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吃四十三顆奶糖 他好像總能找到她
第46章 吃四十三顆奶糖 他好像總能找到她。……
新生開學典禮如期舉行。
沈稚芽和林沐陽代表新生進行演講, 稿子是提前和校領導過了幾遍，确保無虞。她們等在後臺，龔雨晴跑前跑後, 安頓好禮堂裏的學生, 又來慰問他們兩個是否緊張。
林沐陽從小優秀到大, 這樣的場面經歷的太多, 上臺演講像呼吸一樣簡單。反而是沈稚芽有幾分忐忑，她不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
當初答應下來，完全是因為校園牆的胡言亂語，使得她一頭熱，想要證明自己憑實力來的一中。
冷靜下來, 又覺得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嘴仗在他們身上，和她有個什麽關系呢？
但答應的演講卻不得不繼續。
沈稚芽手心沁出了細汗, 用紙巾擦了幾次，還是一直冒汗, 她需要冷靜，和林沐陽說去一趟洗手間。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這會兒大家都在禮堂，後臺幾乎沒什麽人，她走進去，掬了捧冷水拍在臉上，擡頭看向鏡中人，臉頰濕漉漉的, 眼睛亦是。
劉海意外的碰到了水，有幾縷貼在頰邊，倒不顯得狼狽。
廣播裏傳出主持人的聲音, 時間差不多了，她深吸慢呼，從洗手間出去，碰見了穿着校服的陸谌。
聽說高三也會派優秀學生代表發言，看來選中的人是他。
陸谌走近了些：“緊張嗎？”
沈稚芽梗着脖子：“怎麽可能。”
“那就好。”陸谌遞來一張紙巾，颔首：“擦一擦吧。”
沈稚芽接過紙巾，随意的抹了幾下，不客氣的把皺巴巴的紙巾塞到他襯衣的口袋：“你該上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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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漉漉的紙團在他的口袋上洇出一點痕跡，剛好被名牌遮住大半。
陸谌沒有管，囑咐她：“一會兒上臺注意臺階，有一節木板動靜大，別吓到。”
“知道了。”
沈稚芽盯着他，仔細分辨他話裏是否別有深意，發現自己看不出什麽區別，轉身回了休息室。
林沐陽站着，和一個人對峙着。
沈稚芽轉過頭瞥向向門外看了眼，陸谌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拐角，才轉過頭：“你為什麽在這裏？”
陳雨曦揚着手上的幾頁紙，眯着眼睛笑：“你看這是什麽？”
“我的演講稿。”
“是啊，你的演講稿，你一會兒就要用的東西，應該很重要吧？”
林沐陽臉色難看，朝着陳雨曦伸手：“還回來。”
“眼鏡，別多管閑事。”
沈稚芽看了眼牆上的表，沒再分多餘的眼神給陳雨曦：“別理她，我們走吧。”
“沒關系嗎？”
沈稚芽點頭，和林沐陽打算出去。陳雨曦大抵沒想到會這個進展，向前追了兩步：“你的演講稿不打算要了？”
“嗯，你喜歡的話就拿去，順便，增加一下你匮乏的知識量。”
“你諷刺誰呢？”
“主動對號入座的人。”
陳雨曦怒極，捏着演講稿，毫不留情的撕碎，踩在腳下碾着：“拽什麽拽？我看你上臺拿什麽演講！”
沈稚芽笑了，兩個小酒窩凹下去，眼睛彎彎的：“不要拿你的差生思維來想象我。”
“沈稚芽，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沈稚芽不打算和陳雨曦浪費時間，和林沐陽一起離開，任憑陳雨曦在休息室裏憤怒鬼叫。
“真的沒關系嗎？”
林沐陽視線落在梳着雙丸子頭的沈稚芽身上，心髒砰砰直跳，好像沒從她剛剛的笑容裏走出來。
沈稚芽歪着頭，略帶幾分疑惑：“我們難道不是脫稿上臺嗎？”
“是…是啊。”
“那不就沒問題了，那個傻瓜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想來搞破壞，要她好看。”
“什麽意思？”
“秘密。”
沈稚芽眨眨眼，狡黠一笑，蹦蹦跳跳的前往後臺的等候區，身後傳來陳雨曦瘋狂敲門的聲音，門上系着絲帶。
校長發言已經結束，臺下掌聲雷動，主持人介紹接下來登臺的人。
随即，陸谌和一個個子欣長的女生走上了臺。
沈稚芽看了眼陸谌，又去看他身旁的女生，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鏡，頭發梳成一絲不茍的馬尾，看起來就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主持人正在介紹她，全年級第二名的黎念，名字也很好聽。
林沐陽發出感嘆：“陸學長和黎學姐站在一起，就是那種很典型的學霸組合，特別般配。”
“學霸組合？”
“嗯，我媽最近迷上了校園小說，男女主角就是那種雙學霸的，兩個人為了競争第一名，明争暗鬥，最後互生情愫。”
“互生情愫？”
“對，小說嘛，不管過程多麽曲折，最終都會迎來Happy ending，不是嗎？”
沈稚芽愣了半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臺上。
陸谌站在那裏，肩膀寬闊而平展，頭微揚着，下颚線條流暢，脖頸修長，喉結随着說話微微凸起，修長的手握着麥克風，好看到了極致。
黎念站在他身側，臉上盡是自信的光，在一人一句的演講中，時不時地看向陸谌。
不知過去多久，身旁的林沐陽說：“芽芽，要到我們了。”
沈稚芽回過神，聽見陸谌的最後一句：“青春之花，永遠盛開。”
臺下又是一片掌聲，她看到陸谌走到黎念的話筒前，又很快的和黎念從舞臺另一端下去，主持人介紹了他和林沐陽的名字。
她手提在裙擺兩側，還記得陸谌的囑咐，小心翼翼的上臺階，果然踩到了那節略顯松動的臺階，可能是體重輕，并沒有發出很大的響聲。
臺上鋪着紅色的短絨毛毯，上面有歷史沉積下來的細小毛球和彩帶紙碎屑，走上去軟軟的。
她主動走到了矮的那個話筒前，她比黎念矮了幾公分，話筒的高度竟剛剛好。站定後，林沐陽調整了話筒高度，開始了演講。
一中的禮堂很大，足夠容納千人，舞臺比較大，實際距離臺下的座位有一定距離，坐在後排的人完全看不清楚臉，只覺得一片黑白相間。
高一新生的校服要玩幾天下來，班主任規定大家盡量白衣深色褲子，女生可以穿白色裙子。
沈稚芽穿的便是白色連衣裙，小飛袖的款式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而方領剛好露出姣好的鎖骨，裙子胸前綴着系帶蝴蝶結，裙擺比較大，只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腳踝，乖乖的公主頭，襯得人甜酥奶氣。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臺下，腦袋裏的詞一句接着一句，和林沐陽配合的極其默契。她并沒有想象的害怕，到底是參加過各種考級的人，緊張只是暫時的。
“人生沒有固定答案，只管一往直前。”
在掌聲中下臺，跟着龔雨晴回到了一班所在的位置，期間不免路過高三和高二，大家都在看着她們。
沈稚芽目不斜視的走過，剛坐下來，蔣笙笙撲過來摟住她的胳膊，嗷嗷直叫：“芽芽，你剛剛跟個仙女一樣，你知道嗎？”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有的，我剛剛還錄了視頻，一會兒發給你，簡直不要太仙。”蔣笙笙又說：“而且，我才發現林沐陽不戴眼鏡也超帥，你倆往聚光燈下邊一站，郎才女貌的既視感！我看選你們上臺根本不是看成績，是看顏值！”
沈稚芽皺了皺眉：“剛剛你看到陸谌了嗎？”
“看到了，怎麽可能看不到，你是沒看到，他上臺的時候，整個人好像在發光，底下這幫女生摩拳擦掌的，就差上去搶人了。”
蔣笙笙毫不誇張的說着，沈稚芽往舞臺上看，這會兒是主持人在收尾，他們是高二部的，距離比較遠，其實是看不清楚兩個人的長相。
但透過旁邊同學激動的反應來看，長相不會太差。
沈稚芽收回視線，問蔣笙笙：“那他旁邊的女生呢？”
“女生？”蔣笙笙一個恍然：“黎念學姐是吧，挺漂亮，聽說是他們班花呢，不少男生剛剛都在唏噓，希望畢業前能拿到學姐微信號。”
“那你覺得她和陸谌般配嗎？”
“你開竅了？”
“什麽開竅？”
“你開始關注男女關系了啊，說吧，是不是想撮合你哥哥和學姐在一塊。”
“不是。”沈稚芽有點急的打斷：“是林沐陽和我說，他倆像小說裏的雙學霸男女主角。”
“要是這麽說的話，确實是。他倆同班同學，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朝夕相處了三年時間，沒準真的能擦出什麽火花。”
“這樣嗎？”
沈稚芽讷讷的應着，視線朝着高三區那邊看，人很多很多，全是後腦勺，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陸谌。
他很高，哪怕是坐着，也比別人高了一截，他的頭發黑又厚，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有一點長，發梢一部分戳進了襯衫的領口。
旁邊有個比他矮一點的在和他說話。
他側過臉回話的時候，優越的側臉一覽無遺，微微勾着唇角，心情似乎很好。陸谌的确很帥，帥到如果現在是漫畫書中的場景，他和這群人應該不在一個圖層裏。
沈稚芽一時間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手止不住的揉搓着裙子，裙擺皺起一塊，像極了她皺巴巴的心髒，被淹進沒有成熟的青蘋果汁中，又酸又澀。
她伸手在撫了撫，裙擺恢複了原狀。
“芽芽，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沈稚芽沒有看蔣笙笙，眼神裏盡是困擾。
蔣笙笙以為她又要反駁的時候，卻聽見她說：“我不知道。”
陸谌像是感應到了什麽，轉過頭來，隔出長長的一段距離，他精準無誤的看向她這邊。
盡管隔着很多班級，很多排座位，很多竄動的腦袋，可她覺得他就是在看她，一如那天他提着塑料袋，穿過整個操場，無旁骛的走到她面前。
他好像總能找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