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十三章
◎咱今天就搬!◎
簽完協議沈大總裁又變成那座高不可攀的冰山,蘇瑜月這只月宮兔子還是乖乖撤退吧。
文馳安排人将蘇瑜月送回宿舍,她半路在地鐵站下了車。
一百萬到手,蘇瑜月底氣足了不少。在星巴克買了份甜品,她難得吃一盤熱量這麽高的食物。
一杯咖啡開啓美好的一天,可惜剛到宿舍樓下就被人破壞了。
蘇瀾雨,蘇瑜月同父異母的妹妹。
高三那年母親病逝,父親不久就帶了一個叫江盛岚的女人回來。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只比蘇瑜月小一歲的女兒。父親讓她和弟弟叫對方“媽媽”!
很諷刺的是,江盛岚是母親的好友。
母親甚至還動過讓自己認幹媽的想法,只是對方女兒不同意變作罷。
母親其他的手帕交為母親打抱不平,蘇瑜月才在争吵中得知,那個女孩居然父親親生的。
也就是說,父親在母親結婚時候就與對方搞在一起,甚至母親懷自己的時候還在外面偷吃,還有了孩子!
蘇瑜月簡直猶如雷劈,于是和父親大吵一架。
可除了讓自己處境艱難,使得對方地位更加穩固,她什麽也做不到。
那時候自己很喪,只能說僅剩的理智都用在了學習上,高考差點失利。
還好有展卿幫她分析利弊,一路加油打氣,才順利進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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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穩了四年,剛畢業她又被父親和繼母盯上,差點被騙到狗男人床上。
說是聯姻,拿自己女兒送人情,這是個父親幹的出來的嗎?
蘇瑜月想過一走了之,但他還有個小自己六歲的弟弟。
她不敢和蘇家魚死網破,就算沖動也要等蘇瑾陽度過人生中這段最重要的時期。
父親也不敢把蘇瑜月惹急了,母親很多手帕交都與蘇瑜月有關系。聯姻的事就被不少人找上門問罪,他也只敢想其他的辦法讓蘇瑜月主動低頭。
所有人都在等機會,偏偏有一個人最看不清時局。
蘇瀾雨隔三差五就跑蘇瑜月面前挑釁,想來今天也不例外。
一雙紅底高跟鞋被纖纖玉手拎在地上,玉足優雅穿上,惹得不少人頻頻側目,蘇瀾雨跨下自己粉色的保時捷跑車。
她遠遠瞧着蘇瑜月從地鐵站出來,衣服倒是穿的不錯。
但寒酸的背了只小包,一看就是一身A貨,蘇瀾雨笑得嘲諷。
蘇瑜月低頭看着手機,打算給經紀人打個電話。
面前的路突然被人擋了,她下意識避開,誰知那人一個跨步又橫在了面前。
蘇瑜月擡頭這才看到蘇瀾雨。
對方又漂亮了,看來是動了鼻子。江盛岚長得很不錯,頗有些男人喜歡的妩媚風情味道,但蘇瀾雨沒有繼承,更像蘇父多一些。
蘇瑜月婉約中又有蘇父的個子,一颦一笑明媚大氣,她這個妹妹自然比不過。
可先天不足後天打造,蘇瀾雨沒少往自己臉上投錢。
蘇瑜月皺眉,她挺煩看到對方的。
有事沒事就來跟前鬧騰,手段低端傷害值不足,但确實挺怄人。有種蚊子飛着你轉又打不死,真心吵得人心煩。
兩人站在單元門口,大眼瞪小眼。蘇瑜月肯定不會請對方上樓坐坐,抄手很沒耐心的望着對方。“你來幹什麽?”
蘇瀾雨已經習慣對方的不待見,當個明星而已,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要他跟爸爸開個口,想紅還不是分分鐘的事?那些人還敢在自己念叨姐姐,簡直活膩了!
蘇瀾雨比蘇瑜月矮了一些,不過踩着恨天高與對方倒是持平。她嬌笑着朝對方揚了揚手裏的禮袋,滿眼皆是無辜。
“人家可是好心來給你送東西,姐姐這麽兇幹什麽?”
蘇瑜月表情淡漠,壓根連多餘的眼神懶得給。
女人拎了拎手中的袋子晃了晃,裏面傳出極為清脆的聲音,像是裝了什麽瓷器。
蘇瑜月眼眸微閃,她大致已經知道是什麽了。
對方抛了兩把,又對蘇瑜月道。“猜出來了嗎?就是櫃子裏擺的那對青花瓷瓶!爸爸把他送給我了,你不一直想要嗎?可惜屬于我了。”
蘇瑜月面目表情,但眸底生寒。
那對花瓶是一對成色很好的古董,青花瓷天球瓶,覆琺琅,飾龍雲,差不多有半米高,非常漂亮。最主要的是,它是母親的嫁妝。
蘇瑜月找父親要過,但都被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如今卻到了蘇瀾雨手裏,只一句她喜歡。
沒錯過對方眼中的不甘,蘇瀾雨臉上的笑容更甚。
她将手裏的紙袋朝蘇瑜月伸了過去,“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特地找爸爸讨的。連個謝謝都不會說?姐姐可真傷我心!”
蘇瑜月真不明白蘇瀾雨想做什麽。
這家夥可從不會這般好心。
知道對方防備,蘇瀾雨翻了個白眼,“到底要不要,我還忙着約會呢!要不是看你上次教訓了那個小癟三過瘾,我才不幹這事呢!”
蘇瀾雨說的小癟三就是蘇瑜月的聯姻對象,最開始對方看上的是蘇瀾雨。
蘇家舍不得,在對方面前給蘇瑜月加了不少光環,這才換了主角。
蘇瑜月上個月在晚宴上又遇到了對方,那家夥纏着蘇瀾雨說話,轉頭看到姐姐,丢下人就跑來騷擾。嬌嬌美人脾氣大,聯合展卿将人一頓收拾。
這事都過了這麽久,現在想起謝了?大可不必。
蘇瑜月又不是為這個非親非故的妹妹出手,無功不受祿。
蘇瀾雨可不管,厭煩的将紙袋往對方手裏一塞。
“讓你拿着就拿着。”
只能被迫伸手,蘇瑜月突然被大力拽了一把。
心裏咯噔了一下正想要撈,袋子已經落在了地上……
“乒鈴乓啷——”
一陣清脆的聲響從紙袋裏傳來,兩人都聽見。
“蘇瑜月,你太過分了!”蘇瀾雨搶先發難。
她撕碎了紙袋,木頭禮盒已經裝不下碎片。花瓶變成了幾瓣兒,早沒了原有精致的模樣。
蘇瑜月心尖猛然收緊,好像被一把刀狠狠紮了一下。
她原還繃得住表情,可此時也忍不住皺眉,火氣簡直翻江倒海。
又來了!
只要蘇瀾雨……啊不,只要這倆娘母有不順心的事,就喜歡拿媽媽的東西出氣!
之前把母親的宋硯借花獻佛送人了,年初将徽梅壽山圖給燒了,茶盞不知砸了多少,母親留下的衣服更是能說是不小心丢進了垃圾車。
這對花瓶是母親心愛,是從外婆那裏傳下來的。蘇瑜月想收起來,但蘇城瞧着成色不錯,打算讨好送人,于是拒絕給她。
母親留下的東西越來越少,那份等她畢業就将東西轉給她與弟弟的遺囑,壓根成了一紙空談。
蘇瑜月已經不期望能從家裏帶走什麽,唯一只想要蘇家的老宅。但蘇瀾雨就是這麽過分,居然提着東西當着她的面砸了,如今還敢倒打一耙!
蘇瑜月擡頭,目光淩冽。
對方的演技實在有夠拙劣,指着她責罵過失,卻還憋不住幾近笑場。
蘇瑜月拳頭都握緊了,蘇瀾雨實在太過分。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似乎都在一旁看着這場鬧劇。她環顧四周,突然心好累,有一種不知生活什麽時候結束,需要一直煎熬的錯覺。
一道藍藍色的身影穿過人群朝她們走來,在衆人裏畫風完全不一樣。
高貴的像只青瓷孔雀,化着最婉約的妝容,笑臉盈盈卻是一副蛇蠍心腸。
江盛岚到了。
蘇瑜月不懂為什麽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但蘇瀾雨看到親媽來好似找到了救星,哭得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媽咪!姐姐欺負我!”
蘇瀾雨蹲在地上,無措的看着攤開的禮盒,好一朵嬌弱的小白花。
她惡人先告狀,指着蘇瑜月嚷了起來。
“姐姐偷了家裏的花瓶,那可是爸爸要送人的禮物!被我發現她還不認錯,一股腦把花瓶給砸了,她剛還推我!媽咪你看,我才做的美甲都快掉鑽了!”
現在看來,江盛岚肯定是蘇瀾雨招來的。
她也自然知道女兒的小心思。沒有揭穿,直接下了蘇瑜月面子。
“你還真會鬧脾氣。一天天不回來,背地裏倒學會往家裏伸手了。這對瓷瓶市值300萬,你父親已經答應送人,你這是想要他沒臉?”
哇,不愧是母女,好大一頂帽子!
這話要是落實了,蘇瑜月以後可得背上盜竊的名聲了。
蘇瑜月看着眼前這出戲,手裏的咖啡都感覺不冰了。
她看了眼蘇瀾雨,又看向江盛岚,一時竟覺得場面好搞笑。
“你們兩個不會蠢到不知道現在滿街到處都有監控吧?我欺負她?我偷東西?那就只有警察來評評理了!”
眼見蘇瑜月真要撥號,蘇瀾雨有點慌。她沒想到對方不吵不鬧,居然如此沉得住氣。
這可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江盛岚立馬看出女兒拙劣的表情,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揚起下巴,好看的眉心蹙在一起。“報警?還嫌我們家不夠丢人是不是!你父親在外面還要不要臉面了!”
喲,這是拿蘇城來壓她?行!
蘇瑜月聽話收回手機,但這事有另一個說法。
“說我欺負你?蘇瀾雨,你怎麽還沒學乖啊?”蘇瑜月睫毛彎彎,眼珠子像小鹿似的望着對方。
如果沈泠在場一定會覺得好熟悉,當初他可是切身感受過。
蘇瑜月一把擰開手中的咖啡蓋,徑直朝蘇瀾雨身上潑了上去。
頓時,名貴的連衣裙上褐色一片,從胸口到裙擺根本沒法看!
“啊啊啊——”
剛才還精致美豔的女人變成了落湯雞。圍觀的衆人皆是一陣嘩然。
蘇瑜月表情如初,含笑的目光淩厲,半點沒有心慈手軟。
“蘇瀾雨,這才是我的欺負。”
蘇瀾雨敗下陣來,眼淚這會兒是真下來了。
江盛岚哪能看着女兒被對方這麽欺負?新仇舊恨,她揮起一巴掌直接甩在了蘇瑜月臉上。
蘇瑜月躲得快,可到底還是被打中了。
鈍痛襲來前,小妮子毫不遲疑,同樣的一巴掌甩回了對方臉上!
沒想到蘇瑜月居然敢還手,江盛岚都被扇懵了。
又不是自己真的長輩,蘇瑜月哪會客氣?
蘇瀾雨見母親被打,瘋了似的沖上來,結果也同樣被甩上一巴掌。
她還想拼命,蘇瑜月擡手又要動,吓得對方直往江盛岚背後躲。
“啊!她就是那個逼死原配上門鸠占鵲巢的小三!”
“天啊!大家快來看啊,小三勾搭人家老公,現在還要欺負人家女兒了!”
“娃也是婚內出軌生的,還趁着人家懷孕搞在一起的破鞋!”
“都說後媽心黑,兩娘母太可怕了,用着原配的東西,還把人家女兒趕出家門了!”
“大家快來看啊!現在當小三的都這麽混的嗎?都打上門了!快發到網上網暴她!!!”
“……”
有人在人群後面喊,吃瓜群衆這才反應過來是出什麽鬧劇。
如此,蘇瑜月的強勢好像得了解釋,站隊瞬間逆了。
蘇瀾雨衣服被淋透了,此時更像被人全扒了一般。
她一張臉紅了又白,哇的一聲捂着臉跑出人群。江盛岚臉上也有些挂不住,指着蘇瑜月放了句狠話,趕緊去追女兒。
等人散了,安安才從一旁鑽出來。
看着保時捷離開,真氣得牙癢癢。
蘇瑜月能料到,兩個女人回去肯定又要在蘇城面前演上一出大戲,但她真的好累。
父親的一顆心全偏在了白月光身上,要不怎麽會與對方藕斷絲連這麽多年還舊情難消?
安安也犯難。隔三差五來鬧一通,什麽時候才到頭。
“蘇蘇,她們今天又來幹什麽?”
蘇瑜月沒回答,只小心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碎片。
摔的太碎了,剛那家夥是用力砸地上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人重新修複。
她……想換個地方。
有了沈泠這一百萬,她可以租一個環境更好的,私密性更強的。至少不會有閑雜人等來打擾生活。
将盒子抱在懷裏,蘇瑜月擡頭。“安安,幫我搬家吧。咱今天就搬!”
安安一臉茫然,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