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吃三十顆奶糖 你是想要殺掉我?

第33章 吃三十顆奶糖 你是想要殺掉我?

隔天吃過早飯, 劉叔帶着沈稚芽回家。

她扒在車窗上朝着陸谌和陸爺爺使勁的揮着手臂,依依不舍的告別,好像一副再也不見了似的。

陸谌唇角微揚, 叫她小心點胳膊, 別扭傷了。

沈稚芽仰着頭:“切, 我又不是紙糊的。”

雖是這麽說, 她還是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頭搭在窗沿上:“那我走啦,記得想我哦。”

“好。”

“沒說你,我和爺爺說話。”

沈稚芽又傲嬌上了,磨磨蹭蹭好半天, 終于坐了回去。車子駛離,越來越遠,變成一個模糊的黑影, 消失在街巷。

寒假轉瞬即逝。

陸谌提前一天坐晚班車回來,到家的時候沒看到沈稚芽, 問過陶媽才知道她這兩天在爺爺家住,明天上午才回來。

沈稚芽的房間沒有上鎖,他走進去,沒有去看房屋裝設,站在書桌前。她的書桌着實不算簡潔,筆和本的數量比書還多,大大小小的裝飾品擺得滿滿當當。

他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鐵盒,上面印着曲奇餅幹的字樣。不是沈稚芽送他的那款, 是村口食雜店賣的普通款。

盒子裏裝的也不是餅幹,是他用地窖裏存的青蘋果,還有酸奶和牛奶做的奶糖。味道他嘗過了, 并不甜膩,而且青蘋果味道更濃一些 。

包裝紙是彩虹鐳射的,閃閃的,和小時候吃的千紙鶴水果硬糖一樣。

那天他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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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只是比起那些大品牌,這個實在拿不出手,反而以平常的時候送出去才更合适。

妥當的放好盒子,他揉了揉脖頸,沒有久留快速的退出了沈稚芽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整理好行李,洗漱過後便躺在床上。

沈稚芽的确在第二天上午回來了,不知道在屋子裏忙什麽,叮叮當當的。他背脊挺得直直的,視線時不時地瞥向那道木門,總覺得那裏會突然冒出個人來。

門把手上有個鑰匙孔,只是上面沒有鑰匙。

他漫不經心的翻着練習冊,一道題都沒看進去。又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隔壁的動靜,心裏有幾分忐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他送的奶糖,有沒有吃一塊。

是喜歡,還是嫌棄?

心亂如麻,幹脆合上書,站起身走了出去,佯裝不經意的路過。隔壁的卧室門關着,看不到裏面的人在忙什麽。

他下了樓,樓下的傭人們正忙着收拾各個房間,進進出出的,垃圾一袋又一袋的,見到他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陸少爺。”

陸谌笑笑回應。

到廚房接了一杯鮮榨的果汁,倚在島臺上慢條斯理的喝着,有點揣測不出沈稚芽現在的想法。

是不是他盒子放的位置不夠好,她沒有看到?

還是因為奶糖不夠好吃,她沒有想好怎麽說?

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他想不出所以然,刷好杯子放回原位,正要離開上樓問問清楚,卻見兩個阿姨正在下樓,在看清兩人手上的東西時,腳步悠地一頓。

一個阿姨拎着黑色大垃圾袋,另一個阿姨手裏捏着一個鐵盒,毫不客氣的晃蕩幾下:“這種三無産品居然也敢送給小姐,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可不是,小姐往常最讨厭窮酸的東西了,怎麽就忍下去了。”

“生日那天又去了趟鄉下,聽陶媽說,回來光是泡奶浴就泡了快半個小時。”

“不過想想也是,小姐也是無奈之舉。每一次她對陸少爺有一點不好,先生就要罰小姐,不和他交好怎麽行?”

“小姐果然還是聰明,像極了先生。”

“是啊,都說虎父無犬子,小姐将來到底是要做當家人的人。”

兩個人沒有發現廚房這邊的人,旁若無人的聊完,拿鐵盒的阿姨略帶嫌棄地叫那個阿姨把垃圾袋撐開。

垃圾袋打開,那個鐵盒也随之丢了進去,袋子裏不知道還有什麽,落下的時候,“咚”的一聲響。

陸谌的心也跟着下墜,墜到了看不見的深淵。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樓,怎麽回的房間,總覺得身體發涼發冷。這半年裏好像一場夢,沈稚芽親手編織的夢,他一腳踩進去,一直沒有醒過來。

她為他下鄉找爺爺重新捏泥塑,為他送傘,為他和那些阿姨舌戰群儒,還專門跑來給他和爺爺送禮物…

如今夢被人撕碎,他從中跌落。

沈稚芽是下午來找他,走的小門,抱着一本包裝成名著的漫畫書、一本暑假作業和一大堆零食,自然而然的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哥哥,你在忙什麽,我回來你都沒去看我。”

“在看書。”

沈稚芽伸手過來,撥開他的書,看了眼封面,果然又是讓她頭暈眼花的練習題。

“明天才開學,你今天居然不放松一下?”

“怎麽放松?”

“看看漫畫玩玩游戲什麽的。”說着,把自己的漫畫書攤開記者他的練習題放在一起:“和你一起買的那四本,我才看完兩本,整個假期不是在寫作業就是在補課,累死啦。”

“作業很多嗎?”

“好幾本呢。”

沈稚芽趴在桌子上,手肘下墊着作業,手上掌着漫畫書,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從薯片袋子掏出薯片塞在嘴裏,嚼得咔哧咔哧響,又毫無形象的嗦着手指頭。

偶爾又從口袋裏摸出一顆奶糖,扯開包裝紙丢進嘴裏,包裝紙随便的丢在桌上。

陸谌看着綠色的包裝紙,眼中只覺一片刺痛,仿若被針紮一般。

一樣的青蘋果味奶糖,一個被她揣進口袋,一個被丢進垃圾袋,完全不相同的命運。好像他們兩個人一樣,從開始就注定了不同。

沈稚芽感受到他的視線,歪過腦袋看着他,又摸出一顆糖,遞給他:“給!”

“我不吃。”

“不喜歡這個嗎?”沈稚芽又掏出幾顆糖,攤在桌面上:“那你看看你喜歡哪個口味的?”

陸谌見她天真的模樣,握着書的手有幾分用力,不知道她此時是幾分真幾分假,剛丢了他的糖,卻要送他糖。

“我都不喜歡。”

沈稚芽盯着陸谌看,見他始終冷着臉,小酒窩也下去了,把糖揣回口袋:“不喜歡拉倒,我還不願意分給你呢。”

“你很喜歡吃?”

“當然,這可是章大師親手做的,品質的保障,而且,糖分控制的剛好,不需要擔心蛀牙。”

沈稚芽話鋒一轉:“不過別的奶糖我也會吃啦。”

這番找補,倒是讓陸谌冷哼一聲,想到那盒不知名的沒有品質保證的躺在垃圾袋裏的奶糖,轉過臉繼續看書。

見陸谌的臭着臉,情緒瞬間也低了下去,合上漫畫書霍地起身,一句話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見樓下稀裏嘩啦的響,她不耐煩的走到窗邊,瞥見是家裏的阿姨在翻垃圾袋,沒心思細看,一把将窗戶關上。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陸谌的态度都很冷淡,整天板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沈稚芽只覺得莫名其妙,主動的找他搭話,可每次都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以往他都會主動給她開果汁罐,現在還要她遞上去,他才幫忙開。

煩死了。

沈稚芽想摳開他的腦子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但接下來緊湊的學習,讓她騰不出一點時間。

學校學着高考那樣,在黑板的左上角寫上中考倒計時的字樣,無端的增加了幾分緊迫感。

國際學校的大部分學生,并不擔心中考的成績。學校有高中部,能進得了初中部的人,并不愁上高中部。

班上大部分外籍同學都是要直升高中部的,中考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流程,成績并不重要。

這批人每天不是吃喝就是玩樂,羨煞旁人。

李奕霖揉着發酸的胳膊,把筆一摔:“不是我說,咱們成績也不差,幹什麽這麽逼自己啊?”

“可能是傳統吧。”蔣笙笙埋頭做題,把落在臉側頭發別到而後:“被考試奴役一生的國人,中考完了高考,高考完了有研究生、博士生,将來還有各種證。”

沈稚芽撇撇嘴:“別說了,好可怕。”

李奕霖又開口:“我媽的意思是直上高中部,成績別太難看就好。你們呢?”

沈稚芽撓撓頭:“我應該也是吧,咱們那片的孩子不是都是這樣的路線。”

“笙笙就不用問了,肯定和咱倆一樣,咱們鐵三角沒有分開的道理,是不是?”

蔣笙笙頭也沒擡,悶聲應了一句,繼續做着題。三個人跟掉進題海裏一樣,左一套題又一套題,怎麽都做不完,連去超市的時間都少了。

眼見着時間還剩下不到一月,全國高考臨近,大家越發逼迫自己。

沈稚芽班上一個女同學,每天眼睛都紅紅的,看起來嚴重睡眠不足。從另一個同學那聽來,女同學每天學到十二點,咖啡當水喝,清涼油當香膏用,不眼紅才怪。

沒來由的,沈稚芽有一點慶幸,除了專業的家教外,還有陸谌這個致勝法寶。

只是,他們兩個的關系始終不冷不熱的,每天給她輔導的時候仍舊認真,可脫離學習以外時間裏,他們甚至無話可說。

沈稚芽何時受過這般對待,在夜黑風光的晚上,毅然決然的推開木門,模糊的人影向床邊靠近,一個叉子形狀的玩偶叉在陸谌的脖子上。

陸谌的睡眠比較輕,沈稚芽開門的時候,他便醒了。他以為她是來搞破壞的,沒有動,但沒想到她要破壞的是他。

軟乎乎的叉子抵在他的喉結上,微微用了些力氣,不疼,有些癢。

在無盡的黑暗中,兩人的目光交彙,眼睛一個比一個亮,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星。

陸谌啞着聲音開口:“你是想要殺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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