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誰和那誰
第3章 第 3 章 那誰和那誰
而且所有人都能聽到,說林瑆沒問題,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林瑆不想被三長老帶走,他可不想被這個癫公折磨死。
“那……那幅畫是我尋了好久才買到的,我仰慕仙尊已久,不敢有任何不敬,畫像收在盒中每日叩拜,絕不做他想。”
他努力表現出真誠,說出口的話铿锵有力:“且不說我,每個進入歸元宗的人,對仙尊的敬仰都不會少,作為歸元宗的弟子,我以仙尊為榜樣,雖然天賦不足,也希望有一天能突破,成為仙尊那樣厲害的人,造福天下蒼生。”
“狡辯之詞!”三長老黑着臉:“且不說師兄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你一個雜役弟子,哪裏能買到師兄的畫像?!”
畫紙由玄蟬皮制成,防火防水,千年不腐不爛。
“天河。”宗主擺擺手:“我看這小弟子說的不像假話,歸元宗的弟子大多數都是為仙尊而來,至于畫像……”
他重新看向林瑆:“只要你交代清楚畫像的來源,本座向你保證,不會有人為難你。”
林瑆讷讷的看向宗主,嘴裏發幹:“我忘了。”
那畫像本來就不是他的,他沒有原主的記憶,小說裏從未寫過一個小炮灰的心路歷程,他去哪裏找畫像的來源!
“忘了?”三長老道:“一句忘了就能揭過所有嗎?”
“我确實是忘了,那幅畫是十多年前買的,三長老能完全記得十年前從哪裏尋過法寶,殺過妖獸嗎?”林瑆問,記憶力再好,也不會記得所有事。
三長老聽林瑆反過來質問,瞪圓了眼睛:“豎子敢爾!”
說着一股暗紅色的氣流朝林瑆打去,其中蘊含火靈力,林瑆想躲但動作太慢,前方一道冰晶追來,冰與火相撞,消融在空氣中,距離他的額頭只有不到一厘米。
林瑆怔怔的看向容栩仙尊,白色人影臉上仍蒙着一層霧氣,看不清,猜不透。
這是仙尊第二次救他。
纖長的睫毛抖了抖,林瑆沒出息的紅了眼眶,倔強的面對三長老:“我的确私藏了仙尊的畫,但敢問三長老,本宗哪條規定不許弟子買畫作畫?”
“我就算犯了錯,也罪不至死吧,三長老這般急于要我性命,可是因為我仰慕仙尊?”
死就死了,死前說個痛快,他早就看三長老不順眼,看小說的時候最讨厭這個人,現在更讨厭。
“你一個小小雜役弟子,竟然敢質問本長老?”三長老指着林瑆:“宗主,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應該立即剝奪弟子資格,趕出歸元山!”
“三長老且先坐下,容我再問幾個問題。”沈從川并未順着他的話繼續,轉而問起林瑆什麽時候入的歸元宗。
林瑆道:“十年前,弟子參加選拔入歸元山。”
“你之前可見過仙尊?”沈從川接着問。
林瑆搖頭:“并未。”
“所以這幅畫像你自己也不知真假,對嗎?”沈從川道。
林瑆頓了一下,點頭:“是。”
“好,本座問清楚了,卓昀。”
“弟子在。”
沈從川吩咐:“好好送他回去。”
“是。”商卓昀應下,走到林瑆身邊,輕輕一拖便把人拖了起來,林瑆腳步飄忽的跟在他身後,出了三界堂仍沒有真實感。
他沒死?
他還活着?
商卓昀感應到他的想法:“确實還活着,活的很好。”
林瑆後知後覺的笑起來,活着的感覺真好。
【啊!這樣好的陽光,我又看見了呢!】
【從今天開始,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林瑆轉過頭,見商卓昀臉上露出迷之微笑,畫面太過驚悚,他動了動唇:“商師兄……?”
“嗯,你的理想很好,繼續努力。”商卓昀鼓勵,星辰大海嗎?
“啊?”林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得到一句贊揚。
剛才太過緊張,想到什麽說什麽,現在回憶起來,竟然完全想不起細節,只記得怼了三長老幾句,三長老的臉色難看到要吃人。
三界堂上,衆人散去,只剩下沈從川和容栩。
沈從川摸着下巴:“仙尊認為,那個叫林瑆的弟子說的話有幾分真?”
最初聽到林瑆吐槽,沈從川是驚訝的,不等他想明白,三長老氣急主動暴露,再加上其他弟子的反應,沈從川确認,所有人都聽到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既然都聽到了,就該考慮接下來怎麽辦。
容栩并未回答,沈從川也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道:“三長老是仙尊的師弟,當初跟仙尊一起來到歸元山,這麽多年過去,他的性子還是沒變,還是那般偏執,說不準真能做出那些颠事。”
“別的我不管,他要是敢串通魔修,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沈從川說了半晌,就差指着三長老的脊梁骨罵了:“仙尊,說說你的打算呗?”
容栩靜靜地望着遠處:“我想收林瑆為徒。”
“啊?”
他沒聽錯吧?仙尊怎麽也發癫?
那可是個沒有天賦沒有希望的雜靈根!
“我讓陸離提前收拾好,過幾日便讓他來風華園。”容栩道。
說完,容栩起身往外走,沈從川追上:“不是,你為什麽要收林瑆為徒?”
“別走那麽快啊,等等我,他一個三靈根的雜役弟子,你說收徒就收徒,傳出去怎麽跟其他弟子和衆仙門交代?”
容栩走的太快,沈從川掐訣禦劍,倒飛着飄在他身邊:“你是怕三長老找他麻煩?”
“要真是這樣,大可不必,有咱們盯着呢,他還沒那個膽子,起碼明面上,他什麽也做不了。”
容栩停下腳步,冰雪似的眸子凝在沈從川身上:“你不是也有很多疑問嗎?”
沈從川捂着胸口:“哎呦,仙尊您別這麽看着我,我的小心髒受不了。”
容栩絲毫不受影響:“天河的事,我去跟他談。”
這些年他每次閉關,外面總會或大或小的出事,讓他無法安心修煉,他不是沒懷疑過有人從中作梗,只是不想細究,不想令同門寒心。
不管林瑆知道什麽,那些話都不是空穴來風。
“還是我去談吧。”沈從川道:“他是仙尊的師弟,有些話仙尊不好說出口,我無所謂。”
“再說,到時候他又用一些‘你在師父面前發過誓,說會永遠保護我,不能抛下我不管’這種話來道德綁架你,你這不屑解釋不愛說話的毛病,不是自己找氣受嗎?”
容栩:“我沒發過這種誓。”
“也不會受氣。”
沈從川道:“你不氣,我氣。”
“到底是誰給他的錯覺,讓他這麽嚣張,當年……”
沈從川話鋒一轉:“你想收徒,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容栩仙尊不喜歡解釋,但從不做無用功,相反,他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
容栩點頭:“我相信天河能做出那些事。”
“但是陸離……”
陸離畢竟是他看着長大,天資聰穎出類拔萃,前途不可限量,他不該,也不能輕易毀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層,那些未來還沒發生的、虛無缥缈的事,林瑆仿佛什麽都知道,無論真假,放在身邊更放心。
“哈,哈哈哈。”沈從川幹笑了兩聲:“肯定是假的,陸離怎麽可能做那種事?”
再說,關誰小黑屋也不該關他啊,他跟陸離又不熟,除了當年把人從狼嘴裏掏出來,沒有其他交集。
“我去找天河,不管鬧成什麽樣,你都不許出來不許管,聽到沒有?”
容栩點頭:“好。”
夜鷺成群飛過,在山腳下盤旋,偶爾發出幾聲粗犷的叫聲,最後隐沒于林中。
夜越來越沉,山腳下的一間木屋裏點着油燈,火苗恍恍惚惚,忽明忽暗。
等油燈燃盡,外面已是天色将明。
林瑆打了個哈欠,身上很疼,他的傷還沒好全,守了王管事一夜,中間王管事醒來,他喂了點湯水。
第一次照顧人,林瑆不敢有絲毫懈怠,神經緊繃,快天亮才勉強睡了會兒。
外面吵吵嚷嚷,一群雜役弟子聚在一塊,王管事受傷,他們今日要被分配去別處,回頭等王管事好了再回來。
林瑆出來的時候有幾個人在說話,語氣激動,跟從前公司裏讨論八卦的同事們一模一樣。
“昨天鬧的可厲害了,那陣勢,我差點以為要打起來,結果沒有。”
“看你神神叨叨的,真打起來咱們也跟着遭殃。”
“你們說什麽呢,什麽打起來?誰打起來了?”
“你不知道?當然是那位,跟那位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位早就看那位不順眼,之前有那位攔着還好,昨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位沒出來,那兩位可不就鬧起來了。”
他們見林瑆出來,紛紛招呼他過來,許遠翻了個白眼,林瑆揚起笑:“許哥哥好!”
“哼。”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
林瑆加入“那誰和那誰”,問:“真打起來了?這麽精彩?”
“沒打起來,不過也挺精彩的,聽說那位憤然離開,退出歸元宗了。”
林瑆不可置信,這裏有他的執念在,三長老怎麽會沖動離開?
癫公走了雖然好,但接下來的劇情呢,誰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