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鐵樹不開花,是病,得治

第30章 老鐵樹不開花,是病,得治

等周燃騎着車載着夏眠回來的時候,夕陽已經漸漸垂了,火紅色一團團照耀在柏油馬路上,在一縷縷陽光穿過樹葉的罅隙之間,變的金光燦燦。

老路抱着手倚在門口看着周燃把車停下,身後的夏眠懷裏抱着兩個滿滿的購物袋,她跳下車,拎着東西還有些吃力。

周燃鎖了車,直接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夏眠手中一輕,随後擡頭看向周燃:“給我拿一個吧。”

周燃單手提着袋子,輕松得很:“到門口了。”

夏眠頓了頓,小步跟在周燃身邊。

“哦。”聲音小的像蚊子。

他擡頭看了眼站在門口一臉看好戲樣的老路:“不來搭把手?”

“來,”老路走上前,“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呢。”

“不回來我去哪?”周燃随口問道。

老路笑的意味深長:“那就不知道了。”

他順手接過周燃手裏的一個購物袋,低頭朝裏面看了一眼:“就這麽點經常吃的東西,你買了快倆小時?”

周燃進了屋把東西撂下,從收銀臺底下拿出一盒煙磕了磕。

“随便轉了轉。”

煙盒是空的,裏面一根兒都沒了。

周燃随手把煙盒扔進垃圾桶裏,往店裏掃了一圈:“莊仲呢?”

“電磁爐壞了,他去隔壁借一個。”

老路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掏出來,底下壓了幾袋丸子,外面裹着的碎冰碴已經化了,他一袋袋拆開混着倒進碗裏。

“土豆…”

“毛肚…”

“羊肉…”

“肥牛…”

老路每掏出一樣拆開來就念叨一句,袋子裏快空了,他往裏摸了摸,又掏出一袋。

“棉花糖…”老路一愣,從廚房裏探出個腦袋,“你吃火鍋還下棉花糖啊?”

那玩意扔鍋裏能吃嗎?不一煮就化了。

夏眠剛洗完手走出來,聽見老路的聲音連忙說道:“那是我買給小桃兒她們的。”

老路“啊”了一聲,目光看向身後的周燃。

“棉,花,糖,啊——”老路拖長了尾音。

周燃把手裏的空煙盒往廚房門簾下一扔:“陰陽怪氣什麽呢你。”

老路笑了一聲沒理他,從袋兒裏把那兩袋棉花糖都掏出來。

“桃兒最近換牙呢,吃不了糖,給水草吧。”

“行。”

莊仲從門外抱着電磁爐直沖沖走進來:“我剛在門口看着燃哥的車了,咱是不是能開吃了?我去把電磁爐插上。”

他搬着小方桌挪到店裏正中間,扯了個牆角的插排過來,随着“滴”的一聲,電磁爐的紅燈亮起。

老路慢悠悠從廚房裏拿出幾盤肉來看着莊仲。

“你着急插它幹嘛,火鍋底料還沒拆呢,”老路把肉擱在桌子上,“去上樓叫那倆祖宗起來。”

“得嘞。”

老路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幹嘛的夏眠,開口招呼着:“夏眠。”

“怎麽了?”

“你去廚房幫我把火鍋底料扔鍋裏吧。”

“好。”

周燃擡步就要往廚房走:“放着吧,我來。”

“你等會,”老路一把拉住周燃,“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周燃看着他。

“您這出去倆小時,就為了買兩袋棉花糖啊——”

老路把胳膊往周燃肩膀上一壓,語氣十分欠揍,還特意加重了“棉花糖”三個字。

“您這也太有閑情逸致,也太甜了吧?”老路揚着眉頭看他,“您不怕齁着啊?”

周燃聽出了他語氣裏的調侃,直接挑釁回去。

“齁着也比餓着強,”周燃擡手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這麽八卦就應該去當狗仔,在我這小店裏真是委屈您了。”

“我八不八卦的不要緊啊,這不是得讓我們燃哥先摸着通往幸福的橋梁嗎?”老路湊近周燃,壓低了聲音,“出去這一趟,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

“你少跟我裝,從你倆回來我就看出不對勁了。”老路說。

周燃哼笑一聲:“你這眼睛要是沒用就捐了去,早八百年前你就說看出不對勁了,也說不出到底哪不對。”

“哎,你別說,你哥我這次還真說得出,”老路故作玄虛,“你倆啊,有情況。”

莊仲領着倆姑奶奶下了樓,屁桃兒還有些鬧覺,這會兒還不願意擡腿往樓下邁,莊仲拽了她兩把,樓梯被踩得砰砰直響。

老路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只是一臉“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周燃的肩膀。

“這老鐵樹不開花啊,可能是死了,得治。”

莊仲搬了幾個小板凳圍在小方桌前,從箱子裏掏出幾罐啤酒。

周燃說:“冰箱下層裏有涼的,我下午剛凍上。”

“放下層了?”莊仲邊說邊往冰箱走,“那不得凍成冰碴了,喝了都紮嘴。”

他從底下掏出幾瓶,手心都被冰的發疼。

“卧c…”

莊仲剛要脫口而出,下意識看了眼坐在桌子邊上的水草和屁桃兒,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字咽了回去。

“這可真帶勁。”

熱氣騰騰的鴛鴦鍋架在電磁爐上,水草張着嘴握着筷子巴巴地看着鍋氣,眼睛都瞪直了。

周燃從廚房後面走出來,拍了下水草的後腦勺。

“今天沒菜,只有肉吃。”

水草點點頭:“啊!”

幾個人圍在桌子前坐下,莊仲把啤酒分了,到夏眠那的時候愣了下。

“夏眠,你喝嗎?”

莊仲手裏還舉着酒瓶。

夏眠擺了擺手:“我沒喝過。”

“那就嘗嘗,”莊仲把手裏的那罐啤酒打開放在夏眠面前,“抿一口,砸吧砸吧嘴兒,就當嘗嘗味了。”

夏眠頓了頓,從桌上拿起那罐啤酒。

“好。 ”

她低頭輕輕嗅了嗅,還能聞見小麥的香氣。

周燃從桌子上拿起碗看着夏眠:“吃麻醬嗎?”

夏眠擡頭看着他:“吃。”

她上次嘗了一次這邊的蘸料吃法,黏糊糊的,有些糊嘴,但好吃得很。

周燃從她面前拿起碗走進廚房。

夏眠捧起那罐冰冰涼涼的啤酒抿了一小口,聽着莊仲的話砸吧砸吧兩下嘴。

冰的,是有點紮嘴,味兒沒太嘗出來,但主要勝在新鮮感。

夏眠的眼睛亮了亮。

周燃在廚房正挖着芝麻醬,門簾外突然傳出一聲倍兒響亮的嗝兒,帶着顫音,還給拉長了。

“嗝——”

周燃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他獨自站在廚房裏,擡手掩着嘴。

他頭一回知道,原來還能聽嗝兒辨音。

這聲音一聽就是夏眠。

夏眠一把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她剛猛灌了一口,氣突然脹上來的時候,她沒忍住打了出來。

沒想到打的這麽響亮,連莊仲和老路都聽愣了。

幾個人目光投向夏眠,片刻後大笑出聲。

夏眠捂着嘴的手慢慢上移,最後捂住了整張臉。

丢死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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