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狛枝凪鬥看着等在那裏的太宰治, 露出恍然的神情。
“原來這次的幸運是太宰君嗎?”
太宰治假裝思考了一下:“說不定是不幸呢。”
“哈哈哈。”狛枝凪鬥笑道,“我覺得是幸運哦?倒是太宰君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是工作嗎?”
說不定有機會見到工作狀态中的太宰君, 怎麽想都是幸運嘛!
太宰治聳聳肩, 側身給踏上最後一層階梯的狛枝凪鬥讓開路, 與他并肩而行:“是啊, BO也來了, 不過現在是休息時間。”
帝愛集團的老爺子在看狛枝凪鬥的資料,現在不是談正事的時候, 四舍五入就算是休息時間了。
呵呵,森boss假模假樣地說什麽讓年輕人們去玩, 把他給支出來找狛枝凪鬥, 其實就是想觀察一下他們的交流模式吧?
太宰治知道森鷗外其實是在暗示他把狛枝凪鬥帶到他們所在的貴賓室, 不過既然森鷗外沒明确地說出來, 他行動慢一點、在路上耽誤點時間也沒什麽問題。
“這邊是給贏了的人設置的休息室。”太宰治随口給狛枝凪鬥介紹,“你如果不想在這裏呆着,可以跟我去隔壁。”
狛枝凪鬥環顧了一圈這個高級休息室。
和樓下那個除了基礎型沙發連杯水都沒有的休息室不同,這個休息室不光有着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沙發以外,還有類似于自助餐的長桌, 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酒飲。
在這裏的人們也不同于樓下只會舔傷口逃避現實的敗犬們,他們一個個意氣風發, 舉着酒杯, 滿面紅光地互相誇贊對方能成功到達這裏, 房間中滿是喜悅的氣息。
只是此刻, 他們在互相交談的時候, 注意力卻并沒有集中在對方身上, 反而悄悄地關注着太宰治和狛枝凪鬥二人。
他們看的很清楚, 這個穿着一身黑西裝,頭上還裹着繃帶的少年,并不是帝愛集團的量産黑衣墨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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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社會底層人員,他們中有一部分人對黑幫這個群體十分熟悉,而這個少年一開始走進這個房間時,周身那死寂又冰冷的危險氣息,幾個邊緣人士瞬間就能明白,他和他們、和帝愛的人都不同,是屬于那個世界的。
年功序列對于黑手黨來說不一定靠譜,能以稚齡混出頭的人只會比按部就班升職的成年人更可怕。
他們敢對墨鏡男大吼大叫,頤指氣使,卻甚至不敢跟這個少年對視超過三秒。
當時他們就很緊張,不知道這種人跑來他們這些下等人的休息室是想幹什麽。
盡管他們都贏了,但他們跟那些大人物依然隔着一條可怕的鴻溝,甚至都不是能出現在同一個房間中的人,那些大人物們都在其他的貴賓室笑看着下面的鬧劇,他們這個看似體面的休息室裏,根本沒有值得大人物們關注的人。
只是突然安靜下來會更詭異……不過人家的目的明顯跟他們無關,他們就只能說話聲音越來越大,互相敬酒炒熱氣氛,免得進入尴尬的安靜。
好在沒多久,那個貌似是黑手黨的少年周身壓抑的氣氛忽然一松,他開口叫了一個人的名字,語氣聽上去還挺愉快的。
大家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姓氏的發音,決定以後見到類似的人都躲遠點。
走上來的是一個有着一頭蓬松白發的少年。
從那種地方上來的話,說明這個叫狛枝的少年,應該和他們一樣,是下面那個游戲的參與者……
可在場沒有一個人真覺得他們是同類。
因為這個叫狛枝的少年,胸前的胸牌上,貼着十幾個星星,粗略一數,簡直跟沒輸過一樣,哪怕是來過幾次已經有經驗的人,都沒見過這麽可怕的戰績。
這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要麽這個狛枝少年算計人心十分無敵,要麽是他的運氣十分無敵,至于作弊——
有人來了幾次,已經把這游戲的規則琢磨透了,能作弊的地方不多,除非收買裁判,無論哪種作弊都不可能拿到這麽多星星,只能是前兩種可能。
而這兩種,無論他屬于哪一種,都是賭徒們既崇拜又畏懼的類型。
這些賭徒們紛紛互相使眼色,試圖意念交流。
【這兩個人什麽關系?】
【他這一身也價格不菲,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他收買了裁判嗎?】
【看起來好像他也不知道有認識的人在這裏,應該沒作弊吧……】
【狛枝這個姓氏好熟悉,我怎麽想不起來】
……
…………
其實眼神交流十分困難,他們都是在雞同鴨講,只是看看其他人也在眉飛色舞,氣氛就到位了,至于能不能正确解讀別人的眼神,那是另一回事。
他們就這樣聽着兩個比他們小了不少、境遇卻跟他們截然不同的兩個少年交談,本以為沒他們什麽事,結果說着說着這兩個人的眼神就落到他們身上了。
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僵硬,但還要維持不在乎的樣子,人生十分艱難。
他們這些小心思,在狛枝凪鬥的眼中幾乎是透明的。
因此狛枝凪鬥意興闌珊地移開了觀察的視線。
“沒有。如果說樓下那些是廢物中的廢物,那他們也只是比廢物好一點的可回收垃圾。”
狛枝凪鬥語氣刻薄地說道。
“說到底只是清了債務而已,他們依然是社會底層,重新爬起來創造新人生需要的意志力和行動力,我從這群現在就開始慶祝的人身上一點都見不到。明明只是渣滓,卻僅僅因為贏過了廢物就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從此就和廢物不一樣了,簡直自我感覺良好過頭了吧。”
一番話下來,本來還充滿歡聲笑語的房間,頓時一片被冰封了般的靜默。
只有太宰治不光不聽得津津有味,還給狛枝凪鬥鼓掌:“說的好——不過狛枝君原來還有這麽毒舌的一面,真是少見啊。”
“毒舌嗎?”狛枝凪鬥轉過來跟太宰治說話的時候,态度一下子就溫和多了,“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而且太宰君這樣厲害,跟這些渣滓又不一樣,我怎麽可能用這種态度對待你嘛。”
“那我還真榮幸啊。”太宰治笑了起來,“既然你對這裏的人沒興趣,就跟我往裏走吧。”
說着,太宰治就領着狛枝凪鬥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了一片死寂的休息室。
負責在這裏管理秩序的帝愛集團的墨鏡男,看着好像連慶祝的心情都沒有了的人們,同情地扶了扶墨鏡。
忽然,有一個人開口了:“等等……我好像想起來狛枝這個發音在哪裏聽過了!”
“我好像也想起來了……”
另一個人面色古怪地問:“對個暗號吧,你以前是保險業的嗎?”
“……是的。”
兩位曾經從事保險業的老賴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其他人聽這語焉不詳又好像很神秘的話語聽得好奇,忍不住開口問怎麽回事,氣氛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這是要從頭說了。你們知道帝愛集團有開保險公司吧?他們那邊有個煞星的姓氏發音就是狛枝……”
***
狛枝凪鬥和太宰治并不知道他們離開後,之前還被說得面如菜色的人,馬上就能打起精神說起八卦,如果知道了,大概也只會更加覺得這群人無可救藥……
實際上這些人在他們心中根本沒有留下痕跡的資格。
出了這個休息室的門後,就是一條走廊。
太宰治一邊走一邊歪着頭看向狛枝凪鬥那邊,問道:“說起來,狛枝君是跟帝愛集團的人交換了條件來這裏的吧?為什麽想來這裏呢?”
狛枝凪鬥笑容自然地回答道:“我想要尋找希望。”
“希望?在這裏?”太宰治挑眉。
“是啊,我只是覺得,充滿絕望的地方說不定更能誕生耀眼的希望……但這裏和我想象的不一樣。”狛枝凪鬥嘆了口氣,“只是這種程度的絕望,根本沒辦法成為希望的溫床,渣滓還是渣滓,垃圾還是垃圾,我想要見到更深的、更有質感的絕望,而不是這種小打小鬧……”
太宰治心想,對于見證父母當着自己的面前被隕石砸死的狛枝凪鬥,想滿足他對大場面的要求,靠帝愛集團恐怕有點困難。
“狛枝君為什麽這麽執着于見到希望呢?”太宰治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個模糊的答案,但他看到狛枝凪鬥這個狀态,覺得有必要再确認一下。
“……為什麽?”
狛枝凪鬥困惑地看着太宰治:“追求希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不是這樣的哦。”
太宰治笑吟吟地說道:“說到底,‘希望’就和‘理想’一樣,只是個模糊的概念。當人們說自己在追求‘理想’的時候,他追求的并不是這個虛無缥缈的詞,而是代表着理想的事物,比如‘理想是讓家族振興’、‘理想是成為總統’……”
一邊說,太宰治一邊凝視着狛枝凪鬥,試圖捕捉他的任何細微表情變化。
“那麽,當狛枝君說‘追求希望’的時候,‘希望’所代表的那個具體的事物是什麽呢?”
“………………”
太宰治并不奇怪狛枝凪鬥的沉默。
他曾經在工藤新一身上放過監聽器,監聽到了狛枝凪鬥對希望的定義。
【無論被絕望吞噬了多少次,依然不會消失,堅不可摧的,‘絕對的好的東西’。】
——但這依然只是個概念,而不是具體的東西。
太宰治現在想知道的,就是狛枝凪鬥是否知道自己追求希望的真實原因。
狛枝凪鬥思考的時間有點久了,他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清澈逐漸變得混沌。
“可是,就算不用具體的話語說出來,其實也都知道吧?各種信息中一直在灌輸的,‘滿溢着希望的……’……所以,這種被絕望打擊也不會改變的事,本身就值得去追逐不是嗎?”
從來沒有人問過狛枝凪鬥這個問題。
在他曾經的世界,“希望”是不言自明的一個概念。
“孩子是希望”、“才能者是世界的希望”……這種信息無時無刻都在出現,狛枝凪鬥從小活在這個環境中,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套邏輯。
希望,就是絕對的好的東西,沒人會去深究背後具體的內容。
在那種對“希望”狂熱的環境中,狛枝凪鬥已經無法分辨清楚,哪部分是自己的意志,而哪部分是被環境影響。
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追逐希望,想要親眼見證希望,又是為什麽如此地執着于希望……
狛枝凪鬥已經想不起來了。
太宰治看着狛枝凪鬥的表情,心中有所了悟,他打斷了這個話題:“想不起來的話,就不用勉強去想了,反正有時候越是去回想就距離答案越遠。”
“……太宰君,竟然願意跟我說的這麽深,真是太好心了。”狛枝凪鬥忍不住感慨。
太宰治:“…………”
就算是太宰治,有時候也摸不準狛枝凪鬥的腦回路,至少他并不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追根究底咄咄逼人有哪裏好心了。
但狛枝凪鬥現在對太宰治的好感度猛增。
經過剛才的對話,狛枝凪鬥已經很明白了,太宰治這個人,對“希望”毫無興趣。
不過這不是太宰君的錯。
狛枝凪鬥心想。
是因為就像太宰君說的一樣,大家都對一個虛無缥缈的概念沒有興趣,他們有着太多需要關注的事,有着更具體的,可以追求的目标——這本身其實也是充滿希望的表現。
不過,以前的世界,大家面對他對希望的宣講,卻只是露出厭惡的表情,讓他不要再說奇怪的話……太宰君卻不同。
太宰君很認真地聽了,并且明顯經過了思考,還主動表達了他感到不理解的地方,這對他來說其實就是個難得的反饋。
也是直到剛才,狛枝凪鬥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布道”問題出在哪裏,并且下定了決心進行改善——
如果原因是過于虛渺的概念難以喚起他人的共鳴,可以用具體一點的例子彌補!
那麽,假如自己能回想起最開始為什麽對“希望”産生憧憬的話,應該就可以增加說服力,不會被太宰君随便一問就卡殼了!
不過太宰君說的也有道理,那麽久遠的事,勉強去想有可能更加想不起來,還是以後再慢慢回想吧,稍微注意一點就好了。
太宰治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無意中刷到了狛枝凪鬥的好感度,他只是正常地帶路,然後像個導游一樣給狛枝凪鬥介紹。
“這邊是宴會廳室。”
狛枝凪鬥就問:“太宰君的BO就在這裏面嗎?”
“嗯?不是的,那要走另一條路,這裏面是受到帝愛集團會長邀請的客人。”太宰治理直氣壯地說,“難得休息時間,不想太快回去,繞個遠路就當散心了。”
站立在一旁的、仿佛帝愛集團批發的黑衣墨鏡男恭敬地給他們打開了門,裏面熱鬧的交談聲立刻傳了出來。
如果不提下面大廳正在上演的,由社會底層人員出演的“演出”的話,這裏猛地一看,就是個正常的上流人士酒會。
裏面衣香鬓影,每個人都穿着昂貴華美的禮服,姿态優雅萬分在人群中游走,舉着酒杯也不是為了喝,哪怕杯中盛的酒足夠普通工薪階級一個月的努力,他們也完全不在意,仿佛那只是一個裝飾,一個打開話題道具。
這邊的門一開,從事秘密工作,對環境變化十分敏感的某個人就下意識地瞥了門口一眼。
然後他就無言地僵在了原地,一時竟然找不出話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目前在狛枝凪鬥眼中有着民俗學家和偵探兩個身份,化名為安室透的日本公安,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狛枝君!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可能是對視線比較敏感,港黑的準幹部太宰治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安室透的眼神,與他對視了一眼後,就笑着跟他身邊的狛枝凪鬥說了句什麽。
安室透心說不妙。
他來這裏主要目的是這個宴會廳中的某個大人物。
低調完成任務才是他的初衷,要是被這兩個人靠近的話,他覺得事情會變得有些麻煩……
事件發展不以安室透的想法為轉移,他越是不希望什麽發生,事情發生的概率就越高。
果然,下一秒,聽到太宰治報信的狛枝凪鬥就開始笑着沖安室透揮手了。
安室透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別看他在這宴會廳待了挺長時間,其實基本沒怎麽往下看,因為他作為一個公安,對這種暴露人性的惡趣味游戲完全沒興趣,甚至感到厭惡。
他看到就會滿腦子想着,帝愛集團搞這種小動作還因為各方勢力牽扯不能直接抓,然後就會把自己氣到,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而宴會廳的轉播屏幕也和貴賓室的不一樣,屏幕上并沒有出現過狛枝凪鬥的大鏡頭,安室透又不看樓下,專注做任務,自然沒想到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宴會廳裏的上流人士都衣冠楚楚,突然冒出一個穿休閑服的狛枝凪鬥,和氣質有點危險的太宰治,十分紮眼。
不過大家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手裏有權心裏不慌,不至于跟之前那些游戲勝利者們那麽緊張,覺得奇怪也看一眼就無視了,并且因為素質問題,也不會盯着看個不停。
因此狛枝凪鬥和太宰治在平和的氣氛中,穿過人群,到了安室透所在的角落。
“狛枝君……”安室透語氣複雜地跟他打招呼,“還有這位……”
“太宰治。”太宰治說,“你就是把變成貓的狛枝君送過來的安室吧?我們在電話裏聊過哦。”
安室透對于自己被認出來倒也不奇怪。
也許是會看港黑總部的攝像頭,也許随便猜的,也許……總之可能性太多了,他既然去了港黑總部,就根本就沒想過完全隐藏身份,所以早早就有一份專門應付他人調查的情報放了出去。
“……是我。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太宰君。”安室透假裝不知道港黑的人跟帝愛集團在這艘游輪上會談的情報,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是帶狛枝君來玩的嗎?”
太宰治頓時來了勁:“并不是呢,在這裏見到狛枝君,我也很驚訝,狛枝君要是想來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怎麽可能不幫他……”
狛枝凪鬥為難地笑道:“怎麽好意思麻煩太宰君,而且我也不知道太宰君會來啊……倒是安室先生……”
安室透看到狛枝凪鬥的臉上寫滿了“你在這裏才是真的奇怪”,不禁咳嗽了一聲,找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這個,我不是偵探嗎?來這裏也是有事情想調查。”
這個借口狛枝凪鬥能接受,但瞞不了太宰治。
至少安室透說完後,瞥了一眼那個年紀輕輕就能身居橫濱未來黑道巨頭,港口黑手黨準幹部這種地位的太宰治,發現對方看着自己,一臉了然的神情。
太宰治輕笑着開口:“能拿到這艘船的邀請券,偵探先生真是能力非凡啊。”
這明顯有着話外之意,但狛枝凪鬥卻無視了背後的博弈,直接贊同道:“是的,我也覺得安室先生很有才能,無論在民俗學還是偵探還是其他方面,希望安室先生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加油!”
……其·他·方·面。
安室透忍不住看了一眼狛枝凪鬥,無奈地發現,自己這一身的疑點,狛枝凪鬥恐怕之前不是沒發現,而是發現了也不在意,只看到自己在乎的部分沒問題就行。
這種性格真的很危險啊,偏偏還跟黑手黨混到了一起……
可惜他沒資格說什麽,又不是狛枝凪鬥的什麽人,只能希望這孩子自己心裏有數,不要誤入歧途。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保持着微笑,找到對付狛枝凪鬥最方便的辦法:“如果可以的話,狛枝君現在能幫我一個忙嗎?我的任務需要我保持低調……”
狛枝凪鬥秒懂:“雖然看不到安室先生工作的樣子很遺憾,不過我這就離開。”
狛枝凪鬥說到做到,馬上就轉身打算走人,但他剛邁出一步,就發現太宰治還留在原地看安室透。
“太宰君?”
他拽了一下太宰治的大衣袖子提醒他:“我們現在不要打擾到安室先生的工作哦?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之後再說吧?”
太宰治表情有些微妙,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跟着狛枝凪鬥離開了。
貌似被偏幫了的安室透挑了挑眉,沉重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不少,甚至自然地笑了出來。
等穿過宴會廳,從另一個門出去,進入走廊後,太宰治才忍不住開口。
“姑且問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中也那家夥,也符合你對‘有才能的人’的标準吧?”
“中原先生嗎?當然!”狛枝凪鬥毫不猶豫地回答。
太宰治沉吟:“那假如有件重要的事必須選一個有能力的人去,最終一票在你手上,你會選我還是中也?”
狛枝凪鬥秒答:“像我這麽平凡無能的人怎麽可能有資格評判你們兩人的偉大呢?當然是棄權啊!”
太宰治:“…………”
不用說了,就算理由聽上去再怎麽有道理,他想知道的事也已經确定了。
剛才狛枝凪鬥對安室透的态度就讓他感覺有點微妙,現在一試探……
明明只見過一面,甚至還當着狛枝的面說過要不要殺了狛枝,就這種窒息操作的中也,在狛枝凪鬥心中,跟他的重要性居然也不相上下!!!
就一面之緣啊!!!
他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