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長腿叔叔的小助理6 (1)

唇角的疼痛, 讓林曜不自覺的想要掙紮,可是頭顱的擺動, 卻導致他被掐住了脖子, 身上的男人沒有一絲的憐惜,随着脖頸上力道的收緊,林曜只能張着嘴從他那裏汲取呼吸。

在他幾乎以為會死的那一瞬間,脖頸上的力度驟然松開,大量的空氣湧入肺部, 引得他咳嗽不斷, 生理性的淚水順着眼角蔓延了出來,即使不想哭, 那樣暈染的紅色眼角,讓他的模樣看起來也委屈的不得了。

美人沾染着鮮血,帶着淚痕的模樣,真的吸引人, 以往林曜被逼出眼淚是迫于承受不住的感官, 往往會引得秦丞更加興奮,只是他雖然惡趣味,但手上的動作總是輕柔的。

現在的林曜也引得秦丞呼吸粗重,但他的目光中一片冷然, 手上揉捏的力度讓林曜疼得厲害, 然後傾覆了上去。

林曜看向了秦丞的眼睛, 可是下一瞬間, 他的眼睛就被手掌覆蓋而上, 人也被翻過了身去,四肢的鏈條發出清悅的碰撞聲。

秦丞的聲音從他的耳後響起,涼的讓人心裏發冷:“別對我用你的那些小伎倆,催眠術,那對方誠有用,對我沒用。”

林曜皺眉艱難道:“你知道?!”

“知道,”秦丞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呵呵的笑了出來,“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有跟方誠真的做了,你現在應該跟他一樣,在監獄裏面被男人艹。”

或許是身上沒有布料的緣故,林曜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毛孔的張開,那是一種從心裏發出的冷意,讓他對于這個男人有畏懼之心,再也不敢反抗。

系統即将被屏蔽,焦急的上竄下跳:[宿主,最優質的鎮定劑,一秒見效啊,要不要兌換?!!!]

生動的上演了皇上不急太監急的精髓。

林曜的聲音仍然是冷的:[不用,閉嘴!]

催眠術這種東西,越是心理強大的,越不容易被催眠,或許系統賦予的可以百發百中,但是他自己學的,對于秦丞這種人,五五開。

在這裏使用的目的,就是要讓秦丞知道,綠帽子沒扣上,要不然結果相當慘烈。

系統被準确屏蔽。

地下的位置,門板厚的很,隐秘的痛呼聲夾雜着隐隐約約的水聲傳了出來,偏偏又帶着抑制不住的綿軟的好像哭泣一樣的聲音,仿佛羽毛劃過心尖一樣,将所有隐藏的暗火都能夠勾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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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除了昏迷,幾乎都在做,渾身上下,每一處在麻癢過後就是疼痛,甚至于肩頭的地方,還滲出了血絲。

林曜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面已經沒有人了,身體似乎被清理過,傷痕上也有涼絲絲的感覺,只是除了身下的床單,那個男人沒有給他任何遮蓋的東西。

視頻中的美人醒來後就坐起了身來,鏈條雖然固定在四肢的位置,但是足夠長,足以讓他在整個房間活動。

玫瑰的金色襯托在那遍布着紅痕的身體上,即使透過屏幕也能夠看出美感來,他美的像盛開在床上的花,分明生的勾人的長相,帶着那麽一身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但是配上那副冷淡至極的神情,真的會讓人的血液整個往下面流淌。

尤其是那冷淡的表情被逼的再也維持不住的時候,格外動人。

“看什麽呢?”崔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秦丞的手劃過畫面,将視頻關閉,聲音冰冷,“你怎麽來了?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雖然聲線冰冷,但是那一絲無法掩藏的急切仍然夾雜在了裏面。

對于那個人,他似乎還有着期待。

崔灏搖了搖頭,在沙發上坐下道:“他為什麽要背叛你的原因沒有查到,他從五歲進的孤兒院,但是父母不詳,之後就一直好好的上學,之前照顧他的護工有年歲大了離職的,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希望能夠把他祖宗十八代查個底兒掉。”

“沒查到,那你來幹什麽?”秦丞轉過了頭去,剛剛提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崔灏看他的神态,嘆了口氣,抓了抓頭發道:“他為什麽要搞死你沒查到,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估計感興趣。”

“有話直說,我這裏很忙,”秦丞冷淡的說道。

崔灏撇了撇嘴角道:“之前你受傷的事還記得麽?那之後你準備的假文件釣魚上鈎,基本可以确定是林曜買的人想要對你下手。”

秦丞握着筆的手驀然收緊,他當時去宴會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能看到他的行程表的人,很少。

所以那次刺殺以後,他就懷疑公司裏面有內鬼,知道有人要搞死他,所以準備了那些假的偷稅漏稅的文件,那些東西洩露出去,足以讓整個華晟陷入恐慌。

只是沒想到,釣的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秦丞的胸口好像被放了冰一樣,最愛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想要殺了他的感覺,比真的刀捅進去還要疼。

“不,你不知道,”崔灏搖了搖手指,給這個站在懸崖邊上,輕輕一推就有可能墜落的兄弟一點兒希望,“他沒想殺了你,三十萬,買的是你秦丞受傷,而不是你的命,雖然他長的漂亮,但我絕對沒有洗白他,但也許,他只是想讓你失去目前的東西也說不定。”

秦丞垂着頭沒有接他的話,但是剛才籠罩在身上的陰霾,卻像是肉眼消失的減輕了一層一樣。

“你說的是真的?”秦丞擡頭問道,腳步慢慢從懸崖邊上邁了回來。

心愛的人想要殺死他和想要讓他失去一切,并不是一個概念,他擁有的財富太多,一個華晟倒下,他還可以再建一個,那個人想要錢想要權他都可以給,唯獨想要他的命,只能證明,那個人對他沒有一點兒的心。

他們在一起睡過很多次,那麽多的日日夜夜,他在林曜的身旁,幾乎毫無防備,想想也是,如果想要他的命,他幾乎可以随時下手,但他沒有,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途徑。

或許……他狠不下心。

“喂喂喂,我可提醒你啊,”崔灏的聲音喚回了秦丞的思路,帶着點兒煩躁,“我告訴你這個,只是想讓你別為這麽個人跟自己較勁,可不是為了讓你跟他和好的。”

“我知道,”秦丞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背叛就是背叛。

背叛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食物會從門洞裏面送進來,但是就算是送飯來的人,也跟他全程沒有交流。

這座地下室,可以滿足生活的一切需求,但是太過于寂靜無聲,待在這裏久了,人的心靈,好像都會扭曲。

那個男人不是天天來,只是在他身上的痕跡消散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會過來。

也不知道他給他用的什麽藥,那些看着可怖的痕跡,往往兩三天就會淡下去,只留下淺淺的粉色,襯托在白瓷一樣的皮膚上,反而染上了一層暧昧的色澤。

好像輕憐蜜愛過一樣,好像他們還是相愛的模樣。

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厚重的門,每次需要輸入密碼,然後再打開,這也就意味着,這個時候來的,只有可能是秦丞一個人。

林曜是孤兒,朋友也少的很,消失這麽多天,既不會有人找他,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失蹤的消息,在再加上秦丞這個人的運作,想讓他在這裏被關上一輩子都是有可能的。

秦丞進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林曜冷淡的側臉,漂亮的睫毛微微垂着,他甚至沒有往他這裏看上一眼,整個人安靜的像一個白瓷娃娃。

“想從這裏出去麽?”秦丞一句話出口,林曜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動了一下,證明他對于出去,并不是無動于衷的。

林曜緩緩開口:“你有什麽條件?”

人的傲骨是會被磨損的,長期被關在一個地方,對于外界的渴望會不斷的攀升,即使面對的這個人是他的仇人,為了出去,為了以後,也只能開口。

秦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坐在了床邊,捏起了那細膩的下巴,真絲的床單,昂貴的藥品,讓他即使被囚禁着,也能夠一如既往的擁有着最惑人的美貌。

美.色總是最吸引人的,可以讓一些人惦記着這個人,惦記的讓人覺得糟心。

“你一直沒有出現,公司裏面問你的人也不少,沒想到,你的人緣還挺好,但他們到底是真心跟你做朋友,還是只是喜歡你的外表呢?”秦丞冷淡的開口,看着他微微顫動的睫毛,也不知道是用這個話想要刺傷他,還是刺傷自己。

看到他難過,痛苦,他應該覺得心裏快意的很才對,可是都沒有,他沒有快意,但仍然好像自虐一樣的想要看他痛苦。

“讓你出去,仍然回到你原來的位置,”秦丞看着他不可思議的目光,摩挲着手下細膩的觸感道,“但你不是我的愛人,甚至連情人都不是,只能是玩具,不準跑,不準躲,因為不管你跑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對了,華晟福利院是我的資産,你要是跑了,我不保證那裏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林曜本來不在意的目光猛地擡起,幾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秦丞,最終所有的抗拒,化為了眼底深處的哀傷。

他已經盡量避免給別人造成麻煩,可是孤兒院,那些孩子,林曜顫抖的開口:“那些孩子是無辜的。”

“原來你是有心的,”秦丞的話裏帶着嘲諷,看着眼前人的哀傷,眸底深處卻劃過一抹刺痛,這個人,對別人都很好,對于那些孩子,也心軟的很,只到了他這裏,會有狠心的背叛,“他們當然是無辜的,但我說了,只要你不跑,別的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對那裏造成什麽威脅。”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秦丞幾乎以為自己瘋了,可是在看到這個人眼裏燃起的亮光時,他又莫名的不後悔。

吻落在紅唇邊緣,秦丞含住了那唇,細致的吻着,聽着他喉嚨裏呼吸急促的聲音,深入了進去,手臂的推拒有些無力,柔軟的像是他們曾經深愛時的模樣。

只是睜開眼睛,看見這個人眼睛裏面的清明冷淡,才發現那是一場夢,一個眼前的人給他構陷出來的,一戳就破的夢。

秦丞的頭上好像一片冷水潑過,一下子涼到了心底,推拒在胸膛上的雙手被壓在了頭頂,纖細的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帶着暴戾的吻順着下巴滑下,分明是兇狠至極,卻只留下了粉色的印記,喉結被咬住的事情,身下的人沒忍住的一個小聲的嗚咽,讓整個房間徹底的燃燒了起來。

如果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得到身體也是好的。

林曜,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秦丞心底最想問出的問題,到底沒有問出口。

修身的小西裝,漂亮的領帶,西裝褲完美包裹着漂亮的長腿,青年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恍若隔世。

而身後那個以溫柔的姿态抱着他的男人,掌控着他最忌憚的把柄,讓他連逃都不能逃。

“果然穿上衣服有不一樣的感覺,”秦丞咬了咬他的耳垂,在上面落下一個牙印後順着脖頸下滑,留下了一串的痕跡後放開了他。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會很小心,不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留下這些暧昧的痕跡,因為林曜不喜歡被別人看到。

可是現在,他就像故意的一樣,也對,連情人都不是,憑什麽讓他像對待愛人一樣的對待。

林曜的眼睛微微濡濕,秦丞卻冷笑了一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僞裝的感情,一文不值。”

他要深刻的銘記,這個人,曾經就是用這樣純真漂亮的面孔和眼睛,讓他深信不疑,讓他死心塌地,然後自己在一旁冷靜的看着他踏入泥潭,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所以,不能為他心痛,不能對他心軟。

“走吧,寶貝兒,”秦丞輕佻的摟上了他的腰。

坐進了車裏,在司機的面前,就開始動手動腳,甜膩的水聲從後車座不斷的傳來,司機偶爾透過後視鏡看過去,那漂亮的青年皮膚泛着淡粉的顏色,睫毛微微顫抖卻又無法掙脫的模樣,讓這位十幾年的老.司機差點兒把車開進溝裏去。

等到車停下來的時候,這位司機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後座的秦丞一挑嘴角,捏起了那青年的下巴,專門對上了後視鏡道:“他很漂亮吧,想看就多看幾眼,反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林曜本來泛着粉色的臉頰驀然變得慘白,那盈盈的睫毛給他添上了幾分的脆弱,卻更勾人心肺。

司機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這樣的美人,就算是多看上兩眼,也算是賺了。

“綠燈了,”秦丞的一聲提醒,讓司機連忙發動了車子,只是那偶爾一瞥,他卻覺得秦丞的眼睛,有一種踏進冰窩裏面的感覺,讓人從心髒深處散發出一種寒意。

錯覺吧,那可是老板自己讓他看的,司機目送着秦丞抱着那美人進了公司,哀嘆了一下貧苦百姓估計只能做夢才能碰到那樣的美人後,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那種白領的男人将一個信封遞給了他,平鋪直敘道:“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你被開了。”

秦丞的司機不少,換沒有換過林曜不知道,只是進了公司,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所有人的第一眼下意識的落在他的腰上的時候,還是讓他有幾分的不自在。

以前是因為不想要跟他的仇人那麽親密,現在呢,現在是什麽?

耳邊傳來了濡濕的感覺,林曜下意識的想要縮,卻聽到了一聲警告:“別忘記你答應的事情。”

躲閃變成了承受,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的臉頰變得發紅,讓過往的人看的眼睛都要發直了。

而這樣的舉動,一直到進了秦丞專用的電梯才停了下來。

公司的消息傳播的最快,各種各樣的圖片和議論飛快的交流着。

“天吶,你們看見沒,老總和曜寶貝在公司門口就親上了,漂亮的曜寶貝皮膚粉嫩嫩的樣子真的超好看。”

“超好看,你怕是沒有看到那脖子處的一串吻痕,那晚上得多激烈啊,曜曜一定被疼愛慘了。”

“難怪一直沒出現,果斷是下不了床什麽的,□□愛,鼻血了,看這高清圖,今天有能吃下三碗飯。”

這是屬于正常的,臺面上的評論。

秦丞松開仰躺在沙發上皮膚泛紅的林曜,手指擦過自己唇角的濕痕,将自己這裏調查來的評論遞到了林曜的面前。

他緋紅的臉,配上的卻是不知道誰的赤.裸的身體,在一個群裏飛速的刷新着。

“這種圖,我能撸一個月。”

“福利啊,不過也就只能看看,要是我有老板那麽有錢,一定艹的人下不了床。”

“所以說啊,就是有錢人的玩物,還什麽真愛,那群女人整天就知道做什麽白日夢,這臉蛋,老子一個直男都能看彎。”

“有錢人的消遣,一個給錢一個給色,要不然一個新進來的大學生,那麽快爬上總助理的位置,沒點兒貓膩誰信呢。”

惡毒的話語,色.情至極的圖片,讓林曜的身體有着輕微的顫抖,努力維持的冷淡的外表都快維持不住。

那些平常相處的同事,原來都是這麽看待他的麽?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秦丞的手指随意刷新着那些話語,看似親昵的湊在林曜的耳邊說道,“本來我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你的臉,不然你真的以為總助理的位置會随便給一個大學生坐?華晟多的是優秀的博士,最不濟也是碩士,你憑什麽呢你說?”

林曜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睛,似乎隐隐的失去了一絲的光芒,有些幹澀的開口道:“我一個玩物,他們怎麽說都是應該的。”

他的話出口,秦丞捏着手機的手驀然收緊,将手機丢在了一旁,驀然起身坐在了辦公桌前,冷聲道:“你該工作了,這次別再想耍什麽花招,出去吧。”

林曜默默的起身,扣好了被扯開的衣領,沉默的走了出去,沒有表情,沒有悲喜,整個人像一只提線木偶一樣。

系統的聲音試圖溫和成一個老母親:[宿主,你別難過吖,才不是那樣呢,你不知道,你們剛剛下車,那個司機就被開了,秦帥……人渣正在裏面摔東西呢,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意料之中的事,]林曜的聲音冷冷清清,只是沒有沮喪,反而帶着一絲笑意,[況且,他們說兩句,我又不會掉塊肉。]

從秦丞放他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等到了想要的東西。

[啊?哦,]系統呆呆的如同在風中石化,是他多慮了。

桌面的東西被全部甩到了地上,秦丞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那些話,那種亵渎,他在看到的時候,真的恨不得将那些人撕成碎片,林曜果然也傷心的很。

他不在意他秦丞,可是卻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還會為他們的話覺得難過,用了很久的鋼筆被掰斷成了兩節,墨水噴濺在了手上,秦丞卻只是随意擦了擦,發出了一條消息。

當天,華晟被離職了幾名新入職的員工,連人事主管都被罵了一頓。

“華晟不需要人品低劣的員工,”這是秦丞的原話。

秦丞那個時候的目光,人事主管現在想起來,還擦了擦汗,那個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會被老板的目光切片。

而這句話公布出來,華晟上下,突然所有的人都變得目不斜視,兢兢業業起來,雖然只是離職了幾個新員工,但是誰都不能保證,最頂上的那位上司,不是在殺雞儆猴呢。

最後污.穢的圖片被删除,秦丞看着将文件整理好遞給他的林曜,接過文件随手放在了一邊道:“我明天再看。”

“這份文件是加急的,”林曜垂着眸面無表情的開口,只是手指輕輕的揉搓,掩飾着他的躁動。

雖然他的外表會讓人誤會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空有外表的。

“加急?”秦丞打開了那個文件夾,在林曜隐隐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其中的紙頁,然後塞進了旁邊的碎紙機裏面。

嗡嗡的聲音作響,那些帶着文字的東西,摻雜着面前人的心血,化成了一堆的碎屑。

林曜站在那裏,似乎能夠感覺到指尖的冰涼,那種從心頭蔓延到指尖,遍布全身的冷意,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卻只是木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鮮活一樣。

紙張被全部吞沒了進去,秦丞攤了一下手道:“現在不用看了。”

“是呀,”林曜幹澀的開口,看着男人走到了他的身邊,解開了他的衣扣。

他只是玩物,玩物做出的東西,怎麽有資格被人看,是他太天真了,被人愛着寵着,就真當自己是什麽東西,甚至連下手的時候,都會遲疑,不想讓眼前的人失去性命。

手下的人木愣愣的沒有絲毫回應,秦丞擡起頭,看着他的表情。

外表冰冷,眼睛裏面卻有脆弱,就好像薄薄的冰面一樣,漂亮,幹淨,易碎,好像再輕輕一推,就會碎成無數的碎片,然後随着水流消融掉,什麽也不剩。

“跟木頭一樣,還真是讓人提不起什麽興致,”秦丞背過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随意的擺了擺手道,“出去吧。”

“是,”林曜的手顫抖的系上衣扣,挺直的背看起來莫名有幾分佝偻,腳步遲疑的像是踩在心上一樣。

一直到門關上,秦丞幾乎是下一秒就拿起了座機,叫了人進來。

“你他.媽真是有病!”大概也只有崔灏敢這麽罵秦丞了。

秦丞扯了扯領帶,皺着眉看他:“你說話注意點兒。”

“哎,我就不注意,你有本事把我也開了!”崔灏攤平了手臂坐在沙發上,翹着腿,眉頭擰的死緊,“在車上羞辱,讓司機看,把司機開了,自己讓人看那種垃圾話,把員工給開了,把做好的文件的用碎紙機粉碎了,再他媽黏起來,我跟你講,秦丞,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真他.媽的全世界宣布你是個傻逼!你這到底是在跟誰過不去呢?”

“我只是……”秦丞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道,“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崔灏第一次看他這麽頹唐的樣子,這個從小意氣風發,被所有的人嫉妒的天之驕子,在愛情的面前,也只是一個被情所困的普通的男人。

“但你總要選擇一頭,你要還喜歡他呢,就好好寵着,大不了別讓他接觸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你的本事,威脅他恐吓他,把人綁在身邊一輩子,不是簡單到極點的事,”崔灏的手在腿上敲了敲,“要麽呢,你就對他跟對方誠那樣,直接以商業盜竊的名義,或者随便栽贓一下,就能把他弄進去,有的是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行,”秦丞否決了他的第二種想法,可是對于第一種,“把一個不愛我的人困在身邊,我會繼續折騰他的。”

他甚至想過去原諒他,即使那個人曾經想要讓他一無所有,但是一想到之前自以為是的感情都是欺騙,他就會想要讓他也痛苦,明白一下被人欺騙的感覺。

“看見你這樣,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想趟愛情的渾水了,老老實實讓身體舒服了才是正道,”崔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邊盡量幫你去查林曜的來歷,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十幾年前的事了,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有,他跟方誠真的是臨時合作關系,方誠那小子不是人,但是方叔他們,你真的打算趕盡殺絕麽?”

“方家存在,就會留有後患,那些證據,查證後都是真的,我不出手,還是會被別的人吞了,沒必要手下留情,”秦丞談起公事的時候,仍然是冷酷無情的。

崔灏愣了一下,心裏嘆了一口氣,方誠那家夥的确不是人,但有時候,他也會覺得秦丞太過于冷酷了。

……

鼻腔和嘴裏面呼出的熱氣在窗面上凝結成了小小的水霧,然後因為身後的動作,被緋紅的臉頰蹭着淩亂的水跡。

白皙的手指被身後的大手按在冰涼的玻璃上,身體是熱的,窗戶卻是冷的,然而這樣的冰火兩重天并不是最刺激人的感官的,那窗外閃耀的霓虹燈才是。

秦丞辦公室的落地窗很大,很幹淨,很通透,白天的時候,窗明幾淨,晚上的時候,市內的燈一關,裏面漆黑一片,外面萬家燈火,可是光芒映襯進來的時候,還是能窺探到映在窗戶上面的東西。

林曜的身體顫抖的厲害,眼角溢出的淚花不知道是因為情.動,還是因為害怕和羞辱,努力維持的平靜,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讓他的腦袋裏面淩亂一片,無法思索更多的事情。

“看,多漂亮,”秦丞的手從身後托住了他的下巴,逼迫着他去看自己此時的樣子。

映在窗戶上的模樣有些模糊,但是那樣的美卻無法掩蓋,淚盈于眶,呼吸炙熱而急促,細膩的皮膚泛着的粉色,好像都能被映襯出來。

“秦丞,我不想在這裏,”林曜的手扶着玻璃,艱難道。

“可是我想,想了很久了,”秦丞的手指劃過他耳垂上漂亮的寶石,親吻落在了頸後,“乖一點兒,別惹我生氣。”

玩物,的确沒有選擇的權力,連拒絕都不能有。

辦公室只是一個開始,天臺,洗手間,泳池,甚至連電梯間,都能成為被羞辱的地方。

“總覺得林助理最近變得更吸引人了。”

“可不嘛,天天被疼愛,承了雨露,那必須身嬌體軟皮膚紅潤有光澤,就是不知道當初他們誰追的誰?”

“我猜秦總追的曜曜。”

“我猜也是,曜曜勾勾手指,嘻嘻嘻,秦總哪兒忍得住。”

“別猜了,”一道男聲在茶水間響起,“果斷秦總追的林曜,當初我們還當了一把助攻呢?”

“啊?”

“還記得林曜請吃飯那次麽,我們灌酒,就是秦總叮囑的,然後小白兔不就被帶走了。”

“刺激啊,那酒.後.亂.性……我們曜就這麽被吃了?”

“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好吧,秦總當時沒吃,肯定沒吃,看當時林曜走路的步伐,肯定是沒被吃掉,就秦總那腰力,真被吃了,林曜還下的了床,都是男人,我們估計,當天沒吃,你們的小白兔肯定以為秦總是君子,這個好感度一上去啊……啧……別跟別人說。”

“知道知道,”茶水間傳來大家的噓聲。

“林助理!!!”

下一刻,一道尖叫聲響徹了整個樓道,茶水間的人吓了一跳,紛紛跑了出來,卻全部站在了原地,吞咽着口水,有些血液凝滞。

茶水間外就是樓梯,這裏平時沒有什麽人走,現在,那中間的地段,一個人卻躺在那裏,各種文件散落在臺階上,血液從腦後蜿蜒了出來。

“這怎麽回事啊?”

“趕緊叫救護車!!!”

“林曜林曜……”

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幾個人跑下了樓梯,一個人将林曜抱了起來,匆忙的往電梯那裏跑,幾個人護着,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秦丞正從電梯裏面出來,迎面面對一群着急忙慌的人,正打算皺眉訓斥幾句,卻在看到他們抱着的人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他怎麽了?!”秦丞到了跟前,看着眼睛愛着的林曜,雙目之中都有些赤紅,“到底怎麽回事?”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不清,秦丞卻顧不上那麽多,只是脫下了外套,不顧那昂貴的西裝到底有多貴,直接纏上了林曜傷口的地方,将人一把抱了過來,轉身進了電梯。

“馬上安排醫院,”秦丞一聲呵斥,旁邊的助理連忙安排,說話的時候卻大氣都不敢出。

“林曜,林曜,醒醒,”秦丞心裏慌的厲害,懷裏抱着人,心卻高高的懸起。

等到電梯門開的時候,那樣奔跑的速度,跟平時冷靜沉穩的他判若兩人。

限量的豪車終于發揮了作用,沒有人敢上去挨蹭一下,一路飙着車,下了車有一路奔跑,等到早就準備的護士醫生将人一路推着送進病房的時候,秦丞才雙腿有些脫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在後面,助理和保镖才遠遠的跑了上來。

“秦總,”助理對着秦丞,甚至有些遲疑走過去。

“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秦丞坐在那裏,看着手術室的燈,頭也不回的說道。

頭發淩亂,額頭上挂着汗水,手上身上都沾上了血跡,對于一個平時對自己要求極高的男人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現在,助理卻不敢提醒他去換件衣服,只能匆匆的去查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崔灏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秦丞這副樣子,別人不敢靠近,他卻是敢靠近的。

身邊的位置位置微微下壓了一下,秦丞察覺到了,卻沒有理他。

“我查到了林曜之前的事情,你要不要聽一下?”崔灏心情有些複雜。

那件事情倒不驚世駭俗,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有那麽大的毅力,能夠努力十幾年,就是為了讓眼前的人一無所有。

“什麽?”秦丞背對着他問道。

不管是因為什麽,只要裏面的人平安無事,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計較,不追究,他想要華晟都可以全部給他。

或許這種想法像是一個瘋子,但是心裏彌漫起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恐慌時,秦丞覺得以前糾結的自己,是個傻子。

“他的原名叫張曉軍,”崔灏手插在兜裏,看着地面嘆氣道,“是你第一個商業對手,張國棟的兒子,這麽多年,你可能已經忘記了,但是當年你在華晟最開始歷練的時候,最先收購的就是張氏,沒留一點兒後手,張氏夫婦借了高利.貸,張國棟被追債的人打斷了一條腿,跳樓自盡,他老婆被車撞死了,就剩下一個五歲的張曉軍,他估計就是回來報複的,所以……”

等他醒了,讓他離開吧。

崔灏對上秦丞赤紅的雙目,這句話卻沒有辦法說出口,就像是冤孽一樣,林曜為了報複而來,偏偏秦丞動了心。

線頭混亂,但歸根結底,一切的源頭是當初眼前的這個人做的孽。

或許他是無心的,商場傾軋,後果自負,但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因此失去了父母,潛伏了這麽多年,仍然要報複,心中的恨意得有多大。

他們或許是所謂的人渣,敗類,但是對于孩子,人總會多一份同情心。

換成崔灏自己,他可能會想殺了眼前的這個人。

“你打算怎麽辦?”崔灏問道。

秦丞低下了頭,碎發遮掩住了視線,讓他看起來無比的頹廢:“你說,我把華晟給他,能不能……”讓他回到我身邊?

一開始的認識就是誘導,他心懷不軌,林曜他或許動了心,或許沒有,然後就是背叛,複仇……他們之間,就像是一團亂麻,最好的就是送那個人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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