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賣靈芝
第四十九章 賣靈芝
張郎中廢了好大勁兒才保住了浮四白和牛娃的命。
張郎中收的錢并不算多,但是後續吃藥卻一下子把老浮家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花了個七七八八。
剛到六月末,至少還有三個月才到秋收的時候,錢匣子卻眼瞅着見了底兒。
牛娃還好傷勢不算太重,只是被啃了塊肉,身上大多都是擦傷,磕傷,現在已經能下地走了。
但浮四白那可是實打實的重傷,肋骨斷了好幾根,差點紮破肺,又失血過多,當天就發了熱。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只能慢慢養,也就是說藥一天都不能停,最好時不時還能吃點肉蛋,後者是不用想了。
王氏把私房全拿了出來,再加上老浮家公中的錢,這才夠把藥吃到現在。
但現在……
老楊氏看着錢匣子裏那零零碎碎的幾個銅板頭都大了,這都不夠一副藥的。
但老四又沒好全,這要是現在停了藥……
老楊氏:……我要是個狠毒的後娘該有多好,一副耗子藥下去又便宜又省事,啥事不用愁了!
心裏這麽抱怨,但老楊氏畢竟還是親娘,還得想法子,這一想,就想起了福寶摘的靈芝!
出事兒之後,老楊氏問了當天去山上的人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招惹來的野豬。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懷疑過是不是阿元饞了啃了野豬一口,給人家啃急眼了,但就是沒想過是會那個福寶惹出來的事!
一個三歲多屁大點兒的孩子,就敢鼓動幾個哥哥進深山去,還摘了有野豬看着的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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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個野豬是看着靈芝,還是純路過,總歸又是二房惹出來的事兒,老楊氏把他們一房的人連大帶小挨個打了一遍。
越打就越來氣,又不能直接把他們都打死,弄到最後人家沒啥大事,自己差點氣撅過去。
這幾個月老楊氏都懶得看他們一眼,也忘了靈芝的事,這會兒想了起來,立馬下地穿上鞋,直奔二房就去了。
片刻後,老楊氏的難以置信的怒吼聲從二房裏響徹整個老浮家:
“啥?!
賣啦?!!”
小楊氏縮了縮脖子,解釋道:
“那不是,那不是您那天說的嘛,孩子上山采的東西歸她們……”
老楊氏冷笑一聲:
“老娘說的是老浮家正經孩子,關你們家福寶屁事兒!
賣的錢呢?!”
小楊氏現在越發聽不得有人說閨女不是,聞言立馬語氣就變了,帶着氣兒硬氣道:
“福寶要不算老浮家正經孩子,那她摘的東西也不關老浮家的事兒!”
老楊氏一個大耳瓜子幹脆利落的甩過去。
啪的一下子。
“哪個教你跟老娘瘋狗亂叫的!”
小楊氏直接被糊到了地上,頭發都散了。
老楊氏按耐住想暴打她的心說道:
“要不是福寶鼓動大郎他們跑進深山,能引來野豬嘛!”
小楊氏被打了一下反而豁出去了,一副為母則剛的樣子,捂着臉梗着脖子沖老楊氏叫道:
“那野豬又不是追着我寶兒來的,誰知道是不是浮四、牛娃做了什麽孽,老天爺看不過眼去呢?
不然怎麽野豬單單咬他們,我寶兒是個有福氣的啥事沒有還摘了靈芝,要我說要不是有我寶兒,說不準有多少人受罪呢。
大郎,二郎,五郎六郎還有阿元她們八成一個都跑不了。
沾了我寶兒的福氣,這會兒又想着惦記我寶兒的東西,我呸,你想都別想!
大不了我們不過了!分家!”
老楊氏看着她在地上打滾撒潑,甚至出言分家,不怒反笑道:
“楊小草,你長本事了,敢提分家,看來賣了不少錢,你要分家是吧,行!”
老楊氏點了點頭,指着她吼道:“你要真硬氣,就把所有東西都交出來,光着身子你們一家都給老娘滾!
愛滾哪兒去滾哪兒去,這輩子都別再回來!
只一條,從這個門出去,一個子兒都別想帶,只要老娘在一天,這個家連私房帶你們的人都歸老娘管!
你要做得到,出了這個門,老娘出殡都不用你們戴孝!”
嫌不解氣,老楊氏抄起炕桌直接砸到小楊氏身上罵道:
“要滾麻溜滾!
天黑之前你們人在不在,錢都得拿出來,你不是不想過嘛,老娘讓你不想活!
不止賣靈芝的錢,把你私藏的私房也全他娘給我交出來!”
說着摔門而去。
老楊氏暴躁的好像要吃人一樣,在院子屋內摔摔打打的罵着:
“反了天了都!一個個給你們能的,偷藏着私房錢,養着野娃子,親生的當奴才使喚。
三天兩頭攪得家裏不安寧,還當自己是香饽饽,要滾趁早滾,出了這個門,愛姓啥姓啥,老浮家沒有你們這窩狗東西!”
小楊氏就堅強了一下,一聽一個子兒不能帶立馬就慫了,扔開炕桌,嗚嗚的較勁兒一樣哭了起來。
福寶從二房的裏間小心翼翼的走出來,抱着她安慰道:
“娘不哭不哭,你再想想辦法,我們總能好好出去的。”
小楊氏抱着福寶嚎啕大哭。
福寶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小聲說:
“娘,你這麽哭也沒有用噠,奶奶那麽厲害,你也要厲害起來呀!不然怎麽搬出去啊?
而且私房也不能都給奶奶,尤其是靈芝錢,那可是我好不容易賺到的呢。
野豬都被奶奶分給別人了,靈芝錢可不能再沒了,你快去藏起來點啊!”
福寶用力推開她,不停的催促着。
小楊氏立馬反應過來,趕緊爬起來,把錢找出來嘴裏嘟嘟囔囔着:
“對啊,不能都給,得給我寶兒留着,我得藏點兒我得藏點兒……”
五郎,六郎從裏間出來,沒什麽存在感的圍着妹妹轉,對娘和奶的話都只當聽不見。
大房,三房都不冒頭。
只有四房的王氏沖着二房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巴不得她們真的滾蛋。
王氏認準了二房晦氣,又覺得福寶招惹了野豬害了丈夫兒子,現在三天兩頭就要和他們掐一架。
大郎垂着頭端着藥罐從竈房裏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四叔母,藥好了,現在送去給四叔嘛?”
二郎也端着水盆跟在大郎身後小聲說:“我,我能給牛娃、四叔換藥嘛?”
王氏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勉強收斂了些怒色,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嗯。
兩個少年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沖着四房走去。
王氏都快恨死小楊氏和那個福寶了,連帶着五郎六郎,和浮二白都恨。
可對大郎,二郎,王氏真不知道該什麽反應對待才好。
自從那事之後,大郎越想當時的場景,就越覺得那野豬和妹妹福寶有關,但對妹妹的疼愛又在為妹妹辯護,覺得就算是妹妹招惹來的野豬也不是故意的。
雖然這麽想,可大郎還是越想越愧疚,心裏把責任全怪在了自己頭上。
覺得當時自己就不應該聽福寶的話,要是不聽可能啥事都沒有了,所以哪怕沒人讓他來他也想照顧牛娃和四叔。
至于二郎,他也不知道為啥來,就是覺得應該來,幹點什麽都好,怎麽都比娘和福寶她們那樣沒事兒人一樣要好。
可是想到福寶,二郎心裏又和長草一樣,想回去圍着福寶轉,但到底還是按耐住了。
兩個少年表現的太好,王氏看着他們都不好和他們發脾氣。
只能勸自己說,這倆肯定是倒黴投錯胎了,要不一定不能從小楊氏肚子裏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