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陽臺上放置着幾顆盆栽, 是沈青棠後來添置的,一盆百萬心,常綠草質藤木,老板向她介紹, 說适合新手, 水澆多了也只是葉片泛黃, 不會那麽嬌氣就死掉,絲絲縷縷,綠葉懸垂,在初春冷天, 葉色偏灰, 但已經有嫩芽從中抽出。
這裏樓高,陽臺外, 是一片寬廣夜色。
“不好。”搖了搖頭。
“禮物還沒送,怎麽能拆呢?”聲音很輕, 是近乎天真的執拗。
送什麽禮物沈青棠想了好久,Zippo的打火機總顯得不夠特別,她想要許今野永遠記住她,即便以後分手, 也依然能記住她。
但她膽子不夠,唯一的方式只有喝酒,酒櫃裏藏着很多支酒, 她就近取材, 足夠方便。
酒有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喝過後, 再也沒有瞻前顧後的猶疑。
沈青棠偏頭, 忽地笑了下, 烏黑長睫下是淺色的琥珀,指腹劃過纖細脖頸,手指碰觸到扣子,柔軟靈敏,扣子一顆一顆松開,絨毛厚重的睡衣外套下,是條白色的吊帶裙,細若絲線的吊帶攀附着單薄肩膀,往下起伏蜿蜒,雪白溫軟。
她擡眼,唇色飽滿鮮豔,睫毛顫了下,是冷的,或是其他。
許今野面上平淡,眸底極暗,作為唯一的觀賞者,他有些冷靜自持過度,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寂寥夜色下,血液翻湧沸騰,猖狂叫嚣。
“你送我什麽?”他明知故問,眸光緊盯着她,是送到嘴邊的獵物,張開嘴,就能嘗到的鮮美。
沈青棠垂下手臂,外套從肩頭掉落,橫亘在陽臺的金屬欄杆,兩條柔軟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看着他問:“送我可以嗎?”
視線從他淩厲黑發往下,看他冷白的皮膚,高挺鼻梁,冷硬張揚面部線條,緊繃的下颚線。
她伸出手,手指滑過臉頰,食指停在唇邊。
“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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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地方都好喜歡。”
沈青棠呢喃,感嘆這男人怎麽會這麽長呢,每一處都長在自己心頭上。
濕漉漉的眼神,單純無辜,不含任何雜質。
喉結重重往下滾,許今野掀唇,不輕不重,森白的牙齒輕陷柔軟皮膚,食髓知味,這甘甜的味道極容易上瘾。
力道加重,聽見她輕嘶了聲,下一秒抽離,身體也本能趨利避害的往後縮了下。
其實沒地方退,她早已經被緊固在一小方天地,被困在他的手臂間,背後,是一片空蕩。
下一刻許今野扣緊她的脖頸,那樣猛烈的吻上來,卻只是溫柔吮吸,咂磨着柔軟唇瓣,嘗到了淡淡的酒味。
他開口說話,也沒松開,貼着唇邊,聲音嘶啞又帶着笑意。
“我出來,發現酒櫃的門被打開,那瓶勃艮第白葡萄酒被打開,有偷酒小賊喝掉小半。”
“勃艮第葡萄酒跟其他酒不同,力道渾厚堅韌,後勁足,喝酒壯膽,選它真不是明智之舉。”
“應該拿旁邊餐前的雪利酒,對你完全夠用。”
沈青棠睜着眼,有些懵,她怎麽會懂酒,只是本能的想要拿一瓶,她酒量淺,喝什麽都會醉。
只是這次不是調制酒,沒有莫吉托的口感,酒精的味道霸道蠻橫,她像喝藥一樣,皺眉喝掉。
她恍然大悟,唇動了動,小聲道:“我下次試試。”
“還有下次?”
許今野笑了。
氣笑的,笑聲在空曠夜色裏顯得格外清爽。
“沈青棠,你挺敢的,誰教你喝酒壯膽勾/引男人?”許今野單手托着她的臀,手臂肌肉用力,她忽然被拉近,條件反射輕呼一聲,大腿內側皮膚瞬時緊繃,感受到他腰間緊實肌肉。
裙擺被動撩起堆疊,像是拆開禮物後被随意放置的柔順絲帶,絲帶下,欺霜賽雪,是上好的羊脂玉。
“我沒有。”
那個詞太難于啓齒,沈青棠搖頭否認,臉色酡紅地糾正,“只是送禮物。”
說話結結巴巴,像是受驚的小鳥,本該撲騰着翅膀飛走的,卻被壞心的人抓住了腳,逃不掉也飛不走,只剩婉轉啼鳴。
熾熱手掌在肆無忌憚的作惡,許今野貼着她耳邊,聲音顫栗,“你有。”
沈青棠身體緊繃,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發暈,又被體溫烘烤,早已經不能獨立思考,她本能抓着他的肩,眼眶泛紅,眼尾濕潤,唇輕動,她被蠱惑輕問:“……有嗎?”
“嗯。”
“抱緊。”許今野抓握住她的手,放在腰間,是直接越過衣料,碰觸到皮膚,她被燙的瑟縮了下,他摁住她手背不放,讓她适應。
爾後他伸手抓着衛衣衣擺,微微屈身,輕松将衣服從領口的位置扯下來,手臂一揮,随意抛擲在角落裏擺着的藤椅上,皺巴巴的,像是一塊舊抹布。
許今野目光漆黑晦暗,是在黑暗裏匍匐等待已久的獸,手臂肌肉繃起,俨然是狩獵前奏。
沈青棠眸光懵懂,柔唇半張,宛如初生般聖潔,她被盯的缺氧,呼吸頻率加快,胸腔在起伏。
繃緊的弦,極細的一根,是脆弱的銀白色。
下一刻,天旋地轉,她被抱起,除了那雙堅實大手再無別物,她徹底懸空,那份失重感,迫使她急切抱緊他。
許今野擡腿,幾步後忽然坐下,藤椅不堪重負地發出兩聲“吱呀”悶響。
沈青棠輕呼出聲,意料之外的嬌,她有些恍惚,這聲音很不像自己,被驚到慌張伸手捂住。
同床共枕、身體貼合不是沒有過,彼此溫度早已經交換多次,但以往都是點到為止,并沒真做到底。
跟這一次不一樣。
沈青棠死死捂着唇,從喉嚨裏溢出太多不屬于自己的聲音,她自然地感受到陌生羞赧,眼眶裏氤氲着大片水汽,随時都要落下淚來,她想哭的,卻又覺得這樣做更丢人。
喝過的酒好像失效,她再也沒有開始的膽子,心髒早已經不堪重負的砰砰亂跳,許今野的手貼過來,亂跳變成狂跳,唇邊溢出聲啞笑,說寶貝心髒跳好快。
沈青棠雙眼緊閉,睫毛依然止不住的亂顫,思緒被分割成一片片,像雪絮絮飄落,他怎麽可能就此放過,唇偏要追過來,伏在她耳邊,低啞嗓音說幾句羞于啓齒的dirtytalk。
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早已經面紅耳赤。
許今野緊扣着她的手不放,掌心濡濕,像是電流湧過,她要抽出手,他說都是自己的躲什麽。
情到深處,睡衣外套卻忽然落在肩上,許今野抱着她往卧室裏走,沒開燈,全借着客廳的光,從門口湧入,最後落在深色床單上,像舞臺上的光束燈。
許今野拉開床頭櫃,沒什麽耐心地拆開紙盒,因為動作過于暴躁,紙盒被揉捏的不成樣子。
沈青棠半阖着眼,有些感同身受的顫了下。
“記憶中我上學起就很偏科,後來選理科,理綜裏生物也一直學不好任課的老師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單單這科學不好。”
他左手握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打開,再将自己的手指放進來,非要十指交握才肯罷休,說話的聲音極慢,像是配合着節奏,他在上方,眸光漆黑如深湖。
沈青棠緊咬着唇,不懂他這時候怎麽會突然提這個,她偏着臉,下颚線線條柔美,臉上的紅依然沒能褪去。
許今野慢條斯理的撫上她精巧白皙下巴,手指輕捏,讓她正面看着自己,得逞後輕聲道:“不如沈老師,你教教我,嗯?”
如溫聲呢喃,溫柔到底,語境卻是那樣……
斜風細雨永遠只是前奏。
暴雨下的猝不及防,瞬間緊繃的柔美曲線,有着生物學裏提及的黃金比例,雨點密集,氣勢磅礴,澆打着路邊的野草,那樣旺盛蓬勃的生命力迸發,一次次卷曲又一次次伸展,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沈青棠口幹舌燥,卻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模糊間被渡水過來,幹渴許久,意料之外的甘甜,她本能想要更多,閉着眼,懶洋洋的,怎麽睡着的都忘記了。
許今野毫無睡意。
食飽餍足後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跟精力,他細致地做足善後工作,以往沒照顧過人,這會兒無師自通,妥帖精細,連自己都意外。
窗簾并沒完全合緊,乍洩的天光從縫隙中露出來,得以窺見天色漸亮。
沈青棠醒來時,枕邊沒人,她偏着頭,發呆般眨了眨眼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像放電影般放給她,大腦還有些遲鈍,身體的感官要更靈敏,她後知後覺,酡紅漸漸爬上臉,她拉過被子,擋住臉,只露出一雙水光杏眸。
卧室的門被推開,許今野擡腿走進來,看床上窩着小貓似的一團,繞至床邊蹲下身,手貼上她的額頭,又不是生病發燒,至于為什麽貼額頭,他也回答不上。
沈青棠看着他,有一瞬覺得好陌生,不知道怎麽面對,腦袋很誠實的一點點往下壓,恨不得将自己整個藏進來。
許今野輕笑,擡手将人從被子裏挖出來,露出完整的巴掌大小的臉,大概是熬夜又運動的原因,眼睑有淡淡的青色,像是累極。
“疼不疼?”他問。
躲無可躲,沈青棠只好拘謹抿抿唇,慢吞吞搖頭。
“我買了早餐,起來吃點再睡,能起來嗎?”那意思,如果不能他可以代勞,沈青棠立刻點頭,掙紮着就要起來,身上早已經套上睡衣,倒不至于光着那麽難堪。
剛半坐起來,就瞥見他手裏還有一只塑料袋,袋子裏裝着藥,是藥膏,她意識到,立刻移開視線別過臉。
蓬松長發下的耳朵尖早已經紅到滴血。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這樣子應該沒事吧,沒事吧,實不相瞞,還想寫更那啥的。
陽過後就是心肌持續無力,虛弱廢柴,希望大家好好保護自己,健健康康的!我去發紅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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