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戴個鈴铛
第2章 第2章 戴個鈴铛
小貓妖愣住了。
他慢吞吞地抖了抖耳朵,整張貓臉上寫滿了迷茫:“你在說什麽?”
他語氣輕飄而疑惑:“戴個小鈴铛?”
小貓妖奇怪地刨了刨自己的尾巴,他顯然沒能理解沈歡的意圖:“鈴铛會有聲響的。”
他試圖和沈歡分析利弊:“貓妖勝在行動輕靈,帶了鈴铛,會直接暴露行蹤,相當于主動放棄了最大優勢——”
這一點,沈歡想,她當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的目的就是這個呀。
尾巴戴了鈴铛,小貓妖不管到哪,都會有鈴铛聲預警。
都有聲音預警了,總不會還有笨蛋修士被小貓妖獵殺吧?
沈歡清了清嗓音:“我不管。”
她動了一下,尾巴便“唰”一下地從小貓妖的爪子底下抽了出來。
沈歡控制尾巴,用力地拍了拍地面,以表明自己的堅決态度:“我就要。”
貓尾落在地上,震起了大片的塵埃,嗆的小貓妖打了個噴嚏。
小貓妖繃起了一張貓臉。
他初次化形,第一次和有神智的東西交流——
還是蠻不講理的交流。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的尾巴怎麽能提出這麽一個荒謬的要求。
小貓妖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尾巴溝通。
他焦慮地踩了兩下爪,決定以冷酷的态度,來逼退他的尾巴。
于是小貓妖擺出了一張冷臉,堅定地拒絕道:“不可能。”
謝忱徑直走出了洞穴,重新化為了人形,并且吸取教訓,在衣服上留出了放尾巴的位置。
他将尾巴甩到了身後,警告道:“你如果再搗亂,我就把你圍在腰上打個結。”
沈歡頓了頓,連帶着貓尾巴尖尖也僵了一瞬。
然後她嘆了口氣,小聲道:“連自己的尾巴都下得去手。”
果然有大反派的潛質。
她不再晃尾巴,老老實實地擠在小貓妖的識海裏,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詢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小貓妖相當冷酷:“不告訴你。”
沈歡沒有忍住,又晃了下尾巴尖尖。
她哼了一聲,用尾巴尖戳了戳小貓妖的手指:“你不說我也知道。”
沈歡晃了晃尾巴尖:“我看見你偷走了那兩個弟子的令牌。”
她并不是通過小貓妖的眼睛來看世界,而是借的他的神識。
神識視物不同于雙眼,它更像是上帝視角,以一種俯瞰的姿勢,全角度地觀察着四周。
沈歡結合原文,相當合理地推測道:“你想借令牌,逃出禁地。”
謝忱斂起了眼睫。
他确實是這樣子考慮的,但是想法被人窺伺的感覺并不愉快,所以他否認道:“逃出禁地?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謝忱緩聲道:“禁地沒有人進出,我可以一直在這修行。”
當然是因為你想去報仇呀。
沈歡慢吞吞地想着。
不過這些東西肯定是不能和小貓妖講的,沈歡拿尾巴尖點着地面,無賴道:“我猜的咯。”
謝忱:“……”
謝忱皺起了眉。
他突然覺得,自己浪費時間和這條尾巴周旋,實在是愚蠢。
他沒再搭沈歡的話,只将令牌拿了出來,然後一路往前走去,最終停在了一塊石碑前。
石碑足有兩人高,看起來厚重無比,它一面刻着禁地兩字,另一面刻着的,則是一個花裏胡哨的圖案。
沈歡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圖案。
線條淩亂,造型別具特色,看起來創作者應該和她那幼稚園的侄子很有共同語言。
沈歡晃了下尾巴,尾巴尖戳了戳謝忱的小腿:“這是什麽圖案?”
謝忱沒有理她。
他摩挲了一下令牌,然後低下頭,将令牌貼在了那個圖案上。
令牌貼着的地方亮起了一點微光,然後那微光順着刻下的紋路,迅速點亮了整個圖案。
暈眩感驟然傳來,沈歡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回過神時,他們已經站在了石碑的另一側。
沈歡晃了晃尾巴尖,有些疑惑:“我們出禁地了?”
小貓妖還是沒有答她。
他随手般将令牌丢到了地上,轉身眺望了一下山腳,然後突然化為了貓形,往山下奔去。
四周景色突變,沈歡控制不住地揚起了尾巴,上面的毛幾乎全炸了起來,像一根雞毛毯子。
她驚恐地問道:“喂,你去哪兒呀!”
不會這就快進到追殺仇人的環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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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邊也沒有?”
劉斯趴在地上,恨不得把每塊草皮都翻一遍,然後他絕望地坐起了身,看向了自己的同伴:“還是沒有找到。”
另一個弟子神色灰暗:“我這兒也沒有看見。”
他們倆面面相觑了片刻,然後劉斯猛地抱住了頭,痛苦道:“這令牌到底丢哪兒了呀!”
沒有令牌就出不去禁地,出不去禁地,就沒法把東西送給師尊。東西不能及時送到師尊手裏,師尊就會罰他們倆。
劉斯想到自己師尊的可怖懲罰,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他趕緊又趴回了地上:“趕緊繼續找!”
劉斯又往前找了兩步,然後很快發現了不對,他扭過頭,不滿地看向了另一個弟子,質問道:“你怎麽還不動?”
那個弟子哭喪着臉:“我……”
他戰戰兢兢地捧出了自己的弟子腰牌:“我的腰牌,它亮了。”
腰牌不僅僅是弟子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種通訊工具。
這個時間點,會傳呼他們的,只有他們的師尊。
劉斯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和另一個弟子對視了片刻,然後用手肘搗了搗對方,催促道:“快接。”
腰牌上閃爍的光芒愈發急促起來,那個弟子狠了狠心,往裏面輸入了點靈力。
腰牌的傳訊被接通了,他縮着脖子,緊張地喊道:“喂,師尊——”
那位師尊冷冷地截斷了他的話:“我要的東西呢?”
弟子面色一白。
他拿着腰牌,結結巴巴地道:“東、東東西是拿到了,但是……”
弟子頓了片刻,咬了下牙,才一口氣快速道:“但是出入禁地的令牌丢了。”
腰牌那端突然靜了下來,那弟子捧着腰牌,大氣也不敢出,戰戰兢兢地等着審判。
“廢物。”那師尊罵道。
進出禁地的令牌只有一個,未免意外,他在上面留了一縷神識。
那師尊冷哼了一聲:“我看看它在哪。”
他調了神識,微微一掃,便感應到了令牌的位置。
它就在禁地的外面。
鴻信仙尊皺起了眉。
他那兩個不中用的弟子,說他們已經拿到了東西,那便是已經進禁地了。
禁地只有用令牌才能進去,令牌又怎麽會遺落在禁地之外?
除非——
禁地裏的那個小東西竄逃出來了。
鴻信仙尊迅速地掐斷了通訊,拿腰牌聯系上了宗主,直截了當地道:“封山。”
他不等宗主開口質疑,便主動解釋道:“禁地裏有東西逃出來了。”
“讓弟子們全員警戒,金丹期以下弟子,不得出門,金丹期及以上的弟子,立刻開始搜山。”
鴻信仙尊往前弓了點身,他下巴稍擡,眼睫微壓,目光平視着前方,神情冷峻,一字一頓地道:“絕不能讓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