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長腿叔叔的小助理7 (1)
對于商場上的對手, 秦丞一向是不留情面的,商場博弈, 本來就跟賭.博一樣,拼的是實力, 玩的是技巧,要是只憑運氣, 根本走不了多遠, 玩不起就不要玩,守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是挺好。
年少輕狂,天之驕子,仗着自己能力卓絕, 不留後手, 然後将一個家庭推入深淵。
如果在顧忌林曜的感情之前,他或許會對此嗤之以鼻,沒有親身體驗過,很難了解那種感受, 因為他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
可是陷入那種境地的,是他心愛的, 放在心尖上, 不忍心他受到別人一點兒磋磨的人,他的體會, 他幾乎感同身受。
五歲的孩子, 失去父母, 沒有長輩, 只能在孤兒院長大,成長的過程不允許哭鬧,只能努力。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解救他的人,華晟福利院的一切都是他出資建設的,因為父母說他心太冷,作孽太多,能贖一點兒罪過是一點兒罪過。
那個時候他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才他是把他推入地獄的人,将他的純真,善良,笑意,在十幾年前的冬天全數抹去,然後要求他愛上自己。
這在別人聽起來,簡直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林曜,只要你醒過來,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秦丞握着青年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面。
他的手指如玉,白皙的幾乎通透,卻柔軟的讓人愛不釋手,手這麽軟的人,心怎麽可能硬的起來。
握在掌心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秦丞猛地擡頭,懷着滿腹的期待和莫名的恐慌,對上了青年眨動着睜開的眼睛。
眸中氤氲着水光,帶着迷茫,像是黑色的琉璃一樣,帶着純稚如孩童一樣的光芒。
那種光芒,跟秦丞第一次跟他近距離接觸時的光芒很像,卻又不完全一樣。
“林曜,”秦丞率先開口,“你覺得怎麽樣?”
“叔叔……你是誰?”林曜迷茫的晃了晃頭,左右看了看道,“媽媽呢?媽媽——”
他似乎找不到人,撐着身體就要起來,卻猛地捂住了頭,眼眶裏溢出了眼淚,又努力的收住:“頭好痛,嗚嗚……嗚軍軍不哭,軍軍是好孩子,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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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着,眼淚卻又撲簌簌的掉着,努力抑制卻不斷打嗝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心疼極了,也讓秦丞看起來心涼極了。
“林曜,別跟我演戲,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真的,我可以放你走,可以把華晟都給你,我什麽都不要,”秦丞扶住了他的肩膀,拉下了他的手,直視着他的眼睛道,“你騙不了我的,知道麽?”
林曜看着他的眼睛瑟縮了一下,像是怕極了,渾身顫抖的厲害,卻又不斷的吸氣不敢哭:“叔……叔叔,我聽話,你帶我去找媽……媽媽好不好?我真的……真的聽話。”
眼淚滴落在潔白的被褥上,暈染出微微漾藍的色澤來,他滿臉的淚水,似乎想從秦丞的手下掙脫,卻又因為他過分緊的力道,只能輕輕顫抖,連大聲哭都不敢。
可是這樣看起來,更加讓人心疼。
[宿主,他說什麽都給你哎,]系統再一次在美.色前智商下線,完全是身為寵物的智商,[他要是給你了,我們就拿着他的東西,讓他去要飯,任務分分鐘就完成了。]
林曜只在腦海裏淡淡的回了他一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看秦丞的态度,預計關于原身十幾年前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要不然決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丞的能力很強,展現在商業上的天賦,讓他即使失去目前的所有,也能夠迅速翻身,因為他的人脈,能力都擺在那裏,即使把目前所有的一切給了他,任務勉強算是成功,也只能拿到最低的任務評分,毫無意義。
聽到茶水間的話,是一個契點,一個可以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重新開始的契點,畢竟被複仇的人感受不到被複仇的痛苦,評分也會相應的降低。
如果維持原來的狀态,隔閡一直存在,事情只會不斷的惡化,手中掌握着財富與權力的男人,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怎麽可能甘心放手。
這個男人,當初從他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拉網,可見相當的有耐心,他是一個合格的獵人,如果原身真的在這裏,很難說不會被軟化。
但可惜,在這裏的是林曜,他永遠記得,自己在這裏是做什麽。
“林曜,你不相信我是麽?”秦丞湊近了,看着他下意識的瑟縮,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哀傷,“我讓你那麽不相信麽?”
林曜的眼睛裏面充滿了恐懼,那種對于陌生成年男人的畏懼,深深地刺痛一個人的心。
比起怨他,罵他,繼續報仇,他是真的選擇遺忘,還是打算開始另外一輪的報複?
秦丞突然覺得……他的目的不那麽要緊了,不管他演什麽,裝什麽,或者真的忘記了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他的身邊。
秦丞松開了他,林曜趁他挪過視線,幾乎是下一刻就抱住了被子,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漂亮的眼睛裏面全是畏懼,可是即使好像智商低于他身體的年齡,他的動作也只有純稚,而不帶一絲的傻氣。
秦丞轉過頭,看着他下意識的挺直腰背的舉動,盡量用最和緩的聲音問道:“你想找你媽媽,你記得你媽媽長什麽樣子麽?”
孩子的心性最是不記仇,即使剛才對這個人還怕的很,但是聽到要幫他找媽媽,下一刻,眼睛裏面就亮起光芒來。
林曜眨了眨眼睛,似乎努力思索了一下,突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手指焦慮的在唇下用潔白的牙齒咬着:“我不記得媽媽長什麽樣子了……”
即使心智似乎倒退到了十幾年前,但是那麽多年前的記憶,早就模糊的再也看不清了。
秦丞不知道他是怎麽憑着一股韌勁來找自己複仇的,但是這種忘記了母親樣子的神态,讓他看起來像只小兔子一樣,可愛極了。
他曾經冷靜的一面,秦丞喜歡,可愛的一面,他也喜歡,如果記憶真的能夠倒退到十幾年前,或許也是一種補償的方法。
雖然內心在否定着,但是秦丞突然對于這種有可能存在的現實有了一絲期待。
“軍軍,過來,肚子餓不餓?”秦丞沒有哄過孩子,但是這種跟哄戀人,應該是差不了多少的。
林曜的肚子适時的叫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秦丞伸出的手,身體卻努力的往後縮了一下。
這個人剛才好兇,不是好人,媽媽說,不可以相信陌生人。
“叔叔……”這個稱呼讓秦丞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他的确比林曜大了十三歲,但是叫叔叔卻好像一下子差了輩分進去,不過,算了……“餓了的話,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麽就有什麽。”
孩子對吃的最感興趣,尤其是林曜這種愛吃的,在聽到想吃什麽就有什麽時候,什麽媽媽說的話,都忘到了腦袋後面,他嘗試着将手放在眼前的陌生人手裏,試探的問道:“我想吃好多好多的巧克力也可以麽?”
林曜對于甜食,似乎有着特別的愛好,秦丞不敢吓到他,只是小心的不帶絲毫威脅的握住了那只綿軟的手,将人整個從被子裏面拉出來抱了起來。
突然的騰空引起了小家夥驀然的驚呼,可是下一刻,他就笑彎了眼睛,雙手抱着秦丞的脖頸,試探的往下面看了看,踢着腿笑意盈盈:“好高~”
“開心麽?”秦丞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的笑臉了,這個時候再見到,心裏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開心,叔叔,我們快去吃飯吧,”林曜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秦丞道,“我好餓。”
“好,我們去吃飯,”秦丞閉着眼睛平複了一下心緒,就那麽抱着他走了出去。
……
“失憶?你确定?”崔灏手上夾着煙,在洗手間的吸煙區噴雲吐霧,煙霧缭繞,他頂了頂嘴角道,“你确定他這次不是裝的?醫生檢查結果怎麽說?”
“醫生檢查結果?”秦丞的手上同樣夾着煙,他以前沒有煙瘾,可是從林曜背叛他以後,就越抽越兇,只是現在,那根煙只是夾在他的手指間,時不時的彈一彈煙灰,卻不常送進嘴裏,“他們之前說沒事,後來檢查一下又說什麽腦部可能受到了不知名的撞擊,沒什麽損害,但是有可能他自己選擇了忘記,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那你自己怎麽想?”崔灏問道。
秦丞對于醫生的結果不屑一顧,但是對于這個問題,沉默了一下道“如果這是他希望的,那我只能相信他。”
不管事實的真假,都相信,抱着那僥幸的萬一,總比一點兒希望都沒有的好。
“行吧,你可真是個人才,”崔灏将煙頭按滅,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據說他現在的心智只有五歲,那你是把他當兒子養,還是當愛人養?對那麽小的孩子,你下得了手?”
“他思維是五歲,身體卻是成年人,”秦丞閉了閉眼睛說道,“他要是一輩子五歲,我總不能當一輩子和尚。”
“行行行,你有理,”崔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不愧是咱們人渣協會的領軍人物,對了,他五歲的模樣我還沒有見過呢,能不能去看看?”
“不能,”秦丞果斷拒絕了他的窺探,可惜這位兄弟的臉皮卻比城牆還厚,死賴着也要跟着過去。
病房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一身病號服,頭上還裹着白色紗布的林曜沒有乖乖的躺在被窩裏面,反而趴在床上,晃着潔白的腳丫,吃着薯片,正在看着電視,隐隐約約還傳來了“我一定會回來的!”這樣一聽就是反派的語錄。
他的皮膚白皙的很,手腕腳踝,因為過分的白皙,隐隐可見黛青色的血管,連帶着腳趾都是粉色的,一個個飽滿的像葡萄一樣,明明父母長的不是多麽高的顏值,偏偏生出這麽一個兒子,哪裏都像是精雕細琢的一樣,好看的不得了。
美人清冷的時候好看,只可遠觀不可亵.渎,那麽一副純天然的模樣也好看,他似乎看到了什麽精彩的情節,樂的笑彎了眼睛,露出了平時不常見,尖尖的可愛的虎牙出來,那股子純稚的氣息撲面而來,崔灏心裏頓時就罵娘。
這種純情跟那種小少爺們裝出來的純情比,真他媽的讓人心裏癢到了極點,這要還是裝的,他真的為他這個兄弟默哀三分鐘。
[宿主,那兩個大壞蛋在外面偷窺你哎,]系統看狼羊大戰看的津津有味,順便還能以微末的智商品評一下,[那只羊好聰明吖。]
[都蠢,]林曜的評價沒有帶一絲的客氣,但是語氣跟他的表情完全不符合。
他在嘩啦作響的包裝袋裏掏着薯片,似乎因為掏不到,從趴着轉為了跪坐在床上,眼睛整個探到了袋口那裏,本來開開心心的情緒因為零食的吃完,瞬間由晴轉陰,結果這一轉頭,還看見了在門口偷看的秦丞。
那漂亮的臉頓時皺了起來,漂亮的眼睛往門口瞪了一眼,轉過了身去,手臂環住,那意思就差給背影上寫上幾個大字——我生氣了!
“你怎麽他了?”崔灏在自己心裏給自己挂上人渣第二的牌匾,并沒有為剛才那個瞪眼某處彈跳了一下而有任何的忏悔。
“我答應他帶他去吃好吃的,但是只給他喝了白粥,”秦丞談起這個,似乎也有些頭疼,“他還在養傷,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因為這個就生氣了。”
崔灏毫不猶豫的給予了嘲笑,正打算跟着秦丞進門,卻被那門一把甩在了臉上,差點把鼻子都給甩扁,然而他想開門,裏面已經被反鎖,他只能對着門低咒了兩聲轉身離開。
“還生氣呢?”秦丞從林曜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軍軍是乖孩子,受傷的時候不能吃那些東西,要不然頭該更疼了,到時候受罪的可是你自己,乖孩子要聽話知道麽?”
可惜孩子這種生物,一旦慣了,寵了,意識到大人沒有威脅的時候,那絕對是不會聽話的。
林曜鼻腔裏面輕輕哼了一聲,大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架勢。
秦丞捏了捏眉心,第一次覺得帶孩子比上一天的班還要累得多。
上班遇到什麽事情,還有點頭緒,可是孩子這種生物,變臉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兆。
哄也哄不好,打又打不得,只能寵着,偏偏越寵越無法無天。
“叔叔錯了好不好,叔叔不應該騙你,”秦丞耐心的分析自己的過錯,從來沒有道過謙的人現在在這裏跟一個孩子認錯,可能商場上的人見了,都會笑掉大牙。
“叔叔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等軍軍病好了,真的想吃什麽,叔叔都帶你去吃好不好?”
“叔叔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清涼的青年音,林曜的眼睛裏面仍然帶着不滿,小心翼翼的伸腳去踹了踹秦丞的腿,“我不相信你!你是大騙子。”
秦丞努力的深呼吸,告訴自己要看在這是林曜的份上不要生氣,要有耐心,然而下一刻,他就拉住了踢在自己腿上的腳踝,将那驚慌失措,努力攀爬的人以毫不費力的姿态拉到了跟前,身體放在了腿上,手掌卻打在了屁股上。
啪的一聲,懷裏張牙舞爪的人頓時掙紮的更厲害了,要不是秦丞力氣大,差點兒滑脫了手去。
“啊,好疼,叔叔我知道錯了,”林曜呼喊的聲音綿綿軟軟。
引得秦丞下一巴掌落下去的時候,已經變了味道。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人身體的每一處敏.感的地方,知道怎麽樣會讓他舒服,也知道怎麽樣會讓自己舒服,那樣比暖玉還要膩滑的感覺,只需要觸摸上一次,就會念念不忘,而他觸摸過上百次。
打屁股打不成,雖然跟崔灏說的不能當一輩子和尚,但是對着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他到底下不去手,只能将趴在腿上的人攔腰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
林曜的眼圈有些泛紅,秦丞那一巴掌雖然沒使太大的力氣,但是聰明的孩子都知道喊疼,而且要喊的大人舍不得再打下去。
“真打疼了?”秦丞抱着他,低聲問道。
如果這是一個真正的五歲的孩子,他可能會去哄,會心疼,但是漂亮的青年靠在他的肩膀上,紅着眼圈,委屈巴巴的蹭着他的肩膀撒嬌,呼吸好像就在咫尺之間,秦丞扶在他腰間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的滾燙了起來。
雖說男人都是下半.身的生物,但是他這樣的人,也只會對着喜歡的人,才會有反應。
身體記錄着他對這個人最真實的喜愛,即使生氣,也喜歡的緊。
真是魔怔了。
“疼了,”林曜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一臉可憐加委屈,“叔叔說話不算數,還打人,叔叔是大壞蛋!”
“叔叔要是大壞蛋,你的屁股應該疼得你坐都坐不到這裏來,”秦丞緊緊盯着他的臉說道,試圖在那張臉上發現一絲的端倪。
系統哎呦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見識多了,居然秒懂了小黃段子:[宿主,他耍流.氓,對着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耍流.氓,人渣,不是人!]
林曜沒空理他,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似乎對于那種坐都坐不到那裏的疼痛充滿了恐懼,眨着眼睛,在秦丞眯了一下眼睛的時候呲溜從他的懷裏光着腳丫跳了下去,跑到了牆根試圖把自己藏起來:“你別想,我不打針!壞叔叔,壞叔叔!”
他的聲音綿軟中帶着嬌氣,秦丞卻皺了一下眉頭,過去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道:“下次不準沒穿鞋就往地上跑,再發現,就真的讓你屁股疼得下不了地聽到沒?”
他的臉色真的冷下來的時候,連崔灏都會犯怵,更別說林曜了。
手臂環着他的肩膀,懷裏的青年縮了縮,終于乖巧的點頭,小聲道:“知道了,叔叔你好兇,”他小心翼翼的揪着秦丞的衣領道,相當的會看臉色下菜。
“你乖乖聽話,叔叔就不兇,”秦丞将他放在了床上,起身去弄濕了毛巾,過來給他擦着腳丫。
漂亮精致,連帶着腳踝的骨骼都漂亮到了極點,人怎麽能長出這麽完美的身體?這是秦丞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輕輕的吻在腳背上落下,手裏捏着的腳踝往回縮了一下,秦丞擡頭,青年純稚的眸中帶着疑問和微微的臉紅,他說:“叔叔,髒,癢~”
“不髒,”秦丞放開了他的腳,背過身去去了洗手間,低頭洗着毛巾,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兒以為,他最初認識的那個林曜,又回來了。
如果時光能夠回到最開始……他們也會面臨同樣的結局,還不如現在這樣,他什麽也不記得,誰也不認識,只能依戀着他。
病房裏面又傳來了塑料袋摩擦的聲音,秦丞頭也沒回,淡淡的說了一句,低沉的聲音中帶着威嚴:“今天已經吃了一包薯片了,不準再吃第二包。”
“小氣……”小小的聲音像是試探一樣,那袋子摩擦的聲音到底停止了。
林曜的腦後受傷并不嚴重,等到紗布拆除的時候,就被秦丞帶回了家裏。
不是他們居住了一年的家,也不是曾經關他的那個地方,而是一個遠離市區的,郊區的別墅。
說是別墅,更像是莊園,林木茂盛,每天都會有人驅逐裏面的蛇蟲鼠蟻,只留下一些鳥雀在裏面,安全性很高。
一周的圍牆,連片的花叢,反倒是中間的房子,除了那個巨大的泳池,占地并不寬敞。
這樣大的室外環境,适合養病,也适合孩子玩耍,更适合關住一個人,與世隔絕。
即使嘴上說着放他自由,可是骨子裏面的占有欲卻是天生的,秦丞這個人,天生會把想要的東西,圈在他的地盤裏面,似乎才會安心。
居住的地方選擇在這裏,上下班是最不方便的,但是從林曜滾下樓梯的那刻起,他就意識到,公司不是最重要的,事業也不是人生的全部意義,如果沒有了他想守住的這個人,要那些東西,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孩子似乎天生會對一個人産生依戀,尤其是在父母不記得,而這個人對他特別好的時候。
“軍軍,乖乖在家裏待着,叔叔晚上就回來了,”秦丞看着撲在懷裏抱的死緊的人說道。
這不僅是抱,還帶着體重的下墜,像個孩子一樣,胡攪蠻纏,恨不得到地上再打個滾。
“不要,叔叔不要走,”林曜在他的懷裏耍賴,試圖把自己的腿都盤到他的身上去,漂亮的眼睛眨着,試圖眨出眼淚來。
秦丞對着這樣的他,只有無奈和妥協,可是這次的事情,他必須親自去,要不然損失會非常的慘重。
想要擁有眼前的人,想要讓他一輩子都受着寵愛,用最好的東西,吃最美味的食物,物質基礎是必須的,秦丞準備收手,就他目前的資産,足夠養眼前的人幾輩子,但必須将之前正在進行的工程完成才行。
“軍軍在家裏玩,你看,有漂亮的小汽車,還有飛機,”秦丞試圖用這些林曜平時特別喜歡的玩具吸引他。
系統放聲尖叫:[啊啊啊,小飛機,宿主我們去玩小飛機。]
[小飛機溜你嘛?]林曜呲了他一句。
系統小聲嘟囔:[我比飛機跑的快!]
“我不要,要叔叔,”林曜的眸光裏面帶了點不高興的情緒在,他平時基本上都是要什麽有什麽,除了偶爾的不聽話,一直都是高高興興的,但是這次,卻不像是簡單的在鬧脾氣。
“怎麽了?”秦丞捏起了他的下巴。
小家夥穿着暖暖的毛衣,仰頭看人的樣子,任誰都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讓他受委屈。
林曜癟了癟嘴巴,菱唇下壓,視線撇到了一邊道:“叔叔走了,肯定也會跟媽媽一樣,不要軍軍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就開始泛紅,雖然平時表現的不在意,但是孩子的心裏敏.感的很,這麽長時間沒有找到媽媽,怎麽可能不産生別的聯想。
或許別人會告訴他,他的母親不會不要他,會回來找他,但是在秦丞這裏,他将小家夥納入懷裏,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撫摸着他的頭發道:“媽媽不要你了,叔叔絕對不會不要你,叔叔最喜歡軍軍,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越過我去。”
“可是你也要走,”林曜伸手去夠他的脖子,試圖将整個人都挂上去。
溫香暖玉,一個勁兒的往他的懷裏擠,秦丞擡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無辜的表情,腦袋裏繃緊的那根弦時緊時松,最後終于承受不住的斷裂,炙熱的呼吸掠奪了那雙微張的唇。
久旱逢甘霖,想了太久,秦丞幾乎沒有怎麽耽誤,就直接深入了進去,懷裏的人吱唔的出聲,卻只能起到助興的作用。
雙唇分開,林曜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一雙靈慧至極的眼睛充滿着水汽,在秦丞的視線下,摸上了嘴巴,呢喃道:“好舒服……叔叔我還要。”
他說着就去用唇夠秦丞的嘴,只是不得其門,只會在外面挨挨蹭蹭,磨蹭了一會兒,找不到之前舒服的感覺,懊惱的盯着秦丞的唇,似乎苦惱極了。
秦丞順着他的頭發,看了看時間,想了想還是将人抱了起來,直接往外走。
“叔叔,我們去哪兒?”
“帶你一起去公司,這樣,你就不怕我跑了。”
“真的麽?叔叔最好了。”
華晟的公司又傳來了新的可以議論的八卦,漂亮的林助理大早上是被他們秦總牽着手進去公司的,雖然看起來跟平常一模一樣,但是林曜平時的穿着,還是引來了人們的議論紛紛。
“你不知道,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我只想遞顆糖過去。”
“是的,不知道為什麽會産生一種老母親的慈祥感,難道我已經老到這種程度了麽?”
“別議論了,有人來了。”
急匆匆的提示,剛才還在讨論的人紛紛安靜了下來。
林曜當時從樓梯的臺階上摔下去,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猜測,監控顯示沒有人從後面推他,他就像是精神恍惚下的慌不擇路,一下子踏空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路過的是公司茶水間的位置,也許是聽到了什麽,剛開始在茶水間議論什麽的那幾個人一直提心吊膽的,弄的整個公司的氣氛都有些緊張。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能少說話,就要少說話。
“軍軍在這裏玩,叔叔馬上就回來,”秦丞看到助理進來,對着坐在沙發上的林曜低頭哄道。
他不怕別人知道他愛上一個心智倒退的人,但他怕別人的議論,對于林曜來說,是一把刀子。
當初他會在樓梯踩空,就是因為那幾個人的議論。
“好,”林曜被零食堆了一身,眼前還放着動畫片,哪裏還有早上一定要跟着來的癡纏。
可惜這份乖巧,只會讓秦丞覺得無奈。
“話不多說,你們知道我叫你們來是為了什麽事,”秦丞的手支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敲。
他面前的幾個白領紛紛低下了頭去,雖然秦丞會在林曜的面前和顏悅色,但是在他們的跟前,絕對是不可違逆的。
平時的小錯不怕,工作上的事情也好說,但是細想就知道,大概是因為他們議論的事情,才會害的林曜從那麽高的臺階上跌下去。
或許他們可以辭職不幹,但是誰都知道,如果秦丞不想放過他們,整個B市都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秦總,我們知道錯了,”一位男同事開口道,“您想怎麽懲罰我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別動家裏人。”
他的話一出口,其他幾個人的臉色都白了幾分,他們在華晟工作,當然是有能力在B市定居的,年齡大了,結婚生子都是常事,把父母接過來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如果因為自己的事情牽連到家裏人,那真的會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知道錯了,下次就不要再犯,”秦丞看着他們蒼白的臉色,淡淡的開口道,“這次的年終獎扣除,回去工作吧。”
幾個人因為他的話,齊齊的擡起了頭來,似乎都帶着不可置信。
“還有什麽話想說?”秦丞沉着臉問道。
幾個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紛紛搖頭,轉身邁步,看那背影,似乎怕他會反悔一樣。
得饒人處且饒人,秦丞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如釋重負,他們說的會被林曜聽到,歸根結底還是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做了,林曜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句議論就精神恍惚。
或許有的事情,沒有必要做的那麽絕,給別人留一條生路,比只能絕望的去死要好的多。
秦丞深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兒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他早一點兒明白,或許他跟林曜之間,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秦總,方誠的父母已經安頓好了,”助理走過來低頭在秦丞的面前彙報道。
方家破産,華晟幾乎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将其吞并的一幹二淨。
秦丞的無情在業界早有傳聞,然而這次很多人見了才知道,什麽叫做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相交多年的方家,說吞并就吞并了。
有人說,那是因為方家背叛在先,也有人說,商場上無父子。
但是秦丞安頓方誠父母的事情傳了出去,很多的言論又轉了風向,或許曾經那個冰冷無情的人,終于給心髒裏面注入了一點兒熱血。
但只有秦丞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林曜曾經的悲劇,再次上演。
“方誠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他們了麽?”秦丞詢問道。
教子不善,他們應該有所反思。
助理點頭:“已經說了,他們沒再說要讓您為方誠脫罪了。”
“嗯,還有,當年給張氏追債的那些人,查的怎麽樣了?”秦丞點着桌面問道。
助理将一份份檔案放在了他的面前,彙報道:“當年追債的人一共有三個團夥,都是放高利.貸的,十幾年,一個團夥因為資金周轉問題,解散了,還有一個因為追債逼得太緊,抓人的時候,那個人準備了炸藥,同歸于盡,還有一個做大了,然後借由娛樂圈洗幹淨了錢,當年的老人沒剩幾個。”
“吞掉,還有,雖然當年的事情已經過了追訴期,但是底子不會是白的,查查最近的事,把人送進去,”秦丞一頁一頁看着那些人的資料。
只有這麽做,他似乎才能夠彌補一些對于林曜的虧欠。
助理的手機震動了兩聲,秦丞點頭,他接了起來,再挂斷電話的時候,面色帶了幾分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事說事,”秦丞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
助理垂下了頭,帶着兩分沉重道:“方家夫婦自殺了,就在您安排的那棟別墅裏,發現了屍體和遺書。”
秦丞手上捏着的鋼筆掉在了地上,那種剛剛壓下的無力感再度蔓延了上來。
曾經的秦丞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困難,但是很多的事情就擺在眼前,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麽都做不到。
“秦總!”助理看着他突然起身出去,匆忙的跟了上去。
而秦丞自己,沒有出公司,只是轉了個身,進了另外一間準備的休息室。
漂亮的青年見他推門進來,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扔下手中的零食,朝他跑了過來,一把撲進了懷裏。
溫暖的,柔軟的觸感,就好像一下子讓秦丞的心定下來一樣。
“叔叔,你怎麽了?”林曜仰頭看他。
“叔叔似乎又做錯了一件事情,”秦丞抱着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摩挲着他光潔的臉頰道,“軍軍,你說,如果我做了一件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彌補的事情,應該怎麽辦?”
“做錯了事情,要道歉呀,”林曜一本正經的教訓他道,“好孩子都要知錯能改。”
“那要是道歉沒用呢?”秦丞繼續詢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難到了懷裏的小家夥,他想不出來,踢了踢腿有些焦躁:“我不知道了。”
“算了,忘了你還是個孩子了,”秦丞将他的頭按在了肩膀上,撫摸着他的頭。
雖然他就在他的懷裏,但是那種仿佛永遠失去,永遠也沒有辦法彌補的恐慌,一直在心底裏不斷的蔓延,告訴他,做錯了事情,真的要付出一些代價。
“叔叔……”懷裏的小家夥坐了一會兒,就開始不安分了。
秦丞低頭耐心問道:“怎麽了?”
林曜指着自己的唇,一臉期待的看着秦丞道:“叔叔,我們來玩早上的游戲好不好?”
純稚,動人,這樣直接的要求,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秦丞目光幽深,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林曜的唇,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沉聲說道:“軍軍還小,這樣的游戲,是大人才能玩的。”
“可是我已經是大人了,你看我這麽高,”林曜着急的比自己的腦袋,蹭在秦丞的身邊,努力坐直了身體,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