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害怕使人生病
第五十四章 害怕使人生病
魚被老浮家人撿回去，又一一分好送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半條魚。
奶奶老楊氏把它炖了，晚飯的時候端上了飯桌，大家對今天的事心裏各有嘀咕疑惑，但還是都吃的很香。
只有阿元憂心忡忡的，每吃一口、每看一下，就不忍不住回想一次當時魚跳上岸的奇怪場景，好好的魚肉她什麽滋味都沒咂摸出來。
吃過飯就沒精打采的回了屋，李氏和浮大白幹完今天的活才進屋，沒聽見閨女的動靜李氏還當阿元睡着了。
兌好了熱水，就叫阿元洗漱了再睡，叫了兩三聲阿元都沒回話。
浮大白啧了一聲，笑着和李氏說：“這孩子睡得這個沉，看個熱鬧還給她累壞了？”
說着就一掀裏間那只能擋住三分之一門的布簾子，去叫阿元。
阿元臉蛋紅撲撲的縮在被子裏，緊閉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
“小懶蛋，等會兒再睡，快起床洗洗去。”
浮大白說着伸手去捏她的臉，剛一碰上，心裏咯噔一聲。
趕緊摸了摸阿元的頭，滾燙滾燙的。
“他奶奶的，這是睡過去是暈過去了，元兒啊，能聽見爹說話嘛？”
浮大白拍了拍阿元臉。
阿元聽見爹爹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像隔着什麽一樣不清不楚的。
艱難的把沉重的眼皮掀開一條縫，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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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嘴下嘴唇就幹的裂了條口子，滲出點血珠來。
阿元能感覺到嘴唇裂開那一瞬間的感覺，但沒感覺到疼，腦子沉沉的，什麽都想不了，轉瞬間就又迷糊過去了。
浮大白趕緊叫李氏：“媳婦兒！快來！”
李氏聽見他語氣不對，趕緊一打簾子進來：“咋的了這是？”
“發熱了，估計是今天出一身汗，吹着風整得，我去叫張郎中去，你給她喂點溫水，拿水給她擦擦，這都迷糊了，喂不進去給她洇洇嘴也行，嘴唇子都整裂了。”
浮大白一邊語速極快的交代，一邊手忙腳亂的把踏拉着的鞋好好穿好，邊套衣服邊跑出門去，一刻也不敢耽誤。
嘴裏還嘀咕着：“這燒了多久這是？直接燒迷糊的？咋不叫人呢？”
阿元是那種手壞個小口子，都得拿給爹娘看一眼的孩子。
她的慫裏面就包括了怕疼、怕病、怕死這三樣，她要是發燒難受不叫人，只能說明她病的猝不及防，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可能是睡着睡着突然就燒起來了。
浮大白一琢磨這種可能，速度頓時更快了，巴不得一步就邁到張郎中面前，把人扛過來。
阿元這種五六歲的孩子，看着是養住了，但好端端的，可能夜裏發個熱，一覺起來爹娘都沒注意到，孩子就已經沒了。
這幾年家裏孩子的身子骨都變弱了，時常就突然病一場，但阿元的身子骨還是不錯的。
就算病也不像其他孩子那麽突然，有時候發起熱，沒過多久就退了，都不用操心。
所以李氏還是頭次見孩子燒的昏過去的樣子，心裏急得不行，但還是趕緊拿水喂阿元，可阿元牙關緊閉，還未喂進入，水就順着嘴唇兩邊流了下去。
“沒事兒啊，阿元不怕啊，沒事兒的，一會兒就好了啊。”
李氏眼睛都紅了，伸手給阿元擦掉，嘴裏哄着孩子，卻似在安慰自己。
簡單給她洇了洇嘴唇，李氏端來盆溫熱的水，給她擦了兩遍身子，但一點用都沒有。
阿元熱的好像塊燒紅了的碳，随着時間推移還越來越熱，李氏都覺得孩子熱的都要着火了，但還是不見浮大白回來。
“這死老爺們兒是幹啥去了，咋還不回來呢……”
張郎中住的地方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按理來說就是用走的這工夫都夠兩個來回了。
這會兒還沒回來，李氏的心都提起來了，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覺得：
他可能是出什麽事了，腿卡折了正拖着腿爬着去找郎中？
可能是路上遇到了啥人不靠譜的和人聊天去了？
可能是不想給閨女治病嫌棄費錢，找他狐朋狗友們胡吃海喝去了？
也可能是郎中不在家，他找去了？
或者是郎中出了啥意外，來不了了？
或者他倆一起出意外都來不了……那她閨女咋整啊！！
李氏快急瘋了，越想越覺得男人靠不住，等他回來可能都耽擱了，想抱着閨女去找，可又怕錯過了。
李氏急匆匆的下地叫道：“娘啊！快來！！”
老楊氏剛要睡，就被一嗓子嚎起來了，心裏罵了句：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全都是上輩子造的孽。
但聽李氏叫的着急還是立馬沖了出去：“咋的了？”
李氏趕緊說道：“阿元發熱了，她爹去請郎中半天也不回來，我尋思去找找，娘你幫我看着孩子，我一會兒就回來啊。”
老楊氏心裏一沉，去到大房裏間一看孫女的模樣就覺得不好，回大屋裏把老頭子當寶貝一樣藏着掖着的酒找出來，拿着就走。
老浮頭正迷迷糊糊的問她大兒媳婦咋的了呢，還沒得到回答就看着這一幕，一個激靈就清醒了，趕緊就追過去了：
“你幹啥？你要幹啥？”
為什麽要拿他的酒？
然後老浮頭就看到了好像煮熟了一樣，紅的都要冒熱氣兒的孫女，瞬間啥話都沒有了。
皺着眉和老楊氏說：“你別摳摳搜搜的，多倒點給她擦擦，這孩子咋燒成這樣了，就一會兒沒看見啊！
老大兩口子咋還不回來呢？這爹娘當的靠譜不靠譜啊！郎中咋還沒請來呢？”
老浮頭坐立不安的轉了兩圈，背着手上大門口等去了。
老楊氏沉默的給阿元身上擦着酒，半晌低低的念叨了一聲：
“秋霜……”
大約是想起了那個生了病沒錢治，眼看就要燒死被爹娘扔了出去的妹妹楊秋霜。
阿元迷迷糊糊間聽見了奶奶的嘆息，一團漿糊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冬天屋檐下的冰溜子，特別想告訴奶奶：
霜不管用，她想要個冰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