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會永遠愛你
第49章 第 49 章 我會永遠愛你。
符忱與雙親離開港城之後。
隔日, 戴司雲陪同行動不便的爸爸回了倫敦,沒過幾天,父親也同樣抵達, 照常經歷着每年春節的一家三口團聚。
直到如今。
戴司雲恍然醒悟,往年以為兩個alpha爸爸是在逢場作戲,現在看來,更像是他倆有了春節的借口共處一室。
或許爸爸他們之間是确确實實存在着愛情的, 只是他們相愛的方式太過扭曲,哪怕是戴司雲這個親兒子,也無法确切地體會其中。
不過——
這些已不再是困擾他的問題, 回到倫敦, 與爺爺、外公先後見面,談及想法, 正在朝着某個方向的戴司雲, 身上的穩重與責任感比長輩所預料的來得更早一些。
兩位老人家都是身份及地位頗具威望的大人物,爺爺年輕時, 常年占據國內首富榜的前一二;外公卸任前, 則是著名外交官, 對後代的高要求培養更是不言而喻。
過年不僅是簡單的家族團聚, 兩位長輩将更多心思花在獨孫身上, 深居簡出, 所有的一切, 落在旁支親屬眼中, 整個商界顯然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成年不過半年的戴司雲已正式接觸力量龐大的集團企業。
哪怕同在倫敦, 刑勳這個世家好友,從離港就沒見過戴司雲,被遠在巴黎的任希煩得沒了法子, 在三人群裏@了當事人。
結果群裏來來回回只有他倆在發牢騷。
西米露:【戴哥受情傷了?】
XUN:【知道還問。】
西米露:【……】
西米露:【我就是不知道才問的!】
西米露:【上次那個小帥哥?誰甩的誰?好歹讓我看看照片吧!】
XUN:【希希你小子快別胡說八道了。】
XUN:【戴少和他老婆簡直不要太愛,不然你以為最近的傳聞有假嗎,以後全國的投資風向都要跟着變了!】
西米露:【???】
西米露:【可惡,所以嫂子到底是什麽病啊,讓我看看照片也不行嗎?】
XUN:【=口=你怎麽還是想要看照片!】
他們在聊這些內容時,戴司雲正在集團總部大樓,西裝革履,裹着少年愈發高大挺拔的身軀,哪怕到了半夜也絲毫不露疲态。
與他接觸沒多久的集團秘書長,名為安托,是整個業內最搶手的頂尖精英,早已認可這位成年不久的未來繼承人的能力。
安托是混血長相,有着近十歲的年齡差,将咖啡遞來,提醒道:“小戴總。”
“您父親提醒要多注意休息。”
戴司雲全然聽不見,讓人下班休息,獨自加班到天亮,每份醫療合同的內容都要過他的眼,雙目早已布上猩紅的血絲。
直到迎來國內時間的除夕,戴司雲仍是在集團待了大半天,這才擠着時間下班,與長輩們吃頓飯,讓爺爺與外公瞧着心疼不已。
可他們說什麽也改變不了乖孫的決心。
那些叔伯之類的親戚,私下也會經常讨論,關于傅家失而複得的小孩,究竟是有多好,才會讓戴司雲甘願如此,傾盡少年的全力也要維系這段關系。
不過……
那個傅家的小孩怎麽還是沒有動靜?
他們并不知情,這一切都是戴司雲要求父親做到這份上,關于治療檢查的結論,信息全面封鎖,不讓任何人再打擾到符忱與家人。
所有都是他心甘情願,哪怕,符忱與他的聯系寥寥可數,這也都是愛人的選擇。
年夜飯不僅是吃頓飯,更是各親戚的交際舞臺,穿着黑西裝的戴司雲,沒有心情應付,離開得決絕,坐上車才發覺倫敦下起了雪。
細小的雪落向車玻璃,戴司雲坐在駕駛位,發了會兒呆,冰涼的手掌握着手機,稍微焐熱,來自特別關注的好友發來了消息。
小財福:【分享圖片。】
戴司雲愣住,當即坐直,全身肌肉繃緊,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照片,是熟悉的倫敦機場某處,一切都像夢境般不可置信。
小財福:【分享定位。】
小財福:【可以來接我嗎?】
小財福:【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裏……】
體內的腎上腺激素,如車速飙到極限,戴司雲控制着不手抖,一路駛向機場方向,車載音樂播放着港式金曲。
“過去多少快樂記憶,何妨與你一起去追。”
“要将憂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願記取。”
“……”
這座城市的雪也越下越大,戴司雲不記得開了單曲循環,所以,聽着這首《風繼續吹》,一路上忘了時間過去多久。
他想起與符忱的每次見面,在港城的街頭小巷,亦或是瑞士雪山下的種種,從相遇到确認心意,那時不覺着有什麽事情可以将他阻擋。
可如今擺在面前的,令他感到自己太過于渺小,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愛的人。
車子停在目的地,瞧見熟悉的背影,又帶着些許的陌生,是沒帶行李就跨越時差來到面前的符忱。
符忱打開車門,帶着冷氣上來,沒吭聲,歌曲播放至最後:“……”
“我已令你快樂,你也令我癡癡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問記着誰。”
他摘掉帽子,将音樂關掉,露出與以往沒什麽區別的笑容,依舊是可愛的小虎牙,卻顯得有些難過,眼眸沾着水霧似的。
“戴司雲。”
符忱抱上來,念出機場附近的便宜酒店的名字,那麽直白地對他道,“……我想和你做。”
戴司雲的耳根烘熱,猛地感到鼻酸,沒問他千裏迢迢過來的過程,把車開往他在市區的公寓方向,卻怎麽也不讓符忱碰自己。
符忱進了套房就脫掉外套,往他眼前湊,不停地重複:“求求你了。”
戴司雲摸他的額頭,沒感覺到發燙,而後,用着哄人的語調,問道:“偷跑過來的嗎?”
符忱忍着眼淚,不停地親他,可憐兮兮道:“不是……”
戴司雲聽得出他在撒謊,可哪怕聽不出,根據符忱在溫哥華的每日行程,他也該猜到,來到身前的符忱做了怎樣的決定。
“為什麽騙我。”
戴司雲不讓他親,反而把人摁在門背,兇狠地吻着眼尾的淚,“因為被我騙過一次?”
符忱不回答,又在不對勁地重複,道,“我們做吧。”
戴司雲不理他,非要問個究竟,為什麽見面就要那個,可符忱的回答令他徹底心軟,“我想你。”
“我過得不開心。”
“我每天都特別想你。”
這些話足以令他的防線潰散,把人抱進卧室,扔床上,面無表情地壓着他:“不做。”
符忱仰着臉,在流淚的邊緣,問他為什麽不可以做。
戴司雲:“你在騙我。”
符忱解釋:“我沒有……”
“我只是想你。”
“什麽都沒有騙你。”
他總是笨拙到不自知,以為戴司雲看不出他的伎倆,可當下,落地窗外飄着鵝毛大雪,時間仿佛靜止,彼此也僅是緊緊地擁抱。
“不要妄想我會永久标記你。”
這次換成戴司雲用祈求的語調,垂着臉,壓抑着潰不成軍的情緒,一滴眼淚還是滑向高挺鼻梁,落了下來。
“父親至今也沒永久标記爸爸。”
“別這麽對我。”
“我不要你犧牲自己,為我治病,你別……這麽對我。”
所有的計劃在聰明的愛人面前,成了雕蟲小技,在得知為戴司雲治好病的唯一方法後,符忱隐瞞多日,跨越萬裏,本以為自己藏得足夠好了。
這回變成他啞口無言,眼淚瘋狂往外冒,說話也斷斷續續:“你早就知道了。”
“為什麽……”
“我只是想要你健康自由。”
“這樣也不可以嗎?”
那項遺傳病的治療代價,分為兩種,一種是無數回的臨時标記且伴随着永久的并發症,另一種則是永久标記換來患病方的永遠健康。
然而,第二種實在太殘忍了,如果符忱當真被永久标記,此生所受的折磨,何止是普通的并發症,那完全不是戴司雲想要的結果。
“我愛你。”
符忱捧着臉,不顧一切地吻他,故意釋放出信息素,“你、永久标記我吧。”
“求求你了。”
戴司雲用着強大的自持力,紮了随身攜帶的抑制劑,同時,低着臉與他交換親吻,兇巴巴地說:“可以給你。”
“但現在不會永久标記你。”
符忱全身瑟縮,沒想到眼前的alpha比自己更犯規,又要睡他,又不永久标記他,弄得他哪裏都濕淋淋的,折騰到了後半夜。
這期間,雙方的長輩不知來過多少回電話,問他們是否待在一起,都被戴司雲邊發狠地弄他,邊冷靜地接通電話。
“他在我這裏。”
“叔叔阿姨別擔心。”
“我明天會送他回去。”
接着,戴司雲扔掉手機,把符忱翻了個身,繼續幹他,還故意用指尖撥弄腺體:“寶寶。”
“好好治病。”
“要聽話知道嗎。”
符忱沒經歷過這種力度,身體劇烈聳動,嗓音啞得恐怖,求他放過自己。
“晚了。”
戴司雲俯下身體,邊欺負他邊親他,用溫柔語氣說着最過分的話,“是誰進門就求我這麽做的?”
符忱泣不成聲地小幅度推他:“我、讓你永久标記我……”
“不可能。”
戴司雲掐他的臉,掰過下巴,逼迫雙方直視的舉動,“你給我聽好了。”
“明天回到溫哥華就治病。”
這人也就兇了幾秒,看着布滿眼淚的小狗眼,心軟得不成樣子,将臉埋到鎖骨處,同樣紅着眼,深呼吸道:“不要怕忘了我。”
“治療的後遺症只是失去部分記憶而已。”
“不要怕……”
符忱不住地搖頭,不想聽他這麽說,可視線早已模糊,出聲也是混亂的重複那句:“我好愛你。”
“我……”
“不想忘記你。”
可他們別無他法,根據符忱體檢的身體報告,與其犧牲任何一方,維持長久的病态治療關系,不如發展那項新科技。
在多年前為戴司雲治療的技術上,已研究出的新醫療方法,有可能迎來雙方都健康正常的那一天。
代價是有的,島嶼醫院的封閉治療,記憶出現無法推測的影響,至于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法見面,全因腺體疾病的特殊性,存在标記關系的雙方會影響體內信息素的變化。
但——
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刻,再也沒有什麽可以阻擋,相愛的人,會回到彼此的身邊。
“相信我。”
戴司雲與他同時到達,吻着愛人的唇,輕聲道,“我會永遠愛你。”
窗外的雪越下越深。
這一年,迎來了百年少見的降雪量,珍貴的記憶不複存在,連同整個世界也好似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