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爐鼎他絕色傾城6 (1)

人人觊觎, 那些打量的, 渴望的, 惡心的目光在一瞬間通通聚攏到了林曜的身上。

絕頂的美人, 又擁有着能夠提升修為的天玉體質,若是能拿到手,那将是怎樣一種極致的享受。

那些目光帶着罪惡,這樣的秘密被暴露出來, 幾乎是一瞬間讓林曜感覺到了恐慌, 而容憫看着虞修的眼神,已經不是殺意那麽簡單了。

“條件當然是讓我上他一次,破了美人的身子, 絕情真人會不會怒急攻心,一命嗚呼呢?”虞修的手捏起了林曜的下巴,低頭想去碰他的唇。

懷中的人那麽美,卻又那麽毒,而他心甘情願,甘之如饴。

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灑紅了林曜的衣襟, 虞修本是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宛如被無數針尖紮過一般,迸發出了血液, 裹挾着絕情意的氣息。

匕首不受控制的落地,不過瞬間, 懷裏的人已經被拉了出去, 而冰冷的劍身穿透丹田, 連帶着元嬰一起剿碎,從此連神魂都不會剩下分毫。

分明面臨死亡,可此時虞修只是笑,笑的渾身震顫,笑的所有人毛骨悚然,他看着容憫的眼神中帶着濃重的諷刺意味:“總有一天……”

你會落得跟我同樣的下場,因為你愛的那個人,擁有着欺騙所有人的本事和勾人心魂的能力,而他想要你的命。

火焰燃燒的生命,終究是随着那最後一抹火焰最後消散掉了。

死的人可以輕松了,可是活着的人卻還要繼續争鬥,為權為勢,為了力量,無所不用其極。

“師弟,關于你那個徒弟,他跟那個虞修是什麽關系?”容德開口問道,目光掃過那趴在容憫身上的美人,眼中泛過了一抹精光。

林曜手一緊,容憫看着容德的目光帶了幾分的陌生:“什麽意思?”

衆目睽睽之下,這位以往以和為貴的掌門卻似乎向那刑堂的管事靠攏着:“他阻止你殺那虞修,為魔道拖延時間,是否可能與魔道有所勾結?”

“若有勾結,你待如何?”容憫問話直白,讓容德臉上有瞬間的尴尬,可為了那天玉體質,什麽樣的尴尬都無所謂。

“師弟說笑了,師兄只是懷疑,想要查清,”容德撫着胡須,笑的慈眉善目,“只是需要關在刑堂兩天,待到查清便可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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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不想去,”林曜緊緊的抓住了容憫的衣襟,渾身都有些緊張。

他本是極聰明的人,掌門的意圖,在場衆人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他想做什麽,只是他卻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旦林曜進了空谷,再想發難從容憫的手上争奪什麽,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容憫沒有低頭看他,只是收起了劍,看着容德,淡淡開口道:“宗內弟子,跟虞修有染者不知凡幾,寧成林更在其中,可要全部抓起來拷問?”

他的話直指要害,不僅容德的臉色一變,更是衆多弟子臉色難堪,只是雖然暫時讓人歇了心思,容憫心中卻隐隐的有些失望,堂堂上瀛劍宗,弟子竟如此的不堪造就。

容德不答,容憫摸了一下林曜的頭,拉了他的手腕轉身要走,卻聽身後那略帶蒼老的聲音帶上了急切和質問:“容憫,你可是要将那天玉體質占為己有?虞修所說的,你對你的徒弟動了情,可是真的?”

他的一句話問出,周遭弟子臉色齊齊的變化,便是容争也上前一步,搭在了容德的肩上道:“師兄,容憫師兄的為人,你怎麽會不知道,他怎會做違背人倫的事情?你糊塗了?”

便是再想要那天玉體質,也不該撕破臉,不說外人,堂堂掌門如此急切,實在惹人笑話。

容憫回頭看他,眸光冷冽,帶着陌生,就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這位師兄一樣:“師兄覺得呢?”

“你若問心無愧,可敢向天道發誓,你對你的徒弟,絕對不會起任何的歹念,沒有絲毫超越師徒之外的情意?”容德的視線之中帶着少有的固執,“否則便身死道消,永無輪回,便是死亡也無法跟他相守!”

這詛咒太毒,毒到讓林曜心顫,毒到讓容憫握着林曜的手不斷收緊。

現場寂靜到了極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這絕情的真人會如何選擇。

容憫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在所有人的屏氣聲中道:“我為何要與你發誓?”

這話一出,容德緊緊捏住了手:“容憫,我是上瀛劍宗的掌門,你該記得這一點,不可逾距。”

“既是上瀛的掌門,就該有掌門的樣子,我容憫的徒弟,自有我護着,誰若是心懷不軌,便是弑神殺佛,上天入地,也要将其挫骨揚灰,”容憫說完,拉了林曜轉身即走,這一次卻沒有任何人再敢阻攔。

“師兄,”容争試圖開口打破這一片寂靜,卻在對上容德遍布着血絲的眼睛時愣了一下。

……

空谷一如既往的寂靜,遠處兩人緩緩降落在了那竹林的屋舍之中,林曜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回想着師父之前說的話,正要開口說什麽,卻見那本是堅毅的男人一口鮮血沒忍住的噴在了地面,整個人竟有倒下的趨勢。

林曜面露驚慌,哪裏還記得剛才的問題,一把接住了倒下的男人,才發現心目中仿佛永遠不會倒下的男人竟然也有弱勢的一刻。

“師父,”林曜焦急的喊他的名字,卻并無任何醒轉的跡象。

他将男人抱起,抱進了房裏,放在了床上,試探了的探了一下內息,那剛剛入侵的靈氣,不過一瞬,便被那體內淩亂至極的劍氣剿碎了。

看來是真的受傷很嚴重。

林曜坐在了床邊,原本擔憂的神色變得有些冷漠無情。

而系統還在他的腦海之中尖叫:[宿主你看到了麽?剛才師父好帥,帥一臉,帥的腿軟,大帥比!帥……]

似乎沒有得到林曜的回應,它的聲音有些漸歇,有些好奇的問道:[宿主,你不救師父麽?]

林曜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微微出神,這個男人生的極好,長眉入鬓,眼睛狹長,睜開時寒冰一片,很難有人注意到他的容貌,閉上眼睛時,才發現他生的極好的容貌,若是看的久了,隐隐覺得這世間生的最好的男子,莫過于如此了。

他此時身受重傷,神識都有些喪失,若是在此時不去管他,甚至補上一刀,很有可能那絕世驚豔的絕情真人也會就此隕落。

雖然這樣做任務的評分可能無法達到最高級,林曜卻突然動了這樣的念頭。

或許是剛才這個男人護着人的姿态太過于超然,又或者這樣的人,不應該遭受他所設定的悲慘的未來。

[宿主?]系統整只都有些軟趴趴的,小語氣跟蚊子哼一樣。

[沒事。]

林曜想起收回了剛才出神的神思,眸中重新充盈了水光,從自己的納戒之中翻找着各種各樣的藥瓶,各種各樣療傷的丹藥恨不得成堆給眼前的人塞進去,最後在把到脈相平穩時終于輕輕松了口氣。

床上的人微蹙的眉頭漸漸松緩,林曜在泉水邊洗着帕子時對着裏面的影像輕輕一笑,容色傾城,之前或許是他鬼迷心竅了,看來連做三個世界的任務對于精神的負擔的确不小。

若是到此為止,不僅對不起那成倍縮減的星幣,更對不起那燃盡最後生命為他造勢的虞修。

修真界中,俊美美女遍地走,便是一時驚豔,看的多了,弄到手了,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若是有天玉體質這樣的寶物存在,就不一樣了,由他告訴別人,太過于冒險,由虞修來說,最是自然。

虞修想要容憫從那最頂端的地方墜落,他的原身也想,作為交換,虞修最後幫他一把,至于之後的事情,由他來完成。

一件寶物,若想變得珍貴,讓主人格外珍惜,當然是人人豔羨,人人觊觎,人人想要,若只有容貌,哪裏能引來修真界所有人的視線,可若是有了提升修為的體質,還可能讓人突破化神期,這樣的體質,連隐世的老魔都會紛紛出現。

一人無法消磨容憫的實力,那對手是修真界所有人呢,一個又一個,總有他無法顧及的時候,總有他力有不怠的時候。

正魔兩道,勢不兩立,林曜淺淺笑了一下,端起了木盆往竹林中的屋舍中走去,誰讓他偏偏生成了魔道中人呢。

那因為身上幽微的魔氣就被硬生生燒死的仇恨,是不讓那個人痛苦死去無法消磨掉的深刻仇恨。

修真界之中的消息傳遞,幾乎不遜色于現代世界,上瀛劍宗弟子衆多,如林度一般出自其他宗派的人更是不少。

天玉體質出自上瀛,就是容憫那堪稱修真界第一醜物的徒弟的消息,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就能人口相傳了。

“第一醜八怪,這要提升修為,還得下得去嘴,也是考驗。”

“天玉體質天生玉骨,曾經是醜八怪,現在自然是絕代美人。”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聽一位上瀛的弟子說,當時那些人看見那美人時,眼睛都要瞪脫窗了,描繪的就是只能天上有,人間幾回聞的那種,就不沖那天玉體質,就是能看上一眼美人,也值了。”

修真界勢力林立,可是數百年來只能達到化神修為,便無人再能有所寸進,便是那化神,也為數不多,上瀛劍宗三位化神,便可牢牢占據正道第一宗門的位置,若是誰能得到那絕色的美人,一舉突破化神,便是那正道第一的容憫,又有何懼。

只是若想從那容憫手中将那美人搶過來,單是那絕情真人當日放出的話,就讓一些人心存忌憚,若是還沒有得到美人卻将命給送了出去,可真謂是得不償失。

修真界沸沸揚揚,之前是遍尋不到那天玉體質,如今找到了,結果寶物身邊卻有猛虎環伺,怎能不讓人焦心。

“噗!”鮮血噴出,寧成林捂着胸膛,伏在地上艱難的喘氣,手臂顫抖,朝着身後說道,“多謝師父為徒兒驅逐劍意。”

“不必,我雖為你強行驅逐劍意,但是你經脈受損,需要将養數年,”容德從他的身後起身,雙手負在身後,看着德譽峰外的雲霧飄渺。

他在這裏看了數百載,每每想起,總是想着當年的掌門原本有意将掌門之位傳給容憫的畫面。

容字一輩,弟子無數,容憫原是半載而入,偏偏他原本就姓容,一朝破塔,修煉上瀛劍宗絕頂的功法,以絕情劍道入道,即便是上一輩之中也能輕易碾壓。

資質卓卓,從當年到現在,便是隐居空谷,可誰人不知他容憫的名聲。

掌門之位,他修身立德,照顧後輩,本以為能夠一償所願,卻沒有想到地位旁落,而那個拿到他所想要的東西的人,卻沒有将他所想要的東西放在眼裏,斷然拒絕。

當年的人,誰都知道,這上瀛劍宗的掌門之位,不是他容德應得的,而是他容憫不要了的,才扔給了他。

便是事到如今,談起上瀛劍宗,人人提起的都是那正道第一人絕情真人,而并非他容德這位掌門。

“徒兒仍然多謝師父,”寧成林咬着牙,勉強站了起來。

那日正魔兩道之戰,衆目睽睽之下,絕情真人斷然拒絕發誓,雖說掌門要求嚴苛,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容憫他在給自己留後路,也就是說,他動了念。

那麽這周身殘留的劍意,便不能再奢求那絕情真人給他解除。

“與魔道交.歡,背叛嬌兒,也辜負了為師對你的信任,”容德側目看他,哪裏還有平時一分的慈眉善目,“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便是直接滅了神魂也不為過,可我将你留下,你知道為什麽麽?”

寧成林是他親手教導,對于這位師父的了解深刻明晰的很,甚至于可以說,以子見父,他的樣樣表現,都能從容德的身上找到痕跡。

他想要什麽,再明晰不過。

“師父可是想要那林曜?”寧成林到現在為止,仍然記得容憫說話時的神态,讓他每每對林曜魂牽夢萦之時,都宛如驚雷一般,一邊是溫香暖玉,一邊是烈火地獄,一念之差,他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生為爐鼎,本來就是讓人拿來突破的,”容德冷笑了一聲,看着寧成林猶豫的神情,眉目轉為了慈眉善目,“師父知道你對那林曜的美.色感興趣,你當時舍命相救,那林曜必然不會不感恩,若是為師能夠借由他突破化神,便是那容憫也無可奈何,而等為師突破,那林曜自然沒了用處,便是賞給你,任你賞玩又有何不可。”

寧成林神色微動,以他的本事自然沒有辦法抵擋容憫,可若是他的師父突破化神,區區容憫又能耐他們何,那絕色的美人如果能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只是想想,就讓他的身體某處彈跳不已。

只不過,這麽一個老東西,也敢對他的東西進行染指,若是待他突破……

容德看着雲海的面上帶了一絲輕嘲,只要他突破了化神,有些人,有些東西,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空谷雲霧缭繞,四處設有禁制,容憫昏睡數日,可就在這短短數日,四處禁制被觸動不知凡幾。

上瀛劍宗結界被破壞,正在重新開啓,若是沒有這些禁制,只怕空谷之內早就被人闖了幹淨。

偏偏林曜不緊不慢,一邊照顧着還在昏睡的容憫,一邊去那藏書閣之中找到翻閱了一些東西。

焚火真人虞修,作為化神期的修士,總是有很多的傳聞。

傳言他曾經只是青樓的一名小倌,被父親賣入,只因碰上了機緣,才能夠入道修煉,只不過修煉的也是合.歡道。

也有傳言他曾是一名爐鼎,只是心計果斷,反吸了那采補之人的靈氣,才能夠修為一再突破。

更有傳言,焚火真人因修煉合.歡之道,身體根本離不了男人,夜夜要禦上十男,才能得到輕微滿足。

至于他當年為凡人時的記錄,卻少的很,只是數十年前,他敗于絕情真人劍下,舍棄尊嚴封住一身修為,在上瀛劍宗做了傀儡,到那以後,便再無他的記錄。

新的正道之戰的記錄或許正在為人書寫,還沒有送過來。

[宿主,你看這個幹什麽?]系統仿佛一只在腳底下絆來絆去的奶狗子。

[看看他的生平,好歹也再幫了我一次,]林曜翻看的很認真。

之前他只猜到虞修跟容憫之間有着深刻的仇恨,那樣一個人,張揚肆意,想來之前實力不低,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化神期。他勾引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還是上瀛劍宗那些他瞧之不起的人,會那樣做,必定有所圖謀。

然後便是誘導他知人事,想讓他去惑亂那絕情真人的心,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本沒有指望憑借虞修的能力能夠将容憫從神壇拉下,那只是一場放任自流的旁觀,他想看看容憫真正的實力。

然後發現自己似乎有所低估,那個人比想象之中更強,而沒有評估好自己實力的虞修必死無疑。

紅色的衣衫埋入泥土,林曜沒有出谷,自然也找不到虞修的屍體,只是聽系統說起,所有的正道修士死後被鄭重埋葬,而魔道的屍體,全部丢棄在一起,被徹底焚毀了。

葬下去的只是一件衣服,雖然神魂不在,但墳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給活人的安慰。

曾經一道又一道的玉符又像是雪花一樣飛來,落在了白淨如玉的手上,林曜聽着裏面寧成林傳來一道又一道問詢的話語,拿起一枚玉符,調整了語氣道:“對不起,師兄,我暫時無法出去,師兄救命之恩,林曜一定……”

未盡之語最是撓心撓肺,寧成林作為掌門的弟子,跟魔道糾纏,為正道不恥,又背棄婚約還能夠被留下,一定有他能夠被留下的理由。

只可惜救命之恩再難忘,在容憫傷好之前,他暫時還沒有打算将自己推入無人救命的險境。

主動選擇暴露天玉體質是一回事,真的給人當爐鼎又是另外一回事,林曜可沒有被人當工具使用的愛好。

容憫的醒來是在一個平靜的午後,只有風吹動花草的聲音,林曜端着木盆回來的時候,在看到那個站在院中的人時還有幾分的恍惚。

下一秒,淚水凝聚,鼻頭微酸,林曜手中的木盆滑落在地,可主人卻沒有去管分毫,反而朝着那白衣的人影撲了過去,手臂伸展,投入懷中:“師父,你終于醒了,你真的吓壞我了。”

淚水順着衣衫浸透進去,胸膛能夠感覺到微微的濡濕,容憫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努力吸着鼻子的容顏,伸出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

他的眸漂亮極了,皮膚也通透極了,只是用手指微微擦過,就在上面留下了若有似無的痕跡,天玉體質,無雙絕色,這樣的人,容德想要,他果然也是想要的。

閉關時日很長,長到他以為超過了從前刻苦修煉的歲月,越是壓制,情意越是反噬,直到上瀛劍宗被入侵,無奈出關,看到他與旁人站在一起,才發現無法忍耐。

面對他對別人的溫柔笑意無法忍耐,面對他對別人的依賴無法忍耐,面對虞修對他的侍弄,面對容德對他的觊觎,全部都無法忍耐。

甚至于在當時,他一劍在手,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睛挖出來,那樣的感覺,讓人覺得驚悚。

但是當他拒絕容德要求的立誓時,他明白,他早已動了心,起了念,将人埋入了心尖,哪怕輕輕拉動都覺得疼,更何況整個拔除。

“已經無礙了,”容憫伸手摟住了他的腰道,“我會護着你。”

“真的麽?”林曜眸中全是擔憂,師父倒下,只剩他一個人,無法求助他人的感覺,真的讓他感到害怕。

“真的,”容憫正色回答,以往遍布寒冰的眸中竟有隐隐融化的跡象。

“那師父能幫我一個忙麽?”林曜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有些躊躇。

“什麽?”容憫問道,別說是一個,他只恨不得他能提一千一萬個請求出來。

林曜手抓着他的衣服,看着自己的手,似乎略覺不妥,從他的懷裏輕輕掙了出來,低頭道:“寧師兄他受了師父給的護身法寶的劍意,可否請師父替他清除,以免損壞他的修為。”

一席話宛如冰水一般潑下,讓本來融化的堅冰重新凝固了起來,那渾身亂竄的寒流卻比不上心間的冷意,容憫負手而立:“他為何會被你的護身法寶所傷?過多的善良和心軟,之前的教訓還不夠?”

“寧師兄他并非有意,”林曜想要解釋,話到了嘴邊,眸中卻劃過一抹微微的羞澀,“他只是保護我時,一不小心被傷到的。”

握着袖口的手指無意識的蜷動,雖然努力保持着鎮定,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虛,這是小徒弟第一次對他撒謊,甚至于不敢看他的眼睛。

口中泛起了血液的腥味,可那種流竄在全身的疼痛,竟比不上心頭的寒意。

修為,反噬,這些都比不上求不得。

容憫認清了自己的心,卻忘記了,林曜他對他無情,能夠通過心塔十三重的人,怎麽會動情?

[宿主,師父不是已經喜歡你了麽?為什麽你還要假裝喜歡那個寧人渣?]自從被容憫帥到以後,這個廢系統就各種臨陣倒戈。

林曜倒沒介意,只是輕笑一聲道:[當然是因為我是好人啊。]

他之前無意,現在自然也無意,而人若是所求不得,難免就會放棄原來的準則。

一旦底線被踩踏,很多的事情就會失控,而在其中,他會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容憫指尖微動,扣住了林曜的腕脈,修煉了絕情劍道的體內,靈氣沒有任何的錯亂,他會羞澀,會為了別的男人擔心,但是卻沒有動情。

寧成林的以身相護帶着目的和用意,若是當時他的劍再慢上一分,那個人早就不存在于世,可是如果那樣,他的小徒弟大概會覺得難過而永遠記得那個人。

既是沒有動情,必是那個狡猾的人使了什麽手段。

“師父,你能幫幫他麽?”林曜有些祈求道。

容憫看着他的眸點頭道:“自然,他既救了你,為師理應替你報答一二。”

“多謝師父,”林曜輕輕松了一口氣,似乎因為放下了心事,臉上露出了笑意,“那我現在帶師父去?”

“我識得路,”容憫淡淡說完,轉身飛離,仿佛還是從前那個不講情面的冰山師父。

林曜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有些糾結,當時掌門所說的話,今猶在耳,今日情态,師父他應該不會像掌門說的那樣才對。

不過有師父幫忙,寧師兄他應該不會再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只是林曜這邊剛剛放下心來,就收到了師父回來告知的不那麽好的消息。

寧成林體內的劍意被掌門強行驅逐,經脈受損,修為想要有什麽進益,首先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先将身體養好才行。

“是為師不好,”容憫冷聲說道,“若是初見之時沒有心懷疑慮直接幫他驅逐,或許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後果。”

“這怎麽能怪師父,”林曜雖然心生擔憂,但這件事情真的怪不到師父的頭上。

當初一戰,師父本就負傷,回來以後更是昏睡不醒,或許是寧師兄自己沒有等到他的回音就拜托了掌門,或者是因為當初師父和掌門之間的不愉快,寧師兄也心存疑慮。

“你擔心他?”容憫輕描淡寫道,“若是擔心,便去看看吧,知恩圖報是好事。”

“可……”林曜愣在了原地,他總覺得這樣的話從師父的口中說出來有些莫名的奇怪,可是能夠從空谷之中出去,去見寧師兄,當然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情,“若是出去,會不會給師父惹麻煩?”

“上瀛劍宗之內,為師必能護你周全,”容憫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曜努力不讓自己喜悅的神情那麽明顯,朝容憫行了個禮道:“多謝師父!”

[師父竟然同意了,他不吃醋麽?]系統覺得自己已經處于了一片迷霧之中。

人類這種生物再次讓他感受複雜到無以複加。

林曜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吃啊。]

絕情劍道不可動情,并非只是用在容憫自己身上的。

系統得到了答案,仍然很迷。

再次出谷,林曜卻感覺到了很多與之前不一樣的地方,讓他在衆人的目光之中總有一種背後發毛的感覺。

他不知道的是,之前的很多人看着他或許是像在看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美的人間少有而有所癡迷,可是現在,看他的目光卻像是餓到極致的狼在看一塊口感最好的肉。

既然修道,自然人人都想要修為大進,而如今有一個人不需要他們花費多大的力氣,且無任何後顧之憂就能飛速提升修為,這個人的誘惑比所有的天材地寶都要來的大。

只可惜寶物身邊,猛虎在側,那種渴望只能被不斷的強行壓下。

“寧師兄,我來看你了,你在麽?”林曜對着小院之內說道。

清淩淩的一聲,本來正為經脈損傷不斷懊惱,陰霾叢生的寧成林瞬間睜開了眼睛,眼睛中閃過極致的喜悅。

“林師弟,”院落之中,寧成林勉強帶上了溫和如初的微笑,去迎那想了一遍又一遍的人。

容顏清冷,一顧傾城,再加上那絕妙的身體和提升修為的體質,由不得人不垂涎三尺。

“寧師兄沒事吧,之前師父一直在忙,也不允準我出來,一直沒有将師兄的事情處理好,卻沒有想到,竟然害的師兄修為受損,”林曜的眸中全是過意不去。

雖是擔憂,林曜卻下意識的隐瞞了容憫之前受傷的事情。

“無妨,修煉途中,誰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的,此次就權當磨練好了,”寧成林迎他入室內坐下,此時眼睛卻有幾分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身上打量。

這樣的傷勢只憑自己修複當然需要幾年的時間,可換作這天玉體質,只消春宵一刻,美人在這榻上綻放,哪裏還會有什麽傷勢隐患,他勉力握住了衣袖內側,笑着問道:“容憫長老之前不允,怎麽又忽然允準了?莫非……”

“師父總是疼我的,”林曜淺淺淡淡輕笑了一下,滿室明亮,“他說出宗不可,但若是在宗內,無論何處,都能護我周全,所以就能來看師兄了,順便感謝師兄上次的救命之恩。”

“宗內……”寧成林默念這兩個字,眸中閃過喜色,他手一伸,拉過了林曜的手,胳膊上青筋畢露,可是手上卻輕柔無比,“林師弟,救命之恩,可是應該以身相許的。”

這話語說的暧昧,林曜被揉捏着手,一股隐隐約約的酥麻感從心底泛出,臉頰泛了微紅,輕輕掙動卻沒有怎麽使力:“師兄莫要與我玩笑。”

“怎會,我已與師父言明你我情意,師父已經同意解除我跟師妹的婚約了,”寧成林想要靠近,卻想起那之前護身法寶的厲害,手只能僵硬在了原地,輕聲道,“林師弟,當時答應我的話,可還作數?”

林曜眸中泛起水光之時,還有些驚訝:“掌門他竟然同意了?”

當日那人對于師父的咄咄逼人仿佛還在眼前,沒有想到也會有這樣通情達理的一面。

“掌門素來公正,且事事以上瀛劍宗為先,偶爾看起來有些不通人情,但是對于我們這些弟子,總是寬容大度的,”寧成林笑着解釋道,“希望師弟對于掌門之前的行為不要見怪。”

“自然,是我妄自揣測了,來日定然向掌門賠不是,”林曜心下安定,之前眉宇間微微的愁意仿佛也散了去。

“若是你去,師父必然不會計較,”寧成林看着他,卻突然苦笑一聲,“只是如今你我心意相通,你這護身的法寶卻委實厲害,我便是想親近一兩分,都親近不得。”

林曜臉紅,卻仍是帶笑開口道:“師兄多慮了,之前是去闖秘境,師父萬分擔心才設了護身的法寶,如今已經全然摘下了……”

他的話音初落,人就已經被推着雙手壓在了榻上,青絲散落,蜿蜒出漂亮纏綿的痕跡,水眸之中略帶了幾分驚訝,随着動作,那交叉的領口更是露出了更裏面的美景,寧成林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粗重至極的呼吸聲。

美人沒了刺,自然可以想怎麽親近就怎麽親近。

“師兄,你怎麽了?”林曜掙了掙手腕,眉心隐隐蹙起,心下一種不甚舒适的感覺湧現了出來,莫非師兄他其實也……

“無事,只是之前一直不能親近,如今有些激動了,”寧成林咬了一下舌尖,勉力讓自己記得這樣做的後果,松開了林曜的手腕,溫和的将他拉了起來,誠懇的道歉道,“抱歉,師弟別見怪。”

“不,無事,”林曜聽他歉意,又聽他話中意思,自己反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師兄也是男人,可以理解,只是在締結道侶之前,我還不想……”

被人觊觎當做物品使用的感覺并不好,林曜莫名有幾分的抗拒。

“師弟考慮周到,是我孟浪了,”寧成林嘗試去牽他的手,将人按着靠在了胸膛上,溫香暖玉,便是一時不能成,總能找到機會,在此之前,一定要忍得住。

他們相護依偎,氣氛倒是帶着綿綿的溫馨氣息。

水鏡之中,兩人的動作在冰眸之前恍如演繹,那原本寒冰一片的眸中,乍然閃過一抹暗色,随即消失不見。

在林曜的眼中,寧成林師兄是一個溫和清朗的人,宛如林間初月,光風霁月,對待師弟們也恪盡職守,着着實實是個好人。

只是回應了師兄的情意,卻是屬于動了情,這絕情劍道,只怕是修不下去了,可每每想起要跟師父坦誠此事,再不能修絕情劍道,可能還要離開空谷,林曜心中就是一陣的恐慌。

師父救他護他,他卻因為一己私欲,辜負師父的信任,實在是不應該。

可師兄他,的确待他很好,空谷太冷,冷的他想要去接受別人的溫暖,暖手的火山玉石,高等的法衣法器,或許比不上師父給的好,但這些都是師兄傾盡全力能夠給他的最好的。

“師弟總愛用發帶,”寧成林的手上捏着一縷緞帶,那緞帶在月色下盈盈通透,竟有幾分飄渺離逝之感,美的讓人心醉,“這是飄渺山巅的冰蠶織就的絲帶,冰蠶以月光為食,以雪為身,以其織就,才配得上師弟的一分顏色。”

“缥缈峰,師兄去過的地方真多,”林曜接過了那發帶,有幾分感嘆。

多次相處,師兄見識廣博,而不像他,除了空谷,一無所知。

天地之大,自然不會只有一個空谷,便是那缥缈峰上的冰蠶,林曜都有幾分想看的欲.望。

“我幫你系上,”寧成林轉到他的身後,伸手解開了他頭頂的發帶,發如潑墨,盈盈動人,便是比那發帶,也沒有半分的遜色。

長發飄帶,寧成林從身後攬住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耳垂,臉上全是猙獰,就快成了,要忍住!

“還好,飄渺峰,回音谷,玉山瀑布……外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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