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貓貓蹭蹭
第25章 貓貓蹭蹭
好餓。
他只有這一個想法。
每天都要面對誘人至極的糕點在眼前晃，主動湊過來蹭蹭。
畢竟不是人類，他與被複活的織田作都需要靠新鮮的靈魂續命……尤其是饑餓的時候，對生人的氣息格外敏感。
那麽甜美，鮮活。
他倆都是非常能忍的性子，挨到進度條耗空也沒問題。
畢竟一旦被進食的欲望支配，他們和那些低級的、只會吞噬生命的人偶并無二樣，淪落成比“獸”還低級醜陋的生命。
宰科生物向來以自己的頭腦為傲……失去理性的那種情況太過恐怖，生不如死。
然而。
忍耐這種事情最忌諱被打破。開了個口子，品嘗過那種甜美的滋味後，對靈魂的渴望簡直是指數級別上升。
……他好像要上瘾了。
偏偏罪魁禍首完全沒有察覺到，仍舊逗貓似的時不時貼過來啃一口。
首領宰都不敢自己主動，他怕他自己收不住，暴露最難堪的那一面。
比如現在，他好想把這個停留在表面的吻深入下去……想一次性吃掉，理智又拉扯着欲望回籠，最終變成了他放縱對方貼過來。
少量多次科學進食嘛……問題不大，反正不是他主動的，他是被逼的。
他勸慰自己。
同時不自覺地往前傾了一點，想要索取更多。
“我回來了。”
武偵宰當即就清醒過來，放下腦子裏的惡作劇，松開鉗制首領宰的雙手，想要坐起身。
沒能成功。
他給人抱住了。首領宰埋在他身上，力氣不大但卡得很死，這個姿勢他根本沒辦法坐起來，先前為了壓住首領宰，他幾乎是跨坐在對方身上。此刻遭到報應，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織田作拎着購物袋，走到他面前。
武偵宰腦袋都空白了。
“織田作……不是你想的那樣……”
織田作之助看了他們一眼，聲音古井無波：“我去做咖喱。”
他同手同腳地走進廚房。
“嗚……”武偵宰連伸手挽留都做不到。
他掙紮了一下，發現首領宰抱得真的很緊。
“惡作劇的時間結束了。”他無奈地放棄了反抗，徹底将自己的重量壓下去，胸腔貼在一起，“我折騰你，你也折騰我，互相抵消了。放開我可以嗎？”
呼吸打在頸側還怪癢的。
首領宰終于松了手，仍舊低着頭埋在他頸窩，武偵宰後退一點，他就沒了依靠，垂着頭讓發絲遮住眼睛，依稀能瞧見帶着輕微緋色的水潤眼眸，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我又沒對你怎麽樣……”武偵宰心虛地站起來，手背在身後。闖了禍第一時間逃跑外加推脫責任，“我去廚房看織田作。”
煙一樣溜走了，完全看不出來這家夥幾天前還重傷卧床，吃飯都要人喂。
……
首領宰實在是沒辦法告訴他，眼眶發紅不是情緒問題，他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
他就單純餓瘋了……
兩種情況都很丢臉，他選擇沉默。
……
“織~田~作~~”
武偵宰擠進廚房，奔向織田作，越過他在購物袋裏翻找，看看織田作買了什麽。
“晚飯吃咖喱。”織田作按住了袋子，阻止了他的搗亂行為。
“雞蛋？”
“他說想吃厚蛋燒。”
“我也想吃。”
“我多做一點。”織田作之助圍上圍裙，很有生活氣息地舉起一盒雞蛋，“超市打折促銷，我買了兩盒雞蛋。”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包括大部分生活技能，只能買本菜譜再找點教學視頻，一點點對照着做菜。成品意外地都還不錯，有模有樣的——至少不像這屋裏另外兩個，一碰廚房就是災難。
織田作之助背過身，單手敲開雞蛋，肌肉勻稱的手臂勻速地動作，認真按照視頻教程裏的方式打蛋液，每一步都和教程一模一樣。
咕叽咕叽攪着蛋液的聲音很無聊，武偵宰看了一會兒，從袋子裏摸出一盒速食牛肉幹，很自覺地退出廚房，不再打擾。
只是織田作之助每次回頭，都能看見太宰叼着牛肉幹敲筆記本，又或是另一個太宰捧着書翻頁，也可能是兩個挨在一起。
他總能在視線裏找到至少一個太宰。
兩只貼一起的場面他瞧見過好幾次了，有時候是像貓貓一樣湊一起嘀咕，有時候則是更親近更不可言說的程度……他多少生出了一些抵抗力。
或許，可能，大概，只是普通地進行續命，非常純潔。
織田作默默在心裏把純潔兩個字劃掉。武偵宰似乎很希望他能往小說家的方向發展，那麽既然要提筆，就要注意文字的準确性。
純潔兩個字安在太宰那張臉上，真的，不合适。
……
Mafia首領辦公室。
不是森先生的那個，這個首領辦公室更奢華，被中原中也捯饬過一次之後沒那麽陰暗，但依舊有股洗不掉的壓抑氣息。當上首領之後他反倒沒有那個時間享受奢靡了，生活質量上是甚至還不如當幹部的時候。至少幹部時期還能抽空喝點酒，現在他随時都要戒備來自敵人的暗刀。
中原中也捧着書，這一能改變世界的利器。
首領宰死後世界變遷，兜兜轉轉這玩意竟然落到他手上。
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面無表情地翻過書頁思考人生。畢竟太宰的墓都能給人挖了。
“他真的複活了嗎？”
空白的紙頁依舊空白。
“這時候就裝死了？”
書就像一本真正的書一樣，随便他翻，前前後後均是一片空白，沒有第一頁更沒有最後一頁。
中原中也冷哼了一聲。
書并非是他自己找到的，而是首領宰死後的某一天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也能翻開，唯獨不能被使用。
直到首領宰被挖墳的那一天。
書忽然自己翻開了。
書主動向他透露了許多信息，其中就包括首領宰仍舊活着。
考慮過後，中原中也和書達成了合作，前往別的世界尋找首領宰。然而穿越後他只是個幽靈，又莫名其妙被送回來，幾乎什麽信息都沒得到，書也開始恢複到以前的裝死狀态。
“我不介意永遠把你鎖起來，找到那家夥對我而言并非必要。”
現在他一點也不急。
手中的紙頁抖了一下，黑色的字體如水墨一樣暈開。
【我現在很虛弱。】
【支撐你穿越世界已經耗光了我的能量。】
“既然還能回答問題。”中原中也不緊不慢地提問，“回答我，太宰治究竟複活了沒有？”
“是，或者不是。如此簡單的問題，想必你能給我一個确定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書上的字換了，仍舊是水墨一樣的花紋。
【是，他複活了。】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這笑容竟然有些莫測了。雖然總是被某條青花魚嘲諷腦子不好，不擅長玩髒的，可他畢竟是森鷗外教過的人，又常年幫陰郁心機的首領宰處理事務。再不擅長，看的次數夠多也學會了。
“在我穿過去的那個時間節點，他複活了嗎？”
【是，他活着。】
【我不會欺騙你。】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好。如何證明？”
【将你的手按在紙頁上。】
【我截取一段平行世界的畫面傳給你看。】
中原中也順着書的話，将自己的手放在紙頁上。
他仍舊無法完全相信書，這件事裏頭的疑點太多了。書似乎急于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也可能是掩飾，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測。中原中也直覺這裏面有什麽貓膩是他沒發現的，世界上沒有什麽交易是只需要獲得好處，不付出代價的。
他只擔心書已經在某種時候通過他的行為獲取了所謂的代價。
中原中也感受到紙頁上傳來一陣熟悉的吸力，穿越世界時也如此，只不過這次力度很輕，應和了書說自己虛弱的話。
漆黑的字如同鎖鏈，爬出書頁纏繞在他的手指上。
他閉上眼睛。
眼前的黑暗緩緩褪去，書将另一個世界的投影映射進了他的思維。
他的視角浮在半空中，十分奇怪，可以前後左右轉動但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像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攝像頭。
此時攝像頭的方向一片金光，夕陽的顏色在海上鋪了大片，碎光似琉璃。
中原中也下意識皺眉——他對夕陽有ptsd。
【這是你離開之後沒多久的畫面。】
這行字直接出現在夕陽的金光裏。
‘你就不能直接幫我把他截出來？’中原中也在心裏默念，‘我快瞎了。’
【……】
一串省略號浮現，書慢慢地往外吐字，莫名人性化。
【我可以直接截出來，你不要後悔。】
‘能有什麽後悔的？’
書不再發言。中原中也眼前的視角忽然動了，切得有些快，配合夕陽的碎光讓人暈眩。于是他眯起眼睛試圖減輕眩暈感。
等到視角停下，中原中也終于看見了熟悉的那張臉。
……
他猛然睜眼，強行甩脫了和書的聯系，無比珍貴的寶物被他扔到了辦公室一角，砰地一聲撞上裝飾用的花瓶。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
“什麽鬼東西！”
書直接把視角切換到了首領宰身邊。他被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看了兩個太宰治……
接吻。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那是接吻嗎？只是貼在一起吧……真的，只是貼在一起吧？說不定只是他眼睛花了，看出了重影——
“那是太宰嗎？真的不是cosplay嗎？書，你還在嗎？”
書從角落裏飄出來，落到中原中也手上。
【你太暴力了。】
【那就是你要找的人。】
中原中也抓狂地摘下帽子，扯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我不信。”
“我不信啊啊啊啊！！！”
他自閉了。他純潔的眼睛被狠狠傷害了。
【想開點，他并非是自願的。】白紙上繼續浮現文字，【用你們人類的語言來說，強取豪奪？】
中原中也本來想反駁誰能強迫太宰治？可那忘不了的恐怖畫面忽然從大腦裏蹦出來——另一個太宰就可以。
他沒聲了。
【要去解救他嗎？等我攢夠能量，就能帶你再次穿越。我保證下次不會出事故。】
中原中也恍恍惚惚地看着文字，點了點頭。
而後合上書，回到辦公座位上，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盡力恢複面無表情：他等會還要去開會。
空白的書本擱在桌上，回到了沒有任何反應的狀态。
……
良久，中原中也擡起頭，确信書已經陷入了沉睡的狀态。
瞳孔裏震驚和茫然的情緒逐漸散去。
他确定了。
書的自我意識很強，并且它的目的和穿越到那個世界有關。
作者有話說：
嗯哼，評論太香了所以寫了首領中翻書……反正本來就要寫這邊的劇情線的。
書是私設，妖怪們也都是私設。
關于重要劇情點，我盡力不把人寫得無腦，盡量（）
夏目那邊的事情也會解決噠，我先搞點貼貼的輕松文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