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今夕何夕

那也是一個冬天。天上也是這樣，飄着細細的雪。都說下雪的時候是不冷的，融雪才冷，但英格蘭的冬天除外。

英格蘭的冬天，陰雨綿綿。天邊似乎永遠籠罩了一層讓人喘不過氣的霧，就像壓在所有藍軍球迷心上的烏霾。

利物浦球迷、曼聯球迷，他們得意又帶着些同情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上個賽季，他們又沒逃過歐冠魔咒，歐洲冠軍的獎杯，明明近在咫尺，但他們就是摸不到它。

這個賽季，歐冠小組賽也不是一帆風順。一些死忠球迷還記得，當他們憂心忡忡地邁出斯坦福橋球場的時候，一個面帶稚嫩的年輕人打斷了他們。

那天下着雪，他卻沒戴帽子，而是任由雪花飄落在他柔軟的發頂，積了薄薄一層雪。

他們心情明明很不好，卻莫名地生不起氣來。

年輕人臉上帶着的溫暖笑容，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壓下了心頭的陰郁。

“你們好，”他笑着，兩個酒窩甜甜的，“請問，斯坦福橋青訓怎麽走？”

他們以為他只是個瞞着家裏偷偷溜出來的小孩。

十幾歲的少年都這樣，無憂無慮，頭腦簡單，心中卻懷揣着大大的夢想。而那幾天正好切爾西青訓開放了試訓。

他會被嚴格的青訓考核教做人的，他們想。他們以為他只是一個過客。

然而，三個星期後，他們居然再次在斯坦福橋見到了他。

這次，他沒有再出現在球場外了。他從球員通道走出，他踩在了掃過雪的草坪上。

他，穿着切爾西一線隊29號球衣。

栗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還有那對溺人的小酒窩……沒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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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有着暖暖的微笑的孩子！

雨夾雪。

突如其來的寒意驚醒了現場的球迷。

原本清晰的鏡頭前，也模模糊糊依附上了細細的水點。但這不妨礙電視機前的球迷，貪婪地用眼神描繪着那個英格蘭人的臉。

他還是那個表情，和剛剛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不，還是有變化的！他這次沒有看鏡頭！

看我呀！不少女球迷內心吶喊着，希望他能往這邊看一眼。

細細的雪花随風經過他的臉頰，像是有些不舍，眷戀地在他的睫毛上停下，不願離去。

他栗色的頭發、眉毛和長長的睫毛上，很快覆滿了薄薄一層雪。在那特殊的一抹白的映襯下，湛藍的眼眸更加寧靜透徹，隐隐的，好像……彌漫了一層一閃而逝的水光。

女球迷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當她們準備揉揉眼睛再細看的時候，剛剛的那一幕又消失了，他的眼睛和他平緩着弧度的嘴角一樣，依舊不存在任何波瀾。

一切快的仿佛是錯覺。

是錯覺嗎？只有我一個人看錯了？

歌聲停止了，所有的，引導着球迷們美好回憶的曲調，出現在眼前的種種畫面，都随着刺耳的一聲哨響，消失了。

如夢初醒。

是克拉騰伯格。他催促着球員中圈開球。

鏡頭轉開後，又趁着開球時的膠着，悄悄給了場邊的那個邊裁一秒鐘的特寫鏡頭。

那個英格蘭人沒有注意到鏡頭的再次寵愛。他的臉蛋很漂亮，表情不變，眼神卻截然不同。

很柔軟。

臉頰上的雪花似乎被熱意融化了，濕潤凝固在他的眼睫下方。

雪更大了。但那沒有給穿着黑色衣服的裁判們帶來負擔。因為他們在一刻不停地奔跑着，球滾動到哪，他們的目光就追随到哪。

他們比球員更加專注于那顆皮球。他們有志一同地面帶嚴肅，認真地執行着自己的工作。

場上的碰撞很激烈，沒有被驟變的天氣影響。

濕潤的草地熄不滅球員們的熱火朝天。

現場球迷的狀态與之相比就有些詭異了。

他們心不在焉地看着雙方争搶，第一次在主場的氛圍裏發呆。

艾文剛剛到底有什麽表現？

他喜歡我們的禮物嗎？

他感動嗎？

他高興嗎？

他們呆呆地看着他快速跑動的背影，原來他們會覺得，沿着一條線疾走疾停的動作很傻，現在看着卻覺得賞心悅目。

他就算只是跑步都這麽有感覺！他背上的肌肉線條很完美！

雪有點大，散落在他的身上，又被他的跑動震落下來。他冷不冷？

一陣冷風吹來，不少球迷抖了抖，忍不住加了件衣服。然後，繼續半擔憂半焦急半期待地看着他的身影。

直到——

他的手部做出了別的動作。

“哔——”哨聲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主裁。

克拉騰伯格的哨子還挂在胸前，很明顯，不是他吹響的哨聲！

那是誰！

艾文舉起了旗子！

他另一只手擡起，因為他背對着他們的原因，他們看不到他身前的動作。

但對比對面邊裁還有些迷茫的神态來看，吹哨子的，就是艾文！

場上發生了什麽事？

＊

此時，曼徹斯特。

C羅剛剛結束了訓練開車回到家。

他進門，脫掉鞋，坐上沙發。

總覺得今天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是什麽事？葡萄牙人一下子沒想起來。

門鈴響了。

他打開門，門外是一個面熟的快遞員，對方不是第一次負責他住的這片區域的配送了。

那個快遞小哥也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激動變成了現在的熟稔淡定：“嘿！羅納爾多先生，有你的快遞。”

C羅謝過對方，挑眉看着手中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的快遞盒子。

印象中……他最近好像沒有網購？那這個快遞是誰寄給他的？

颠了颠，唔，也不像是有什麽刀片之類惡作劇的東西的樣子。

排除黑粉。

嗯，難道是我的哪個粉絲？羅小小自戀地笑了。

他走回去，準備找把小刀過來。轉身的時候，他餘光瞥到牆上挂着的挂歷。

2008年11月20日……

嘿！今天不是艾文參與執法切爾西那場比賽的日子嗎。

他前幾天還和艾文互通了消息的來着。

難道是艾文的裁判服到了？

C羅加快了手上的拆包裝動作。

盒子裏果然躺了一件折疊工整的黑色運動服，上面有着國際足聯的FIFA字樣。

黑色的，很純粹，葡萄牙人用手指摩挲了下，布料不錯，國際足聯很舍得下本錢。

這還是他第一次換裁判的衣服，和換其他球員的球服感覺都不太一樣。唔……不知道穿在身上是什麽感覺？羅小小摸下巴，露出了一個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蜜.汁微笑。

偌大的別墅就他一個人住，距離去樓上健身房的訓練還有一段時間，C羅決定打開平時不怎麽用的電視。

不知道切爾西的比賽完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魯尼：→_→

切赫：→_→

勞爾：→_→

裁判服艾文(劃重點)：→_→白女票我是沒小劇場看的。

梅西西：QAQ作者，說好的我最萌呢？

拉莫斯：作者終于不再短小了，距離我出場的那一天又近了(叉腰得意)

卡西：→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