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毒不丈夫
第12章 無毒不丈夫
姜雪青好奇的低頭也去看,沒等看清燈就被顧執拿走了:“燈有問題,不要看了。”
嗯?
姜雪青搜腸刮肚的想找出跟宮燈有關劇情,可惜原著裏沒提這段,他生怕顧執因此又發現了什麽重要東西改變劇情,眼睛一眯故意氣人:“有問題的燈你還給我還拎了這麽久。”
他捂着嘴怕自己笑場,憋得臉都紅了:“剛才那麽多人回頭看我,該不會是因為我丢人了吧。”
“抱歉,此事都怪我,”顧執捏了捏眉心,“夫人一點都不丢人。”
說完他領他去附近無人的小巷子裏,漆黑的巷子被兩只燈籠隐約照亮了些,但還是陰森森的。
顧執将宮燈舉高讓他看裏面的東西,姜雪青墊腳仰頭,看到燈裏隐約叉着一根箭。
最壞的打算出現了這還不如讓他丢人呢,哪來的箭啊原著沒有這段……這該不會讓龍傲天的事業進度條突增吧。
姜雪青電視劇看多了下意識揪着顧執一縷衣服,不自覺咬緊唇肉:“裏面會不會有什麽機關,不小心碰到就會飛出來殺人?”
“沒有,”顧執頓了頓,長睫閃動忽地看向他。
“不過馬上就要有了,多謝夫人。”
糟糕,他多嘴了。
姜雪青表情沒變,內心簡直捶胸頓足懊悔不疊,一看顧執這反應就沒憋什麽好事。
可惜顧執沒有深入聊的意思,很快越過這茬,今晚的兩件事全都弄得撲朔迷離,姜雪青哪還有心情繼續逛街,就趁機說累讓顧執送他回府。
但他可不能讓回程這麽順利,沒走幾步就嚷嚷着累,聲音細若游絲:“我腿沒有力氣了,想坐馬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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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執對此沒有意見,很快馬車就停在兩人面前,姜雪青上了車,車簾外零星燈光透進來,映得他一身皮肉白得發光,幾乎有種豔骨奪魂的感覺,見顧執坐在他對面還在研究宮燈,看都不看他,就繼續煩他:“別管這個了,過來挨我近點嘛。”
顧執擡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又重歸黑沉,就在姜雪青以為室內沒人能看到他不會同意時,顧執坐了過來。
這下換成姜雪青不适應了,逼仄的馬車裏這麽高大的人一靠近,強烈的侵略感無孔不入,顧執甚至放下了宮燈,一雙狹長瑞鳳眼看向他,也不知道是在觀察還是審視。
奇怪,是哪句話觸發了顧執的情緒?
姜雪青發現自從宮燈這個變數出現後,随着劇情推移不斷偏離原著顧執的演技也就越來越不好,眼神時而像之前那樣溫和愛慕,時而又有些看不透的危險。
就像現在,顧執只是看着他而已,但姜雪青卻覺得被盯着的地方有些發麻,像是行走在林中被野獸盯上了。
姜雪青能感覺對方在憋着什麽壞水,就也使勁盯着他,卻看到對方虹膜裏倒影出自己呆呆的模樣。
他終于忍不住使勁搓了把臉:“沾什麽東西了嗎?”
雪白臉蛋被他揪得彈了下,溢出浸透的粉,顧執立刻收回視線閉上眼,舌尖抵住利齒:“沒什麽。”
奇奇怪怪,姜雪青覺得變故太多他得盡力扭回原著了,明天一定要找到第二位後宮霍裳卿。
不過其實也用不着他怎麽找,書裏霍裳卿是京城最有名戲劇班的首席,而侯府老夫人趙氏酷愛聽曲,明天就會将這個班子請來,這也是他今晚沒那麽着急找他弟弟的原因之一。
他只需要提前布置一番,準備明天好好欺負他就行。
接下來兩人回府,顧執看起來是真的很忙,送他進院後就離開了,并且今晚不回來住。
姜雪青面上依依不舍的送了他一會,等人一走,姜雪青也收拾收拾戴着帷帽出門。
他走的很快,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長街上。
不遠處,位于京城最繁華地帶,瞭東閣三樓寸土寸金的包廂內,沈惜朝頭戴玉冠手執一只羽扇,倚在窗前盯着姜雪青離去的背影。
過了會他關窗坐回椅子上,低頭漫不經心喝了口茶,另一只手飛快制作着機關。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宮燈被他單手拆開又重組,一顆多餘的鉚釘和木條都沒加,外表恢複原樣,裏面卻別有洞天。
“這樣就差不多了,只要一不小心同時碰到側面和底下那鐵甲箭就能飛出來,将軍您剛才讓沈括照着打的金箭——”
他一擡頭,後面的話便沒有繼續。
顧執正用那柄金箭往自己胳膊上紮,箭尖很粗鈍,金子也軟,很難刺穿充滿韌性的肌肉,他便先用小刀将皮膚切開口子,再伸進去割斷手臂肌肉,最後将金箭紮入,金屬和骨骼撞擊後不斷發出摩擦聲。
沈惜朝牙齒發酸,忍不住說了句:“今天這麽多人看見您夫人拎着那燈籠,其實他受傷更有說服力一些——”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執将箭又往裏碾得深了些,血一股股往下湧,沈惜朝嘶了一聲頓時不再繼續說。
可過了會,他又忍不住慢悠悠道:“啧,遇見他之後太子武器、逃犯,包括今天的鐵甲箭都順利找到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到底是一顆旺夫福星呢?還是顆早有預謀的災星?”
沈惜朝語氣吊兒郎當不正經,眼神卻犀利:“将軍,這樣的人用來當假軟肋沒關系,就怕哪天變成真的軟肋了。”
這話顧執沒有回答,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
沈惜朝莫名一悚,下意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竟像個乖學生一樣站好,看到将軍包紮傷口,将泡了血的金箭投入熔爐。
血液碰到灼燒的熔爐後刺啦一聲汽化,只留下純粹的金。
他聽見顧執問:“是不是真的軟肋,重要嗎?”
好像确實不重要。
沈惜朝心想是了,這才是他認識的将軍,無毒不丈夫,要成大事對人對己都必須狠。
無論真喜歡還是假裝喜歡都一樣,姜雪青必須死,越是喜歡此人越不能留,他是一個行走的弱點,而掌權者最不需要弱點。
他将羽扇放下,将那灘金液冷卻成金條,拿在手中盤玩,表情重新變得吊兒郎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