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沒死真的是太幸運了

第8章 第 8 章 我沒死真的是太幸運了

淚水透過發絲打濕床單,林瑆聞到了血腥氣,脖子被咬破了。

他努力掙紮着想推開容栩,容栩卻像焊在他脖子上,像吸血鬼一樣饑/渴的吮吸着。

林瑆嗚咽:“放開,放開我……”

容栩充耳不聞,林瑆知道他的狀态不對,沒有自我控制能力,可能是被詛咒影響。

怪不得需要閉關,師尊并不是怕被人看到狼狽,而是不想傷到人。

該死的阿寶!

好疼。

林瑆漸漸失去力氣,雙手軟軟的抵在容栩胸前,不知道過了多久,脖子被松開,容栩歪在他身上昏迷過去。

他捂住已經不出血的傷口,疼的直吸氣。

過了好一會兒,林瑆才恢複些許,把容栩從身上推開,他握了握拳,最終沒忍住在容栩肩膀上來了一下。

誰讓他咬人!

林瑆知道不能跟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計較,可也不能白白被咬一口,這件事還必須隐瞞下來,不能告訴任何人。

想想就憋屈。

他捂着脖子清理現場,把弄亂的床鋪鋪平,把被踹倒的椅子放回原位,又仔細看了半晌,這才滿意點頭。

他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不然明天師尊醒了肯定會懷疑。

林瑆捂着脖子倉皇逃走,阿寶這次沒阻攔,帶他出了結界。

第二天早上,林瑆頂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還沒來得及讓奚明華教他怎麽使用須彌戒,大師兄說師尊出關,讓他們去蘭溪院。

“師尊這麽早就出關了?”奚明華訝異,往常師尊每月閉關至少兩天兩夜。

“嗯。”陸離點頭,沒有多說,其他幾個師兄弟趕了過來。

“昨夜大師兄忙了一夜吧,三長老一走,宗門事務無人照料,四長老和五長老忙着教導外門弟子,這些雜事全落到你頭上了。”奚明華問:“幾位師弟怎麽樣?”

三長老走了,他留下的徒弟不能沒人管,現下跟着其他長老,她擔心出問題。

“我昨日去看過,他們不是黑白不分之人,畢竟師徒一場,難過些時日也正常。”陸離道。

兩人談論着宗門的事,很快走到蘭溪院外,院門自動打開,幾人魚貫而入。

容栩坐在涼亭內,白衣雪膚,如往常一樣冰冷。

看過來的瞬間,林瑆低下頭,拽了拽衣領。

應該看不見吧?

行弟子禮後,容栩問完宗門的事,又問起林瑆昨日如何。

林瑆回:“一切都好。”

【我沒死真的是太幸運了!】

蘭溪院內安靜片刻,奚明華道:“昨日帶小師弟熟悉環境,小師弟很……勤勉。”

她本來想說聰明,臨到口邊換了個詞,半天學不會清潔術,實在算不上聰慧,小師弟不傻,教一遍就能記住,可惜天賦太低,限制了他修煉的速度。

“是啊,小師弟很勤奮,看眼下的青黑,昨夜不會是一直在練習吧?”方斯燃問。

在容栩面前,他裝的人模人樣,不到處耍寶,像一個真正關心弟弟的兄長。

林瑆低着頭,不敢與人對視,生怕露餡:“确實練了一會兒,不過我太笨了,還是沒能學會。”

五師姐姜白眨了眨眼睛,疑惑:“小師弟在練什麽法術?”

真有這麽難?

林瑆憋的臉微紅:“清潔術。”

姜白:“……”

“小師弟,剛才的話你當我沒問。”

姜白七歲認師,激發靈力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學會了清潔術,其他師兄師姐們也都差不多。

陸離又跟容栩談了些事,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容栩道:“你們幾個為師都很放心,自下去修煉吧。”

林瑆剛想跟着一起應是,聽得頭頂傳來一句:“林瑆留下。”

天塌了莫過于此。

他本想出去後先找二師姐學習須彌戒的用法,之前收的丹藥全在裏面,他什麽都拿不到,不然脖子上的傷早好了。

還得繼續狗狗祟祟的捂着。

其他人離開後,林瑆低着頭目不斜視:“師尊有話吩咐弟子?”

容栩語氣淡然:“把手伸出來。”

林瑆顫巍巍的伸出手,面前突兀出現一個類似水晶球的東西。

“放上去。”

林瑆依言照做,水晶球上細微的出現藍、綠、黃三種顏色。

“水土木三靈根。”容栩道,而且天賦很低,顏色淡的幾乎看不見。

林瑆羞愧:“聽說當年大師兄把手放上去,測靈石直接被凍起來了。”

“嗯。”容栩點頭:“那時候陸離年僅五歲。”

林瑆:“……”

【世界的參差。】

容栩起身:“你随為師來。”

林瑆跟在他身後,走過昨夜走過的路,默默地尋找阿寶。

“師尊,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追上大師兄,您為什麽收我為徒呢?”

胡思亂想的答案終究不靠譜,還是要問本人。

容栩沒有回頭:“天賦不能決定一切。”

“是嗎,可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不然也不會分為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還有雜役弟子了。”林瑆說完,驟然感覺冷了許多,閉上嘴不敢再問。

師尊好可怕。

容栩停在碧霞樹前,碧霞樹枝從院內一路延伸到院外,上面零星挂着粉色花朵,形狀跟桃花有些像,稍微大一些。

“閉上眼睛。”

怎麽一個個的都讓他閉眼睛?

“用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去感知,去感受。”容栩說着往後退了幾步,見林瑆呼吸逐漸平緩,問:“看到了什麽?”

林瑆:“黑暗。”

“一片黑暗。”

【都讓我閉眼睛了,能看到什麽,當然什麽都看不到了!】

容栩的呼吸有片刻紊亂,接着道:“氣沉丹田,讓你的靈力回歸,然後代替你的五感去感知,朝外擴散。”

良久的安靜。

林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天太累再加上沒睡好,閉上眼睛撐不住了。

他趕緊閉上嘴,小心翼翼的去看容栩的臉。

【師尊雖然沒說話,但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完了,師尊肯定要罰他。

“你不會用靈力?”容栩問。

做了十年雜役弟子,竟然無法控制靈力,連丹田在哪裏都不知道。

林瑆小聲道:“不會。”

容栩這次沒讓他繼續,遞給他一本書,讓他先看完。

等林瑆從蘭溪院出來,才知道二師姐跟四師兄都走了,他們接了任務下山歷練。

方斯燃悶悶不樂,咬牙切齒,就差拿針紮小人詛咒商卓昀能陪奚明華一起。

林瑆無語,三師兄這副模樣,估計不想理他,看來短時間內沒辦法用須彌戒了。

房間裏沒有鏡子,他不知道脖子被咬成什麽模樣,但肯定出了血。

內門弟子不必守着規矩整日待在山上,他們是自由的,除了三年一度的滄海會,他們可以随時下山,也可以随時閉關。

滄海會,其實就是整個修真界的比試大會,适齡弟子都要參加。

林瑆有點着急,他的年齡還在範圍內,如果是他自己,肯定無所謂,但作為容栩仙尊的弟子,如果輸的太難看,會給師尊和整個宗門丢人。

所以師尊為什麽要收他做徒弟呢?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他有贏的可能。

林瑆不會禦劍,拜托姜白把他送到山腳,姜白趕着修煉,扔給他一個傳訊符,他想回去的時候過來接。

拜師後,林瑆第一次回從前的住處,他身上穿着大師兄為他準備的群青色長袍,玄色暗紋束腰,腰間挂着琉璃玉牌,長發用白玉簪簪在腦後,幾縷碎發随風飛舞,更顯少年意氣。

都說人靠衣裝,從前穿雜役服的時候,林瑆便極為出挑,在一群雜役弟子中格格不入,如今更顯唇紅齒白,容顏如畫。

有人認出林瑆,不可置信的走過來:“林師兄,你怎麽過來了?”

林瑆被喊的很不自在:“張大哥,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灰衣人憨厚的笑着:“那可不行,你現在是內門弟子,我怎麽能直呼你的名字,合該喊一聲師兄。”

林瑆搖頭:“咱們一起在雜役房待過,張大哥這是不認我了嗎?”

“對了,王管事怎麽樣,我有點擔心。”

“這兩日都是我照顧着,你放心,王管事恢複的很好,再過幾天就又活蹦亂跳了。”

林瑆道:“王管事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很愧疚,可是不敢疏于修煉,就不過去了,這是我從膳堂拿的糕點還有靈果,張大哥跟王管事一起吃吧。”

兩人你推我遞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把食盒送了出去。

林瑆不是不想去見王管事,但他的脖子實在疼,又怕被發現端倪,他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路,只記得附近有條小溪。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林瑆見無人跟着,一路小跑到溪邊,扒開衣襟看脖子上的傷。

因為沒有上藥,傷口處皮膚潰爛,周圍呈青紫色,師尊肯定嘗到了他的血。

就在林瑆在心裏痛罵容栩不是人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在做什麽?”

“師……師尊!”林瑆匆忙裹好脖子,低着頭回身。

【我上早八!師尊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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