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動手 塗茸走到他面前,腳尖不輕不重地……
第8章 動手 塗茸走到他面前,腳尖不輕不重地……
他本就模樣好看,再配上這可憐巴巴雙眸含淚的模樣,任誰都不能說出一句指責的話來。
陳蘭香凍得直哆嗦,偏偏這邊都滑,她又冷還沒力氣往上爬,等她上去,非要把這賤皮子的臉撕爛!
小狐貍精!
袁武上前将塗茸拉起來,旁若無人地捏着他的手腳:“有沒有受傷?”
“沒有,武哥嬸子掉下去了,但我不會游泳救不到她,她會怪我嗎?”塗茸撇撇嘴,擺出一副可憐樣給他看。
“不會,叫別人來幫忙就是了。”袁武說着朝另一邊喊,“阿全!過來搭把手!”
劉全一聽這聲音就和聞到肉香似的,三兩步就竄了過來,瞧見眼前這情景,不等袁武發話就立刻滑下去把陳蘭香給拽出來了。
也幸好是婦人,若是沒嫁人的姑娘小哥兒,他還不好意思呢。
劉全把她撈起來,還不忘笑她:“嬸子您可真行,這麽寬的地面都能掉河裏去,您就這麽着急吃那一口魚肉啊?”
陳蘭香凍得直哆嗦,狠狠瞪了塗茸一眼,抱着雙臂哆哆嗦嗦離開了。
看熱鬧的都有些唏噓,他們倒是沒想到袁武居然這麽狠心,真不管陳蘭香,原本還覺得分家只是笑話,如今卻不得不當真了。
這茬熱鬧一出,袁武便不願意塗茸在外面待着,他偏頭看袁劉全:“我們先回去,夜裏一起收網。”
“得嘞!”劉全笑應,在塗茸看過來時還不忘給他擺擺手。
塗茸背着小背簍,水把後背洇濕也不覺得難受,這些都是他的戰績,恩人給他的,都是他的!
回到家裏,袁武将田螺倒進木盆裏吐沙,這小東西沙不多,吐上一日就幹淨了,到時候就能做個麻辣田螺,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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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浮水。”塗茸指着在裏面爬來爬去地田螺說道,“它們沒有腳,真可憐,好吃嗎?”
“嗯?回頭做些給你嘗嘗就知道了。”袁武哭笑不得,前句還說田螺可憐,後腳就惦記上了。
塗茸便不再說什麽,時不時将已經磨蹭到盆子邊緣地田螺用力撥回盆裏。
傍晚,袁武又去山裏放了幾個簡單的陷阱,出山時天色就已經漸漸昏暗了,這時節早晚最是冷,得再買些冬衣了。
到家門口,袁武就見劉全在門前站着,見到他回來,立刻迎上去:“三武哥,你回來了,我說跟你一起收網,嫂子說你沒在家,我就沒進去。”
“我馬上出來。”袁武快速進屋。
他回來的不算晚,家家戶戶都是快天黑時才吃飯,但對塗茸來說卻是去了很久,畢竟他又餓了。
袁武無奈,只能讓劉全進屋裏等。
旁的不說,他做飯卻是沒問題的,很快就炒好了一素一肉,幹糧是中午剩的,放在鍋裏用熱氣騰騰就能熱乎。
袁武叮囑道:“我要晚些回來,若是有人喊,不許出來,明白嗎?”
塗茸連連拍着瘦弱胸口保證:“我都知道的,除了武哥回來,誰來我都不開門!”
“很乖。”袁武捏捏他肩膀,“走了。”
被誇了!
塗茸興奮地對着空氣揮了揮拳頭,轉頭便将視線凝在了飯菜上,還冒着熱氣,香噴噴的菜!
吃吃吃!
他吃得多,卻吃的少。
兩盤菜每盤就像是被撥拉了兩下,沒下去多少,卻已經把他肚子填飽了。
他将還滿當的菜又放回鍋裏騰起來,連帶着幹糧一起,等他做完這些,才驚覺屋外早就徹底黑沉,而他之所以還能視物,是他眼睛在起作用。
他起身将屋外的火把點燃,等武哥回來時就不會被絆倒了。
茅草屋有些偏僻,從他這裏看不到村裏其他人家是何情況,但入眼皆是一片黑暗,唯有他眼前這一把火光。
“弟夫。”
“三弟不在家嗎?”
借着火光,塗茸看到了站在籬笆院外的袁全,他心裏驀地升起一股不安,他們常年生活在山林的動物,對危險有着天然地敏感。
就如此時,他知道袁全不安好意。
只是,如果他是普通人家的小哥兒,或許真的會害怕,但此時他卻有些期待,期待袁全作壞,那他就算動手也不會被懲罰。
“你是誰?你有事嗎?武哥不在家。”塗茸之前只在兔形時見過袁家人,再加上成婚那日袁家人沒來,此時裝作不認識袁全是應該的。
但他讨厭袁全,他們之前居然想餓死恩人。
袁全緊緊盯着塗茸,他低聲道:“是有點家事,傳出去不好聽,我進去再說。”
“武哥說了,他不在家任何人都不許進來,你有事可以隔着籬笆說,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塗茸态度堅定。
他雖不懂那是什麽視線,卻讓他渾身不适,像是有毛毛蟲在爬。
讓人很讨厭。
袁全滾滾喉嚨,渴意從喉嚨蔓延到心口,讓他迫不及待想沖進去,他之前沒把袁武娶了漂亮夫郎這事放在心上,他以為那只是村裏嘲諷的話!
“你!你今日把娘推到河裏家裏還沒找你們算賬,你現在拒絕我進屋,簡直沒有禮數!我可是你兄長!”袁全壓低聲音,他也怕塗茸就大吼大叫把其他人給引來。
原本他只是想過來悄悄看看,但看到塗茸的樣子,他就有些意動了。
“我說不許你就不會進來嗎?”塗茸垂下的手輕輕動了動,眨眼間就在籬笆院入口布好了陷阱。
袁全把他的話當做默認,當下就推開籬笆往裏面走,只是他一腳踏進院子,整個人便不受控地往地面上摔去,他想爬起來,卻像是被人按着頭似的緊貼着地面,腦袋動都動不了。
“你做了什麽?”頭動不了,袁全就以為他壓着自己,收着聲音低聲呵斥,“還不快放開我,我可是袁武的二哥,是他的親人!你敢這麽對我,就不怕我讓他休了你嗎?”
塗茸眨眼走到他面前,腳尖不輕不重地踢着他肚子:“你們可不是他的親人,我才是他唯一的親人!”
“你、你放開我!你到底做了什麽?”袁全奮力想掙脫,可自己始終像是被粘在地上似的,動彈不得。
他倒是有辦法脫身,只要他大聲呼叫。
可如果被人看到他入夜來這裏,自己恐怕也要惹禍上身。
塗茸歪頭看他,滿臉無辜道:“你很害怕嗎?我并沒有做什麽,是你自己摔到了爬不起來。”
他說着手慢慢落到袁全膝蓋位置,微微隔開些距離,張開的手掌慢慢合攏,與此同時,袁全感覺到膝蓋陣陣刺痛。
伴随着塗茸的手猛地握成拳,袁全突然爆發出一聲急促又驚恐地尖叫,但很快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捂住嘴巴一般,再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塗茸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事一樣,歡快笑了兩聲:“你看,你摔的嚴重,恐怕稍近些的人家都聽到了動靜,你還要在這裏嗎?”
“你、你給我等着!”袁全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番話,但終究是色厲內荏,比起疼痛,他更多的是害怕。
但他驚訝發現自己竟能動了,便趕緊手腳并用往外爬,約莫爬到了街上,體力不支一頭栽了過去。
“嗬……嗬……嗬……”
塗茸猛地跌坐在地上,他本就是機緣巧合能化形的,和那些修煉成型的根本沒法比,此刻用了些法子,整個人就有些撐不住了。
兔耳朵和禿尾巴都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但他此時必須立刻回到自己的窩裏,否則恩人就快回來了。
“蠢兔子,說你笨還不信!”塗苒罵罵咧咧出現,一手拎起它兩只耳朵,将兔子揣進懷裏閃身進了玉靈山。
“族爺爺說了你沒有大礙,平時叫你修煉上些心,便不聽,今日就教訓那種雜碎都撐不住。”
“我可悄悄看過了,你恩人就在回來的路上了,你如果還不醒,他回家可是要看不到你了。”
“笨兔子,好好的妖精,學什麽做人呢?”
……
“做人很好玩……”塗茸被他吵醒,雖然還有些累,但已經全然沒有方才那種無力感了,“你恐怕不知道,化成人形還能吃肉哦!”
“吃肉?!”塗苒紅眸瞬間瞪大,“你居然還吃肉了嗎?瘋子!”
塗茸舔舔軟墊,哼哼道:“恩人廚藝很好,下次你也去吧?我讓他做給你吃。”
塗苒嘴巴挑,愛吃。
所以年年它都會在自己窩裏存上好多食物,也正因如此,塗茸有恃無恐,年年都不好好找食物,就靠着它了。
連最不注重味道的笨兔子都說好吃了,可見是真的好吃。
塗苒不免有些意動,只是它們的身份确實特殊,它無奈道:“這事可不好辦,你的身份都說不清楚呢,我再去像什麽樣子?你別管我了,快過去吧。”
“好!”塗茸還是很想請好朋友吃飯,“那下次我帶些給你!”
塗茸快速跑回茅草屋,幸好袁武還沒有回來,他稍稍松了口氣。
都怪他當初沒有好好修煉,如果是修煉成型,根本不可能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撐不住,等他回頭再多找些靈芝補補,應該就能撐更久了!
他剛緩了些,就聽到了屋外傳來的動靜。
塗茸立刻跑出去,就見劉全和袁武站在籬笆院外要進來,他立刻跑過去迎接:“武哥!”
“快去拿木桶來。”
“好哦!”
塗茸将木桶拿到院內,借着火把和月光發現他們收回的漁網上挂着好多魚!
又肥又大!
“武哥,好多魚!”塗茸蹲在旁邊,剛舉着手指戳了戳魚,就被蒲扇的魚尾甩了一臉水,立刻扭頭告狀,“它用尾巴打我哦!”
袁武當即一拳頭将魚砸暈,也不知死沒死,反正是不動了。
劉全在旁邊瞪大眼,方才他收網的時候粗暴了點,就被三武哥給罵了,說怕把魚弄死不好賣,到嫂子這就變臉了?
“明日忙完就炖了它。”袁武說。
“好吧,我一點都不生氣了!”塗茸歡歡喜喜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