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縱欲過度

第45章 第 45 章 縱欲過度

同林間的鋪着落葉鮮草的泥地不一樣, 霍森從車門裏鑽出來,踩上硬邦邦的水泥地時,露出一絲迷茫的神情。

這哪?老頭給它運哪來了?

霍森自小在木屋長大, 野蠻生長的獵狼犬完全沒被兩腳獸帶到城市中生活過, 初次來到如此陌生詭異的地方, 霍森十分緊張。

被烈陽曬得發燙的瀝青路沒有泥地踩得舒坦, 還燙腳, 霍森嫌棄地跟着老頭身後。

周圍不止少有林木, 還全是高高的樓,路上那個叫做車的東西總發出滴滴的尖銳聲響,獵狼犬聽力敏銳,饒是霍森把耳朵朝後撇去,也沒能阻擋噪音侵襲。

空氣也沒有林間清新,霍森完全不理解老頭為什麽要帶着它來這種奇怪的地方。

來來往往有不少和老頭一樣的兩腳獸,霍森看着他們長得都一樣,于是獵狼犬愈發跟緊了護林員腳步。

霍森不認字,若是獵狼犬認字, 就能發現護林員帶着它走進的這個大門上,頂着“野生動物救助中心”幾個大字。

進入大門之後, 許多雜亂的氣味一同攪進來霍森鼻腔, 霍森一下被這個地方亂七八糟的氣息熏暈了頭。

狼, 豹子, 老虎, 麂子,鹿,鳥……天上飛的,地上跑的, 水裏游的,在這裏齊聚一堂,氣味實在太雜了,霍森好奇看了一圈,然後還發現了幾只被關在鐵籠裏的,長相肖似灰狼的黑白毛發的狗。

“诶對,這就是我的和你提到的霍森。”

“也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它們受傷跑過來,咱看見了不能不救。”

“這些小家夥恐怕有自己情報網,救過一只以後,就認準了我能治傷似的,紮堆朝我那跑,普通的外傷倒好說,萬一哪天遇見嚴重的,那還是你們專業。”

霍森好不容易适應了院中斑駁的氣息,它聽見老頭喊自己名字,走過來擡起頭盯着護林員看。

護林員只摸了摸霍森的腦袋,然後又開始和其他兩腳獸講一些狗狗理解不了的話,霍森幹脆趴在了護林員腳邊,耷拉着眼皮打起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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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它從冰湖邊巡游回家,一大早,還沒睡醒,差點被兩腳獸大力打開的木門頂飛出去。

“還知道回來!”

又一個月沒有見到自己愛犬,護林員難掩面上笑意,撲上來猛搓霍森的狗頭,細心的兩腳獸發現霍森的面色不太好看,于是趕快把霍森迎回屋內,給它放好了舒适的狗窩。

這次就連鼻子不大好使的兩腳獸都能在霍森身上嗅到濃郁的狼味,護林員蹲在霍森面前,鄭重其事道:“那小白眼狼不回來就不回來,咱不委屈自己啊。”

霍森:……

也不是很委屈,在外面厮混的這一個月,霍森還混得挺開心,若是牧弋特殊時期再長一些,它都要把木屋內的兩腳獸忘記了。

兩腳獸興致勃勃給霍森狗盆裏擺了好幾塊紅肉幫助霍森喚回記憶,然後男人拿起鋼梳,騎在霍森背上幫獵狼犬把卷曲的長毛梳順。

“回來了正好,我準備出趟遠門,這次你跟着我一塊去。”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城補充物資,霍森也早就習慣了每月幾天獨自一犬留守看家護院的生活,但這次……老頭怎麽會想帶自己去?

“自從你把那灰狼撿到家裏來,來找我看傷的動物多了一倍,霍森,你說它們是不是有什麽情報網,知道我這裏能治傷。”

霍森心虛地聳聳鼻尖,眼神飄忽。

“汪汪。”獵狼犬叫得無比真誠,正呼哧呼哧梳毛的男人頓時猜出大半。

“反正那小白眼狼也找不回來,我帶你出門散散心。”

能不能散心還不好說,霍森看見打開籠子就朝自己興奮撲過來的黑白毛大狗,沒控制住後退了兩步。

“沒見過你呀,你是新來的狗狗嗎?要一起玩嗎?”

兩腳獸叫這種狗為哈士奇,那只哈士奇很有分寸地停在霍森面前,搖頭擺尾,邀玩意味十分明顯,但霍森卻不太習慣地躲到了護林員腳後。

獵狼犬拒絕的意味也很明顯。

“它看着不太精神呀。”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年輕小姑娘蹲下來想摸摸霍森,霍森警惕瞪着陌生人伸過來的手,朝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龇牙。

能精神嗎?

霍森和牧弋打了一架回到木屋,還沒養好神,就跟着兩腳獸來到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

“霍森,沒事。”生怕霍森受驚傷到人,護林員把自家獵狼犬攏進懷裏,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霍森神色稍緩。

可接着,被護林員攏在懷裏的獵狼犬後腿傳來一陣疼痛,霍森即刻失去了意識。

等霍森再次睜眼,比院子中雜亂的氣味還刺激的,消毒水味刺鼻撲來,霍森感覺自己只是能睜眼,四肢都還酸軟無力,完全不收大腦控制,簡直比和牧弋胡鬧上一天一夜還恐怖。

“嗷嗚……嗷……”老頭,好像要死狗了……

霍森開口,驚恐地自己現在只能發出一些比牧弋還要軟乎的動靜,叫了兩聲以後霍森面無表情合上狗嘴。

身後某個不能說的地方還傳來陣陣涼意,甚至有些瘙癢,霍森很想扭過頭去舔舔,但它動不了,就像陷入夢魇。

“霍森。”

又聽見老頭喊自己名字,霍森非常勉強地動了動耳朵,然後它看見老頭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總是出入狼群,我實在擔心,所以就帶你來做了個體檢,總體非常健康,只是……”男人欲言又止,看向霍森的神色多了好幾分複雜,“森啊……給你找到童養媳,你怎麽把自己混成媳婦了。”

霍森擡眼瞥了瞥飼養員,不甚在意,雖然最近幾天牧弋那家夥時常犯渾,但能睡到喜歡的小狼,怎麽看都是自己賺了。

“知道小狼好了,但也不要縱欲過度,你一公狗,都紅腫成什麽樣了,那小姑娘給我一頓說,我臉上都有些挂不住。哦對,她還說你有點腎虛。”

又一道驚雷砸下,霍森幹脆閉上眼,它現在終于知道那個地方為什麽又涼又癢,原來是被兩腳獸上了藥。

所幸沒完全褪去的麻藥恰到好處地發揮了它該有的作用,才合上眼眸,意識随着兩腳獸掀起的驚濤駭浪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霍森再一次睜眼,已經回到了熟悉的木屋,它的狗窩內……不知何時被塞滿了一兜白色狼毛。

沒有什麽過分熱情的哈士奇,也沒有讨厭的消毒水味,要不是那地方涼意尤在,霍森甚至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麻藥的後勁徹底過去,霍森無意識靠在了白狼留下的狼毛堆上,仔細确認過後,确實是牧弋的味道——很顯然,牧弋在自己離開以後,來木屋找過自己。

長途跋涉外加上麻藥的緣故,霍森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它不知道自己和老頭一共離開了幾日,但從老頭掃過來的狼毛來看……

白狼肯定在客廳好一頓撒潑。

想到牧弋氣得滿地打滾的畫面,霍森忍不住勾起嘴角,狼頭從前爪不經意重重滑落到狗窩中。

失重感驚得霍森一腳踹上爐壁,才被疼痛喚回神的霍森抱住自己的後爪倒吸涼氣,兩腳獸聞聲從沙發後冒出一個腦袋,沉默半晌後才用上了醞釀了許久的深沉語氣。

“家裏進賊了霍森。”男人指着刻意沒擦幹淨的幾點泥爪印,陰沉着臉繼續和霍森控訴,“它還偷走了你那袋最好吃的狗糧。”

賊還能是誰?霍森也一同沉下臉,看向男人指向的,狼狽的牆角。

……出息!

——

牧弋不死心又去了一次木屋,白狼第二次來訪時,霍森正在返回木屋的路上,但因為麻藥的緣故,獵狼犬在車內睡得十分安詳。

白狼熟練從窗戶翻進屋,結果當然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只看見了人去樓空的景象,屋內完全找不到霍森的身影,就連氣味也比上次更淡了些。

二度撲空的白狼眼睛倏然一紅,焦急地在屋內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把自己趴在那個夏天不用生火的壁爐前。

牧弋趴在木屋內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暗下,霍森沒有回來,讨狼厭的兩腳獸也沒有回來……牧弋陰鸷地盯上了牆角一袋不起眼的狗糧。

冰湖邊鬼鬼祟祟的四只灰狼終于逮住牧弋不在的好時候,集結起來去捉了只小鹿。

尤其是被牧弋盯得最緊的安德,好一頓狼吞虎咽,就連鹿骨架裏的碎肉,都嗦得幹幹淨淨。

“錯看它了,牧弋這也太不穩定了。”安德好不容易吃了頓飽飯,餍足之後,躺平在鹿骨架邊上,四只狼腿憤恨朝虛空中亂蹬,“阿斯阿野,我們要不走吧!”

沒狼将安德這句抱怨當真,阿野提前被阿斯咬住嘴筒,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嗷嗚聲。

“你和狼後相熟,你說說看狼後真的丢下小狼王走了嗎?”卡羅也躺平翻出微鼓的肚皮,四只狼圍着小鹿骨架八卦的同時,一同緬懷冷靜自持的牧弋。

“誰知道霍森的狗腦子在想些什麽……”本來毛發就黑的安德拉下嘴角,面色愈發難看,但它還不想在背後亂嚼霍森舌根——萬一沙克爾那兩個灰狼弟弟轉頭就去和牧弋告狀……那才是真的麻煩。

別狼都好說,但是牧弋也不知道聽了霍森多少誘導性的胡說八道,至今白狼都還将自己擺在所謂情敵的位置上。

一句霍森的不好白狼都聽不得,更別說聽見自己傳播霍森的風言風語——

說到頭來,誰敢肖想霍森啊……活膩了不是?

黑狼果真因為自己年少眼瞎,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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