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風水大師面如冠玉7 (1)

沈珏微微皺了皺眉道:“進來吧。”

春柳推門進入, 在看見沈珏跟林曜的狀态時低下了頭将盆放在了一旁, 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好像就只是按照沈夫人的吩咐進來送熱水的一樣。

她帶上了門,屋裏一片安靜, 林曜想要起身過去, 沈珏卻已經将盆端了過來, 直接洗好了毛巾給他擦臉。

“少爺我自己來就行,”林曜感覺這簡直是被當成殘廢在對待。

“我來, ”沈珏現在看他哪裏都是開心的, 別說給他擦臉了, 真是恨不得将這屋子整個重新修葺一下, 地上鋪上地毯,讓他去哪兒都不用自己走路的。

林曜看他一臉的溫柔體貼,到底松了手任由他動作, 從前沈珏對他也好,可是總覺得哪裏還克制着,即使看着他有濃濃的情意,也是好像被什麽遮蓋在了裏面。

可是現在他的眸中全是抑制不住的溫柔喜歡, 就好像終于能夠毫不保留的将情意傾瀉出來一樣, 讓林曜覺得跟他對視都是甜的。

然而這甜還沒有維持過一個上午, 林曜就面臨着非常苦的現實。

擺在面前湯藥黑的非常透徹, 聞起來非常的刺激, 以至于林曜一看見立馬就捏着鼻子退避三舍。

從前沈珏碰上他偶爾不聽話還會沉下臉訓斥幾句, 可是現在真是捧在手心裏面都怕摔了, 哪裏舍得說上一句的重話。

“小曜兒乖,良藥苦口利于病,”沈珏一手端着藥碗,另外一只手上則端着圓滾滾的剔好的龍眼肉,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泛着水光,顫顫巍巍的一看就甜的很,“喝完了藥吃龍眼好不好,剛讓人買的,特別甜。”

林曜對于龍眼有些意動,但是對于旁邊的苦藥卻退避三舍直搖頭:“我沒病,我不喝。”

“不是治病,是給你補身體的,”沈珏耐心的哄道,“你這次身體傷的厲害,不好好吃藥有可能虧損的,除了藥補,還得食補。”

林聽到食補,腦袋從胳膊肘探了出來,看着那水靈靈的龍眼打着商量道:“能不能只食補,不要藥補,那個一看就好苦。”

不止是對于吃貨,而是對于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一看就是磨難。

[宿主怕喝藥啊?]系統在一旁幸災樂禍,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軟萌,[聽說中藥最苦了,聽說比黃連還苦。]

林曜估計它是沒有學過中醫的,不跟寵物計較,不說黃連,單是中藥他就不想喝,本源世界的藥通通都裹着糖衣,根本就嘗不出苦味來,讓他喝這種藥簡直就是虐待自己的味覺。

“不行,”沈珏雖然态度和軟,但是仍然沒有商量的餘地,“小曜兒乖,你身體虛弱我心疼得很,你之前說讓我好好活着,那你也得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要不然我一輩子都要處在內疚當中了。”

他這話稍微有些重了,林曜的眉頭皺了起來,看着那一碗湯藥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他伸出了手捧過了碗,臉更是深深地皺了起來,剛嘗了一口就吐着舌頭眼角都含着淚:“少爺,真的好苦……”

抱怨還沒有完,一顆甜滋滋的龍眼就進了林曜的嘴裏,剛才苦的倒胃的味覺直接轉化成了甘甜,讓那雙漂亮的眼睛夾帶着水汽眯了起來。

“甜不甜?”沈珏掐了掐他的臉蛋寵溺問道。

嘗了一顆甜到了心裏,林曜對于剩下的龍眼更加垂涎,可是遞到眼前的卻只有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沈珏說道:“喝完這個,那一盤子龍眼都是你的。”

林曜的臉皺的更深了,可是撒嬌耍賴全都沒用,他一邊端着碗喝藥一邊嘀嘀咕咕:“你自己不喝,哪兒知道我苦的要死了。”

“我從前喝過的碗比這個苦的多了,”沈珏疼他孩子氣,看林曜喝完了藥正要誇獎他兩句塞個甜頭,誰料那被湯藥滋養的紅潤的唇直接貼了上來。

軟軟的舌尖還在沈珏的嘴裏溜達了一圈,彌漫着湯藥苦澀的滋味。

林曜傳遞了苦味,看着沈珏愣着的表情滿意的不得了,挑了挑眉正要自己去摸龍眼吃,卻被沈珏直接拉住了手腕,抱入了懷中。

雙唇再接,林曜本來想拒絕那種苦澀的味道,可是随着沈珏長驅直入的卻是甘甜的滋味,甜的人心尖發顫,吻的人迷迷糊糊,不自覺的就軟了身體。

“從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壞?”沈珏記得大夫的囑咐及時止步,蹭着他的鼻尖道。

林曜聲音都是軟的,但是特別有理:“這叫同甘共苦。”

“說的好,”沈珏眼睛裏面的笑意更盛。

林曜要喝三個月的湯藥,沈珏就變着法子的哄他喝藥,今天是龍眼,明天是蜜餞,後天就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最新鮮的蜂蜜,饞的林曜幾乎直掐他的腰,感嘆他的壞心眼。

陽春三月的時候,林曜的身體也好的七七八八,婚禮的事情開始籌備,對外只說是哪個小戶林家的閨女在沈珏快死前不離不棄的,這大少爺最終熬了過去看上了。

沈家老爺之前的事情讓人跌破了眼鏡,這少爺的事情又讓大家跌破了眼鏡,不過豪門內部的事情大家也就猜測紛紛,真想要去探究什麽卻少有。

紅綢纏繞在花樹上,沈家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可是林曜走到了門前聽到了裏面說話的聲音。

一道正在哭泣的女聲,而且聲音很熟悉:“少爺,求求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求你收了我吧。”

沈珏的聲音透着冷淡:“你現在出去我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否則你就不用在沈家待了。”

“少爺!”春柳的聲音中帶着哭腔。

“沈家容不下爬床的丫頭,你這個樣子實在難看,”沈珏聲音極冷,“把你的衣服穿上,如果讓林曜知道了,我長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

“我會跟他說清楚我,我真的不是想搶少爺,我就是想生下少爺的孩子,我會安安分分的待着,不會打擾少爺跟林曜的,求求您了……”

[宿主,她要挖你牆角哎,]系統暗搓搓的往裏面奔了一圈,[被屏蔽了被屏蔽了……]

[這不是很正常,]林曜聽了幾聲就轉身離開。

春柳喜歡沈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人心善惡全部都在一念之間,棋子自己落入棋格,接下來也要看他們自己怎麽走。

[你不阻止啊!]系統尖叫!

[我們是仇人,我為什麽要阻止,]林曜笑道,[我相信他能處理好。]

春柳在那天過後也定下了人家,只不過不是這座城裏的,而是來這裏的客商,只等林曜他們的婚禮結束以後就能夠婚嫁。

沈家四處張燈結彩,一道嬌俏的身影卻進了城裏的官邸,本來被攔住的人出示了身份被放了進去。

紅色的嫁衣穿在一個人的身上會有多美,沈珏無緣得見,可是那些喜婆卻齊齊的吞咽口水。

一身正紅襯得那皮膚更加雪白通透,不施粉黛,卻生生在那清冷的面孔上壓上了一層的妩媚之色。

林曜年歲尚小,骨架本就纖細,穿上這改做的喜服別人只會覺得這新娘身量高了些,蓋上蓋頭就不會懷疑其他了。

“新娘子生的可真漂亮,”平時說話粗犷的喜婆一個個現在溫柔的宛如二八少女,“我接親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新娘子,沈少爺一定等的都着急了。”

似乎想起了什麽,林曜輕輕笑了笑,頓時将那滿屋子的紅色都壓了下去,一笑傾城,再美的裝飾在美的人身上就只能淪為裝飾。

一笑惑亂萬物,幾個喜婆心裏驟然生出了同樣的想法,這樣的人要是被外面的那些男人看見了,就為這一個人還不知道争搶成什麽樣子。

鞭炮聲響起,蓋頭上了頭,一片紅色當中,林曜上了花轎,搖搖晃晃一路的唢吶聲響。

[這是宿主第一次穿女裝吧,感覺怎麽樣呀?]系統似乎也随着這樣的氛圍開心了起來,完全跟街邊那些想看新娘子的小孩兒沒有什麽兩樣。

[你要是喜歡看,我可以經常穿,]林曜對于這個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女裝而已,小事。

所謂的林家是跟沈家隔不了幾步路,轎門被推開,沈珏的手伸了進去,林曜的手初初搭上,就被一拉入懷,直接整個人抱了起來。

周圍歡呼聲一片。

“呦,沈少爺娶妻也着急啊!”

“哈哈哈哈,這樣就抱着跨火盆吧。”

“少爺莽撞了,”林曜抓着他的手臂輕聲道。

沈珏微微側頭在他的耳邊說道:“我等不及。”

在正堂被放了下來,林曜站穩,這個時代需要拜天地拜父母,賓相在那裏高聲喊着,鞭炮聲也響着,劇烈的聲響将那一隊隊持槍的人闖入帶來的驚呼聲都掩蓋住了,直到一聲槍響,所有賓客紛紛回神,剛才的喜色轉為了驚慌。

賓相被趕到了一邊,夫妻對拜到底沒有拜下去,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響起,伴随而來的是王旅長呵呵的兩聲笑:“沈家這婚禮怎麽沒有邀請我呢?”

“請帖送過去了,聽說王旅長百事纏身本不好強求,”沈珏一手護住了林曜,帶着笑容說道,“今日您能得空過來喝一杯酒,沈珏不勝榮幸。”

“喝酒是有必要的,”王旅長看了看沈珏,随手從桌上拿起了一個酒壺倒進了嘴裏,咂了兩聲随手扔掉。

破碎的聲音随着酒壺落地而響起,王旅長靠近了沈珏,往他的身後瞄着林曜道:“你這新娘躲躲閃閃的,今天賓客這麽多,都想看新娘長什麽樣子,蓋頭掀開給大家看看呗。”

“王旅長說笑了,”沈珏心裏下沉,看他的态度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不管林曜的消息到底是怎麽洩露出去的,也不能讓他身後的人有事,“以前成親沒有這樣的規矩。”

這分明是強人所難,人群裏精明的都看了出來,這王旅長今天不是來吃酒的,而來找茬的。

“那是以前,”王旅長擺弄着手上的槍道,“現在我就要看。”

他似乎想看沈珏顫抖的模樣,一旁的沈夫人心都跟着懸了起來,本來被包的紅紅的小少爺也跟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寶兒乖,不哭,”沈夫人看着王旅長調轉過來的視線,連忙讓奶娘把人抱走,可是沒出正廳就被持槍的攔住了。

“王旅長今天若能放過沈家一碼,日後必當報答,”沈珏當衆說道,“之前的孝敬只是沈家每年收入的一半,若是今天得救,往後沈家每年的全部收入都會孝敬給王旅長。”

他相當舍得,周圍的人卻大嘩,沈家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家底有多深不知道,但是日進鬥金是他們看着都眼饞不已的。

這每年的孝敬這麽多,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王旅長也嘶了一聲,看起來頗為意動,畢竟軍架子想要搭起來,很多時候是需要錢的,享樂也是需要錢的。

為了一個美人把後盾丢了,似乎有很多的不值當,王旅長圍着沈珏繞了兩圈,也在打量着蓋着蓋頭的林曜。

身量的确纖細又漂亮,比女人高些,床上那回事就是關了燈其實都一樣,可偏偏就在他打算放棄一看的時候看見了沈珏握着的那只手。

膚白如玉,整只手上哪裏有半分的暗沉暈黃,即使只露出了指尖,可那白中的一抹微粉也盈人的很。

這樣漂亮的手,比那些孝敬上來的玉器擺件還要精致十倍,王旅長從來沒有見過。就只是看了個大概,他的腦海裏面就在呈現出怎麽把玩了,不止把玩,要是能親上一親似乎也美的很。

看一眼又不打緊,大不了他不搶就是了,王旅長看着沈珏略有些緊張防備的目光,本來要走到前頭了,卻忽然猛地扯住了那蓋頭掀了下來。

蓋頭掀飛落地,林曜一時驚訝卻也躲閃不及,即便沈珏眼疾手快的将他埋入了懷中,然而那驚鴻一瞥之下,還是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們顧不上去發現新娘是一個男人這樣的事實,他們所在意的是那樣美好的面孔。

城中曾經風靡過一張美人圖,美人如畫,一雙眼睛蘊藏着萬千星河,好像一颦一笑都能夠把人的神魂勾走,據說是根據沈家的書童畫的,只可惜書童本人卻經王旅長證明是個醜的。

如今看來,美人比畫上還要漂亮,不看那臉頰,只看那只手和露出的脖頸,便是渾身如同羊脂玉一般,那被摟住的腰肢柔韌纖細,不用去感受,一看就知道觸感好的不得了。

沈珏能夠感覺到懷裏人的顫抖,而王旅長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也轉為了狂熱,直接伸手想去拉,卻被沈珏帶着人躲了開。

“王旅長,這是我的妻子,不是随意能夠冒犯的,”沈珏口中厲色,心中卻荒涼一片。

亂世之中誰的拳頭大誰說話管用,他本來打算婚後帶着家人離開這裏,找另外一片樂土定居,可是誰曾想就這麽被發現了。

王旅長好色如命,可換了別的男人也大抵都是這樣,一方絕色,誰不想抱在懷裏看他受不住的婉轉哭泣,誰不想将他抱在懷裏輕憐蜜愛。

只可惜若是之前還好,現在王旅長的耳邊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他只知道那美人漂亮壞了,什麽關了燈都一樣的話,這樣漂亮的美人當然是要開了燈看着他渾身被玩出水才能滿足。

“把人給我拉開,”王旅長一聲令下,士兵在過去拉開沈珏的時候那眼睛都在發亮。

“放開我!少爺……”林曜想要抓緊沈珏,卻被人從身後摟住了腰,帶着煙酒味兒腥臭的嘴直往他脖子上湊,話語癡狂,“美人你真是漂亮死我了。”

林曜一把托住了他的臉,卻被那胡茬紮手,王旅長看着他眼中的驚慌,渾身都開始發緊,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人,托在臉上的觸感也是好到爆炸,可是看着身邊圍繞垂涎的人,心裏那種不滿和占有欲升到了極點。

這樣的美人當然要藏起來玩,他頂上還要有上司,那群人要是知道了,這美人還指不定在不在他的手裏。

那手腕纖細,一只手就能夠整個握住,王旅長将林曜整個扛起就往後院走,沈珏幾乎目呲欲裂,可是即便他恢複了身體健康想要掙紮卻也打不過那些當兵的。

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從來沒有那麽恨過自己的無力,如果林曜今天被帶走了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不能,他不能放任那樣!

來客們得了空子就跑,也沒有人攔着,沈珏求救無門,府裏的家丁也都被槍指着不敢動彈。

“小曜兒!”沈珏一聲,林曜掙紮的力道王旅長幾乎控制不住。

沈珏踩到了士兵的腳尖,正要掙脫卻聽一聲槍響,難以置信的看到了自己的胸口。

那裏不是涼意,而是劇烈到讓他恐懼的疼痛,讓他只能無力的倒下,落在了一地的血泊之中。

“珏兒!!!”沈夫人驚恐的跑了過去,撲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你騙我的代價!”王旅長随手正打算再開兩槍,手卻被伸過來的一只素手阻止。

聲音潺潺,直接浸潤到了心裏:“別再殺人了,要不然我也會自殺。”

“殺什麽人,老子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麽,”王旅長想起來他這停下是為什麽,直接槍都丢掉,随便找了個房間踹門進去,來不及關門就将肩頭的林曜掼在了床上。

美人漂亮的像鋪陳在床上盛開的罂.粟花一樣,王旅長幾乎可以想象那親上去的感覺,只要想一想,渾身都能着起一把火,恨不得把自己都給燒了。

可他剛要靠近,卻被一只腳踩到了胸口,美人呵氣如蘭,臉上緊張羞澀的緊:“你去把門關上,我不想被人看見。”

“不怕,沒人來,”王旅長握住了那只腳,隔着綢緞下的腳踝也不堪一握。

“那你過來,”林曜勾了勾手,放下了腳,看着他的湊近眨了眨眼睛,他眼中仿佛有無數的星河湧動,那剛才還急色的人只是一個趔趄躺在了床上。

林曜起身,面無表情的發出聲音,然後将門關上。

初時驚恐凄厲抗拒的聲音轉為了婉約纏綿,似乎得了趣一般的讓那些士兵在喝酒吃肉的時候別有一番滋味。

“這他媽的老子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人,就這麽給糟蹋了。”

“糟蹋?你看着吧,就這麽一個不能生的,府裏那些全部都得讓位。”

“你這說的都是廢話,你要有這麽一個,不得給他蓋個金屋藏起來啊。”

“就聽這兒聲兒,老子就能撸上幾發,不行,我得找個丫頭洩洩火去……”

“不能去,得哄着那寶貝疙瘩呢!要不然一槍你的老二沒了可別怪老子沒提醒你。”

“哄着?新郎都被殺了,哄個屁啊!”

“珏兒,珏兒,”沈夫人的眼淚流成了河,這裏處于偏廳,可是卻能夠聽見林曜的聲音,“娘對不起你,娘幫不了你啊!”

“少爺,你不要死,求求你,”春柳試圖用水擦着沈珏胸口的血液,可是那裏只有冰冷一片,讓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怪林曜,要不是他,少爺你也不會死,少爺……”

“你給我起開!”沈夫人一把推開了她,面上雖然挂着眼淚,可是卻恨毒了春柳,“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你去通風報的信是不是?”

“我只是想除掉林曜,要不是他,少爺應該是我的,”春柳坐在了地上,拳頭捶在了地面上道,“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可是只是那樣也不行!我沒錯,是林曜的錯,是林曜害死了少爺。”

“不可理喻,我真是後悔當年買了你放在珏兒的身邊,”沈夫人一腳踹在了她的心窩,踹的她一口血液噴了出來。

偏廳的門被打開,春柳被解了扣子扔了出去,在一衆士兵驚訝的目光中,沈夫人的聲音中帶着絕情:“這個丫頭還算可以,送給在座的諸位玩玩,就當解個悶。”

“夫人?!”春柳想要往門口爬,可是那道門卻在她的面前無情的關上了。

女人慘叫的聲音不斷響起,伴随着哈哈的狂笑,外面混亂成了一鍋粥。

沈夫人看着已經沒了氣息的沈珏愣愣出神。

“夫人?”旁邊抱着正哭着的小少爺的丫頭看着沈夫人道,“您怎麽了?”

“咱們得走,”沈夫人起身,看着正在哭的孩子,直接用手中的帕子塞進了他的嘴裏,哇哇的大哭一下子止住,她打開了窗戶看着主廳裏亂的一團,從窗戶低低爬了出去。

這是她的府邸,她比誰都熟,換了衣服沒有走正街,而是從角門出去,兩人匆匆的上了街,身後不久傳來了走水的聲音。

“夫人,少爺的屍體不管了麽?”丫頭問道。

“酒窖放了火,整個沈家都會燒成灰燼,”沈夫人看着那沖天而起的煙,忍了回頭的欲.望往城外走去。

她的兒子死了,沈老爺要陪葬,那個殺他的人要陪葬,還有林曜,一場火可以燒掉身上所有的罪孽,他們生前那麽相愛,死後也應該陪着她的兒子不是。

火焰沖天而起,外面的人着急忙慌的救火,林曜卻撐着頭看着躺在床上的王旅長,一直到他醒來還朝他笑了笑。

美人一笑,嫣然無方,王旅長初時想再過去親親他,可是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繩索捆住動不了,而身邊的溫度高的有些過分了,外面走水的聲音不斷,生命面前他慌了起來:“美人你這是幹什麽?快給我松開,要不然咱們都要被燒死在這裏了。”

“燒死那也是你的命,”林曜哪裏還有之前半分的害怕和妩媚,他施施然的起身,在王旅長驚恐的目光中轉身離開,還很是好心的關上了門。

火焰的溫度很高,酒窖直接被燒起來,整個沈家都會付之一炬,沈夫人夠狠也夠絕,林曜卻有些欣賞她此時的做法。

濕布捂了口鼻,林曜路過正廳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一個躺在那裏的人,她身上的魂魄有些發灰,在看見林曜的時候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卻被那刺目的陽火給灼傷的連忙逃跑。

進了偏廳,火舌還沒有蔓延到這裏,林曜看着床上躺着的沈珏,眉宇間一片的冷漠。

騙人然後被殺這種事已經讓人體味過了,那種無論如何哀求也無法被放過的絕望,之前他的師父體會過一次,被硬生生的打死,現在也輪到了這個人。

[宿主,任務還沒有完成哎,]系統現在真的有點兒慫。

[任務沒有完成?]林曜坐在了床邊皺了皺眉,按理來說不應該這樣。

沈珏已經死了,即使變成了鬼也算是死了,那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将他為什麽會死的原因告訴他?

死的不明不白,似乎的确算不上是報仇成功。

沈家的結界禁制随着火焰的燃燒在不斷的被破壞着,林曜也已經能夠感覺到外面火焰的熱度,如果不快點兒,他也會被燒死在這裏。

招魂是林曜最學的最通的一個法術,可是用在沈珏身上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作用,人死有魂,有純白的善魂往生,也有灰色的執念惡魂留在人間,執念越深,魂魄顏色也越深,這一類被稱之為鬼。惡鬼,厲鬼觸碰到人體時會穿過,而更上一層,活屍,鬼王卻是可以直接觸碰到人的,甚至因為有實體的存在,不是風水師可以輕易對付的。

而沈珏的這種狀态是最糟糕的,林曜起身就要轉身,卻被一個冰涼透骨的手按在了肩頭,他的聲音還如往日一樣溫柔,只是卻似乎帶着莫名的陰氣:“小曜兒,為什麽要走?”

系統:[哦豁。]

林曜頓在了原地,他本來就預感這次的任務不會那麽順利的完成,卻沒有想到還是應驗了。

他緩緩轉身,目光之中透着驚疑和難以置信的喜悅:“少爺,你沒死?”

沈珏身上的紅衣鮮豔如血,之前噴灑出的血液還沾在上面,甚至于胸口的傷口也沒有愈合,可是他卻站了起來,朝着林曜走了過來。

林曜感覺到莫名的壓迫,張口叫了一聲:“少爺。”

“原來你沒事,”沈珏在他的目光中将他摟進了懷裏,那一抹乍現的喜悅幾乎晃花了林曜的眼睛。

“是呀,”可是林曜卻不見絲毫的輕松,甚至于渾身僵硬,比他更像一具屍體,“我沒事。”

曾經胸口穩健跳動的心髒冰冷的像一塊石頭,聽不見任何心跳的聲音,沈珏的的确确已經死了,可是卻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風水先生卻能夠安然無恙的脫身,面對着王旅長那樣的人毫發無傷,一定有事情隐瞞着。

活屍要怎麽對付,這種問題讓林曜覺得頭疼,極陰之體本來就是練就活屍最好的身體,更何況這身體原本的主人就是沈珏。

“沒事就好,”沈珏将他從懷抱中推了出來,抓着他的肩膀,微笑間公子如玉,“不過以後有什麽事,我也能夠保護你了。”

林曜被煙嗆的咳嗽了兩聲,努力笑道:“真的麽?那太好了!”

“就比如現在,”沈珏擡手,一股黑雲從他的手心之中蔓延出來,冰寒刺骨,不過在那火焰上輕輕劃過,那本來燃燒火焰紛紛凐滅,只留下煙霧缭繞,幹柴噼啪。

外面救火的人都是乍然間見沈家的大火突然消散,本來提着的水桶都停在了手上。

“這人都被燒死了吧?”有人說道。

“可這火滅的蹊跷,這家本來就詭異的很,我先走了。”

有人離開,可有的人還有些戀戀不舍,沈家原本家財萬貫,就算撿個漏也是好的。随着一人的靠近,其他人也壯着膽子跟了上去,可一群人走到了門口,那本來燒的吱吱呀呀的大門卻猛地關的嚴絲合縫。

沒有人,只有風聲呼嘯,濃濃的煙霧宛如白煙一樣籠罩,剛才還試圖踏進的人紛紛調頭就跑:“鬼呀!!!”

曾經的沈家是深宅大院,內中秘辛不為人所知,現在卻是人人皆知那裏一把大火突然消散,煙霧籠罩,即使是白天路過也冷的很,鬼祟之說盛行。

連曾經在那裏當風水先生的人都閉口不談,紛紛離開了這座城鎮。

沈家宅邸,原本被燒毀的房屋,燒毀了的荷花塘在一瞬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亭臺樓閣空無一人,只有沈珏拉着林曜的手将他抱着坐在了荷塘旁邊,摸着他的黑發道:“小曜兒,跟我在一起你開心麽?”

鬼有執念,林曜确定這次的複仇自己沒做什麽,只不過是幫了沈夫人的忙,沒有驅散懷着惡意的鬼祟。留下了對沈珏有意的春柳,棋子入了棋格自己行動,目前追究不到他的身上。

可是他從王旅長那裏脫身的太過容易,還是讓沈珏心裏生了疑窦。

心愛的人有事情欺瞞這種事情,對于沈珏這種執念極深的鬼來說似乎有加重的作用,他的心在林曜的身上,從醒來以後就開始寸步不離。

林曜順從的靠在他的懷裏道:“開心,但是這裏太冷清了。”

“你要是想有人,我召幾個過來就行,”沈珏将他摟着,親上了他的額頭道,“有我在,不會讓你覺得寂寞的。”

“不用了,”林曜連忙按住了他的手道,“不用,我只喜歡跟你待在一起。”

“也是,新婚燕爾,”沈珏吻上了他的唇,冰的刺骨,他能感覺到林曜微微的顫抖卻沒有絲毫的松開,而是直接抱着他進了婚房。

床上灑着棗子,花生那類的東西,對于兩個男人來說卻有些微微的諷刺。

沈珏不耐煩将那些東西扔下床,只是随手拉過了兩床紅色的喜被鋪了上去,就将林曜壓在了身下:“拜過了天地就應該入洞房了,小曜兒,你可願意?”

林曜對上他漆黑到極致的雙眸,身體有着微微的顫抖,卻還是點了點頭。

冰冷至極的吻落在了身上,引起了身體微微的顫栗發抖,不是害怕,而是冷的很。

腦海之中,系統在統計着數據:[宿主,活屍的力量基本相當于築基期,但是這個世界限定活人的力量不能超過築基。]

[為什麽?]林曜腦海之中問道。

[因為活屍會回到地府,]系統彙報道,[跟活人沒有交集,活人想兌換力量,先得……死,死了任務就算失敗,啊啊啊,這個是bug吧!]

[一定有別的原因,]林曜想要思考,可是卻被唇上的啃咬給弄的回了神。

“小曜兒,你不專心,”沈珏擡頭看着他,眸子裏面漆黑的近乎無光,“怎麽了?”

林曜答他:“冷,少爺我冷。”

“死人身上本來就是冷的,”沈珏咬上了他的脖頸,在他的驚呼聲中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跡,“不會凍壞你的,反倒我覺得你身上暖和的很,也漂亮的很。”

一晌貪歡,汗水染濕了身下豔紅的被褥,可是那手劃過脖頸卻冷的很,冰火兩重天的觸感太過于可怕。

他的體力仿佛無窮,讓那身下的美人腰肢軟的像是泥一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出去了。

“少爺,求你……”林曜的聲音中帶着濃重的疲憊,可一直到了暈厥都沒有被放過。

床上的人睡的陷入了沉沉的夢鄉,連魂魄也一起睡了,沈珏的手指劃過了他的眉眼,似乎怎麽都觸摸不夠。

門外有東西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沈珏讓他進來,那黑乎乎的一團飄了進來,沒有鼻子眼睛,只有一堆的黑氣翻湧發出了聲音:“主子,逮到了,您要去看看麽?”

“去看看,”沈珏起身,給林曜蓋好了被子,然後帶上了門緩慢的往外走去。

一間柴房,一個被黑氣捆住的黑鬼在地上扭動着,渾身的魂魄溢散着黑氣,好像随時能夠擇人而噬。

鬼祟報仇一般是不會讓人死的,因為這個人死了也會變成鬼,生前殺過人的鬼更容易變成血煞漫天的厲鬼,雖說地府會收割一批,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可王旅長死了,是被活活燒死的,甚至于因為執念變成了一只色.鬼,他在見到沈珏的時候明顯掙紮的更厲害了,可是那随之靠近的威勢卻告訴他風水輪流轉,以前是他殺人不眨眼,現在卻是這個人動動手指就能夠打散他的魂魄。

“你別過來!”王旅長往後退着,可是退到了牆角卻被沈珏拉着他的衣領拉了過去。

那雙黑眸仍然跟生前一樣,面孔也一樣,可是卻黑的宛如幽森的地獄,沈珏淡淡開口:“別害怕,我沒打算怎麽樣你,只是問你一個問題,如實回答就讓你出去。”

“你說,你說,”王旅長慌張的恨不得滲透到牆壁裏面去,可是那捆着他的黑氣卻讓他只能待在原地。

“林曜是怎麽擺脫你的?”沈珏的手指收緊。

他的小曜兒藏着秘密,他們相處多年他都沒有發現的秘密,如果是生前他不會去問,尊重愛人的隐私很重要,可是現在他卻想問。

他的每一絲每一毫都應該屬于他,他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應該有什麽讓他擔憂的秘密,他喜歡他到恨不得将他吞下肚子才能安心,他也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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