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盡殺之 都應該殺個精光,片甲不留……

第55章 盡殺之 都應該殺個精光,片甲不留……

長樂殿門在身後輕輕合上時, 宿客眠正打量着殿內景象,站在他身側的枕玉涼話未出口,便猝然被人從後方拉走, 點上啞穴。

快得似一陣風, 叫人半點反應不過來。

感受到身側異樣,宿客眠轉頭,對上秦将年微微含笑的眼。

迎上他的視線,那只點穴的手在半道稍稍一頓,減弱幾分力道,留下張口無言目瞪口呆望着他的少年。

在他的目光中, 秦将年和殿內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幾個人說起話來, 嘴裏分明是他們仨的聲音。

學着他們的聲音, 模仿着他們的語氣, 在殿內來回走動, 而真正的三位正主,卻被撈起來綁進內室, 枕玉涼有孕, 裴陸離體弱,兩人點上啞穴後,又被打暈過去。

在場唯一清醒的宿客眠睜大眼睛看着室內荒謬的情況, 心知逃脫不得, 想知道還能出現什麽樣的發展。

那些人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天字士是落朝顏親自挑選出來的,實力遠比尋常死士暗衛深厚, 沒道理他們都發現不了。

六方衛每日巡邏宮t內, 再疏忽也不會放任這麽多的人龜縮于此。

而且剛才模仿他們說話的人,惟妙惟肖得像是跟他們共用聲道,模仿得這麽像, 誰知道他們偷偷觀察了多久。

想到這裏,宿客眠心中駭然,他原以為後宮銅牆鐵壁,連只蚊子都放不進來,不知不覺的居然偷偷進來這麽多只老鼠了嗎?

老鼠都喜歡躲在陰暗潮濕的地裏,地裏……他心思微動,尚未想出個頭緒來,已經被人帶進內室。

接着,男高看了一眼,天都塌了,還真是走地道的老鼠啊。

這都不算完蛋,他又聽到搬運他們的人交談。

“可算蹲到人了,不枉費咱們在這等一個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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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百姓都說末帝不幹人事,嗐,事兒沒幹到他們心裏呗。”

“就是,咱可沾了他的大光,這地道修得省時省力呢。”

“怕是那黃毛丫頭想破天也摸不到這地方。”

……

說着說着一齊笑起來,話裏的嘲諷意味極其明顯。

宿客眠顧不上罵他們對落朝顏的輕視,他飛快抓住重點,旋即心中暗罵,你大爺的前朝老皇帝!

新宮裏面修地道,修就算了,不在自個兒宮裏,反倒修在兒子宮裏。

別說落朝顏想不到,這事換做誰能想得到?

接到聞香北的消息,落朝顏手中朱筆猝然斷裂成兩半,筆頭反扣,朱色顏料劃過手背,似血般觸目驚心。

她懸在心口的重石卻狠狠落下來,帶着無法逃避的坦然與悲涼。

山水遙,血緣的維系,真是一種讓人惡心又生厭的紐帶,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偏偏教出我這麽個女兒。

若是早知道有現下擔驚受怕的時日,我當年就該屠了你的藥神殿。

哪管裏面的學徒是好是壞,都應該殺個精光,片甲不留。

也免得如今害得我心愛之人受苦受罪。

來報的六方衛聽到動靜,低頭瑟縮不敢動彈,未待回應,上首的人迅速起身,殿內侍衛驚愕擡首,發覺陛下竟飛快掠窗而出。

何夜歸和聞香北連同其他天字士幾乎将長樂殿翻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出東西。

聽到從外而來的腳步,天字士齊齊看向聲源處,一襲熟悉的燙金紋路滾邊玄袍躍然眼底,再往上,是陛下面無表情的凝視。

“長樂殿空空蕩蕩,方才進來的美人們全都不見蹤影,”聞香北忙不疊開口,“我們已經把殿內裏裏外外搜查了好幾遍,仍未找出異樣。”

何夜歸跟着附和:“真的很稀奇,殿內沒有絲毫損壞的地方,我和聞香北守在外面也沒聽到其他動靜。”

聽完話,沉默良久的落朝顏靜靜掃視一圈,而後淡聲道,“可曾看到有何機關?”

“找是找了,沒找到。”

“什麽都沒留下?”

“當然是有的!”感受到話裏的冷意,聞香北急急接過話,生怕主子覺得自己辦事不力。

她示意落朝顏往裏走,裏面靠着五具僵硬的死屍,準确來說,是被藥神殿炮制過的傀儡,傀儡後背是空的,裏面嵌着機關。

一旦運轉,行動言語便是方才天字士在殿外聽到的聲響。

模仿宿客眠的傀儡,聲線語氣近乎一模一樣,連落朝顏聽到都怔愣片刻。

她冷靜的聽完所有傀儡“表演”完畢,緩緩繞着殿內踱步,威壓逼得人大氣不敢出。

藥神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天字士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将五人全部帶走,即便秦将年和同夥對外串通,也斷然不能悄無聲息的帶走宿客眠三人。

既如此,這處宮殿肯定有着他們沒發現的精妙機關,而機關絕不會是藥神殿所為,長樂殿,東宮,太子居所。

堂溪舟曾經對末帝急于征收苦役,忙将新宮建起來的行徑提過,她覺得很蹊跷,搬進新宮之前,落朝顏也派人裏裏外外翻查過,只是那時,就算搜查機關密室,也從未想過這東宮。

過了半晌,她忽然開口,“把施鶴梧帶來。”

事态緊急,六方衛和日月衛都排不到資格,兩個天字士“嗖”地跳窗出去。

落朝顏接着又道,“何夜歸,速速去找抱月盞,吩咐下去,嚴查城門口來往車輛,一旦發現不對勁的人,即刻拿下收押,送進宮裏。”

她轉頭,看向聞香北,“聯系玉壺春,接下來雲中城的動向,逐字逐句上報,再給各地玲珑衛傳信……”

話到此處,她微微思索,語氣肅殺,“天晟境內,若遇藥神殿教徒,無論秉性好壞,盡殺之。”

被點到名的兩人,接連領命退下。

長樂殿安靜得只聞呼吸,與殿外的涼風窸窣聲。

約莫一刻鐘,倆天子士擡着施鶴梧就進來了,颠簸許久,再加上被關了多日,施鶴梧整個人都是懵的。

更別說落朝顏開口就朝他砸來一句“機關在哪兒?”

施鶴梧:“…………哈?”

落朝顏并未不耐,慢悠悠拎着把椅子坐他對面,“慢慢想,好好想,今夜子時之前,朕都有足夠的耐心等你。”

大約是真被關傻了,施鶴梧想都沒想的愣愣問道,“子時之後呢?”

聞言,那素來面無表情的女子仿佛聽到笑話,語氣似沾了蜜糖的砒霜,莞爾笑道,“太子殿下當真以為我耐心很好?”

穿堂風吹過殿,涼飕飕灌進施鶴梧的脖子裏,激得他後背猛然爬滿雞皮疙瘩。

對上落朝顏的眼,他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額頭頓時涔出一層細細的汗。

人還有些不利索,嘴已經先一步開合,“我……我想想,我仔細想想。”

被關這麽些天,他是真的領教到了面前女子的手段。他不怕死在落朝顏手裏,他怕自己會生不如死

思索半晌,施鶴梧期期艾艾的苦着臉問,“陛下,可否給我一點提示?”

落朝顏不言,淡淡瞥他一眼。

他接着道:“便是罪人斬首,也得給個罪名。陛下問我機關,又是哪裏的機關?裏面有什麽?可曾被人觸發?要用來……”

後面的話被女帝陛下一個眼刀制止,施鶴梧頓時安靜如雞。

落朝顏懶得廢話,随手指了個天字士,示意他講。

天字士講完後,施鶴梧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環視一圈,然後指着自己,一字一頓,“意思是說此處乃東宮,我的居所,裏面有機關,被藥神殿的人加以利用,就在剛剛,把七弟他們擄走了?”

最後半截明顯是覺得荒謬而不可思議的揚高語調,落朝顏并不意外他的反應,冷然道,“你以為,朕有心思同你說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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