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袁文 袁文眼睛直直盯着他,癡癡詢問

第11章 袁文 袁文眼睛直直盯着他,癡癡詢問。……

如陳蘭香所說,袁文确實很快就回來了。

袁文是在鎮上讀書的童生,自覺是讀書人便覺得高人一等,雖面子功夫做的足,但內裏卻是瞧不起鄉下泥腿子的。

他這一路回到家,就聽說三弟袁武回來了,回不回的對他來說并沒有影響,畢竟就是個退下來的雜役兵,只是他卻沒想到他看不起的雜役兵居然還把家裏攪和亂了。

腳剛踩到袁家的泥,就聽陳蘭香灌了一耳朵的髒話,他不禁有些反感:“娘,謹言慎行,怎好滿口髒話,實在有辱斯文!”

“大哥,娘都被三弟氣成什麽樣了,你還在這滿口死文不死文的,有啥用?你不如去找三弟幫娘讨公道!”袁全撇撇嘴,全然看不慣他的虛僞做派。

袁大壯當即呵斥:“老二,怎麽和你大哥說話呢?不懂規矩!”

袁全氣急,幹脆扯過被子躺下了。

袁文自知還要靠這個弟弟賺銀子供自己讀書,幾個呼吸間就換了幅面孔,他笑道:“二弟別氣,日久天長的事總要慢慢來,我從鎮上給你帶了點心,你嘗嘗吧?”

“……真的?”袁全也不是真的要和袁文吵,對方給了臺階,自然趕緊下,“還是大哥好!”

袁文趁着機會聽他說袁武的事,而袁全也三言兩語将袁家摘幹淨,把錯都推到了袁武身上,卻刻意隐瞞了袁武那個漂亮的夫郎。

早起這事,有一就有二。

袁秀英每日都會早起叫塗茸起來,要麽洗衣裳,要麽就是教他打理家裏,反正晚上也沒累着,還不早起幹活就說不過去了。

塗茸原以為自己會适應,卻不想每日都睡不醒,困意和疲倦就越積越多,直到積累得不開心。

這日洗完衣裳,塗茸蹲在茅草屋旁邊,捧着紅通通的手指輕輕哈氣,袁武很快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應該說前兩日就發現了,只是忙着蓋房的事,便沒能及時詢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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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塗茸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人踢了踢,他立刻擡頭,眼底便湧起驚喜:“武哥!”

“不開心?”袁武垂眸看他,挺糙一漢子,心思卻格外靈敏。

“有一點哦。”塗茸伸出手比劃出一點可以忽略不計地縫隙,他有些迷茫,“我好像很懶,我一點都不願意早起,可是我很願意給你洗衣裳,洗我們的衣裳,但是我很困哦,我不開心……”

他颠三倒四地說着,袁武卻是能聽明白,無非就是願意做事,又不願意起太早做事。

他擡腳輕輕踢塗茸腳尖:“那就睡足了再起,我和堂姑說,不叫她再叫你起床,能開心點嗎?”

“能哦,如果你跟我睡覺,我會更開心點哦!”塗茸立刻順杆爬,忽閃着大眼睛看他,希望他能立刻答應自己。

袁武冷笑:“成天想屁吃!回屋睡你的覺!”

另一頭。

袁文在問過村裏人後就朝袁武這邊的茅草屋走來了,他倒是要看看這泥腿子弟弟到底要蓋個什麽新房。

人多建的便快,雖然只有短短數日的功夫,但地基早已打好不說,院牆都壘起來一截了,從磚瓦來看都知道建成得是高牆大院了。

袁文壓下內心的震驚,待走近後并未直接喊袁武,而是先詢問身邊的婦人:“嬸子,可有見我三弟?我來尋他,想和他說些話。”

這咬文嚼字的勁兒就不是普通漢子能有的,那婦人盯着他看了好一會,突然大喊道:“你是文小子?哎呦,有陣子不回來,差點認不出了,你找武小子啊,他在那邊和泥呢!”

“勞煩嬸子幫我叫他一聲,多謝。”袁文可不想穿着幹淨去蹚那些灰塵和泥土。

那嬸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優待,當即就立刻走近幾步開始叫袁武了。

袁武聞聲走來,就見婦人身邊站着一位看着溫和的男子,他眯了眯眼,即便這些年過去,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袁文。

“你有事?”袁武張口便帶上了混不吝和流氓語氣,“早和你家斷親了,沒事少來,有事更別來。”

“三弟,這話便是錯的,你我都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你怎能說這樣冷血無情地話,真是叫我這做兄長的心寒。”袁文三言兩語便将錯全都推到了袁武身上。

若說起初為着名聲他不願真讓家裏和袁武斷親,眼下看到這即将蓋成的大院,那便更不願意了。

他若是能在這大院裏讀書,那自然是美滋滋的。

袁武将鋤頭丢到一旁,嗤笑一聲:“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人話都聽不明白了,之前有文書,寫的清清楚楚,我袁武和你袁家沒有任何關系了,禍福不相依,不同甘不共苦,沒事趕緊滾!”

“你!我是你兄長,你怎能如此粗鄙不堪?我們可是血濃于水地至親,你莫要再鬧脾氣了。”袁文端得一副溫和樣,像是在耐心勸解使性子的三歲弟弟。

卻不知,他這幅道貌岸然地模樣落到袁武眼裏是何等惡心!

“你他娘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袁武當即拿起旁邊杵着的木棍揮過去,“趕緊滾!再敢來胡言亂語,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

軍營這些年,骨子裏的痞氣可是難以消磨的,這話加上動作,當即就把袁文吓了個趔趄。

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就察覺到其他人打量的視線,敏感如他,只覺得好似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恨不得立刻找地縫鑽進去。

他一甩衣袖,顧不得狼狽,快速說道:“我只是聽二弟說你成家了,想過來看看,既然你如此不歡迎我,那我便不多留了,你保重身體……”

袁文說完就趕緊提着衣擺離開了,好似有多嫌棄腳下的泥。

袁武淡淡收回視線,繼續做事了。

袁文這次在村裏時間久,他閑來無事便總要去茅草屋那邊逛,他雖然有些好吃懶做,但說實話是比不過塗茸的,所以一直沒有見過。

但這次他去得晚了,恰好碰上塗茸端着木盆要去河邊洗衣裳,袁文眼睛都直了,他盯着塗茸的臉癡癡詢問:“你是哪家的哥兒?怎麽從我三弟這裏出來了?”

塗茸充耳不聞,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你!哎!你是誰家的哥兒?莫不是,你是袁武的夫郎?!”

提到恩人的名字,塗茸這才屈尊纡貴般停下腳步,側身看他,語氣格外冷淡:“你誰?”

袁文眼睛一亮:“我是袁武的大哥,是在鎮上讀書的童生,可村裏的土戶們不同,若我考中秀才,可是真正有功名的人了!”

他迫不及待地誇着自己,袁文自認在鎮上讀書這些年,還沒有見過這樣特別的小哥兒,倒不是指他的美貌,而是那種氣質,十分與衆不同。

他在鎮上也是見過大戶人家小姐和少爺的,但都沒有面前這小哥兒的獨特氣質。

“我管你是誰。”塗茸瞪他一眼,快步朝河邊走去。

堂姑這幾日都沒有叫他,衣裳也攢了好幾日了,他得趁天晴快些清洗了,好讓恩人能有換洗的衣物。

可誰知後面這人一直跟着,還總要和他搭話,當真是煩人!

“我是來請三弟和你回家的,我們都是親人,怎麽能說斷親就斷親,若是回家,娘也能照顧你們,洗衣做飯。”袁文試圖說些好話從而哄他們回去。

“你胡說!”塗茸猛地扭頭看向他,眼底閃着愠怒,“你們才不是親人,我才是武哥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你這人說話真讨厭,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則我就告訴武哥說你欺負我!”

袁文還欲再說些什麽,只是袁武前幾日确實吓到他了,如果對方真找來,他打也打不過。

将人趕走,塗茸這才趕到河邊洗衣裳,只是他去的不巧,河邊已經沒什麽人了,他原本還想着和那些嬸子們讨教一番。

畢竟恩人現在都不和他睡覺,他又怎麽會有娃娃呢?

塗茸沒見到熟悉的嬸子,學着其他人洗衣裳的樣子,使勁用木棒将衣裳捶來捶去,污垢便會随着大力敲擊被捶出來。

他專心致志地洗完一盆衣裳,回到茅草屋時蓋房子的工匠們都在休息,塗茸趕緊将衣裳晾好,然後屁颠屁颠兒的跑到袁武面前。

他揚起笑臉:“我洗完衣服了哦!”

袁武被他笑意感染,也跟着咧開唇角:“這麽厲害?”

“很厲害!”塗茸毫不吝啬地誇獎自己,誇完他又突然想到袁文,原本明豔的臉蛋瞬間耷拉下來,他低聲道,“有個很壞的家夥跟着我,說要我們去袁家,他壞的!我把他吓跑了!”

袁武掀掀眼皮,不用想就知道是袁文,先前去鎮上賣獵物時,偶爾也會聽幾句風流話,知道袁文是什麽人,向來以風流自居,做那些自認為潇灑的事。

如今叫他碰見塗茸了,怕是來日還有得糾纏。只是他也不能藏塗茸一輩子。

“做得好,以後自己時遇到他,就躲着些,別叫他碰你,明白嗎?”袁武得先把這小傻子給叮囑好了。

“我明白哦,他不想讓我做你的親人,我讨厭他,我就要做你的親人,我還要給你生娃娃,這樣我們就會有很多很多親人!武哥,我們生娃——”

“閉嘴!沒羞沒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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