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為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天, 大家都放飛自我地喝了很多，一聽到有好消息，邊怕打着桌子和碗筷起哄，“有什麽好消息您倒是快說呀，導演賣關子就不厚道了。”

導演清了清嗓子, 說道：“你們大概還不知道, 我們小顧最近可是特別的火啊，恭喜啊, 我們節目又可以沾光了。”

一時間在場所有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就連顧尋本人也有點懵懵然的。

姜棠亦然, 那一刻她的大腦完全處于空白的狀态, 半響才回神, 她掐了掐大腿。

剛才導演說什麽來着？

他說他最近特別火。

看着導演正勾着顧尋的肩說笑道, “來來來，人生贏家，這酒你必須得給我幹了啊。”

導演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眼角的魚尾紋放佛綻開了花。

大家也跟着一起鼓掌敲完，笑得轟轟烈烈。

原來，她沒有聽錯啊。

顧尋的走紅無疑讓這檔節目多存在感更深了, 這是他走紅之後的第一部綜藝真人秀，而且就在《那年青春》大結局之後播出, 這樣一來不就更帶動了收拾率了嘛？

估計不止是導演，就連贊助商估計也要笑掉大牙了吧？

“顧老師恭喜恭喜。”

“是因為《那年青春》吧？我們這幾天就看過，真的非常好看, 好青春啊，好想重返校園。顧老師，你在裏面也太帥了吧。”

說話的是另一個編導，大家在村裏的這段時間網絡連不上，唯一的娛樂工具也就只有居民像素不高的電視機了，無聊閑暇之餘當然是開着自家電視臺權當是給節目增加收視率。

“看來收視率還不錯，可惜我們人都在外面，沒辦法見證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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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是導演說的，《那年青春》不止是“收視率還不錯”，而是徹底的火了，它第一集收視率是0.8，這是因為前期宣發好，兩位男女主角是當紅的流量，帶來了一部分收視率。

沒想到的是，僅僅是播了一集，網上就好評一片，原本就很高質量的原著，導演編劇的水平更讓這劇錦上添花。

其實近幾年校園劇的熱度已經漸漸褪去，俗氣的劇情，不放蕩不青春的歲月，以及完全不現實的宿舍和校服，辣眼睛的美瞳眼線空氣劉海，還有柔光過度的畫質，一度讓大家審美疲勞。

沒想到校園劇的熱度再一次因為這部劇而回升。

第二集的時候，它的收視率就已經漲到了1.3。

于此同時，四位主要演員也因此登上了熱搜，各種相關話題接踵而至。不過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飾演男二號的顧尋，是其中關注度最高的那一位。

而後幾集《那年青春》的收視率直線上升的同事，顧尋的粉絲數，關注度讨論度也同事上漲。

說句難聽的，他簡直把男一號飾演者，當紅流量小鮮肉路裴軒秒成渣。

“我也看了點，顧老師求劇透啊，你什麽時候能和大小姐在一起啊！好甜。”

工作人員眼中的“大小姐”正是該劇中的女二號，任性驕傲卻又敢愛敢恨，一直努力的倒追悶騷屬性的男二號。

還別說這兩個角色之間還挺有CP感的。

每次看的姜棠恨不得把自己代入女二的臉。

此時顧尋面露微笑站起身，往酒杯裏倒了滿滿一瓶啤酒，他本人似乎沒有吧重點放在走紅這件事上。

他說：“我先謝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各位都辛苦了啊，別的不多說我先敬大家一杯。”

說完，他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姜棠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酒喝得很快，她看到了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有那麽點性感。

坐下後，陸慕歡側過身子，一只手卷着發梢，打趣道，“顧老師，一杯怎麽夠？你現在可是大紅人了，就這樣打發和你同舟風雨一個月的難兄難弟？不夠意思哦。”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尋仍不忘毒舌，“你使用成語之前能不能先思考一下它真正的含義？小心學霸人設保不住。”

“切，我開心！”随後陸慕歡低頭嘀咕，“和內誰一樣唠叨。”

原本一直沉默不言的陳煜，突然拿起酒杯，朝着顧尋晃了晃，“恭喜你啊。”

他的語速平緩，淡然的語氣中帶着那麽些傲嬌，到像是由衷的祝福，其實這段時間的接觸，大家都不難發現陳煜這人做事也挺認真的，做人也很磊落。只是偶爾會犯家境使然的玩世不恭太子病之外，而每每這時候，都會被陸慕歡花式十八式的嘲笑與鄙視。

“謝謝。”顧尋也晃了晃酒杯，才滿的杯子一會兒又空了。

“不過，我也好心提醒一句，既然紅了就更應該小心為妙謹慎。”

大家都是混娛樂圈的人，有些話雖然點到為止，但也指向明确。

這時又有人起哄着，“‘那年’收視率那麽好，顧老師得請吃飯，哈哈！”

顧尋笑道，“我當然得請大家吃飯，等我們回去，一定請你們吃，地方随便選。”

說完，大家就又開始一陣歡呼雀躍，比過年還要熱鬧。

“诶，你男神火了，作為粉絲好歹要親自去道賀啊。”毛姐撞了下姜棠的胳膊玩笑道，“去吧，不要害羞，反正現在已經不是工作時間了，我不會說你的。”

姜棠瞬間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他現在好像很忙的樣子，我還是不打擾他了。”

其實她只想靜靜地在一邊看着，與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這樣就已經非常非常知足了。

這頓飯大家吃的都很歡樂，嗨不夠的繼續留着，不勝酒力或者太累的，就回去休息了。姜棠有些累，但又不想這麽早回去，就一個人坐在後院。

手機依然無法上網，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看看網上對此的評價。

“這個你拿去。”陸慕歡悄無聲息地走過來，伸手給了姜棠一個白色的小機器，“雖然信號不是特別好，但是還能用，你湊合着看看。”

姜棠接過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個随身wifi，裏面插 | 4G網卡，可以随時随地上無線網。

姜棠不解地問，“給我的？”

“當然，這裏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啊，”她直接坐下，“知道你想迫不及待的刷消息，反正我也用不着，借給你用啦，明天還你。”

“謝……謝謝你。”

村裏信號真的很不好特別好，就算用網卡，也只有幾格的信號，不過好歹也能刷出一些消息了。

姜棠把他們放到口袋裏，打算回去再刷消息。

她轉過頭，又一次向陸慕歡道謝，“真的很謝謝你，沒想到你會借給我這個，我以為……”下半句話怕是引起什誤會，她就沒有說下去。

“以為什麽？”陸慕歡噗嗤一笑，“你以為我讨厭你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難道不是……你說的要換人的，我就以為……”

“哈哈哈哈哈，诶喲，笑死我了。”陸慕歡最終還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她煞費苦心地說通王希汶要求換跟拍編導，還不是為了讓那兩人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往自己是不是讨厭她那處想了。

姜棠一臉莫名，陸慕歡終于停了下來，又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誰讓她那麽可愛軟萌，“我的小乖乖，我怎麽舍得讨厭你呢。反正，你到後面就會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

姜棠：“喔，好吧，那是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啊。”

“诶，無所謂，不過說真的，我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且不說上次在演播室救了我。要不是那天你親自跑過來讓我簽下合同，說不定我真的一任性就不去了……不過來了之後才發現，我真沒有白來，”陸慕歡，嘆了一口氣，擡頭仰望着星空。

現在已是五月，初夏的風帶着一絲絲的暖意，天空一如往昔，湛藍湛藍的。

她說：“來了這裏之後我想通了很多事，我想回去之後，我是該做一些決定了。”

路慕歡滔滔不絕地講着心事，姜棠還有些茫然，又不知要怎麽說，她向來只是個聆聽者，加上嘴巴很牢，所有朋友每次有什麽煩惱時都會和她說，就宛如一定安慰劑。

不過後來陸慕歡自己終結了這個話題，“謝謝你哦。”

回到住所，姜棠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微弱的信號到是足以支撐她刷一會微博和扣扣。

扣扣群裏前所未有的爆滿，卡得app都要閃退了，她看了一眼群成員，原來只有300多個人的群瞬間成了1000個人的超級群，熱鬧的不得了。

群裏活躍的也不再是那幾個熟悉的名字，而是多了好多陌生的id。

後來，她才看到跳跳糖給她的私聊，從半個多月前開始就在發消息。

“姜啊！！那年實在太好看了，哥哥怎麽可以這麽帥啊啊啊啊！！！有這樣帥學長，我寧願讀一輩子高中，太好了這劇！！！”

“微博上都是在誇wuli顧哥哥的！！說真的，都說秒殺路裴軒100條街！！”

“媽呀，你知不知道，收視率2.8了，破三指日可待！！”

“哈哈哈！！我想到當時路路通（路裴軒粉絲）怎麽群嘲的，現在想想打臉實在啪啪啪，媽呀太刺激了！！你不知道b站好多up主都做了他教科書般毀演技的視頻，笑死我了！！”

“我的姜啊，你到底去哪兒了啊！！消失那麽多天，我真的太激動了！！我們群來了好多人500個名額都放不下了，群主說要升級。”

“啊啊啊！！我們男神終于是火了火了！！[最後一條宣傳電視劇微博評論過30萬的截圖.jpg]”

“現在群裏面新人好多，雖然開心，但是總有點落寞。”

“姜啊！姜啊！哥哥去鄉下做節目，你不會追着去了吧，如果是真的，真佩服你的勇氣！！”

……

跳跳糖在這一個月內一連發了十多條消息，都是表達她興奮的心情，由此可見，在她沒有上網的那段日子裏，娛樂圈發生過一波巨大的洗牌戰。

看了一波胖圈，發現很多公衆號都在發關于“那年”關于青春，關于顧尋的雞湯文。還有好多人貼出了裏面的劇照，嗷嗷地叫着“這是我的新老公”“實力圈粉”。

這種感覺有點夢幻不真實，仿佛回到了6年前，他站在舞臺上拿下冠軍那樣閃耀和風光，而現在他沉澱了五年，再次登頂，帶着極高的口碑和大家一致的好評。

褪去了原本路人對其“花瓶美男”的稱呼，換來的是“一名優秀的演員”。

她真為他高興啊。

高興他的努力得到認可，他的名字衆所周知。

在被窩裏激動了很久，她終于回了跳跳糖兩條消息，“我斷網了一個月，明天終于回來了，你發的我的看到了！”

“真好啊！！我們的男神終于火了！！”

第二天，節目組打道回府，同樣的方式走到鎮上。顧尋和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依然主動要幫姜棠拿行李。

這回，姜棠說什麽都不願意讓偶像親自動手了，“回去的路比較好走，真的不用啦。”

不容分說，他還是霸道地把箱子拉走，“你今天怎麽總躲着我幹嘛？嗯？”

他的鼻腔發出淡淡的音節，姜棠低着頭，“沒有啦，我就是怕你回去之後通告跑不完，所以讓你養精蓄銳呢。”

他一旦走紅，就意外着之後的日子會很忙碌，忙到自己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再現實生活中不見到他了。

顧尋一笑，忽然擡手，彈了彈女孩的腦門，“傻。”

姜棠吃痛地捂着腦袋，轉眼間他就拉着那幾個箱子走遠了。

4個小時之後，飛機平穩地落在了魔都機場，一行人從裏面出來，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大家有說有笑，各個歸心似箭。

姜棠內心卻有些複雜，這次的再見，可能真的只能隔着熒幕再見了吧……

這是前方忽然傳來尖叫聲，是女孩子們興奮的聲音。

姜棠擡頭看過去。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接機口等着一群人，他們穿着大紅色的短袖T，裏面差不多都是20來歲的女孩，也有一大部分10多歲的學生，人數絕對有50多個。

她們有的手裏捧着花，有的舉着牌子，有着抱着很多禮物……

這個衣服姜棠當然熟悉，是顧尋後援會的衣服。

與之差不多的是對面穿着藏藍色衣服的，陳煜粉絲團，差不多也是40來個人的樣子。

“哇！顧老師這下真的大火了，有那麽多粉絲接機。”其中有位工作人員感嘆。

說真的，這接機的場面，姜棠也是第一次看到。

随着顧尋漸漸走進，女孩們馬上圍了上來，怕是影響次序，保安伸手擋着，而他一如往常，怕弄傷這些粉絲，特地讓保安溫柔一些。

女孩們圍着顧尋，姜棠在後面看着，心情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

她期待了好久，這一天終于到來了，可就如跳跳糖所說，這樣雖然很開心，可是也很落寞，因為那顆曾經遙不可及的星星，離她們真的越來越遠了。

他會有更多的粉絲，會有更多的人愛着，會有更多的人陪他走過一個又一個六年。

而她只是微小入塵埃般的存在。

從魔都的機場到西城還需要一個半小時，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晚上的西城依舊美麗。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才到門口，她忽然問道一陣陣的飯菜香，是熟悉的味道，姜棠想着，這菜絕對不可能是宋橙橙做的。

難道家裏又來了別人？

推開門，她發現門口整齊擺放着兩雙鞋，她走進去，深吸一口氣。

果然。

姜棠：“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