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梳發

第23章 第 23 章 梳發

葉希音究竟是葉君言和誰的孩子?

他認識的人中, 分明是沒有年齡适配的女子。

若是自己猜錯,那皆大歡喜,可若是葉希音的身份真和自己猜測之人有關……

目光落在葉希音身上, 宋九知不由得露出一抹擔憂。

實話實說,那種仿佛葉希音之後就會遇到危險的目光看得人挺不爽的。

鶴栖庭蹙眉, 将人拉到自己身後。

無論有什麽麻煩,他都會幫忙解決。

倒也不必為了未知的事情杞人憂天。

小NPC本來就遇到的麻煩多多, 沒必要為了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費心神。

這種不滿連帶他周身的氣質都逐漸淩厲起來。

察覺到這有些不對勁的氣氛,廣元大師笑了笑說道:“敘舊的話就不多言了,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小友此次過來,可是為了治病?”

葉希音點點頭,将自己身中寒毒的事情說完, 又說了自己的猜測:“我總覺得,中毒的時機太巧了, 他們要是為了殺我,不至于用寒毒, 就好像是為了逼我們來到釋宗尋求治療一樣, 外面其他人生病的時機也很巧。”

怎麽不是別的病症, 偏偏是釋宗才能解決的疑難雜症。

并未否定他的猜測,廣元方丈反而贊同點頭。

“正式因為如此,我們才設下天地棋局,減緩其他人進入釋宗的時間。”畢竟釋宗不可能不管這些病人, 那與釋宗立教之本相違背。可若是管了, 一下子進入太多的人,便容易引出亂子。

葉希音瞬間有些心虛。

那他們把攻略賣出去,豈不是和廣元方丈的想法相違背了。

結果就這點洩露的小情緒卻被發現了, 廣智蹙眉問道:“可是有何疑問?”

廣元方丈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莫要太兇。”

而這一進一退,葉希音也不好意思隐瞞。晴雲秋月怕他被為難,主動開口:“沒什麽,就是有人問通過天地棋局之法,我們□□了,我朋友心善,擔心會影響到諸位的計劃。”

話裏的維護之意顯而易見。

說完晴雲秋月還不滿地看了廣智一眼。

大和尚,兇什麽兇,就你會瞪人呀。

廣元方丈看在眼中,失笑看着師弟:“看吧,讓你平時和善一點,你不聽,如今吓到人了。”

廣智委屈,廣智不說,廣智一張兇臉看起來更可怕了。

知道他只是注重門派安危,所以才會在這些細節上也這麽上心,廣元方丈替他解釋:“我這師弟就是長相兇了點,沒什麽惡意,小友不用擔心。至于其他人通關天地棋局,也是遲早的事,目的達到就好了。”

至于目的是什麽,廣元方丈賣了個關子。

“說起來,這天地棋局還是我好友所創,你們能第一時間關注到那些房間中的棋譜,也是巧了,還以為會多消磨幾次時間才會注意到呢。”

“那當然是因為小希音聰明嘛。”晴雲秋月與有榮焉,努力誇誇。

葉希音不好意思抿唇淺笑,不經意間和宋九知再次對上視線,禮貌擴大笑意。

那麽乖的模樣,和那家人又一點都不像了。

也許是他想錯了,只是巧合罷了。

不過緣于心裏那點莫名的親近感,宋九知替葉希音催促起來:“莫聊閑話,治療要緊。”

廣元方丈無言看了好友一眼:“以前不知道,你還是這麽個急性子。”

接着他又看向葉希音:“治療當然重要,可是小友剛才提到了話中,也有一事讓我不得不探究個明白。”

“方丈請講。”

“你确定自己中了寒毒是在鹽城之時嗎?”廣元方丈神色嚴肅。

“十有八九。”葉希音點頭。

去鹽城前肯定是沒什麽危險的。到了鹽城以後那段時間就很混亂了。直到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意識都是好久才清醒過來,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葉希音都無法确定。

更何況那寒毒的引子和毒藥本身都頗為防不勝防,自己中招也不清楚是正常的事情。

徐子車也說道:“這個我同樣查詢過,寒毒的起效時間是有周期的,也就是說,下毒和引出毒素的時間不能超過七天。”

那麽,鹽城時期遇到的人就有很大的問題。

再聯想到那些人用化骨水都要銷毀證據的兇狠,廣元方丈長嘆一聲說道:“看起來那背後之人絕不簡單,圖謀也不小啊。”

別看葉希音身份簡單,可他卻是葉君言的女兒,涉及曾經的天下第一。而那背後之人若是想要通過葉希音身上的寒毒闖入釋宗。外面的那些病人也與他們有關。那說明釋宗也有他們圖謀的東西。

又是葉君言,又是釋宗,牽扯到武林中的大勢力以及頂尖高手,沒有問題才是奇怪。

既如此,那給葉希音下了寒毒的人身份也就耐人尋味起來。

“據我所知,當初抓住葉小友的那群人只是個小勢力,名為騰蛇幫,是毒蛇院下的一個小幫派,如此看來,他們也不太簡單。”思索半晌,廣元方丈說道,“感謝諸位的信息,之後我會将這些交到武林盟手中,看他們是否能以武林盟的名義對騰蛇幫進行查探。”

武林盟對江湖勢力具有統率約束作用,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由他們起個名頭查探更為方便一些。

至于鶴栖庭幾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騰蛇幫的消息,前幾天就派人去跟蹤了,之後等待結果就行。

此事告一段落,廣元方丈終于談起了治病之事。

鶴栖庭說道:“釋宗若有要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只要治好葉希音,一切都好說。

廣元方丈搖頭:“釋宗與葉大俠也算有過交情,故人之子有了麻煩,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不過我等确實有個請求,那便是治療一事過後,諸位可否在釋宗待上幾天。”

這當然不是什麽難事,幾人點頭答應下來。

事情談妥,釋宗這邊也不耽擱,廣元方丈吩咐弟子,讓他們帶人前往藥王院,以金剛經逼出寒毒。

治療的事情鶴栖庭幾人摻和不上,只能在藥王院外面焦急等待。

越過高牆望着裏面那間屋子,鶴栖庭目露擔憂。

也不知道裏面情況如何了?小NPC會不會很難受。

-

葉希音此時确實不如何。

寒毒入體,再加上他本就體弱,身體一直在承受毒素侵擾。

就算鶴栖庭這段時間一直有幫他壓制寒毒,可是身體受到的危害卻是實打實的。

金剛經逼出寒毒,無異于讓這寒冷在身體中再流竄一遍。再加上金剛經的作用,完全就是處于冰火兩重天。

葉希音小臉發白,額頭卻又有細汗冒出。

迷迷糊糊間,腦海中總會下意識抓住可以依靠的人。

不知不覺就剩下鶴栖庭的身影。

偏偏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人這會又不在,那點委屈就刷刷冒了出來。

可是這委屈他又不會對着別人發作,葉希音只能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火兩重天的狀态終于消減,葉希音身體霎時間一松。

耳朵似乎傳來了說話聲,葉希音聽不清晰,待到兩道開門聲後,他發軟的身體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襲來,眼角因為委屈忍住的淚珠滑落,挂在眼角,在來人眼裏好不顯眼。

“我不舒服。”他小聲說道。

受了委屈也這樣,不哭不鬧,就只會說這句話。

和最初相遇相比,似乎多了點任性,偏偏讓人更加心軟。

“不怕,我一直都在。”先探了探他的脈搏,确定平穩以後,鶴栖庭用披風将人裹住,将他抱起來,“這次之後,身體就會一點一點養起來,再教你強身健體的劍法……”

換了熟悉鶴栖庭的人來,都難以想象這是那個平時寡言的人。此時卻仿佛把話和溫柔耐心全都用在了葉希音身上。

好在效果不錯,葉希音逐漸安定下來,沉沉睡去。

晴雲秋月幾人沒有打擾,看着他将人帶入房間休息。

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治療完的僧人陸續離開,有一個卻面露疑惑去了廣元方丈那兒。

-

得到消息的時候,廣元方丈同樣驚訝。

“你是說,這葉希音,其實是男孩?”

治療的僧人點頭。

他們使用金剛經治療,雖然不至于有身體的直接接觸,可男女接觸到金剛經之時的不同區別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若非葉君言孩子是個女孩的信息早已流傳許久,僧人也不至于覺得奇怪,特來将這疑點告知廣元方丈。

廣元方丈沉思半晌,吩咐道:“此事你十一二人,莫再道于外人。”不管葉君言為何要這麽做,他們沒必要摻和。

僧人恭敬應是,繼而轉身離開。

等到室內就剩下自己和宋九知兩人之時,廣元方丈才顯露出一點八卦的因子:“你說這好好的,葉大俠為何要将男孩做女孩養呢?實在讓人想不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是啊,為什麽呢?

之前本來壓下去的某個猜測又冒了出來,宋九知心裏又和螞蟻爬一樣難受起來,半晌,他看向好友:“我有一事要麻煩你,萬望你之後提醒一聲。”

很少見他用這種鄭重語氣,廣元方丈說道:“何必如此客氣,直說便是。”

宋九知低頭,與他耳語兩句。

-

葉希音這一睡就是許久,醒來以後,那藥師院的禪師更是吩咐他要好好休息幾天,期間又替他開了藥,經過徐子車檢查确定全都是養身體的以後,葉希音也都乖乖喝了。

完全不會在喝苦藥這方面鬧小脾氣。

至于暫時休息,反正幾人也答應過廣元方丈要在這裏待上幾天,對此完全沒有意見。

不過得到了承諾以後,徐子車等人是可以随時傳送到釋宗的。幾人也不打算完全待在這裏浪費時間,平時都會去做任務。

真正和葉希音一起同吃同住的只有鶴栖庭。

這日,按照鶴栖庭的要求學習了功法和基本的揮劍練習後,葉希音好奇問道:“你不需要去完成任務嗎?”

“不想我在這裏?”鶴栖庭含笑反問。

知道他是故意說的,葉希音還是老實搖頭。

鶴栖庭要在這裏陪着他,他當然很開心啊。可是每個玩家都有任務,鶴栖庭天天陪他在這裏消磨時間,要是耽誤了他的升級怎麽辦?

“不是說,江湖上的少俠都要通過各種試煉變得強大嗎?你這樣的話,要是被別人追上了怎麽辦?”葉希音滿臉都是擔憂。

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鶴栖庭從天下第一的位置掉下來,想想都很罪惡。

那模樣看得人心裏發軟,只覺得怎麽看怎麽可愛。

“放心,追上來沒那麽容易。”這次鶴栖庭終于順着心意,在他腦袋上揉了好幾下,等到給葉希音頭發都揉亂,對上他譴責的目光,某人又心虛起來。

葉希音也心虛啊。

平時他穿這些衣服,都是系統一鍵穿着,怎麽方便怎麽來。可現在他總不能當着鶴栖庭的面一鍵穿着吧。

所以都怪鶴栖庭。

捂着自己淩亂的頭發,葉希音控訴地看着他。

“咳。”自知有錯,鶴栖庭輕咳了一聲,然後從商城裏買了一把桃木梳,詢問道,“我幫你紮起來?”

葉希音有些狐疑。他能行嗎?

“先試試吧。”鶴栖庭遲疑說道。

只是紮個馬尾,應該沒那麽難。

将葉希音已經滑落到腰間的發帶摘了下來,鶴栖庭環在手腕上。

柔順的頭發如同錦緞一般,在指尖輕輕滑落。鶴栖庭捏緊一束,仔細用梳子梳了起來。

周圍安靜得有點過分,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桃木梳自發間落下,明明不是什麽過分親密的動作,葉希音卻覺得比之前被抱着祛除寒毒都要不自在。

兩只手放在膝蓋上蜷縮起來,葉希音指尖因為緊張都開始泛紅起來。好在背對着鶴栖庭,對方看不到。

卻不知道身後的人同樣不平靜。

手指撩起發絲的時候,偶爾會觸碰到頸部,感受着手指下輕微瑟縮的皮膚,鶴栖庭也不自在起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主動請纓要幫葉希音梳發的舉動。

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比葉希音梳得要好,自己表現還這麽丢臉。

可惜這話讓葉希音知道,他也會心虛。

畢竟自己也是靠着系統作弊。

兩人就這麽一個敢梳,一個敢讓對方梳。等到艱難地紮好馬尾,鶴栖庭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梳的這個馬尾不那麽醜,全靠葉希音顏值撐着。

“要麽你還是自己梳吧。”

“有什麽問題嗎?”葉希音奇怪,然後接過他手中的鏡子看了起來。

總的來說,作為一個新手,這個馬尾只能說馬馬虎虎吧。

也不過是沒那麽順,方向有點歪,更不可能比得過系統那種格外标準利落的馬尾。

但是勝在用心。

葉希音也是誇誇小機器,當即說道:“挺好呀,反正我第一次紮肯定不如你。”

他說得真心實意,鶴栖庭卻覺得他是安慰自己。正要說話,院門被敲響,是釋宗的僧人。

“葉施主可在,方丈請您前往一敘。”

梳發的話題戛然而止,兩人有些好奇,怎麽廣元方丈會來找人,看這話裏的意思,好像單找了葉希音一個。

這幾天,進入釋宗的人陸陸續續增多,若是那暗中之人已經混了進來,證明這釋宗內院也不安全。

鶴栖庭起身說道:“走吧,我陪你一起。”

要真是方丈找,那皆大歡喜,可要是其他人故意引誘葉希音出去,他也能随時關照到。

對于兩人一起的行為,那僧人也沒說什麽,一路将兩人帶到了方丈所在的禪院,這才先一步退下。

“還真是方丈找我,還以為有什麽陰謀詭計呢。”葉希音嘀嘀咕咕,然後和鶴栖庭擺擺手,轉身敲響了禪房的屋門。

落在他身後的鶴栖庭露出思索之色。

究竟什麽事,必須得葉希音單獨去見方丈呢?

葉希音也好奇,尤其是他到了以後才發現,屋內居然只有自己和方丈兩人,越發不解:“不知方丈叫晚輩進來是為了何事?”

廣元上下打量他片刻,這才說道:“金剛經對于男女作用效果不同,本門弟子若是對他人使用,能看出那人性別如何。”

所以這是自己的真實性別被認出來了?

葉希音想到了系統的提醒——若是真實性別暴露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完蛋了完蛋了。該不會就是指現在的情況吧?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有危險大佬能不能立即發現。

将他變幻的神色看在眼中,廣元方丈失笑:“看起來你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擔心自己再不說點什麽會吓到這小輩,廣元方丈說道:“是有人借我之口提醒,若是可以,依舊同你父親安排的那樣,穿女裝行動,當然,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不做。”

葉希音信,甚至非常相信。

他其實想知道是誰提醒的自己,也許就能揭開自己女裝的秘密。

不過通過廣元方丈的話,葉希音倒是琢磨出來了另外一種意思。

看起來,他這身份是被特定人知道才會有威脅,不過他也不敢存有僥幸心理。

釋宗一般不摻和那些江湖是非,再加上有人做出了善意提議。可要是被潛在的壞人知道呢?

葉希音不敢賭。

臨走前,葉希音主動詢問:“方丈,可否告知是誰提醒的晚輩。”

廣元方丈搖頭。

葉希音遺憾,卻也沒有太失落。

既然對方不說,那肯定有人家的道理,能提醒自己一句已經很好了。自己要是沒有系統,也不會知道這還涉及到安危一事。

不過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詢問。

“不知我們還要在釋宗待上多久?”就算鶴栖庭說無所謂,可是一直待在釋宗浪費時間也不太好,葉希音也要為他考慮。

“不着急,他們想必很快就忍不住了。”廣元方丈慢悠悠說罷,沖葉希音眨眨眼,“也許,就在今晚呢?”

帶着這謎語人一般的答案,葉希音回了住處。不過這他消息他還是提前給鶴栖庭說了。最好将晴雲秋月他們也一起叫回來。

-

是夜,方蘭山陷入寂靜之中,除了幾盞燭火,門下燈籠,再沒有一絲光亮。

夜晚寂靜得只有昆蟲鳴叫聲。

葉希音身上系着披風,被鶴栖庭帶着在屋檐上走動。

上次這麽蹲人,還是在嶺宿縣的時候。

不過那次是守株待兔客棧三人。這次可是實時追蹤,心裏難免很激動。一想到自己是被輕功帶着飛,葉希音更耐不住性子,時不時扭頭左右觀察,像只不安分的小貓。

這可苦了鶴栖庭,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探着腦袋左看右看的時候,鶴栖庭将他腦袋往自己懷裏一按,強勢鎮壓。

“先別動。”他沉聲說道。

“是我影響到你行動了嗎?”葉希音心虛地将腦袋縮在他懷裏,只露出一雙明亮眼睛。

嚴格來說,确實是。不過不是對追蹤敵人,而是攪亂心神方面。

可對着這雙眼睛,就一點重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葉希音又沒做錯什麽事,他只不過是好奇心多了點罷了。

“不是。”話題轉了個彎,到了鶴栖庭嘴邊又變成了另一番話,“是我靜不下心,所以需要安靜一點。”

葉希音完全沒覺得不對,貓貓點頭,繼而縮在他懷裏不動了。如果不是那均勻的呼吸聲,鶴栖庭會以為自己懷裏是個精致的娃娃。

将人摟得更緊一些,鶴栖庭繼續跟蹤那在夜間穿梭的身影。

還真讓廣元方丈猜對了。那暗中的人終于耐不住心思,開始行動起來。

這些人行事還算隐匿,估計是做了不少準備,可耐不住有人消息網靈通,互相通風報信。

【附近】

黎明出山:呼叫呼叫,各方準備,目标人物已離開住處,向着香積廚方向趕去。

煙波啵啵啵:目前行動的人大概有三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入內。

阿夢:還有一個在平溪河附近,另一個則去了井水那裏。

沒錯,通風報信的自然是玩家。

基本所有闖過天地棋局進入釋宗的玩家都收到了這個護衛釋宗的任務,既然目标一致,那大家肯定要合作一番。而這被跟蹤的幾人皆來自此次求醫的客人之中。可他們哪知道,自己雇傭的玩家早就已經美美接到了別的任務。

于是釋宗便通過玩家掌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不,今晚的行動,方丈幾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香積廚是釋宗廚房,平日裏僧人、香客的食物都會從這裏做出來,進入每個人口中。而平溪河是打水的地方,井水自然不用說,茶水等等都要入口。

【隊伍】

晴雲秋月:這三個地方,這些家夥不會要下毒到河水和井水之中吧?

決心:這也太過惡毒了一些。

徐子車:好像沒有,廚房的是下到水缸裏了,其他都抹在了木桶上。我查了一下,是軟筋散和蒙汗藥。一起用了,修煉內功的人都遭不住。

徐子車是問心盟的人,對于各種藥物都有特殊的鑒別能力,術業有專攻,他剛才就在那幾人走後特意檢查了一番。

當然,除此之外,其他玩家也不甘示弱,其他隊伍裏有問心盟的人也都加入進來。

衆人獲得信息後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先一步回了住處,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出去過。只是那三人的消息以及今晚所做的一切,已經悄無聲息送到了廣元方丈手中。

第二天一早,衆人到齋堂用飯。

廣元方丈等人是不和他們一起的。來的基本是普通僧人和周圍的香客。若是不想過來的,自然也可以拜托人送到住處。

為了看熱鬧……不,應該說時刻追蹤敵人行動,葉希音他們和昨晚下藥的那些人一起,同樣來到齋堂用飯。

之前葉希音也因為好奇和鶴栖庭來過齋堂,所以行動不算突兀。

做戲要做全。

昨晚那些人下的藥确實被他們處理了,但是在和廣元方丈交涉以後,徐子車這邊又傾情提供了一種藥物。

可以讓人短暫懵個幾分鐘的藥,吃了以後就和困了一樣。但不像軟筋散和蒙汗藥。

一個直接就倒,一個驅動內力就會渾身無力。

這樣也不會因為一無所知的香客、僧人而露餡。

當然,知情者肯定是不用的,到時候屏住呼吸裝裝就行了。

葉希音心裏藏着事,吃飯的時候也不專心,偶爾就要悄悄觀察一下四周。

等他第三次不專心吃飯想事情的時候,剛擡起的腦袋就被鶴栖庭強勢鎮壓了。

“專心吃飯。”鶴栖庭嚴肅說道。

身體本身就不好,藥補和食補都要一起進行。沒必要因為不重要的人影響到了身體健康。

他嚴肅下神情的時候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更何況關乎自己的身體,葉希音也不會不當回事,乖乖吃飯起來。

鶴栖庭不用吃游戲裏的食物,但為了帶頭作用,也陪他一起吃。

等到衆人吃完,那藥物的作用也終于陸陸續續出現。不少人突然就倒在了桌邊。

這動靜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戲精玩家們更是不甘示弱,裝出一副驚恐表情,不知所措尖聲說道:“誰,誰在暗中作祟,給我出來!”

葉希音默默用手指堵住耳朵,小小心疼了一下自己。

這未免也太假了一些吧?

可對他來說假,對那下藥的人來說就很好用了。在戲精玩家說完那話當即裝暈以後,那三人從昏睡一片的人中起身,繼而向着齋堂外走去。

卻不知外面早已經等待了不少玩家,就等着他們現身,好跟蹤他們呢。

附近頻道也時不時傳來玩家通風報信的消息。

【附近】酷次方:他們兵分三路,一個去了廣元方丈他們的住處,一個去山門那邊,好像去開門了。還有一個……這個路線,好像有點像是藏經閣?

葉希音也枕在胳膊上偷偷看消息。

所以那些人的目的是藏經閣嗎?

釋宗的藏經閣可不是簡單的地方。加入武俠元素以後,裏面除了釋宗經文以外,更有武學功法。

天下人莫不想進入其中學習一番。但是這種主動将目光放到藏經閣,而且還要帶人闖入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藏經閣中的功法若是流到壞人手中,引起武林動蕩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着那壞人已經從山門帶人進來,玩家們也不再裝暈。留下十來個僧人疏散香客,其餘人當即向着藏經閣趕去。

廣元方丈等人比他們還要快一步。

他們到的時候,釋宗幾位武功高強的大師已經與那些來犯的敵人對峙起來。

眼看着其他玩家也跟着一起站在了廣元大師等人身後,那三個假裝香客的人先破防了。

“你們可是我雇傭來,不想要報酬了嗎?”其中一個人指着玩家罵道。

玩家翻白眼,繼而義正言辭說道:“除魔衛道,才是我們本職。”

笑話,他們玩家可是最懂反水的人,還怕這點威脅不成。

就算不在乎什麽正邪之分,可沒看那幾位大佬都是和釋宗一起的嗎?跟着他們走,總沒錯,要是作對,最後什麽好都讨不了才尴尬。

要說這會不會有陣營之間的區別。那更不可能了。不是什麽low人都能當做陣營之一的好嗎?

至于報酬,把你打了還怕沒有掉落物。

廣元方丈可是允諾了。完成任務以後,不僅有釋宗的獎勵和聲望,像是這些人的掉落物,确定沒有危害武林的東西,全憑他們處理。

一想到接下來豐厚的獎勵還有釋宗的聲望,玩家們各個磨拳擦踵,恨不得現在就上手讓這些賊人好看。

兩邊局勢一觸即發,毫不相讓。

就在即将動手之時,正要動用內力的廣元方丈等人突然身體一軟,居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與他相同症狀的還有其他僧人。但凡使用過內力的,全都出現行動無力的情況。

這模樣,分明和中了軟筋散極為相似。

而這些人中,唯一站立的那個僧人就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個模樣清秀的和尚,站在廣元方丈和廣智大師的後方。葉希音對他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叫普緒,好像是廣智大師的弟子。

顯然,弟子的異樣行為也引起了廣智大師的注意。

“普緒,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厲聲質問,可因為身體發軟,少了幾分平時的威嚴。

普緒一改之前的安靜模樣,清秀的臉上顯露出幾分傲慢。在廣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向着對面的蒙面人走去。

“早就知道這幾個廢物不中用,老禿驢,沒想到吧,我們還有後手。”領先的蒙面人說道。

他的臉蒙在銅質面具之下,聲音似乎經過處理,聽不出男女。他身後的人同樣也蒙着面具,不過材料卻是木質。

顯而易見,他口中的後手便是普緒。

想法被證實,廣智大師受到打擊更大,黝黑的臉色都顯得沒了氣色。

就算是釋宗弟子背叛,這也太過失落一些。葉希音好奇不已,還是在隊伍頻道中得到了答案。

【隊伍】子不語:普緒和一般弟子不同,他是小的時候就被廣智大師收養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而且廣智最看重師門安全,卻不想是自己的弟子背叛,這打擊不可能不大。

葉希音聽完只覺得這普緒實在不是東西。這麽看,廣智對他不止是師恩,還有養育之恩,除非廣智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人,否則他的背叛實在沒有道理。

但是不管如何,現在的問題是先解決面前這些賊人。

只是如今廣元大師他們受到軟筋散限制,無法對付敵人。也不知道玩家受到影響沒有。

可是什麽時候中招的呢?明明食物和水都被他們做過了調整。

正思索間,卻聽廣元大師說道:“諸位少俠,我等之後恐怕無法參與此戰,還需你們相助了。”

“老衲如果沒有猜錯,那軟筋散應該是放入大殿中的熏香之中。”

至此,大家終于明白究竟。

為了絕對的安全,廣元方丈今日并未用餐,卻不想那賊人居然将軟筋散藏于大殿熏香之中。早上的時候,幾乎是寺中僧人都要前往大殿誦經禮拜,便也絕對逃不出這一茬。

就算那三人失敗了,還有普緒這個後招。

雙管齊下,不中招也難。

“普緒,回頭是岸,和我接受師門處置。”廣智最後還是掙紮了一下,希望普緒認錯。

普緒臉上劃過一抹厭惡:“老頭,真對我好,今天就不要多管閑事。”

說罷,他看向旁邊的銅制面具:“還等什麽,趁着這幾個老頭沒力氣,趕緊行動,失敗了拿你們是問。”

親手撫養的弟子說出這番話,和殺人刀無異。

而他語氣中對面具人的頤指氣使,更是讓廣智大駭。

看廣智這意思,分明不是受人脅迫,倒像是這群人的主使者,他身份究竟是什麽?

而對方也不給他探究的機會,普緒發出命令後,黑衣人恭敬應是,繼而行動起來。

眼看一行人就要往藏經閣走去,玩家哪能這麽辦。

尤其是剛才,原本屬于他們的任務獎勵又翻了一倍,這不上,更待何時?

一群人摩拳擦掌就直沖了上去,擋在那群蒙面人面前。

葉希音這邊,其他四人也沖了上去。鶴栖庭不着急,他走前得先确定好葉希音的安全。

除了之前準備的那些道具,這次鶴栖庭還收了一個道具。

是一把傘。

傘為落情。是一件神品道具。可以增加使用者的防禦力,敵人進入傘的範圍,還會自動減攻,減速,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抵擋一次致命攻擊,就算冷卻時間長達十天,卻也絕對珍貴。

将傘塞到葉希音手中,鶴栖庭問道:“讨厭他們?”

“确實不太喜歡。”葉希音皺皺鼻子,“太壞了。”

“好。”鶴栖庭只應了一聲,便同樣加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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