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爐鼎他絕色傾城5 (1)

與林曜那裏成堆的玉符不同, 容憫身邊的玉符只有寥寥幾個,一月一次, 從無間斷, 只是生怕打擾了他一樣,發的很少。

而這次突如其來, 竟是為了出谷去闖秘境的。

容憫将那枚玉符捏在掌心,手臂使力,青筋微起, 可張開手的時候,那小小的脆弱的玉符竟還完好無缺。

徒弟長大了, 總會有出去的一天,他雖能給他庇佑,卻不能時時刻刻将他占在身邊,想要拔除情絲,先要舍得讓他離開他的視線,或許才能成。

容憫傳給林曜的玉符話語格外的簡短, 只有一個字:“可。”

沒有叮囑, 沒有關懷, 林曜反反複複的聽着那玉簡, 幾乎以為那枚玉簡壞掉了,可聽到最後,明白師父就給了他一個字, 鼓着臉頰在房間裏面亂走一氣, 踢踢桌角板凳, 最後直接不修煉,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睡覺,偏偏那被子被踢來踢去,比蹴鞠還要慘。

神識掃過,容憫忍住了再發去一枚玉簡的念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你真打算去那個什麽秘境?”虞修的話涼涼的,他靠在樹上,紅衣飄動,精神奕奕,看來被照顧的很好。

“對,”林曜走到他的對面回答道。

這是自從虞修離開以後,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像是兩人都刻意的去躲避見面了一樣,林曜拒絕寧成林的邀請,虞修從來沒有給他發過玉符。

所以他才會在接到虞修的玉符時來到谷口。

虞修的目光看向他,再度相見,仍然心跳加速,心動異常,眼前的人能夠再度通過心塔十三重,又只能說明他心境澄澈,毫無雜念。

好好的美人偏偏要修什麽絕情劍道,那教授他的人也不怕折了壽。

“你師父同意了?”虞修別過眼去,不去看他,心塔一事,那位師父沒讓這個徒弟的容貌洩露半絲,可見護的緊,竟然會同意。

他提起這個,林曜的眸中劃過了一抹不高興,連帶着語氣中都展露了出來:“對,師父特別同意。”

虞修聽出他語氣之中的抱怨,卻沒再生氣,林曜若對那冰棍一樣的師父有師徒之外的情誼,是通不過那心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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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修笑道:“怎麽?你師父跟你說什麽了?你氣成這樣,同意你去不好?”

“好啊,”林曜有些洩氣,将那枚玉簡拿了出來,“可是師父就跟我說了一個字,他不擔心我在秘境裏面遇到危險麽?”

虞修低頭,捏起了他的手在他的面前晃悠:“吶,最好材質的儲物戒,你那師父給了你那麽多好東西,當然是不擔心的。”

也或者,是不能讓自己去擔心。

林曜臉紅了,長睫微垂,腳尖竟孩子氣似的踢了踢地面:“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些無禮取鬧?”

“不,我只覺得你赤子心性,可愛的很,”虞修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低頭湊近,呼吸可聞,在林曜下意識想要後退的時候,唇角一勾,“怕什麽?這裏可是空谷的地界,怕我吃了你不成?”

林曜搖頭,他總覺得今晚的虞修有些奇怪:“不怕。”

“不怕最好,若在我實力最高的時候遇見你,一定挾恩以報,讓你以身相許,”虞修松開了他的臉,重新靠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是男人,怎麽能以身相許,”林曜微微搖了搖頭,看着頭頂的月光,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跟虞修一起看天空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道,“虞修,若是你有一天能夠離開上瀛劍宗,你會怎麽樣?”

“就這樣離開?命牌在你師父手上,我沒有絲毫實力,出去只能任仇家宰割,”虞修環着手臂說道。

“那如果命牌還給你,讓你恢複實力呢?”林曜側頭問他。

虞修愣了一下,笑着回答:“那我一定浪子回頭,重新做人。”

他的話音落,一張令牌遞到了他的面前,熟悉的靈氣讓他知道,這是封鎖着他性命與實力的命牌,只需要他自己親手捏碎,原本屬于他的東西就會全部歸來。

他可以天高海闊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順便帶走身邊的這個人。

“你從哪裏拿到的?”虞修沒有伸手去接,就好像那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一樣,“若是從你師父那裏偷的,還是早點兒還回去,你那師父可是不講情面的人,私自放走傀儡,可是重罪。”

“不是偷的,是師父給我的儲物戒裏面有的,”林曜睜大眼睛,試圖讓他相信這是師父的粗心,而不是自己偷偷進了師父的屋子取到的。

“真的?”虞修将命牌接過,抛在手中把玩,眸色深邃,竟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那就多謝你了。”

“不謝,你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林曜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月光下笑的很美,至少虞修覺得,比他第一次見他這副容貌的樣子要美上更多。

“當然,”虞修将那命牌收進了懷裏道,“一定算數,我倒是沒關系,倒是你,進了秘境別傻乎乎的誰都信,尤其是……算了,你去哪兒都記得貼上你師父給的護符,晚上睡覺同樣,別吃別人給你的東西,包括水,療傷的丹藥,我說的人,指的是除了螞蟻以外的任何人,明白我說的意思麽?”

林曜連連點頭,竟膽大包天的嘟囔了一句:“你好唠叨。”

或許是虞修很久沒有對他爆粗口,或許是此時的風太過于舒适。

虞修彈了一下他的腦袋,看着他捂住額頭的樣子,輕輕的張口說了一句什麽,但林曜只見他嘴巴張開,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想要開口去問時,那紅色的身影已經快速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系統好奇問道:[宿主,他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都沒有意義,]林曜也悄然轉身,步伐輕快,畢竟虞修想要說給他聽的人,只是一個演出來的幻像而已。

[那我也想知道是什麽,]系統求知欲十分的強。

林曜卻冷酷極了:[我就不告訴你。]

系統:[……]

宿主你這樣小心我下次給你虛報物價,收取回扣啊。

當然系統也就是想想并不敢,因為目前為止,惹了宿主的人都死的相當慘,要是被發現,他可能會被拆分瓦解掉。

系統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心态,恢複柔軟好捏:[那那個命牌真的是宿主偷的麽?]

[當然不是,]林曜回答道。

那不過是他曾經跟容憫說起虞修當年的救命之恩,後來就在納戒之中發現的。

林曜看着月色,揮了揮眼前的雲霧。就像是揮去那心中微微的遺憾一樣。

他把命牌給虞修的時候,他們之間的恩情就算是做了一個了斷,以後那個人何去何從,都跟林曜沒有關系,選擇權在他自己的手上。

……

玄清秘境開啓便宜,只需要拿到鑰匙,輸入靈氣,就能夠打開通道,三月之後,通道才會關閉。

本來鑰匙應該由林度來掌管,畢竟他是林字一輩修為最高的,築基圓滿,随時可以突破辟谷,偏偏寧成林主動請命,說來主持,好端端的差事落在了別人的手上不說,那個醜八怪竟然也要來。

來便來了,若是寧成林不來,他也是要請那個人的,秘境之中,死幾個人是很平常的事情,各種險地,有人若是硬要闖,別人也攔不住。

可偏偏寧成林來了,最近還變得奇奇怪怪。

“寧師兄什麽時候轉了性子,喜歡以辟谷期的修為攪和我們築基期的事情了?”林度這話委實帶刺,以往寧成林或許不會正面跟他怼,但不軟不硬的幾句話也跟軟刀子一樣。

偏偏今天對于林度的話充耳不聞,反而看着遠方,似乎在等什麽一樣。

所有築基期的都來了,就差一個林曜,林度再度在心裏罵寧成林有病,嘴上卻是為大家考慮:“師兄,這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打開秘境讓我們進去吧,幹等着算怎麽回事?”

他本以為寧成林會駁斥,卻沒有想到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是我考慮不周,讓各位久等了。”

“寧師兄。”

可他的話剛剛出口,就聽遠處傳來了他日思夜想的聲音,溫和俊朗的面孔在此時有片刻的扭曲,尤其在看到在場衆人驚豔至極甚至呆愣原地的狀态時懊惱不已。

他應該早點兒想到之前那一層,把這些人早點兒送進去,免得見到人,可偏偏從那道傳音玉符之後,他竟是什麽也想不了了,只想跟眼前之人相見。

輕雲蔽月,潔白的衣袍随風落下,落在他身側之人眉眼清冷,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帶着幾縷親近:“寧師兄。”

這樣的獨一無二讓寧成林從骨子裏面泛起了一種熱血沸騰,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林度已然愣在了原地,哪怕是身邊剛剛到手的美女的拉扯,也無法讓他轉頭。

他從未想過,一個男子,可以讓他目不轉睛,恨不得連眼睛都長到他的身上去,更是不知是否因為長期的浪蕩,那清泉般的聲音響起,眼中飽含一池春水的面孔緩緩綻放一縷輕笑時,他竟可恥的起了反應,大庭廣衆之下,衣袍被支起,是一件說出來會讓人當笑話的事情,可是那一刻,他的渾身都在叫嚣着要他,即使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

可是那一刻,沒有人去管他,只有他身邊的女伴不滿的跺腳,卻舍不得離去。

“這位師弟是誰?”林度的話說出口的時候,似乎想要用最溫和的聲音,但是卻幹啞的可怕。

林曜沒有理他,甚至連一縷目光都沒有奉送,寧成林感覺到這樣明顯的差別對待,心中有些飄然,之前所有見不到的不滿好像都随之消散,他溫和的笑道:“林度師弟真是無禮,這位,你也應該稱呼為師兄,林曜師兄。”

林度正在思索哪位築基期的師兄他沒有見過,此刻聽到名字,當真如五雷轟頂一般,甚至帶了幾分張口結舌:“他是那個……”醜八怪三個字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突然想起了讓他魂牽夢萦的那只手,在他的夢裏,細膩綿軟的一塌糊塗,可一醒來,怎麽找都找不到,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見了。

半隐在袖袍之中,指尖微微帶了一抹粉色,不用握就知道那觸感會有多好。

“師兄,你不是說見到林曜會給他教訓麽?”一道女聲在林度的身後響起。

他的神色莫名尴尬了一下,沒見到人之前,只想将人五馬分屍,見了以後,卻是覺得他要是掉一根頭發都要心疼。

折扇敲在女子的頭上,引來了一聲驚呼,林度揚起了嘴角,努力讓自己展露最完美的一面道:“林曜師兄,小丫頭不懂事,冒犯你了,我可是最敬仰林師兄的,一直以能冠上您的姓氏為畢生的榮幸。”

他雖說的颠倒黑白,身後卻無人敢反駁,不僅是實力,還有身份使然。

他們這種資質平庸,家世平凡的人,遇到這樣的美人,也只能驚嘆一番,午夜夢回的時候做做夢,想要去冒犯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

可林度說的舌燦蓮花,林曜仍然沒有理會他分毫,只跟寧成林說道:“寧師兄,秘境開啓的時間似乎到了。”

他這話插的太明顯,明顯到在場的人人人都明白他在給林度難堪,偏偏林度一臉大度不在意的模樣,甚至扇子抵在唇邊輕笑了一聲:“林曜師兄這報複的方式,還真是可愛。”

寧成林眉心一皺,祭出了鑰匙,入口打開,他率先一步拉了林曜的手,在身旁之人驚訝之時帶他進入。

而身後的林度本來擺出的肆意風流的臉頓時變得十分的難看,秘境進入,一起進入,若是拉在一起,自然也落在一起,可是若是分開進入,地點卻是随機的。

美人消失,林度身旁的女子輕柔的問道:“師兄,現在怎麽辦?”

“現在,”林度轉身,看向了身後的所有人道,“進去以後,誰要是發現了你們林曜師兄的蹤跡,傳符給我,誰要是幫我找到了,靈石少不了你們的。”

在場之人面上紛紛露出了喜色,紛紛點頭稱是,在這個靈氣匮乏的時代,所有的資源都彌足珍貴。

秘境之中,林曜扶着寧成林的手站穩,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緊緊的握住,他只能有些詫異的提醒道:“師兄,已經到了。”

寧成林這才像反應過來一樣,緩緩的松了開來:“多謝師弟提醒。”

秘境之中的探險,比林曜想象之中的更無聊,他只記得自己曾經修煉過,本想借助秘境,看是否能夠想起一二,卻沒有想到成了某人英雄救美的場地。

各種險地取得寶物,根本不用林曜自己去動手,就會被寧成林親自去闖,送到他的手上。

本就是給築基期突破辟谷準備的秘境,對于寧成林這辟谷期的巅峰,沒有任何的難度。

“師弟,喝點兒水,”寧成林拿着玉制的水壺遞到了林曜的跟前道。

林曜本要接過,卻想起了虞修的話,在火堆旁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道:“對不起,師兄,師父讓我在外不要接任何人的東西。”

“原來師兄也算是外人,”寧成林将水壺收了回去,看似溫和,眸中卻劃過一抹陰霾。

越是相處,心裏的叫嚣就越是厲害,再這樣下去,絕對會生出心魔,可是林曜不僅對他防備甚多,更是十分聽容憫的話,再加上那滿身的護身法寶,若是出手靠近,只怕連他師父都讨不了好,更何況是他。

容憫,容憫,這個人的存在,真是礙眼。

“師兄生氣了?”林曜伸手過去,扯了扯他的衣擺,輕笑了一聲,“師兄別氣,要是違抗了師命,會被罰的,還請師兄稍作體諒。”

他輕聲細語,寧成林那半分的惱怒早已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只有暗火叢生,反手握住那手,在林曜想要拉開時握的很緊,面容湊近:“師弟,你知道我生氣的不是那個,你可知,我心悅你。”

“可是師兄不是已經定親了麽?”林曜垂眸不去看他。

定親了還在外面亂來,便是傳言那女人再過嬌蠻,這個人也配之不上。

寧成林見他神色略有不虞,心中卻欣喜萬分,卻只能抑制住那種沖動道:“那是幼時師父私自定下的,你若介意,我這次回去就去請師父收回成命可好?”

“不好,”林曜努力抽出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些道,“那我豈非成了壞人姻緣的壞人,若是師父知道了,會生氣。”

他分明有意,寧成林一揮衣袍,半跪在了他的身前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絕不會讓你困擾,師弟,你信我。”

似乎他的目光太過于炙熱真誠,林曜遲疑了一下,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寧成林喜不自勝,伸手便要摟他的肩膀,豈料那裏一道光芒彈出,他人已經滾落在了地上。

林曜匆忙起身,擔憂異常:“師兄沒事吧?!”

[哈哈哈哈……]系統笑的打跌,害的林曜自己都差點兒沒繃住笑出來。

“無事,”寧成林擦了擦唇角的鮮血,體內殘留的劍氣游蕩,他勉強坐起身來,美色傾城,卻心有餘悸,“師弟這護體的寶物實在厲害,讓我想親近一兩分都不能。”

“這是師父親自設下的,一旦戴上連我也取不下來,”林曜扶着他坐起身來,擔憂道,“師兄趕緊療傷才是正道。”

作為一位表面君子,有的該裝的地方還是得裝,寧成林只能無奈打坐休養,試圖将體內的劍氣排出去,只是容憫的劍氣哪裏是他能夠對抗的,便是殘留,也難以祛除。

或許是他神色太過于難看,林曜跟他說話的時候都帶了些小心翼翼:“要不等我們從秘境出去,我請師父替你祛除?”

“好,多謝師弟。”

寧成林這裏,林曜還願意陪着演演戲,敷衍兩分,可是到了林度那裏,卻着實一分好臉色也沒有給,可誰也不能指責他什麽。

一個是看臉,另外一個則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度曾經看這位師兄有多麽的不順眼,甚至于三番五次想要殺之而後快。

偏偏再見以後,這個人在秘境裏面到處找尋林曜的蹤跡,即使一次躲過,下次還能碰上,簡直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

寧成林一不好撕破臉皮,二則因為受了傷,在這種秘境受了傷,被林曜好一頓排擠,可他偏偏不能說因為什麽受了傷,否則将淪為整個上瀛的笑柄。

林曜本身對林度是無感的,雖說他資質出衆,家世顯赫,但在他初來這個門派時,不過是衆多恥笑中人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

[他好像沒有什麽用,]系統已經在朝一個成熟的系統進化了。

就是因為沒有什麽用,林曜連一絲精力都懶得在他的身上浪費。

“林曜師兄,你看這金蟾靈果如何?”林度手中捧着一個匣子遞到了林曜的身前。

寧成林面色不虞,林曜只側目看了一眼,直接誤會:“你若看我不順,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如此炫耀,弟子不許私鬥,回去以後,大可約戰。”

他說完甩袖就走,寧成林給了林度一個嘲諷的眼神,随後跟上,只留他在原地兀自懊惱,悔不當初。

他這哪是炫耀,分明是來獻殷勤的。

秘境之中小打小鬧,外面的修真界卻幾乎亂成了一鍋粥,各個門派均有魔修潛入,連帶着上瀛劍宗的結界都被突然關閉了。

魔氣四溢,原本的淨土仿佛被整個侵襲,弟子紛紛抵抗不及,血液染紅了一片又一片的泥土。

半空之中,容德與容争跟對面的人對峙其上,他們二人,白衣飄飄,對面一人,紅衣如火,坐于法器之上,慵懶妩媚,可那張臉,不少上瀛弟子見了,眼睛仿佛都能瞪脫了窗。

那是虞修,曾經那個人人可踩,人盡可夫的人,如今卻是彈彈手指,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的角色。

雖是化神修為,若是對面僅他一人,不至于讓容德和容争緊張,他的兩旁,還靜坐着三個人,同樣是化神修為,才是讓容德他們震驚的。

什麽時候,修真界中化神修為如此之多了?

“虞修,你擾我上瀛劍宗意欲何為?”容德面色陰沉,他們在上方對峙,下方卻不斷有弟子死亡。

修真艱難,魔道不在意弟子死亡,可正道之中,無一不是精挑細選,悉心培養,哪裏能這麽糟蹋。

可他們若想要出手,就會被對方伸手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弟子送死。

“你這問題倒是好笑,”虞修撐着額頭,面上帶有不屑,“我為你上瀛劍宗做傀儡數十年,你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的弟子不知道有多少跟我雙修……不對,交.配過,情郎這麽多,不得回來全部帶走啊。”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可是化神修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足以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之中,魔修之中,歡呼異常,甚至有人盛贊他的作為,可這句話卻讓容德和容争的臉色盡變,這種話若是傳出去,上瀛哪裏還會有半分臉面。

“無恥小人,休要往我上瀛劍宗身上潑髒水,”容德一聲呵斥,虞修卻不以為然,手指劃過嘴唇道,“別生氣,你那徒弟寧成林也在裏面呢,你一查就知道了,當然了,我今天來呢,除了找情郎,還要為我讨一份公道回來,”

他的語氣到了最後驀然轉寒,巨大的羽扇打開,火光燃燒其上,轉身揮動,無數的業火降落,若是降落在上瀛劍宗各處,只怕整個上瀛都要毀之一旦。

他突然發難,容德手上也抛出了一個小鼎,将那些火焰通通收攏了去,只是那鼎重回容德手上的時候,已經變得火紅異常,顯然不可承受第二次。

虞修卻沒有馬上進行第二次,而是眉宇之間閃過了然,輕笑了一聲揚聲說道:“看來本座猜到的消息果然不假,容憫閉關,是因為受了傷對吧?”

話語如落雷,即便容德如容争再如何鎮定如山,也不禁面有改色。

一聽如此,虞修身旁三人更加猖獗,魔氣四溢,兩人直接飛身而上對上了容德與容争,一人則飛身下去,随意抓住一個女修,在其驚叫聲中撕裂了裙衫,竟就地打算一逞淫.欲。

慘叫聲連連,血色漫天,虞修看着這過于順利的場面,驀然心中激靈,卻見遠處乍現天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如寒霜過境,摧毀萬物。

待那光芒散去,那原本在地上的化神魔修身體連帶着元嬰盡皆碎成了兩半,連叫聲都沒有發出。

光芒盡頭,一道白影站立,巍峨如山,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半空,一劍在手,那剛才肆意的魔氣就仿佛在瞬間瑟縮了一半。

正道第一人,恐怖如斯。

林曜從秘境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樣宛如驚鴻的一道劍光。

這道劍光讓林曜驚嘆,卻讓寧成林在心生敬佩之時,還生出了一抹畏懼。

本在秘境之中,突然收到了師門緊急傳令,卻沒有想到出來之時,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那是虞修?他不是傀儡麽?!”寧成林在看到另外一方的紅衣人時,渾身的血液都要凝滞了。

林曜随着他的話調轉了目光,看向了那半空之中靜坐的人。

紅衣飛揚,像火又像是鮮血,一把巨大的羽扇燃着火焰,在并攏時卻恍如一支鳳羽,眼角勾起,眸色深紅而邪魅,跟他曾經認識的虞修,幾乎不像是一個人,可是樣子卻分明長的一樣。

一群築基弟子的出現本來是引不來絲毫的目光的,偏偏虞修看了過來,容憫的視線也看了過來,連帶着容德和容争他們也看到了那裏。

一美如畫,絕色翩然,如此緊張的關頭,本不是沉浸美.色的時候,可那人太美,美的讓人心醉。

本來與容德容争纏鬥的兩個魔修已經退了回去,看過去的時候,竟是不自覺的舔了舔唇角:“那美人可真漂亮,就算今天讨不到便宜,搶那麽個寶貝回去玩玩也值了。”

他的話音落,朝着林曜的方向飛了過去,黑霧環繞,林曜錯愕不及來不及躲閃,寧成林本是要逃,卻忽然神色一動,拉着林曜的手擋在了身後,迎面直對,再睜眼時,卻發現毫發無傷,那魔頭在咫尺之間,化作了一具屍體。

虞修挑起唇,并無任何可惜的地方,只是啧了一聲:“他倒是膽子不小,連容憫的徒弟的主意都敢打。”

“容憫的徒弟,那個修真界傳聞的醜八怪,你在說笑?”他身後那個化神修為的魔修面帶退色,顯然已經十分後悔來到此處。

四位化神,不過片刻斬其二。

“這就是你說的容憫受傷了?”

“他的确受傷了,”虞修看着底下那處,白衣的劍客正将那讓所有人驚豔的徒弟從寧成林的身後拉出,背對而立,很顯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

化神修為?能只以兩道劍光斬殺兩位化神修士,絕對不可能是化神修為。

這個念頭,同時在虞修和林曜的腦海之中打轉。

“師父,”林曜從寧成林的身後探出,将手放在了容憫伸出來的掌心中央,來不及朝寧成林道謝,就被拉到了男人的身旁。

白衣冽冽,容憫站在地上,仰望天空,虞修坐于雲端俯視地面,可面對那白衣人,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待在這裏,別出來,”容憫以劍意在他的身旁劃下了禁制,擡腿邁步,人已處于半空之中。

虞修身旁的魔修想要悄悄溜走,卻在半空碰上了攔截,容争敲着扇子,攔其左側,容德撫着胡須,攔其右側。

“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那魔修叫嚣,“不過是仗着有容憫在,才敢攔你爺爺的路,正道之人,不過如此。”

“休的放肆挑唆!”容德抽出了劍,跟旁邊的容争示意,“師弟,為我們那些死去的弟子們報仇。”

那邊打的激烈,容憫這邊卻在對峙,并未立刻動手。

系統觀戰:[宿主,那邊兩個打一個的,好不要臉。]

奈何林曜也是個不太講求公平的人:[打的過就行,要什麽臉?]

況且整個上瀛劍宗只能依靠容憫一人,哪裏還有什麽臉面。

虞修看着對面的容憫,輕笑開口:“怎麽不動手?”

“雖未親自動手,但引動正魔之戰,害人無數,該殺,”容憫判定着眼前人的罪刑,劍身輕輕揮動。

虞修神色一凜,迎了上去,劍光與火光交織,化神之間的戰争,不是修為之下人的人能夠看得清的。

林曜本應是失望的,因為他放走了虞修,而虞修答應他的,卻沒有做到,他答應浪子回頭,卻引來了無數的魔修。

正魔之戰會引來什麽樣的後果,單是看眼前的場景,那些慘烈的畫面足以充斥他的內心,讓他對于曾經做出的行為感到後悔。

正如師父所說,正魔之戰,死傷無數,虞修,該殺!

紅光與白色的光芒交織,虞修抑制着手心的抖動,靈氣不要命的輸出着,只是到了近前,輕笑一聲說道:“容憫,你不好奇我是怎麽恢複實力的麽?”

本來肅殺的劍芒微微一顫,那紅色的火光驟然擴大了一圈。

容憫面色如霜:“不好奇。”

他的小徒弟本就對虞修有着一份救命之恩的情誼,每每想起當初,容憫就不止一次的在想,自己當初為何會将傷重的小徒弟交給眼前的人來照顧。

“哈哈,”虞修被推了出去,在半空之中站定,巨大的羽扇合攏,他的手握着中央,像是握着一條火紅的長棍,再度迎上前去,身影交錯,話語淡淡飄出,“不妨告訴你,能從你手裏拿到東西的,除了你那漂亮的小徒弟沒有別人,他雖然說是你給的,但是我知道,他是偷拿的。”

虞修本想看他情緒波動,絕情劍道一旦引動情思,又乍聞此事,必定內心混亂,實力會有所下降,他才能夠從這裏脫身出去。

可虞修在半空之中站定,卻聽到了容憫從頭頂傳來的聲音,他說:“是我給的。”

“什麽?!”暗紅的瞳孔驟然睜大,劍光已在身前,來不及躲閃。

“師父,別殺他!”一道清悅的聲音驟然響起。

映在面前的劍芒生生偏轉,劍芒如虹,擦着那身體而過,直接橫切了一座小山,轟轟隆隆,引起大地的震顫。

一道紅影混合着血液,從天而降,也分不清那落在地上的是衣服,還是潺潺流動的血液。

林曜從禁制之中跨出,只需幾步便到了他的跟前,并非運氣使然,而是躲過那道劍芒以後,虞修努力的結果。

[宿主?]

[虞修活不了了,]林曜冷淡的給出了答案。

從他選擇引魔道前來時,就注定他預料到自己會死亡。

“命牌是你師父給的?”虞修躺在地上,看着俯身而下的林曜,卻問了一個在此時來說無關急要的問題。

林曜躬身,将他上身抱起,抱在了懷裏,青絲長發,竟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

“林曜,過來,”容憫在地面站定,剛才的失誤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絕情真人,劍出必殺,可剛才竟然會因為一個人而劍光扭轉。

絕情真人,也會因為徒弟而手下留情麽?

“不好意思,他過不去了,”那原本被扶起,躺在林曜懷裏的人笑了一聲,那羽扇變成的火紅匕首正抵在林曜的喉嚨之上。

美人微微仰頭,眸中似有水光,似乎驚訝極了,一時之間,容憫握着劍柄的手驀然收緊,剛才驚豔的衆人同時欲言又止。

這樣的美人先不管跟那魔修是何關系,只是如此就香消玉殒,實在可惜。

“虞修,即便你逃出此地,也是死路一條,”容憫開口,渾身冰凍的氣息似乎更多了一丈。

虞修仰頭大笑,匕首抵在林曜的脖子上,人慢慢的站了起來,轉到了林曜的身後,那匕首隐隐刺破了皮膚,有紅色的血跡順着潔白的脖頸流下,蜿蜒出一種極致的美感。

便是以清心寡欲著稱的弟子,也忍不住的偏過了頭去。

“我活不了,卻能讓你痛心,”虞修笑的身體發顫,匕首越發的拿不穩,衆目睽睽之下,他帶着血的唇咬上了林曜的耳尖,引得美人身體微顫,面容嬌.媚。

他的視線斜轉,在容憫眸中看到劇烈的殺氣時,更加快意:“你們大家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能讓正道的第一人受傷麽?”

衆人紛紛看他,虞修唇角勾起,手已經環上了林曜的眼神,仿佛整個身體都貼合在了一起,極端的暧.昧:“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人,一個絕頂的美人,而這個美人就在我的懷裏,所以他才會劍下留情,所以他才會受了內傷。”

絕情劍道,不可動情。

容德蹙眉,站在了容憫的身邊,嚴肅問道:“師弟,他說的可是真的?”

單不說動情與否,師徒相戀,本就是逆人倫的事情,一旦傳出,将為正道所不恥。

上瀛劍宗,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恥辱!

“我若因情所傷,如何仗劍,”容憫冷聲開口,“師父庇佑徒弟,本是應當,掌門多思了。”

他話出口,容德一愣,若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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