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送人參
第六十五章 送人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老浮家這邊把福寶和二房一家一起趕走了。
人參也都分好,送到了各家,除了少數幾家以外,大家都不好意思收下這麽貴重的東西。
尤其是那幾戶和老浮家一樣走了黴運的人家,那幾戶家的孩子甚至都沒去參與挖人參。
但是去送的浮大白,還是以這些人家以前對他們家很照顧為理由,把人參留給了他們。
這些人家裏也包括了莫村長家,因為蓮娘和念娘也突然生病了,而且他們家的小孫子莫狗蛋還參與了挖人參,所以浮大白也去送了。
按着張郎中的話來說,這些人參年份并不大,所以價格不會太高,但是數量多,全加在一起估計能有個一千多兩。
莫村長自認就算他不貪財,也做不到這麽往外送,這不等于把到手的銀子全送了出去嘛。
莫村長看着眼前的人參,皺着眉對浮大白說:
“這是幹啥!拿回去!
其他家也不要再送了,你送的那些我去給你要回來。
一個兩個的不像話,多貴的東西都收,多貴的東西都送!
你們真過意不去,一家給些銅板當工錢也就是了,我都問過狗蛋了,那人參是你家二房的福寶帶着他們找到的,那些孩子充其量就是幫着挖了背下來。
還有那幾戶得病倒黴的,和你們家有啥關系,用得着你們送這些嘛!
什麽往日的恩情,一個村裏住着,一把米一把菜的,你這整得好像我們圖這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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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村長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要是不這麽說,浮大白可能啥都不會說。
畢竟福寶是他們家撿回來留下的,要是真傳出什麽去,真有人信了的話,他們這一家子都讨不了好,可要是莫村長這麽說……
浮大白四下看着無人注意,只能編個瞎話,低聲說道:
“您老留下,給家裏病了的人吃,也給村裏那幾戶倒黴的透一透話,千萬別貪銀子賣了。
我這……我這也說不清,就是早些年聽人說,人參是有靈性的。
要是心好的人參,感覺有人出事會想救。
心不好的人參,看見人來挖就跑。
我琢磨着這人參應該心好,是感受到村裏有人得出事,特意現身的!
不然你琢磨,就福寶一個小孩哪兒就有那麽多的福氣運道,上山就能遇見人參。
別說什麽她是福氣包,她得積無數的德,老天才能給她這樣要啥來啥的運道,她才擔得起這仨字兒!
這輩子她才幾歲怎麽可能呢,要真積也是上輩子。
但她上輩子要有那麽大的德,怎麽會到我們這種泥腿子人家來,吃苦受罪呢。
我們家這橫看豎看也沒有榮華富貴可享啊,就算真有,也得多少年以後了。
我琢磨要是這樣老天爺還把一個要啥有啥的福氣包派來,那積德的肯定不是她,那得是我們,她充其量就是個還債鬼。”
去她奶奶的還債鬼、福氣包,她就是個溫大災的害人精!讨債鬼!
浮大白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特別想問問自己一家上輩子,是不是造了哪門子孽,怎麽就碰上這麽個邪門兒玩意兒。
而且他們還不能說,要是真把這事說出來,保不齊他們都得被人恨死,畢竟那玩意兒是他們家人招來的。
要說分家了,分家了管什麽用,打斷骨頭連着筋,說句難聽的,誅九族都得先抓他們!
別看他們家被害成這樣,那倒黴的人家,哪能聽得進去哪個!人家那是真的無緣無故受了害了!
他們當年要說什麽都不留下福寶,現在啥事沒有,這事怎麽他們都摘不幹淨。
再苦也得硬吞,甚至還得想方設法防着她再害村裏的人!
浮大白恨的牙根都癢癢,但是臉上的神色很克制,和往常一樣。
莫村長想想這事總覺着哪裏怪,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聽着浮大白說的還覺得也挺有道理,就遲疑的捋着胡子:
“這話,好像也在理。”
他倒是确實聽說過人參會跑,它有沒有心的事倒是沒聽說過,但人參那個傳說真不真且不提,莫村長是不相信福寶是什麽福氣包的。
他總覺得那個孩子長得确實可愛,乍一看很讨人喜歡,讓人老忍不住看她,但做派眼神都不正。
莫村長都不知道小孫子為啥喜歡和她玩。
浮大白點點頭:“那肯定有道理,我琢磨這可能性很大。”
見他們是真心為村裏人着想,為了個不知道從哪聽來,也準不準的人參傳聞,就真要送這麽貴重的東西,莫村長還挺感動的,拍拍他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也懂事了,不耍混了!那我就收了!記這份情了!”
“害!什麽情不情的,您別忘了囑咐囑咐那幾家我就謝謝您了,本來應該剛剛就說,我這怕人家不信我的,這才想着麻煩您老!”
莫村長點頭應下:“這啰嗦勁兒,都不如你閨女,忘不了啊,我這就去。”
“對了,你先別走,”莫村長一把抓住浮大白的手腕,沖着院裏喊道:
“那什麽老二媳婦,家裏不是有只挺肥的雞嘛,抓來給浮大帶回去!”
“不是你這……”浮大白趕忙就要推拒。
卻被莫村長打斷道:
“別撕吧,給你家裏病人的,又不是給你的。
那雞吃的挺老胖,也不下個蛋,你帶回去給家裏人炖了補補身子,你們家這回可是造了大罪了,得好好補補。
家裏別的沒有,就這些雞鴨養的不錯,想吃就來。
這是我這老頭子請你,都用不着你和小時候似得翻牆偷來,你再推讓,就是不識擡舉了。
我立馬拿大棒子連你帶人參一起撇出去,以後你都別想進我家門!”
浮大白忍不住看了看裝人參的背簍,此刻裏面是沒有人參了,但亂七八糟的放着各種雞鴨魚肉蛋,蘿蔔青菜,精米細面。
滿滿登登的一大筐,全是剛剛各家送的,他這跟進貨的貨郎似的。
從莫家走出來的時候,浮大白手裏提着一只胖的撲騰都撲騰不動了的母雞。
一路上的人或說着羨慕他家得了那麽多人參。
或打趣他像個貨郎。
或者贊他們家實誠大氣,有了好的不忘了街坊鄰居。
或是以為他家分家是因為老二偷藏了靈芝錢,又為了人參鬧了別扭,安慰他樹大分支。
老二家有錢也忘不了親娘老子和親兄弟,讓他別往心裏去,也別真傷了兄弟和氣的良言。
偶爾有幾句酸話,也是說他們沒個福寶,沒這個運道,無論說什麽的,大多都是善意的。
浮大白笑着和他們一路你來我往的說着話,一路往家走。
心裏卻越發沉重,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因為怕說出實情的後果,不能及時提醒村裏人。
又生怕自己和家人不能及時制止福寶害人。
這種良心債一旦背起,就越背越沉,難以卸掉,越想越別扭。
浮大白忍不住罵道:
“艹!什麽運道!碰上這麽個溫大災的!”
一把推開門進來,卻聽見三房裏嗷嗷叫喊的聲音。
自己的閨女正顫顫巍巍的扶着本該躺着養傷的媳婦,倆人艱難的往三房挪着。
閨女嘴裏還勸着:
“打兩下行啦!
三叔母啊!你聽奶奶的!別把孩子打出個好歹來!”
背着滿背簍雞鴨魚肉,手拎肥雞的浮大白,茫然的比手裏那只傻不愣登的肥雞還茫然:
“這又是咋了這是?”
說着就匆匆關好肥雞,放下背簍上前扶那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