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死亡 就當袁武自私好了,好好的夫郎要……

第75章 死亡 就當袁武自私好了,好好的夫郎要……

從浴房出來, 回到主屋,就見塗苒正雙手抱臂,坐在椅榻上閉眼凝神,平時這個時辰, 塗苒都是在桌前等着他吃飯, 然後再回屋裏寫話本。

但今日稍有些不同, 還夾雜着一絲詭異。

“坐下。”塗苒淡聲說道。

塗茸有些不明所以, 但還是乖乖坐到他面前, 笑道:“我馬上就會吃飯哦,只是因為身上有些不舒服才先洗澡。”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塗苒撩起眼皮看他, 那雙向來冷靜的鳳眸, 此刻蘊着怒意和無奈, “你和那貓妖達成協議了?”

塗茸臉上的笑一僵, 慢慢收斂起來。

他以為這兩次都做的很隐蔽,不會被察覺到,只是他卻忘了,他和塗苒曾吃過同一株靈芝, 靈力在某種程度上是共生的,稍有些風吹草動自然能發現。

可塗茸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只是化形的時間短, 不代表他就真的心智不成熟,他想和袁武在一起有什麽錯呢?

單看他那副梗着脖子的樣子,塗苒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想這什麽, 總是任性妄為, 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從前在山裏的時候還不曾這麽嚴重,自從和袁武心意相通, 他就和瘋了一樣。

任性的瘋兔子!

“反正我已經做了,你就算說破天也沒用。”

聽聽這肆意妄為、嚣張跋扈地話!

塗苒咬牙:“如今不與我商量就随便胡作非為地到底是誰?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倒是先硬氣起來了?”

“那我、那我說的就是實話,已經這樣了,就算再說也沒用,我試過了,氣運在他身體裏打轉,但最終我還是能收回來的,而且他說能幫我。”塗茸越說越沒底氣,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莽撞。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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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空等百年幾百年都可以,但一想到袁武來世可能會像對他一樣對其他人,這要他怎麽能接受?

而且他們還有孩子孩子。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和我商量一下,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你好騙。所以才總騙你。”塗苒長嘆息,他當然知道塗茸會想這樣做是正常的。

只是如果那貓妖也背叛他們,再引來更多妖怪怎麽辦?

他們倒是還好,可和他們有關的人呢?

豈不是都要受到連累?

塗茸舔舔唇:“我知道錯了,以後我都會小心的。”

“把那貓妖跟你說的話,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塗苒不忍心再苛責他。

他是沒有嘗過情愛,所以不懂這些,但塗茸從前也沒嘗過,一碰就不可收拾了,他不願自己也那樣。

聽完塗茸和他說,倒是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再加上既然氣運是随時可以收回的東西,那就無妨了。

只是他們得警惕起來,免得有什麽妖怪會莫名其妙闖到家裏來。

“你若是再這樣,以後我都不管你了。”塗苒瞪他一眼,“在這坐着,我去讓他們把飯菜端來。”

方才為着要和塗茸說悄悄話,特意把劉秋和小草都支開了。

塗茸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軟,忙不疊地點着腦袋,反正苒苒永遠都不會不管他的。

因為家裏多了三個孩子,偏酒樓那邊還得時常盯着點,袁武就只能早出晚歸,至少保證每日都能在家裏陪塗茸和孩子們。

白日裏他不在家,塗茸和塗苒還能去外面玩,從懷孕後期到現在,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去玉靈山裏了,兩人一合計就出門了。

如今還是正月裏,也正是冷的時候,草木都還幹枯着,蟲鳥也沒見幾只,再加上好些動物此刻都在山洞裏窩着,整座山都不如夏日裏熱鬧。

倒是不影響他們,邊走邊吸收着靈氣,随手折枝幹草叼進嘴裏,一點濕氣都沒有,難吃的很。

他們照舊要先去族裏看看,閃身變成兔子就進族洞了,只是往常它們進族裏後,總會有很多兔叔伯嬸嬸笑着圍上來,這次雖然也有,但神情都不太好看。

“出什麽事了?”塗茸低聲詢問。

兔大伯走到它們面前,爪子拍拍它們肩膀,嘆了口氣道:“老族長快不行了,它大限将至,壽數已經不足以支撐他了。”

塗茸一愣,和塗苒對視一眼就趕緊往裏面跑。

族爺爺待它們極好,它們這些自出生就沒見過雙親的兔子,一直都是跟在族爺爺身邊,待長到有了意識,才會放養出去,但它們都記得跟在對方身邊時感受到的溫暖和呵護。

塗茸從未想過族爺爺會出事,它長出意識懂事之後,就一直和塗苒漫山遍野的跑,它自幼氣運好,在玉靈山山腹找到了八百年的靈芝,和塗苒分食後才知曉,它們陰差陽錯間成為了山的其二守護者。

因此它們能在山裏取之不盡,也因此能庇護養育族群,它們以為,能永遠庇護族群,滋養它們世世代代。

可族爺爺的事卻給它們當頭一棒。

一路跑去,凡是瞧見它們的都紛紛讓路,兩只兔子直接跪到床邊,紅紅的兔眼往外掉着眼淚。

“族爺爺。”塗茸哽咽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族爺爺平靜躺着,那雙本該紅豔的眸子此刻卻黯淡無光,它想像從前那樣好好撫摸這兩個它最疼愛的孩子,卻什麽都做不到。

“好孩子……都會有這麽一日的,世間本就陰陽調和因果循環,你我終究會再見……”

“兔族到哪裏都能生存,并非必須在玉靈山,好孩子們,不要承擔本不該承擔的責任,不要被困在這裏,這裏不是你們的歸宿……”

話是對兩只兔子說的,只是它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塗苒身上,自幼看着長大的孩子,最了解它的秉性。

塗茸占了天真純善,塗苒就占了穩重細心,這孩子心思細膩,比任何族親都重情重義,在這事上,是塗茸都比不過的。

塗苒沉默,心裏卻有了計較。

“族爺爺,我給你輸靈力,把我的氣運都給你,你不會有事的,我很擅長做這樣的事。”塗茸着急說着,就開始調動體內的氣運。

那些瑩白的團子從身體溢出來,圍繞着它,在它的控制下着急忙慌地就要往族爺爺身體裏鑽。

但都是失敗了。

這些平日裏最有活力、最吸引生靈的氣運,卻始終無法進入族爺爺的身體。

氣運比他更清楚,如今這具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吸收不了任何東西,否則玉靈山靈氣充沛,為何連它的身體都撐不住?

塗茸只是,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可親眼看見的事實卻讓所有族親都更加難受。

“莫要再白費力氣,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死亡并不是終點。”

族爺爺笑着閉上眼睛。

族洞內先是萬籁俱寂,緊接着爆發出此起彼伏地抽泣聲,它們不是在做戲給別人看,是哭親人的離世,也是哭自己的來日。

塗茸和塗苒不知怎麽回到家中的,他們默契地坐在桌前各自看着書,像從前那樣,但看進去與否便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晚飯照舊吃,也如常去屋裏看孩子們,但許是能察覺到他們身上沾染的情緒,三個小家夥在看到他們後就開始嚎啕,偏偏還緊攥着他們的衣裳,揪都揪不開。

奶娘們有心想借過來抱着哄,但都失敗了。

“無妨,你們去吃飯,我們來哄睡。”塗茸面無表情地輕聲說着,繼而垂眸看着孩子,“乖乖的不哭哦,不哭……”

兩人幹脆把他們放到旁邊的床榻上,讓三個小家夥在他們中間躺着,被熟悉的氣味包圍着,小家夥們漸漸停止哭聲,但卻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他們睜着眼睛看着虛空,時不時還要哼唧兩聲來試探塗茸和塗苒有沒有關注他們,每次的哼唧聲都能得到回應,才漸漸笑起來。

“笑得真好看。”塗茸短暫忘記難過,輕輕碰碰小家夥們的臉蛋,臉上也慢慢浮現出笑意。

沒多久就把孩子們哄睡着了。

夜色漸深,袁武才帶着冷意和滿身的疲憊回來,院門口的燈籠亮着,遠遠就能看到亮光,往裏面去,擠看到主屋的蠟燭亮的似乎不如平時多。

他有些詫異,塗茸每日都要等他回來再睡,蠟燭都是常亮着,就算有時候等着睡着了,蠟燭都不會熄滅。

看來今日有事發生。

他長舒一口氣,知道有場硬仗要打,就先去旁邊的屋子裏看了看孩子們,見都睡着,問過奶娘幾句話,便又悄悄退出來。

這才回到主屋裏,塗茸沒睡着。

“我回來了。”袁武輕聲說,“今日回的是有些晚了,但也是好事,如今酒樓運作正常,便是我不去盯着都無妨了。”

換作平時,聽到他說可以不去酒樓的話,塗茸早就開心得跳到他懷裏了,可這次依舊躺着,只是翻了個身面對他。

再沒其他。

袁武皺了皺眉,這得是什麽天大的事,能把塗茸傷心成這樣?

“你和塗苒吵架了?”

“沒有吵架。”塗茸翻身坐起來,委委屈屈地張開雙臂,平日裏明媚的臉此刻仿佛蒙着一層霧,一點活力都沒有。

袁武立刻識趣把他擁進懷裏,有力地臂膀緊緊抱着他。

“抱緊點。”

“已經很緊了,這樣可以嗎?”

“還要再緊一點,最好讓我和你貼在一起,粘在你身上,想吃掉你……”

最後一句說的很小聲,袁武沒聽清,卻還是按照他的要求不斷收緊着手臂。

袁武親親他發旋兒,低聲道:“我能問問出什麽事了嗎?你若是想告訴我就說,不想告訴我,那就等我換好衣裳,鑽被窩裏繼續抱你好不好?”

塗茸不吭聲也不松手,擺明給出的兩個法子都不是他想聽的話。

袁武便只能賣個慘:“今日乏累的厲害,待我換身衣裳松泛一下,行不行?”

行不行的塗茸沒吱聲,卻是退出他的懷裏,微垂着眼眸不看他,也不肯先躺下。

動不動就要撒嬌的人便是最煩的。

從前袁武總覺得那些姑娘和少爺嬌滴滴的撒嬌,總是這樣的想法。

可如今撒嬌的人成了塗茸,他便覺得再好不過了,便是平時不撒嬌都要心疼心疼他,此刻撒嬌心尖都軟得不像話。

還是煩,煩得是,怕他以後不這樣跟自己撒嬌。

“爺爺去世了。”

屋內只有門口燭臺的蠟燭映出一些光亮來,袁武剛躺下把人重新擁進懷裏,就聽他幹巴巴地說了這麽句話。

想到他的身份,爺爺估計也不是親爺爺。

但袁武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狐疑詢問:“你之前不是說沒有其他親人了嗎?爺爺又是哪裏的爺爺?”

“呀你好煩,你聽我說就好了。”塗茸擡手捶他後背。

“好好好,那你繼續說。”

塗茸輕哼一聲,但袁武倒是提醒他了,他當初來就說是逃難,袁武給他的假身份也是沒有親人的孤兒,再說時便隐去了很多事情。

只是他每說一句,袁武都能自動理解。

“今日遠親來了書信,說爺爺去世了,我很想去看看,但已經太遲了。”

今日回山裏探親,卻無意間發現爺爺去世了,在那哭完才回來。

“我很難過,我沒想到他會去世,我和苒苒以為他能一直照顧我們來着,但家裏的長輩沒有了,其他親人都很擔心,怕沒人管事。”

族群沒了首領,其他兔子都很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黑暗中,袁武眉頭緊鎖,他知道除了很獨的物種,任何種群都會需要首領,塗茸都擔心起這事,莫不是有心要回山裏,所以才這麽糾結?

“雖然我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既然群龍無首,那就暫時推出一位管事的,先照顧着家裏,等之後有更合适的人選,再頂替就是了,你說呢?”

就當袁武自私好了,好好的夫郎要回山裏,他可不允許。

聽塗茸的意思,山裏兔族還有很多,但管理族群的人選似乎并不是按照資歷排輩,但不管如何,先找個管事的頂上才是最要緊的。

至于誰頂,那當然不關塗茸這個小輩的事。

“那我回頭再去——再寫封信寄回去。”塗茸額頭抵着他胸膛,心裏還想着族爺爺的話,死亡并非終點,他們終有再見之日。

“如果你去世了,有婆子騙你喝湯千萬不要喝,不然你就忘記我了,然後我會等着和你再見面的。”塗茸低聲說着。

在他的話和腦海裏,袁武早就死了好幾次,但每一次都讓他呼吸急促,心髒脹痛。

就像族爺爺說的那樣,都會有這麽一日。

那他就要縮短和袁武分別的時間和距離,想方設法的,用盡手段。

“你都把我身後事安排好了?到時候吃幾天席?”袁武知曉他話裏的意思,但那些太沉重他并不願意提及,便笑着打趣他也是打趣自己。

“不知道,那麽多錢的話,吃一百天吧!”塗茸蹭蹭他胸口,緩緩閉上眼睛,“不過那麽多錢,應該就留着給我和孩子花啊!”

袁武悶聲笑着,輕輕拍着他後背,左右比塗茸死的早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也無所謂他怎麽說,安穩過好每一日就是了。

第二日,趁着袁武去酒樓,塗茸他們便再次回到山裏,提議找位暫時能看顧族群的兔子。

只是它這樣一提議,所有兔子的視線都落到了它和塗苒身上,在族群眼中,再沒有人比吃過靈芝且是玉靈山守護者的它們更合适了。

塗苒眉心一皺:“既然如此,那就我——”

“你先選?那你選我吧!”兔三嬸突然跳出來,“我好歹和老族長拐着彎沾親帶故,那就我來暫時看顧,待日後族裏有更合适的,那再說。”

“其實就像老族長說的那樣,我們在茸茸和苒苒的幫助下有了靈智,那就算分開也無妨,并非都必須在山裏。”

“說的倒是輕巧,我們離開世代存在的山,又該去哪裏?大家都是親人,難道就要這樣分開嗎?”

兔子們叫起來也是麻煩的,各有各的想法,但歸根結底都是人為,世道艱難,還是抱團在一起生存比較好。

再加上有兔三嬸突然跳出來說要照顧族群,群裏的雄兔們也不好再争吵,也紛紛表示會照顧族群,讓塗茸先完成自己的報恩,讓塗苒和它相互照應。

到底沒有輪到它們這些小輩承擔責任。

塗茸和塗苒沒再多留,聽完好些叮囑後就下山了。

“喲你們這會子是從山裏出來?山裏的雪估計都化了,不然還能看到兔子腳印,還能去下套呢!”

在路上遇着村裏人,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從山裏出來,便自顧自地搭了兩句話,沒再多說其他就走了。

塗苒卻是盯着他的背影思索着,兔子只要在山裏,那随時都會有危險,保不齊哪日就會被抓去吃,若是族親們都能化形就好了。

若能那樣,族親們也就能在人類堆裏生活,但都是需要機緣的事,誰也說不準。

回到家裏,劉秋和小草趕緊給他們倒熱茶,看他們神色不像昨日嚴肅冷峻,這才稍稍放心。

“雖說年節已經過完,但還是正月裏呢,夫郎和苒少爺還是少出門,免得感染風寒。”劉秋緩聲提醒着,“小主子們還小,見不得風不說,若是被過了病,您又要心疼了。”

塗茸細想也是,左右族裏的事暫時不用他們擔心了,他便笑道:“辛苦你們想着這些,奶娘那邊的吃食都要挑好的,按照她們的要求做飯。”

“是,我們都記得呢。”

塗茸示意他們先出去,等屋內屋外都安靜下來,他才開始和塗苒算賬。

“剛才在族洞裏,你想說什麽呢?”

報恩兔兔被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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