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四十九顆奶糖 錯過的禮物,就是錯過……
第52章 吃四十九顆奶糖 錯過的禮物,就是錯過……
沈稚芽只是不帶一絲溫度的看着陳雨曦。
陳雨曦把手裏的樹葉甩到她身上, 轉身跑出教室,和趕回來的蔣笙笙撞了個正着。蔣笙笙揉着肩膀,罵了句:“神經病, 走路不帶眼睛呢?”
教室門打開, 被擋在門外的同學也跟着一并進來, 發現教室倒沒有特別席卷風雲的樣子, 紛紛松了口氣。
蔣笙笙不管那些,跑到她身邊:“芽芽,你沒事吧,陳雨曦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沒有,她欺負不到我。”
沈稚芽捏着那枚樹葉, 樹葉上畫着的少年容貌卓越,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眼角的淚痣尤為驚豔。
可下一秒, 她雙手緊握,本就幹枯的樹葉, 粉碎成片。
蔣笙笙诶诶诶的叫着,心疼的蹲下身想要去撿,沈稚芽快一步踩在腳下,用力的碾着,碎片成了渣。
“什麽情況,你往常不是很珍惜這些?”
沒等她作答,抱着籃球的李奕霖從籃球場回來的,林沐陽緊随其後, 兩個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看你們跑那麽快,我以為班級爆炸了。”
林沐陽看着地上的碎渣,和不算整齊的桌面, 臉色嚴肅:“有人動了你的書桌?”
李奕霖臉色一白:“不會是陸谌哥吧?我倆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走出去。”說着,李奕霖察言觀色着,擔心真是陸谌,要是是的話,也只能不顧情面了。
“等着,我這就去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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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霖頓在那:“幹什麽,我就是去問問,不會像之前那樣莽的。”
“和他沒關系。”
蔣笙笙附和的點點頭:“是陳雨曦,我進來的時候,陳雨曦正好出去。”
“這該死的女人,真是沒完沒了的找麻煩。”
沈稚芽沒有說話,轉過身看向操場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挺拔而修長,風吹起他的校服,隐約露出奶白色的毛衣。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明明是暖色調,卻只覺得異常的落寞。
大概是因為冬天要來了。
那天之後,沈稚芽是真正的在避開陸谌,但凡他會出現的地方,她都在刻意避免,哪怕是不經意的撞見,她也會自覺的繞路。
期末考結束後,沈稚芽在家睡了整天,因為在家,避無可避的和陸谌見面的頻率高了很多。
有時候她下樓拿水果,他剛好出門,有時候她從花園回來,剛好他從廚房喝水回房。
盡管如此,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她不想看到陸谌,他頂着一張讓人無法生氣的帥臉,随時随地都在動搖着她已經往回收的心,于是,她幹脆搬去爺爺奶奶家住。
眼不見心不煩。
一直臨近年關,陸谌才放寒假,年前年後的假加起來不過八九天。他一早便坐車離開了沈家,回鄉下和陸爺爺一起過年。
而沈稚芽則和家裏人一起到國外過年。
過年那天,手機響個不停,不是群消息就是個人祝福消息,有些人的群發,甚至連名字都沒來得及改掉。
她客客氣氣的回複了幾條,在群裏随大流發了幾個大紅包,沒再理會那些消息。
只要手機響,她就拿起來看了一眼,沈奶奶問她是在等誰的消息,沈稚芽說誰都沒等,就是響了有點吵。
許雲瓊問她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被她大聲的否決。沈正其放下手機,叫她不要早戀。
沈稚芽說了幾次知道了,逃離了大型說教現場。
不論是國內時間還是國外的時間,始終沒有收到陸谌的消息,反而是陸爺爺發了條短信,和她說新年快樂,記得多吃點。
沈稚芽回複了一長串喜慶的話。
買禮物的時候,沈稚芽習慣性的帶出了陸谌和陸爺爺的那份,卻沒有像去年一樣,急不可耐的跑去鄉下送。
她過生日前夕,回了國,傭人一早便開始布置,院子裏用巨大的彩色氣球連成拱門,挂着十五歲快樂的彩旗。
一樓更是隆重,金色的彩帶從天花板上垂落,随風飄蕩,角落裏的長桌,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美食。
晚五點左右,宴會正式開始,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來賓。熟悉的不熟悉的,沈稚芽疲于應對,臉都要笑僵了,被李奕霖拉到一邊躲着。
“你也笑得出來,要是我早就跑路了。”
沈稚芽往嘴裏塞了一塊鵝肝壽司,被膩得難受,又喝了一口果汁往下壓:“你好意思說,上次你生日讓你當衆唱歌,我看你挺上頭的。”
“诶,怎麽還揭短了呢?”
宴會後半程,男男女女們各個身着華麗的禮服,手持香槟酒杯,在宴會上游走,趁着機會結交新的人際關系。
陸谌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穿着黑色的棉服,拖着黑色的行李箱,出現在一樓,身着黑色的棉服,脖子上系着一條紅棕色的格子圍巾,顯得格格不入,
有人眼尖認出了他,走過來恭維他,問他學習狀況,有沒有信心拿下狀元,還給他遞酒。
沈稚芽皺着眉看着,認出這人是沈正其公司的一個經理,仗着自己給公司帶來了收益,有點分不清大小王。
她起身打算去攔,卻看見陸谌幾句話,化解了麻煩,擡着行李箱上樓。不知道是沒看到她,還是故意忽略,從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李奕霖唉聲嘆氣:“陸谌哥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吧。”
“你就是這麽管人家叫哥的?”
“還有四個月高考,他就要走了。”李奕霖往嘴裏丢了顆青提:“雖然我挺喜歡他,他人也挺好的,但到底和咱們不是一路人。”
“我們是哪路人?”
“人上人吧。”
“都是人,哪來的高低貴賤之分,你的思想比村口的老太太還迂腐。”
“我說的是事實,他就算拿了狀元,上了清北,再努力不過是富一代,而咱們的根基在哪裏,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純敗家都能敗幾代,他能和我們比嗎?”
“誰要和你們比。”
“什麽叫我們,你難道不在這個們裏嗎?”
沈稚芽沒有回答,目光落在樓梯上,那裏早就沒了陸谌的身影,心下說不出什麽感覺,明明是她想要的局面。
為什麽心裏還是空落落的呢?
李奕霖的臉忽然怼在她眼前,她虎着臉往後退:“幹什麽?”
“芽芽,我說你的戰線怎麽比我還搖擺不定呢?”随即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發出一聲怪叫:“難不成你…”
沈稚芽大聲打斷李奕霖的話:“我沒有!”
李奕霖拍着胸口:“沒有就沒有,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我以為你真的把他當成哥了呢。”
“哦,哥哥。”
“不然呢,你不是把他當成哥,還把他當成什麽,總不至于是喜歡他吧?”
“你不要亂說。”
“知道,陸谌這個人比較仗義,叫一聲哥,不過分,但別當真就好。”
李奕霖又往嘴裏丢了瓣橘子,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站起身朝着傭人端來的糕點走去,拿了一塊,囫囵的吃着。
獨留沈稚芽在原地,目瞪口呆。
李奕霖大概怎麽都想不到,這是他最接近真相的時候。哪怕後來知道他們兩個曾在一起過時,震驚也只多不少。
當然,這是後話。
去年她中途離場,今年她不得不坐到底,直到十點半宴會結束,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慢悠悠的上樓。
房間裏堆滿了他們送來的禮物,近乎堆成小山。她看都沒看一眼,徑自進了浴室,陶媽提前放好了洗澡水,裏面還放了她喜歡的浴球,散發着淡淡的奶香。
她一腳踩進去,泡在裏面閉了眼,腦海裏不斷浮現着陸谌冷淡的臉,心裏如同塞了一團棉花。
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是她要無視他,他憑什麽反過來了?
想到這裏,她也不泡了,匆匆的出來,沖幹淨身上的泡沫,換好衣服跑了出去,砰砰的敲響隔壁的門,裏面沒有動靜。
她擰了下門把手,沒有像往常一樣打開,動作一頓,怔愣的看着門把手,陸谌竟然反鎖了卧室的門。
他從來都不反鎖的,為什麽突然反鎖了,是因為那一次她擅闖,看到了他出浴,所以也把她和陳雨曦歸位需要排斥的一類嗎?
她要問個清楚。
她跑去樓下的傭人房,她們剛收拾完,準備回來歇息,看見沈稚芽蹲在抽屜前,埋頭翻找着,地上丢了不少東西,被吓一跳。
“大小姐,您這是要找什麽啊?”
“鑰匙。”
“什麽鑰匙?”傭人想要拉起她,沈稚芽紅着眼睛沒動:“陸谌房間的鑰匙。”
“我找給您。”
傭人蹲下身,拉開第二層抽屜,裏面擺着一串鑰匙,她房間的,陸谌房間的都在。
沈稚芽站起身,視線突地被一個鐵盒子吸引,在傭人關上抽屜前,扒住了抽屜,險些被夾到手指,又吓了傭人抽氣。
“大小姐,您還要什麽嗎?”
沈稚芽指着熟悉的鐵盒:“你怎麽有這個?”
傭人把鐵盒拿出來,上面印着曲奇餅幹的字樣,名字還是蹭大品牌的盜版貨,是在沈家不會出現的東西。
傭人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是去年陸少爺過年回來放你房間的。”
沈稚芽冷了臉:“既然是放在我的房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傭人被她的語氣唬住,意識到不對勁,急急的解釋:“是這樣的,那天我們給您收拾房間,看到這個盒子裏面放着的不是餅幹,是奶糖。您身體不好,不能随便亂吃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就擅作主張給丢了,後來我看盒子挺新的,又給拿回來裝東西了。”
“裏面的奶糖呢?”
傭人頭垂得更低了:“我們分着吃了,蘋果味道的,不好吃的,和您平常吃的那些根本比不了。”
說到後邊,聲音越小。
沈稚芽突兀的笑了出來,随即把鐵盒狠狠地掼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你們真棒,都能替我做主了。”
“大小姐,我錯了。”傭人急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沈稚芽看也沒看錯身走*7.7.z.l出傭人房,腳步沉重的往樓上走。
每一步都很艱難,她記得陸谌那天試探的話,失望的眼神,還有冰冷的情緒。他一定看到了傭人們丢掉了他的禮物,以為是她授意的。
嘴裏泛起一絲絲澀意,她意識到的時候,伸手抿了下嘴唇,竟不知覺中咬破了嘴唇。
她站在門口,準備回房間時,隔壁的卧室門打開,陸谌仍是穿着一身黑,頭發長了許多,看起來有段時間沒有剪了,碎發遮住了好看的眉眼。
“生日快樂,芽芽。”
“你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沈稚芽根本沒有發現,她的聲音帶着哽咽,以至于陸谌準備回房的腳步,頓在了那裏。他回過身看着她,似乎在她臉上尋着什麽答案。
很快,他扯了下唇角:“抱歉,時間太趕,沒來得及準備。”
“去年時間不趕對嗎?”
“什麽?”
沈稚芽朝着陸谌走進了兩步:“去年,你給我做了奶糖當生日禮物,是嗎?你看到傭人把它丢了,你以為是我讓的,所以那段時間不理我,是嗎?”
連着兩個是嗎砸過來,陸谌沒有直接回答,還是定定的看着她。
沈稚芽讷讷的點着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生日祝福。”
“芽芽…”
“沈稚芽。”沈正其從樓下上來,叫住了她。
她回過身去看,沈正其還穿着筆挺的西裝,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過來,問她怎麽還不去休息。
“我下樓喝點水。”
沈正其不疑有他:“早點休息,不要打擾哥哥學習,知道嗎?”
“好,爸爸晚安。”沈稚芽看向陸谌:“哥哥,晚安。”
錯過的禮物,就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