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經
第9章 曾經
雖說小姑娘信誓旦旦的下了決心，可男主角要是一直不出現的話，她也沒辦法攻略呀。
阿雪低垂着眼眸，思來想去了好幾天，在猶豫要不要搬到離千手族地近一點的地方去……
可是她也不認路呀。
而且，如果柱間下一次還來這裏的話，豈不是會找不到她。
唔，一時間阿雪整個人都洩氣似的耷拉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好寂寞啊。
柱間都走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麽時候來。
衆所周知，人是群居動物，離開人群獨自生活一段時間還好，要是長久下去一定是會瘋的。
如果在現代社會的話也就罷了，畢竟通過網絡和電子産品也能夠連接外界。可在這個生産力水平極度落後，資源分配極其不公平的封建時代，真的是有點太難熬了。
回想起剛來這裏的那段時間，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在荒野求生。
她在離開花街的時候倒是想着要找個偏僻的小村落落腳，可是因為自己過于出衆的容貌和掩藏不住的身段，已經引起過幾次不小的麻煩了，怕節外生枝，所以才躲進了人跡罕至的深山裏頭。
還好有異能在，不然她孤身一人還真不敢進深山老林。
阿雪回想起自己第一天進山時就撞上了野豬，心裏不由一陣慶幸。
那只迎面被亞空間切成兩半的野豬，最後成了她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的口糧，嘿嘿。
要說起來其實阿雪在花街的待遇在其他同屋的游女和禿們看來，那已經是她們這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了。她們也不能理解為什麽阿雪要逃走，被茶屋老板和游廊的媽媽桑看重，一直以來都是當作下一任花魁的繼任者來培養的阿雪，無論學什麽都很快，仿佛天生就是吃這一碗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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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阿雪只是暗地裏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為了自己的處境能好一些，她才不會乖乖聽話學那些東西呢。
至于學什麽都很快，怎麽說她上輩子也是個文化課能考五百多分的音樂藝考生，家境優越，從小被父母卷着上各種興趣班，這些東西稍微認真一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分分鐘拿捏。
阿雪不高興的撇了撇嘴，要是只賣藝的話她還勉強能接受在茶屋繼續茍着，反正專業對口，掙得又多，生命也不會遭到威脅，在這個封建社會女孩子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也不容易。
可惜了，那倆老貨兩年前就開始計劃要怎麽把她的水揚夜賣個好價錢了。
阿雪：我要是能讓你賺到算我輸！
在7歲被賣進游廊的時候，她就打算先茍在這裏薅一薅游廊的羊毛，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能學多少是多少，等到羽翼豐滿之後再做打算。
因為阿雪7歲之前都跟着同村的村民們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
因為是個女孩，所以剛出生就被親生父親抛棄了，她的母親沒有話語權，也不敢反抗那個男人去把自己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撿回來，只會一個勁的用手捂着臉壓抑的哭泣。
如果不是同村的一個孤寡老婆婆見小小的她一個人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很久，哭得實在可憐，而把她抱回了家，她可能就赤身凍死在她家門前的垃圾堆裏了。
老人把她從垃圾堆裏抱起來的時候，她的臍帶都還沒剪斷。
村裏當然也有其他人聽見動靜的，但是都不願意多管閑事。
在這個戰争頻發，貴族又處處剝削底層的社會背景下，百姓連生存下去都很艱難，誰家都沒有多餘的閑錢去撿一個被父母抛棄的女嬰回來養。
阿雪艱難的和奶奶一起生活到四歲，空有一個亞空間的異能，卻沒辦法憑空變出糧食。
年幼的阿雪每天都在幻想哪一天醒來，她就突然激活了種田系統。
可惜，這個系統始終都沒出現過。
阿雪遺憾的嘆息出聲，其實她只有在最開始和奶奶一起生活的那幾年裏期待過系統的出現。
後來奶奶就去世了。
因為戰亂。
戰場離她們那邊很近，整個村子都受到了波及。
她被奶奶托付給隔壁那對生養了兩個小孩的年輕夫妻，只求他們平時多看顧她一眼，不求對她有多關照。
她又變成了自己一個人。
阿雪跟着村裏的大部隊一起遷徙，她表現的很乖，從來都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異能，怕被當作異類，怕被排擠，怕失去最後的庇護。
直到她再長大了一點的時候，鄰居家那對生養了一對雙胞胎的年輕夫妻夭折了一個孩子，另一個孩子也染病并且久治不愈。
她就這麽被隔壁的夫妻偷偷賣給了花街的媽媽桑。
用來換取救治他們孩子的醫藥費。
阿雪和花街的人走的那天，平靜的看着隔壁的那對夫婦看了很久，久到他們轉移了視線，不敢再和她對視。
阿雪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到了愧疚和抱歉，想起他們這些年來對自己的關照和庇護，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默默的和花街的人走了。
阿雪至今還記得，在她轉身的時候好像還聽到了身後從手掌裏洩露出來的壓抑的哭聲。
-
诶——？
怎麽突然想到這兒了？
阿雪連忙轉回思緒。
我不是在想要不要搬家的問題嗎？
阿雪不由扶額，像是為自己每次都要發散的思維感到無力。
但随即很快她又不糾結這點了。
阿雪決定今天要去遠一點的小溪邊抓魚！
她很久沒吃魚了！
紅燒魚！紅燒魚！今天要吃紅燒魚！
于是便拿起魚竿魚叉和竹簍歡歡快快地跑走了。
阿雪一路蹦蹦跳跳的來到上次處理春筍的小溪邊，把工具掏出來先扔到了一邊，然後開始在河邊上壘小水塘。
石頭都是現成的，再稍微挖個坑把水引過來就成了。
當當當當！
沒過一會兒小水塘就壘好了。
阿雪挽起褲腳準備在岸邊叉魚，水太冰了，她不想下水。
阿雪盤好頭發之後撿起魚叉，小心翼翼的踩着河岸邊的石頭，控制自己保持住平衡，然後凝神看向水面。
阿雪在視線範圍內的水域裏搜尋了一圈，還真讓她發現了有幾條魚。
只見少女屏住呼吸，身體慢慢前傾，眼睛死死地盯着目标，然後緩緩的舉起了手裏的大魚叉——
“咻唰——”
“嘩嘩——”
随着阿雪眼疾手快的叉子入水聲，黑色的魚尾快速地在水中甩出一個弧度并濺起一片水花，然後迅速地離開了這片水域。
阿雪舉着手上空空如也的叉子，抹掉了濺到臉上的涼意，就再次尋找起目标。
顯然她就像是很熟悉這個場面一樣，很習慣，并且一點都不氣餒。
接下來好像是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訓一樣，柱間蹲在樹上看着阿雪蟄伏等待的時間好像更久了一些。
然後反複了n次之後……
柱間看着少女擡起濕漉漉的胳膊，然後和半舉在空中光禿禿的大魚叉子面面相觑——
場景莫名的有些好笑，柱間忍不住“噗呲”的一聲笑了出來。
阿雪試了好幾次不僅沒叉到魚反而還弄得自己渾身都有點濕濕的，心情本來就有點郁悶，突然耳朵一動，聽見好像有人在背後笑她，眼神一下子就兇狠了起來——
“誰！是誰在背後笑我！”小姑娘瞬間轉過頭，表情有些兇巴巴的！
“噗——”更好笑了哈哈哈哈。
柱間一下子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然後注視着少女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柱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