看來這女霸王還是有幾分念舊的。
酒過三巡,衆人都喝得半醉。順王腦袋微暈, 也有了醉意。他一擡頭,便瞧見不遠處,齊若飛正在給戚明月倒茶,而戚明月正低頭同他說話,齊若飛臉上便露出笑意。
順王心裏頓時有些不痛快。他原本有心迎戚明月為側妃,卻輸給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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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王一不痛快,便想起了戚明月借錢為齊若飛贖身之事。
他立即看向戚明月:“戚将軍,先前在南州時,你借了我八百兩銀子,不知将軍打算何時歸還?”
戚明月頓時臉一僵。她沒想到,順王竟還記得這八百兩。戚明月心裏也來氣了。
她好心好意來順王府恭賀,又厚着臉皮溜須拍馬,順王卻惦記着那八百兩?
于是戚明月道:“王爺,您還缺這點銀子?”
順王哼:“本王可沒那麽寬裕。八百兩銀子,對本王來說可不是小數目呢。”
戚明月一臉驚訝:“怎麽會呢?我可聽說蔣碩在徽州有田産數十萬畝,您是他的表弟,他還能讓您沒銀子花嗎?”
此言一出,四面頓時鴉雀無聲。這女霸王是吃了豹子膽?竟敢當着順王面提這件事!
順王也黑了臉,他瞪着戚明月,滿目不善:”戚将軍,你這話是何意?蔣碩雖是我表弟,但平素與我并無往來,他做的事與本王無關!将軍莫要血口噴人!”
他語氣狠厲,顯然是惱了。
戚明月被冷風一吹,酒醒了一半,她趕緊一臉讪讪的道歉:“酒後失言,王爺勿怪。”
順王臉色并未變好,但想到戚明月平素就是個不着調的,倒也懶得過于計較。顯得他沒風度!
就在這時,有一人匆匆進來,正是順王親随。他對衆人躬身一禮後,快步走到順王身邊,低語幾句。順王臉色先是一松,後又迅速凝重起來。
戚明月好奇問:“王爺,見你面色不佳,可是有事?”
順王一臉沉重,他目光環顧四面,後又深深嘆了口氣道:“蔣碩昨日意外落水而亡。”
戚明月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蔣碩一死,便死無對證了。有廢太子在前,皇上也不會輕易對另一個兒子再下手。
順王這一劫便輕松過去了。難怪順王今日有心情辦滿月酒!
周圍賓客自然也立即想明白了這其中關竅,他們略過此事,說說笑笑,場面再次熱鬧起來。
酒宴将近尾聲,順王下去歇息了,戚明月無心久留,便向順王府長使辭行。
她走到前院,正要出門,後面有人匆匆趕來:“戚明月,你給我站住!”
是嘉禾郡主,她怒氣沖天追來,看來是來找戚明月算賬了。
戚明月轉身看她,一臉驚喜:“哎呀,郡主這是舍不得我嗎?竟然親自趕着來送我。”
嘉禾郡主氣得頭發暈,可顧及着顏面,又不能破口大罵,只得忍着氣道:“戚将軍,我問過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五彩毒這種蛇,你為何騙我?”
戚明月立即一本正經道:“怎麽會沒有?這世上奇事、奇物不計其數,郡主或身邊人不知也不足為奇。郡主若是無事,我便先告辭了。”
戚明月說罷轉身出門,嘉禾無法,氣得跺腳。
戚明月到了馬車前,齊若飛伸手去扶她。戚明月怔了一下,随後她扶着齊若飛的手腕上了馬車。
兩人先後進了馬車,齊若飛坐在側面,眼下車內只有兩人,他終于有機會向她道謝:“方才多謝了。”
戚明月正從袖兜裏掏出一枚方才從宴席中摸來的果子,聞言不解:“謝我什麽?”
“謝将軍維護我。”
戚明月一愣,而後笑了:“你說的是嘉禾郡主呀。你不必謝我,你是我夫君,她不給你臉面等于不給我臉面,我自然要教訓她的。”
齊若飛面上浮現出幾分愧疚:“只怪我身份低微,連累了将軍。”
“不提這話。當初我們成親時早就說好了,你以後也不許因為這個自責。”
齊若飛點頭,面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好。”
戚明月這才肯起手上的那枚果子,她咔嚓咔嚓咬了兩口,贊嘆道:“真甜呀。”說着她又從袖兜裏摸出一枚果子,扔給齊若飛。
順王財大氣粗,就連府裏的果子都比外面的好吃些,順王卻說他沒錢,騙鬼吧?
幸好順王後面沒再提八百兩的事情了。
……
是夜子時。
朱行景一身黑衣,趁夜而來。
他輕車熟路摸到戚明月屋後,只見屋內漆黑一片,看來她是歇下了?
但朱行景還是打算去看戚明月一眼,至少他要去瞧一眼,她屋裏還有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人。
朱行景摸到戚明月床邊,伸手去推窗,窗戶順勢便開了。朱行景心頭一喜:她睡下了也不栓窗,是不是再等他?
想到這裏,朱行景不由得多了幾分急迫,他迅速往屋內望了一眼,屋內一片昏暗沉靜,并無異常。
朱行景立即跳窗而入,就在他腳落地的一瞬,他臉色一變,意識到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朱行景腳下一滑,他想要借力起身,然而腳下再次打滑,朱行景差點跌到,幸虧及時扶住窗棱才勉強站穩。
随即,床幔後傳來一陣陣悶笑聲。
朱行景聞到了一股菜油味,原來,窗戶下被潑了一地菜油。
他只得脫了靴,腳上只穿一雙白襪。
還沒等他走近床榻,戚明月已經掀開紗幔,她盤腿坐在床上,正捂着嘴悶笑。
要不是怕驚動了別人,戚明月真想放聲大笑。
朱行景便在窗前站定,看着戚明月笑得身體發抖,他嘆了口氣,眼底盡是無奈。
也罷,能博美人一笑,他就算跌一跤又如何呢?
“你知道我要來?”
“今日順王府那麽熱鬧,你怎麽會不來?”
朱行景點頭:“戚将軍果然料事如神。那戚将軍再猜一猜,我是為了哪一樁事情而來?”
戚明月挑眉,她收斂了笑,盯着朱行景打量了兩眼:“蔣碩死了,你卻還有心思東拉西扯……莫非,你還有後招?”
朱行景有些意外,他什麽都沒透露,戚明月卻猜到了他的計劃。她如今的機敏,已經遠勝從前了。
朱行景沒有隐瞞:“蔣碩沒有死,他現在落到了榮王手裏。”
戚明月眼睛微大,她立即想通了一切:“順王棄卒保車想殺蔣碩,而榮王救了蔣碩?”
“不錯。”朱行景點頭:“在我被廢後,榮王一直在盯着順王。這次蔣碩被彈劾,也有榮王暗中推動。”
“原來如此。”榮王和順王之間這些較量,只怕也少不了朱行景的手筆,她雖然好奇,卻也沒再追問。
戚家雖然支持朱行景,但有些事情沒必要知道得太多。
正當戚明月思索之際,朱行景已經行至床邊坐下,他歪頭看着戚明月:“你好端端的,戲耍嘉禾郡主做什麽?”
戚明月心裏頓時生了一團火,她皺眉反駁:“看來你的耳目不是瞎了就是聾了,分明是嘉禾郡主挑釁我在先,我自然要給她一點教訓!”
朱行景盯着戚明月,目色幽幽:“她何曾挑釁你了?她不過是挑了齊若飛一句,你便要替他找補回來,我竟不知,你這麽會心疼人。”
這酸溜溜的語氣,戚明月本應該高興,但此刻她心裏卻憋悶得慌,立即反諷:“要論會心疼人,還得是殿下。我只是吓一吓嘉禾郡主,你馬上就來興師問罪了!”
戚明月剛說完就後悔了,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她一臉讪讪,和朱行景四目相對,瞧見他眼底的錯愕,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朱行景很快反應過來,頓時目帶喜色:“我心疼之人,唯有一個。”他凝視着她,伸手去握戚明月的手,戚明月卻飛快站起來:“做什麽,放尊重些,我可是有夫之婦。”
朱行景臉色不太好:“你和他成親明明不是真的,又何必這麽說?”
戚明月攏眉:“什麽真的假的,成親就是成親,我和齊若飛就是夫妻,所以你以後別來了。有什麽事情派個人來就行了。”
朱行景沉了臉。他站起來:“別人我不放心。”
戚明月和齊若飛成親之事,他絕不認同。
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他無力做什麽,等有朝一日……
他側過臉,怕戚明月看到他眼底的殺意:“我回去了。”他邊說邊往窗邊走,走到一半又想起自己腳下無靴,再看看躺在油水裏的靴子,心一橫,只穿着襪子翻窗離去。
待朱行景離開,戚明月盯着躺在油裏的一雙靴子,思緒紛飛:他這一路光着腳回去,怕是得吃點苦頭了。
她今天這玩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若是廢太子傷了腳,會不會記恨她?
應該不會吧?
戚明月躺回床上,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懊惱起來。
原來,她還是沒有放下他。
至少,沒有徹底放下他。
“這可不行呀。沉湎兒女私情,可是要壞事兒的。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戚明月苦惱得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