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夜野豬上門

第十九章 半夜野豬上門

浮大白好不容易躲開想拽住他唠一會兒的村民們進了家門。

一看院裏,好家夥,亂糟的,也不比門口強到哪兒去。

四房的牆上卡着頭半死不活,渾身血還直哼唧的野豬。

大屋裏王氏應該是受了傷,被挪到了這兒,疼的嗷嗷叫喚,浮四白和幾個嫂子一起摁住了她,張郎中也正滿頭大汗的拿着兩塊板子對着王氏的腿忙活着。

老浮頭、浮二白、浮三白和村裏的鄭屠戶湊在牆邊,一起琢磨怎麽能在不讓牆面再受傷的情況下,把豬弄下來,然後宰了它。

家裏的孩子哭的此起彼伏的,四房的牛娃和杏子還一個勁兒要沖進屋裏找娘。

老楊氏忙着摁着這個,拉着那個,手都騰不開。

好在左鄰住着的施大娘也趕了過來,還能幫老楊氏看看孩子,誰哭的太厲害還能幫着哄一哄。

浮大白把帶回來的吃食都交給阿元,交代她把東西先放到竈房或者他們屋裏,把門關好再去找奶奶,不要亂跑也不許跟着一起瞎哭添亂,害怕就跟緊奶奶。

阿元一一應下。

浮大白這才放心去找老浮頭他們,也總算知道怎麽回事了。

總得來說就是——

一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大野豬,大半夜突然下了山來到老浮家。

一頭把本來就不結實的栅欄拱壞,然後有目的一樣來到二房和四房住的東屋這邊的房子。

這時剛給福寶喂了奶的小楊氏從屋裏走出來,想把碗送回也在東屋這邊,在二房和四房中間的竈房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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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只野豬看到她,她也看到了那只野豬。

兩邊四目相對,小楊氏吓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哪個動作惹惱了它。

而小楊氏懷裏的福寶,卻在這時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小手還對着野豬招了招。

野豬猛的沖了過來,小楊氏凄厲的叫了一聲救命啊!!!

然後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只能彎着腰把福寶護在懷裏,馬上要到跟前頂飛她的野豬卻放慢了腳步,湊過來聞了聞她。

确切的說是聞了聞她懷裏的福寶。

豬蹄子和福寶不老實伸出去的手輕輕一碰。

也不知怎的,那野豬就沒動她們,而是退後幾步,一頭撞向了四房的牆。

它應該是想撞死自己,然而它沒想到,老浮家這個牆沒法形容它是結實還是不結實。

說它結實吧,野豬一頭就給拱壞了。

說它不結實吧,它不僅給野豬撞的滿頭是血,還給它不死不活不上不下的卡在了牆上。

不過不巧的是,它撞的位置正正好好是四房炕的位置,直接把炕撞塌了半拉。

睡在這邊的王氏猝不及防的和這些搭炕的磚頭塌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磕哪塊磚頭上了,腿直接磕成了骨裂,發出了一聲更凄厲的慘叫娘啊!!救命啊!!!!

另一邊睡着的浮四白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左右一扭頭,一個半死不活的豬頭呲牙裂嘴的看着他:……

之後就亂起來了,孩子們被這兩嗓子吓的嗷嗷哭,大人們跑出門,孩子跟着跑出來,一看那頭血呼啦的豬立馬嚎的更厲害了。

左鄰右舍聽見有人喊救命着急忙慌趕過來,但一看這狀态……好像……也沒什麽可幫忙的。

唯一的危險已經被卡在牆上了。

有腿腳快的去叫了一下張郎中和鄭屠戶,剩下的就地湊到門口看起了熱鬧。

浮大白把這事聽完就沉默了一下。

按理來說得了一頭豬是好事,但這事兒聽着怎麽就讓人……有點……不舒坦呢?!

是因為有人受了傷?

但受傷的又不是老子媳婦兒,腿裂?腿斷也不關他的事啊!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啥呢?

浮大白正琢磨呢,就聽見外頭有人在說:

“嘿,還真別說,老浮家二房那個福寶不能真帶福吧?”

“這話怎麽說的?”

“我可聽說了啊!福寶剛被送回她們家第一天,老浮家那個老二就抓了只野雞,這沒兩天又來了只野豬,你說帶不帶福?”

“你要這麽說,好像是這麽回事。”

“不是那誰,野雞那事你聽誰說的。”

“欸,就那天那誰回村,親眼看着的,那野雞就在路邊,浮大浮三去抓,結果野雞一下子就主動跳浮二懷裏了,好像特意就是等他的一樣!

“我也聽說了,好像浮大他們還撿了好幾個蛋呢!”

“有那麽玄乎嘛?”

“你這麽琢磨,那誰家野雞能擱路邊下蛋呢!那就是特意等他呢!”

“你要這麽說也是,我可聽說了,今兒這野豬也是,特意看了眼二房的人,這才撞的牆,我估計這野豬啊,也是特意來的。”

“那是,估計是怕這福寶餓着!”

“淨扯,那小奶娃能吃肉嘛?”

“那還不興人家買了,換成錢給她買別的!”

浮大白:……哪兒就那麽玄乎?給她送的那撞她們屋牆上多好呢?

撞四房牆上算啥?

看那娘倆一眼發現認錯人了?

浮大白那種不得勁的感覺頓時就更多了,倒不是見不得別人誇二房,只是……

“爹,老二家,”浮大白皺着眉問了一句,“沒啥事兒吧?”

浮老頭回道:

“沒事兒,也是倒黴催的!

就老四家這面牆造的時候料不夠,有的地方修的不細致,這野豬還專它娘的奔着這面牆使勁!

也幸虧沒傷着人,你二弟家啥事沒有,就你四弟妹點背了點。”

老浮頭白得一頭豬,本來是高興,但一看這牆,這炕,再一想小兒媳婦這腿,快樂和錢好像一下子就都不剩多少了。

鄭屠戶安慰他道:

“瞧您老說的,這白得一頭豬,可是大福氣!

就是這面牆拆一半重砌也不虧啊!”

這話也對,老浮頭這才勉強高興一點,和幾人一起商量怎麽拆牆,首先得把豬綁一綁,雖然它半死不活的,但萬一就垂死掙紮一下再拱傷了人呢?

本來這喜事裏面就摻着點晦氣,不是病就是……

等等!

浮大白恍然大悟:

是啊,這兩回的好事怎麽都有人受傷呢,不是得病就是受傷的,倒黴還都是四房,運氣好的還都是二房!

可這念頭一起,浮大白自己就覺得不靠譜,日子好壞都是平常事,怎麽能歸結于運氣上。

何況四房這又都是意外。

這野豬也不是二房叫來的,他就是想叫也得叫的來啊!

自己總不能因為野豬拱了四房的牆,沒拱二房的人就覺得別扭吧?

這哪是爺們兒幹的事!

浮大白自認雖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也不是什麽敢作敢為不耍陰招的大丈夫,更不是什麽磊落君子,可好歹也是個站着灑尿的主兒。

背地裏嚼些沒根據的舌頭,把好壞都推給運氣這種事,他是一慣也不屑去做的,

索性就不在想這事兒,只覺得自己那點兒不舒服是見不得蠢人紮堆的二房有好事,心裏還要罵自己幾句腦子進水,那怎麽也是親弟弟家。

老浮頭這會兒也計劃的差不多,幹脆利落的說道:

“拆!把這四周都拆了,先把豬弄下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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