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該如何做
第73章 該如何做
顧淮的話讓柯林又把視線轉了回去, 對方的眼神讓他心跳加快，卻說不出緣由, 他只好盡量轉移話題, 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奇怪, “是帝國的通訊，有關于啓藍的數據已經傳輸給我。”
“這麽快，”顧淮也不再玩笑，“裏面有什麽內容。”
醫療倉內的空間要比休息倉內更狹小, 不過坐下兩個人綽綽有餘，顧淮坐在柯林身旁，沒有刻意去看柯林的信息列表, 等着他開口。
德爾傳輸過來的資料經過了篩選, 所以內容并不龐雜, 柯林大致浏覽過後, 簡單做一個總結, “啓藍是在三年前向帝國申請的免戰書, 帝國同意不會對啓藍下手，作為回報，他需要每年提供定量的能源和帝國所需其他物資, 這筆交易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前。”
免戰雙方簽署人是啓藍首領和德爾國王, 一個月前啓藍支援叛軍對戰德爾艦隊, 這本身就是撕毀免戰條約的證明，加上前不久啓藍還對德爾的艦隊進行了伏擊。
顧淮饒有興趣地問：“原來你們也會和其他勢力進行交易。如果只要付出能源的代價就可以避免開戰，聯邦和德爾在一個世紀之前就會是友邦了。”
柯林淡淡說：“啓藍申請免戰的前提是投降帝國。”他意有所指地看過來, “你們聯邦從不投降，況且戰争加速了你們的科技發展，我以為這是你們樂意看到的結果。”
顧淮徐徐搖頭，“不，至少不是大部分人樂意看到的結果。”他之前就和柯林談起過這件事，就沒再深入下去，“聯邦還是會傾向于和平解決問題。”
柯林卻突然說：“我并不相信由所謂合約締造的和平。啓藍的毀約就能代表我的觀點，合作不能對帝國永遠有利，短暫的和平只能讓人民變得享受安逸，長久以往就會自行走向毀滅。”
“這種想法過于鐵血了吧，畢竟長時間生活在重壓之下，對你的人民更不是好事。”顧淮挑眉看他，“那你對聯邦與德爾之間的和平條約也不看好？”
柯林沒有立刻回答，他猶豫片刻，才說：“這取決于你。”其實按照他一貫做法來說，如果沒有顧淮，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要求和談的，除非聯邦會提出同樣的要求。那麽相關事宜不需要他去決定，使團中也不會有他的身影。在一切發生之前，他原本的打算是養好傷後在最快時間內趕回帝國，改寫歷史才應該是他死而複生後的頭等大事。
只不過，返回帝國的行程在途中出現了小小的偏差。
顧淮則在聽完這句話後啞然。柯林的意思分明就是指，促成談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存在，“你……”
柯林久沒有聽見後話，不由問道：“我怎麽？”
顧淮一哂，“你很好。”
柯林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他能看出顧淮對條約的看法和他不同，所以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接着說：“由于三年來啓藍的數據庫一直有很大變化，而且他們對帝國有所隐瞞，所以大部分內容都被篩選過了，我看了看，這些成員信息你應該會感興趣。”
顧淮看向他調出的資料卡。
排名第一的人名字叫做艾拉·路加，柯林點了點他的頭像，果然就是顧淮曾經在餐廳裏見到的、和顧書年同行的那名神秘男子，“這就是啓藍的首領。”
顧淮暗嘆，當時見到這人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啓藍和德爾之間竟然有這樣一層關系，而柯林對條約本身就不屑一顧，更不可能費心去了解這些，算是白白浪費了一條捷徑。
不過即便走了這條捷徑，聯邦被反将一軍的結果也不會發生改變。
柯林一眼掃過資料卡上的生平，“他在三年前擊殺啓藍前任首領，緊接着上任。”說到這他皺了皺眉，“看來啓藍雇傭軍的接任方式，是強者為尊。”
顧淮注意到的地方和他不太一樣。
“三年前，”顧淮低聲重複一遍，這是柯林第二次提起三年前這個具體的時間了，“幫我看一下，啓藍向德爾申請免戰的時候是在路加上任之前還是之後。”
柯林記憶超群，這個問題不用細看也回答，“之後。”他看出顧淮因此想到了線索，“有什麽不對嗎？”
顧淮說：“不是有什麽不對。”他皺眉回想片刻，“我記得顧書年好像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離開聯邦首都。”
那時候他還沒有和楚雲深在一起，沒有這道催化劑，他和顧立華的關系趨于冷淡，長時間處在爆發邊緣，偶爾還會有點聯系，當年顧書年打算周游星系各處進修，顧立華特意讓他去顧家吃了頓飯，所以他才會對這件事有點印象。
顧書年現在和啓藍的首領艾拉·路加同出同進，加上這個莫名對應的時間，他不覺得這單純只是一個巧合。
柯林也猜出了他未盡的話，“你覺得顧書年在啓藍首領更替的事上做了手腳？”
顧淮說：“手腳肯定會有。他和這個路加的關系非比尋常。”
“這樣說的話，顧書年在啓藍雇傭軍中的地位不會太低，”柯林說，“可是，他身為聯邦上将的兒子，為什麽會幫助啓藍在聯邦設伏。”
顧淮也很難想明白這一點，不過人心難測，顧書年究竟在謀劃什麽他當然不可能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次去聯邦首都的目的是什麽。”軍部逮捕行動失敗，不過也破壞了啓藍的計劃，他們把還有很大用處的王振宇直接當成了棄子，可見離開的時候多麽匆忙。
“路加擔任首領之後就對德爾申請免戰，是想養精蓄銳，”柯林推測道，“啓藍聲名狼藉，在宇宙中能夠交好的勢力不多，有了顧書年的幫忙，他至少能在聯邦有所突破。”
這和顧淮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點頭說：“沒錯，所以啓藍近些年在聯邦的産業大大增多，想必是已經紮根下去了。”說到這他又記起一件事，“還有，費爾亞曾經說過，他在摩比茲見過楚雲深和路加，說明他們現在已經不滿足于現狀，開始擴大合作範圍了。”
柯林沉聲道：“既然他已經開始接觸摩比茲高臺成員，那這次行動，他們——”
顧淮說：“費爾亞說過，羅倫是一個利益至上的家族，為了利益，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摩比茲帝國的組成結構就是商業聯盟，他們坐擁財富，就不會吝啬于用金子養戰力，所以在宇宙中很少有人會去招惹高臺成員，同樣的道理，找他們尋求合作的人絡繹不絕。
“不過情況應該不會比我想象中更糟糕了，”顧淮拍了拍柯林的手背，“畢竟啓藍很難在面臨着聯邦和德爾雙重重壓的情況下拉到幫手，尤其是你，德爾帝國在星際戰場可是比摩比茲更強大的對手。”
覆在手背的溫熱觸感已經完全吸走了柯林的注意，這樣的接觸讓他不由回想起剛才在彈藥庫發生的場景，頓時抿緊薄唇。他欣喜于顧淮無意表達出的親近，同時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最好能像顧淮一樣果斷。
在彈藥庫的時候，顧淮的擁抱、顧淮的親吻都來得那麽突然又直接，卻不會讓他覺得被冒犯，既然這樣，那麽他是不是也應該做到直接一點。
顧淮這時已經收回了手，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柯林的想法已經偏離到了這麽遠的地方，還在說：“按照啓藍以往的作風，他們應該會派來先遣軍試探我們的實力，到時候看看其中的兵力分配，大概也能猜出點苗頭了。”
柯林表面沉穩，其實心不在焉，“也好。”
他正要動作——
“叮！”
門口處傳來有訪問者申請進入的提示音，然後是機械聲：“醫生懷特申請進入醫療倉，是否準許。”
顧淮沒有注意到柯林的動作，應聲道：“讓他進來吧。”
艙門随之打開。
柯林：“……”
他在行動之前沒有料想到會有不速之客的到來，一時情緒壓抑，反應也慢了一拍。
“柯林？”顧淮語氣疑惑，“你想到什麽了？”
柯林這才記起醫生這個時候過來是準備給顧淮進行身體檢查的，他若無其事站起身來，“我在想接下來的布置。”
顧淮不疑有他，笑道：“先遣部隊還不值得我們這麽傷腦筋，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等到和你的艦隊會和之後再認真考慮部署問題吧。”
柯林後退一步給醫生讓開位置，見顧淮沒有察覺到異樣，才松了口氣，“你說得對。”
這句話音落下，醫生已經扶着顧淮躺進檢查設備中去。
柯林看着他閉上眼睛，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為什麽顧淮做起來那樣簡單自然的事，到了他的時候就變得這麽難。想要在一起的人是他，想讓顧淮接受這份感情的人也是他，可現在需要做些什麽去維系這份感情的時候，他又開始躊躇不前……
如果時間愈久，顧淮會不會對這樣無趣的他感到不耐煩。
想到這他收攏五指，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成拳。
母後的方法是正确的，他應該做的，就是繼續正确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球賽四點鐘，寫完五點鐘，我扭頭一看……天亮了……
感謝【是誰在耳邊說】的地雷，破費啦麽麽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