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福寶臨行前的準備

福寶臨行前的準備

家裏人一致認為,小楊氏和福寶絕對是要跑。

而且應該就在最近,畢竟她們把房子和地都賣掉了,看着也不像是要久留的樣兒。

于是一家人輪番上陣看着她們,随時準備攔人。

但是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們連村子都沒有出過!

小楊氏倒是偷偷去了趟村口,找拉牛車的老吳頭,給她爹捎十兩銀子過去。

福寶還不太高興的叨叨了兩句,然後小楊氏哄了她一會兒就哄好了。

接着兩人回了家,再然後就連門都不怎麽出了。

阿元蹲在斜對着福寶家大門外的草叢裏,托着臉蛋兒發愁道:

“她們是不是擱家裏打洞呢?

準備直接從洞裏跑?”

和阿元一起來蹲人的二郎覺得不可能:

“她們又不是耗子精,打的哪門子洞呢,何況通哪兒?直通村口得費多大勁?

而且她們又不知道咱們已經知道了,早走肯定不會費那麽大勁兒躲人的。”

阿元開動她的瓜腦殼,尋思了一下說:

“好像也是,可她們怎麽不走呢?

能賣的都賣了……等等!!

她們不會準備把二叔父也賣了換錢叭!”

阿元想到一個可能,一下子支棱起身子,震驚的瞪大眼睛看着二郎。

二郎:……

二郎本來想反駁,但是想了想她娘那個樣子,為省五兩銀子就能同意和親兒子們斷絕關系。

那為了仨瓜倆棗把夫君賣了換盤纏的事,她也不見得做不出來!

“她不會是等着她四舅帶人販子來吧?”二郎喃喃自語。

阿元重新托起臉蛋兒,嘟囔着:

“二叔那麽大一人,已經不值錢了,要賣只能賣給礦場挖礦吧?”

二郎也嘆氣:“那也賣不了幾個錢的,她怎麽這麽點錢也不放過呢!”

悄默聲跟在後頭的牛娃說:“麻雀再小也是肉啊!”

二郎警惕的看他一眼:

“什麽麻雀也是肉!肥啾可不能吃,你想都別想!”

牛娃遺憾的擦擦哈喇子,不滿的說:

“我是說二伯,可沒有說別的!”

二郎和阿元默默的看着他,牛娃不高興的從懷裏掏出一只肥啾,不情不願的把它放回二郎頭上,還要嘟囔着:

“明明就是肉!”

肥啾氣的啾啾啾的在二郎頭上蹦跶着朝牛娃大聲啾叫,估計大概是在說:

又偷我,又偷我,你要幹什麽!

阿元正義的譴責道:

“牛娃你這樣是不對的!”

牛娃茫然又震驚傷心的看着她:

“最先開始偷肥啾的分明是你啊!

是你說的麻雀再小也是肉,你鹽面都掏出來了!

大哥他們但凡來晚點兒,你就把它插棍子上塞爐子裏了!烤熟和我們分了吃了!

你現在怎麽還變了呢!”

阿元第一次看見肥啾的時候,大郎他們正好不在。

阿元又除了二叔母做的吃的以外,什麽都愛吃,乍一看這麽胖乎的鳥兒,她能不動心嘛。

這會兒被人戳穿,阿元心虛的眨眨眼,羞澀道:“這不是為了正義嘛!”

牛娃疑惑的看着她:“哪兒正義?”

阿元臊眉耷眼的指指自己:

“這麽說就,顯得我正義!”

她是正義了,那邊想着麻雀是肉,她這邊說那是不對的,但凡牛娃拆穿的慢點兒,這口鍋結結實實全是他的。

肥啾憤怒的一撲騰翅膀子,啾啾叫着飛走了,那啾的聽起來罵罵咧咧的,含娘量多半是不低。

牛娃被坑弟求榮的阿元氣的都要哭了:

“你這樣一點義氣都沒有!”

阿元還躍躍欲試的要接着學習下趙奶奶,讓沒什麽理的自己顯得有道理起來呢。

但是二郎毫不客氣的制止了他們兩個:

“你們倆加一塊也湊不出一點義氣來,快歇歇吧。

我爹都要被賣了,你們多少像我一樣,假模假樣的關心兩句好不好!”

牛娃這次奸了,搶在阿元前頭,假裝好人,知錯就改,重重的點點頭說道:

“她這麽做是不對的,二叔甭管怎麽說也是個人,可不興随便賣!”

“就是!好歹也得告訴奶奶一聲!”

阿元數落起了小楊氏的不是,

“奶奶把二叔養那麽大,都沒說賣呢,她說賣就賣,也不說和奶奶商量一下錢怎麽分!真是太過分了!”

二郎:……

牛娃:……

“你是怎麽把這麽沒道理的話,說的還有點道理的呢?”

二郎一言難盡的看着阿元,表情簡直像是再說:你這個小孩兒是怎麽回事兒?

阿元撓了撓頭茫然的回望兩人,試探着補救道:

“沒有買賣,二叔就不會被傷害?”

阿元這話說的很沒有底氣。

這話牛娃也立馬不贊同道:

“有沒有買賣,他都被傷害的挺慘!”

這陣子浮二白天天被迷暈也就算了,最近好了點兒。

家裏人也想了想,還是有點生他的氣,于是三天兩頭就來揍他一頓。

浮二白被蒙着眼睛,還以為打他的是旋風山的土匪,還說呢:

你們變了!變得比我親兒子還無情!

聽到這個話,旋風山下來的親兒子們直接放棄了阻攔,還幫着堵上了親爹的嘴。

任憑幾個叔伯每天揍他一頓,然後再來點迷藥把他徹底迷暈,省的他好了再受了小楊氏和福寶的蠱惑。

至于藥下多了會不會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運氣沒了那麽老多都能堅持到現在,幫着福寶隐瞞的浮二白不會堅持着不傻嘛!

何況他那個腦子,傻跟不傻到底有什麽區別?興許傻了還顯得可愛一點呢!

以上種種,也是浮二白都一個多月了,還下不了炕,出不了門的原因。

二郎每次來換藥都能看到親爹的慘狀,現在回想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八成他現在看見人販子,都覺得是天賜的救星呢!”

親爹都參與了揍人的阿元和牛娃,也都縮着腦袋心虛的沉默了一下。

然後愉快的決定不去想二叔怎麽想,轉頭就把這件事說給了家裏。

老楊氏她們聽了很高興,把這個猜測和小楊氏賣房賣地的事一起暗戳戳的散了出去。

并且有意無意的向村裏人透露着,福寶是害不到人了,才要走。

但是我們不能讓她走,不然她出去還會害人,這還是其次,主要是大家損失的運氣和被害的賬就沒法和人讨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那個四舅的嘴也并不嚴,來的時候也好多人都看見了。

走的時候小楊氏和福寶也确實跟他出去了好久,多半是去了縣城。

大家先打聽到小楊氏确實去縣裏,把房契地契的名字都改到了她四舅名下。

這就坐實了她賣房賣地的事,小楊氏沒錢那套說辭在不知根底兒的朱四會哪兒都站不住腳。

村裏人就更不會相信什麽賣這些東西是為了給浮二白治病的鬼話了。

何況大家都能看見,每天小楊氏她們一出門,或者關門不出的時候,大郎他們就會偷偷帶着藥什麽的去伺候浮二白。

連浮二白的兄弟們都去過,反倒是就在一個院裏的小楊氏和福寶,連瞅都沒瞅一眼。

老浮家的人還說呢,怕和她起争執所以特意避着她,人家這才是真管着不成器的家人,才是真仗義呢。

村裏人也是真不知道,老浮家這麽做只是為了襯的小楊氏她們人品更次。

讓村裏人更相信她們有問題,然後和老浮家人一塊去打敗她們,順便也能管管浮二白,不過這不重要。

前面賣房賣地的是真,那她要賣浮二白的事,大家也自然相信了三分。

再想一想她為了省五兩銀就和大郎他們斷絕關系的事,三分就變成了八九分。

再加上小楊氏不年不節的突然給家裏送了一大筆錢回去,怎麽看都像是要跑。

別說什麽孝順,她有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就早不孝晚不孝,偏偏這時候孝了呢,所以她肯定是要跑!

但是她無緣無故跑什麽呢?

外頭有人了?

大柳樹下的老太太唠嗑團們,和村裏八卦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及無處不在的看熱鬧阿元,都肯定的表示,她沒有。

這些人說沒有,那她多半就是沒有,何況小楊氏每天都圍着福寶轉,也不像是有工夫會什麽姘頭的。

浮二白是被打了,但也不是被廢了,還是能好起來的,沒癱沒殘她也應該不是因為這個跑。

排除了幾個可能,那剩下的再離譜也是真的!

本來大家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這下子就幾乎是确認了。

再想想這兩年,村裏孩子們的體格,确實有點不咋地,尤其是那些和她關系不好的孩子……

風言風語和逐漸疏遠都成了過去,這回村裏人這是真的開始重視了起來。

好死不死的,就在這關口,好幾天沒出來的福寶,又出來溜達了。

這次她上山下河四處轉悠,四處撿錢,真的是直接撿錢,看着什麽都沒有的地方,刨一刨不是銅板就是銀子。

而村裏的孩子,突然開始得病,還是傷風發燒崴腳之類的小病,放在以前大家都不會怎麽注意,但是這一次大家都在印證。

福寶撿着銅板了,毛蛋兒平地崴腳了。

福寶撿着銀子了,胖花開始發燒了。

福寶撿着金子了,牛娃腳指頭居然折了。

就很突然,走着走着就折了,連張郎中都說從沒見過這種事。

一樁樁一件件下來,福寶和小楊氏每天挖寶一樣,福氣滿滿,村裏的人卻越躲她們越遠。

老浮家人覺得時機終于成熟了,大家可以一起找個神婆燒死她。

或者按着村規說她們犯了大錯,由村長裏長出面,或者一塊去請楊氏的族長來把她沉塘。

這樣殺她,到了衙門一般也不會說什麽,也不會管。

莫村長和族老們聽了老浮家的建議沒有說什麽,只是悄悄的去通知大家,到了村裏的公用祠堂。

沒聽錯,就是公用祠堂,大溪村是由很多不同姓氏的人家組成的。

每家都有不同的祖宗,但是未必有自己的家族,所以有一代的老祖宗們,一起建了公用的祠堂。

來供奉各家的祖宗長輩,各家的族譜也都在這兒,就是從那代人開始寫起的。

至今為止誰家本上都沒出過什麽太出息的人,不過祠堂和族譜一直都在,每年都會修整一下,院子也很大。

莫村長把大家叫過來,還把年紀很大了,已經很久不管事的老裏長也請了出來,要一起商量個辦法。

老浮家的人激動的不得了,然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縮小,直到消失。

大家确實在商量辦法,但是辦法的走向卻很出乎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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