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第六十一章

◎陪其他男子夜游花會确實挺忙◎

時光飛逝,時绾眠說因為先帝的事,她要提前回游牧一段時日。

時绾眠離開的這段時日裏,溫淮知會做很多事轉移注意力,有時還會拜訪踐國公,一同聊很多話。

亦或者和踐國公、鳳踐昭一起去辦事。

這樣忙起來時,确實時間會過得快一些,回到屋中倒頭就睡,天還未亮便起身。

他把所有能參與的事都參與了一遍,哪怕不是自身職務範圍。

衆人也樂呵,有這麽個不收費又聰明的幫手,以至于一有事,大家第一想到的就是溫郎。

雖說累,但也是在這段時日,溫淮知了解到更多自己從未知曉的學識,這也是在他心中比銀兩更為所貴的經驗。

不知不覺就到了京城一年一度的花朝節,是為了慶祝中原建都日。

這天京城熱鬧非凡,不設宵禁,文武百官無需朝見,街道上人頭攢動,衆人皆可擺攤與舉辦活動,熱鬧無比。

溫淮知待在房中許久後,發現思念積累在心中太久,越發想念。

她為何不給他寫一封信呢?

有了這個想法後,溫淮知又開始責怪自己過于黏人。

她是淮樂公主,周圍眼線衆多,要是給自己寫信的話,被發現了會有損她清譽。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要出去走走,随便去哪兒都好,靜下來時只會越想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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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從他來了京城到今日,未曾好好逛過一次都城,趁此次空閑可以好好看看都城的繁榮。

溫淮知在街巷上逛了一個時辰,期間主動搭讪的女子不少,皆被他婉言相拒。

正當他準備回去時,忽然隔着街口,他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子一襲紅袍格外鮮豔,青絲輕輕挽起,而站在她旁邊的男子身着碧色華袍,身高八尺。

二人一會有說有笑,一會女子面露笑意,給旁邊的男子拿了一根小販的糖葫蘆,而那男子一臉好奇的看着糖葫蘆,淺嘗幾口後連連點頭,惹得女子多了幾分笑意。

溫淮知有些失神,心口好像被狠狠揪起,就像上次一樣,看着她與別的男子十指相扣。

他就這麽看了許久,直至二人離開。

夜深人靜,溫淮知回到居所,沐浴更衣完後,走進了內室。

屋內燭火并未點燃,但是他聞到了那道熟悉的味道。

雖周圍很黑,伸手不見五指,但他能猜到,時绾眠在榻上。

溫淮知沒有點亮燭火,而是直接走到榻上躺下,準備入眠。

剛一沾身,一雙纖細的小手就撫上了他的腰身,溫熱的觸感緊貼而來。

“猜猜我是誰?”

溫淮知抿了抿唇,沒有回話。

“小郎君有沒有思念我?”

見他還是不說話,時绾眠便開始輕輕含住他耳垂,手也慢慢來到他的衣帶間。

“殿下來找我,就為了此事嗎?”溫淮知伸手阻止她繼續動作,語氣間帶着莫名的疏離。

“終于肯開口說話了,這可以讓我們更快回溫嘛…...”

時绾眠耐着性子哄道。

她覺得溫淮知情緒有些不對勁,許是近來太累的緣故。

“說話也可以。”

“小郎君想說什麽?”時绾眠本性率直,還未真正察覺到溫淮知的異樣,她還以為他只是想和自己分享很多事。

“殿下就沒有想和我說的事嗎?”

“一定是我太無趣罷。”

這句話一出,時绾眠倒是捕捉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她很确定小郎君又生悶氣了,因為他一生悶氣時說話就酸溜溜的。

但時绾眠還以為溫淮知在氣她忙太久沒有陪他,于是她加重手上的力氣,把他抱的更緊,開口解釋道:“最近太累太忙了嘛。”

“嗯。那殿下早些歇息。”溫淮知淡淡地說道。

月光下,當他聽到身後的少女輕輕嗯了一下後,松開抱住他的手。

溫淮知輕輕轉過身,發現少女真的閉目時,他的眸光開始變得幽怨起來。

這一次,他并未像平日裏争吵時靜靜地等着女子入睡,而是盡量保持平靜,緩緩說道:“殿下陪其他男子夜游花會,确實挺忙、挺累的。”

“.....”

時绾眠猛地睜開眼,大大的杏仁眼望着上方,思考了一會。

她終于明白溫淮知所指。

他一定是瞧見自己陪同旁人,這才會有了這番疏離的語氣。

時绾眠本想解釋,但又覺得,這不像她自己。

她平日從未因為這些事去辯解,別人怎麽想是他們的事。

可她發現自從自己和溫淮知在一起後,總會下意識給他解釋很多事。

時绾眠開口問道:“你懷疑我?”

“沒有。”

見少女不說話,溫淮知又問道:“殿下回來,為何不來尋我?”

“公務繁忙。”

“嗯.…..忙到連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我不是來了嗎"

“這不一樣。”

時绾眠忍無可忍,索性直接掀開被褥,轉身面對他,兇道:“溫淮知,難得見面,我不想和你吵。”

“我沒有要吵……”

看着他聲音越來越低,時绾眠有些內疚。

她其實也不想同溫淮知起争執,難得見面,應該要珍惜彼此相愛的時日才對。

這麽想着,時绾眠決定主動退一步,準備慢慢同他解釋,她張開手臂:“抱一下。”

見溫小郎君還是無動于衷,淮樂公主也不打算慣着。

“行吧。”時绾眠翻身下床,直接拿起一旁的披風,邊走邊披上,徑直出了門離開。

溫淮知也沒想到她會直接離開。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他很害怕,想拉住她,可不知為何,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間,自卑感湧上心頭,而後他收回手。

看着身旁空蕩蕩的位置,還殘留着少女的餘溫,屋外馬車離去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要厭煩他了。

想到會被她厭煩時,心中猛地一抽。

似是想要冷靜下來,他走到木櫃旁,從最下層拿出一根細針,對着自己的掌心紮下。

他小心控制着力度,不深至血肉模糊,卻又能感受到尖銳的疼痛從掌心傳來,仿佛這樣就能稍稍緩解內心的痛楚。

似是不夠,他還想往更脆弱的地方紮去,當手移到臉部時,他開始猶豫,動作僵在半空中。

等她徹底厭倦了他,将他棄如敝履之後吧,這副皮囊,便再無任何價值可言了。

為何?

是他哪裏做的不夠好,讓她厭倦了嗎?

她是不是不喜歡他了......

白日裏,白禹伸手在溫淮知面前揮了揮手,見他雙目無神,才出聲把他喚醒:“溫郎,溫郎,你怎麽了?最近魂不守舍的…...”

溫淮知回過神,搖搖頭。

白禹是白家嫡長公子,負責刑事部。

他近日聽聞溫淮知隐居巷陌,不取俸祿,卻甘願為民排憂解難,短短時日便名聲鵲起,衆人皆贊其才思敏捷,行事奇特。

因為溫淮知的模樣過于俊俏,殿試時又拿了第二,因而白禹對溫淮知有些印象。

一開始在淮樂公主生辰時見到的,當時他還替溫淮知說了些話。

于是,一股莫名的沖動好奇,驅使他将溫淮知延攬至刑部效力,只要溫淮知盡心盡責,薪資必不會少。

溫淮知果然不負所托,過目不忘,舉一反三,一點就透。

白禹只稍加點撥,他便能融會貫通,推演至更深層次,令白禹甚為欣賞,幾次都想将他納入刑部,無奈踐國公死活不肯放人。

“過幾日便是七夕,我想碰碰運氣,尋個良緣。自己的話太尴尬了。為了我白某人的終身大事,這次你可不能再推辭了,我可是邀請你好幾次,該給個面子罷?”白禹笑着,擡手推了推溫淮知。

“我…...”

“就這麽定了,到時城門不見不散。”好幾次邀請,溫淮知都婉拒了,這次白禹學聰明了,先下手為強,不等溫淮知拒絕,自己便先離開。

溫淮知手中依舊執着幾卷律法,指尖輕撫着書頁上精細的紋理,看着白禹遠去的背影,無奈地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忙完後,他擡眸望向漸漸西沉的夕陽,火紅的雲霞染紅了半邊天,卻照不亮他心底的落寞。

自那一夜分別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轉眼間,七夕佳節悄然而至。

溫淮知放下手中書卷,最終還是決定前往城門,赴白禹之約。

盛情難卻,他也不忍拂了白禹的好意。

更何況,從初次相見至今,白禹待他頗為照顧,他亦覺得白禹此人值得深交。

溫淮知到城門沒多久後,便見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緩緩駛來,珠簾輕搖,流光溢彩。

白禹如約而至,他直接掀開半扇車簾,朗聲笑道:“上來,溫郎!”

溫淮知點了點頭,快步上前,掀簾而入。

然而,待他坐定,卻發現車中除了白禹,還有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

女子身着粉色的羅裙,輕柔若雲。

她并未像尋常女子一樣用發髻別起青絲,而是将它們弄成麻花狀,微微松散披在胸前,直至柳腰,發尾用一朵很大的桃花別住,顯得整個人活潑生動。

“咳咳......打擾了,白兄,我突然想起還有幾件事......”

溫淮知還以為白禹是與這女子相約,又不好放自己鴿子,便主動提出告辭。

他正欲起身下車,卻聽白禹爽朗的笑聲響起:“哈哈哈哈,溫郎,你想什麽呢!這是我妹妹,你誤會了罷!”

“......”

那他更應該要離開了。

“事發突....”溫淮知想要行個禮後退去,未曾料到他剛把手碰在一起,白禹就突然把他拉了上來。

“事發事發,上來吧你!”白禹一把拉住溫淮知,趁其不備,直接将他拉入車內,将他安置在女子對面。

馬車繼續前行,白奚看到溫淮知的那一刻,原本平靜的心湖,卻泛起漣漪。

她近日裏聽哥哥多次提及這位溫淮知,贊其才華橫溢,行事磊落,心中也生出幾分好奇同敬佩。

沒想到今日一見,他的模樣竟生得如此俊俏。

她記得上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人,還是太子殿下,也就是當今的聖上。

氣氛一時有些凝滞,白禹見狀,輕搖折扇,指着白奚,向溫淮知介紹道:“這是我妹妹,白奚。琴棋書畫,女工針線,樣樣精通,過幾個月便及笄了......”

“哥哥——”白奚羞紅了臉,嗔怪地輕喚一聲。

“好好,不說了。這位是我的好兄弟,溫郎,之前和你說過很多次。”白禹看向白奚,挑了挑眉毛,指了指溫淮知。

溫淮知微微颔首,禮貌地向對面的女子拱手道:“白奚小姐。”

白奚輕輕颔首,面紗微微浮動,遮掩住她面上的神情。

她注意到溫淮知方才似乎刻意避開她的視線,這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溫哥哥好像......很怕阿奚?”

“溫郎就這樣,你別看他長得俊俏,平日裏可沒見他身邊有過什麽女子。沒接觸過女子,自然就緊張了。”白禹笑着解釋,他看着溫淮知略顯不自然的神情,心中了然,便替他解圍。

“原來如此。”白奚聽白禹如此解釋,對溫淮知的好感更增了幾分。

哪個女子不喜歡這樣溫潤如玉,又才華橫溢的男子呢?

只是,他的身世......

不過,身世低又能如何?那赫赫有名的踐國公,當年不也是籍籍無名,一朝驚鴻?

白奚緩緩擡眸,再次看向溫淮知。

溫淮知雖然目光落在她的方向,眼神卻似乎穿透了她,落向窗外,仿佛只是漫無目的地發呆。

溫淮知全然不知,僅僅只是一面之緣,白奚的心中已轉過如此許多念頭。

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找個借口提前離去。

本來眠眠已經不理他了,若是再看到他同其他女子走在一起......

即使身邊還有個白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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