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季辰熙微怔,随後似笑非笑,“你現在的狀态我一只手都能弄死你。”

所以可別放什麽大話了,好好珍惜他這難得的好心。

黑發沉沉的男人應了一聲,承認了這一點,然後低頭将季辰熙送到唇邊的熱水喝下。

比溫熱稍燙一點的溫度,剛好入口。

同樣垂眸的季辰熙瞧着那因為吞咽而滾動的喉結,表情古怪,對方狼狽的起因是因為喝了一杯成分不明的酒水,如今竟是還能毫不設防地喝下他人遞過來的水,也不怕再次翻車?

他原本只是覺得發燒的人需要多喝熱水才這麽做,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原著中心機深沉之人卻是做出了他預料之外的動作。

因為這抹意外,他的目光在人喉結處多停留了會。

饒是同為alpha,季辰熙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喉結很好看,明顯突出的喉結随着遲灼喝水的動作滾動,非要說這一幕竟是可以稱為性感。

骨節分明的指尖靠近,似有意似無意地拂過那脆弱存在。

“殿下這是真打算實踐一下弄死我不成。”

随意裹着黑色防護服的遲灼半擡眼皮,就好似在問他今天天氣怎麽樣般稀疏平常。

季辰熙的手并沒有直接收回,而是蜻蜓點水般地輕點在人喉結處,感受着那處的輕微顫動。

比起季辰熙,他的雪豹情緒就要明顯許多,其是真的在用一副好奇貓貓的模樣看着遲灼。

生怕大貓湊過來對着遲灼的喉結舔一口,季辰熙直接将像個大暖手爐的雪豹放在了遲灼的懷裏。

“抱好。”季辰熙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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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灼依言将乖乖的雪豹抱緊。

季辰熙将雪豹腦袋下壓,确保對方已經被牢牢抱住,不會輕舉妄動後,才随意将自己側腰處一個用來裝飾的黑色蝴蝶結解開。

這黑色蝴蝶結是單側的,啞光暗色,為了追求垂墜感,解開後倒是挺寬挺長的一條。

他将絲質長條疊了疊,用熱水打濕,随後擰幹水。

做完這一切,他将手中長條稍微展開成自己之前疊好的模樣,然後啪嗒摁遲灼額頭上。

熱燙的絲質蝴蝶結被當成了熱毛巾,緊緊貼在遲灼的頭上。

頭上的溫度很熱,本來眼睫微合的遲灼睜開了眼睛,昏黃的光芒影影綽綽地映入眼簾,原本模糊的人影好似清晰了許多,但遲灼依舊是瞧不清季辰熙的手。

“你在給我敷熱毛巾嗎?”低沉的聲音輕輕響起。

季辰熙應了一聲,其實也不太确定自己這麽做對不對,但發燒喝熱水敷熱毛巾總歸是對的吧。

“它很燙。”

遲灼的聲音已經變得緩慢起來,就像随時會昏睡過去一般。

季辰熙以為人在不滿,橫眉冷對,首次照顧人的他差點撂攤子不幹。

就聽到人補充道:“你的手還好嗎?”

季辰熙“哈”了一聲,垂眸瞧着自己那因為過熱的水被燙的發紅的手,細長的指尖尤為嚴重,他随意轉動了下手,給出答案,“還好。”

水雖然很燙,但并沒有到會出現燙傷的程度。

只是稍微等了一會,那絲質“毛巾”就不再向外散發白氣,季辰熙伸手摸了摸,果然只剩些許溫熱,他取下“毛巾”,打算再加熱一下。

季辰熙儲存的水并不多,經不起他那快速換“毛巾”的速度。

瞧了兩下剩下的水,他問道:“你還喝嗎?”

不等遲灼回答,季辰熙就已經自己給了答案,“還是喝點吧,等下就不能喝了。”

随後他便給人重新用蓋子倒了滿滿一蓋的水,放在旁邊等涼一點,至于那絲質長條則被他丢進容器中煮,他打算煮個一兩秒就撈起來,剛要動手,遲灼就十分精準地拉住了季辰熙的胳膊。

“殿下其實不用為我費心,死不了的。”

季辰熙目光狐疑,“你現在不像死不了,反倒是像極了等會就要昏死過去。”

“昏死過去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未必。”季辰熙篤定,alpha的身體素質是要好些,但如此寒夜,對方要是發熱昏迷可能就醒不來了。

遲灼神色恹恹,眼皮子向下耷拉,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就連放在季辰熙胳膊上的手都要放下去了。

季辰熙眉頭緊皺,輕輕一動,那手果然從他胳膊上滑落。

他伸手摸了摸遲灼的額頭,感受着那驚人的熱燙,搖頭嘆氣,懷疑是不是自己改變了那書中的原有劇情,所以遲灼現在要死了。

在季辰熙要收回手之前,精神頭明顯不太好的遲灼再次睜開了眼眸,問:“殿下之前不是還想殺我嗎?”

“你現在直接說出來,可真是不怕我惱羞成怒啊。”

“殿下聖潔溫柔,想來不會。”

“擱這陰陽我吧。”季辰熙不滿,不過并沒有再一言不合就動手。

“那殿下說說,怎突然改變心意,不僅不殺我還想救我起來。”

“長夜漫漫,你死了我一個人也挺無聊。”季辰熙用回他那漫不經心的腔調說出一個答案。

“看來這并不是真實的答案。”

“哦,那就是我挺有合約精神,像我這樣的合約對象不多了。”

“還有其他答案嗎?”

“我今日心情好?偷着樂吧,我樂于助人的時候可不多。”

說着季辰熙就不再搭理遲灼,剛要伸手去撈絲質長條,遲灼就再一次拉緊季辰熙的胳膊,“殿下,水燙,你可以等它涼點再擰幹。”

季辰熙應了一聲,找了個小木枝将絲質長條向上撈起,淅淅瀝瀝的滴水聲響起。

在放涼的這個過程,季辰熙用眼角餘光留意着遲灼,說他溫柔,對方這舉動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溫柔心細,這人莫不是要被燒傻了,已經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地步。或許還有點回光返照的趨勢,畢竟對方前一會距離昏迷只有一線之差,不過半阖了下眼,竟又有精神和他說這麽多話。

将那絲質長條擰幹後,季辰熙将之敷在遲灼額頭,又拿起那蓋子裏放的水,蓋子略微傾斜,這個夜晚過于寒冷,滾燙的熱水不過是放了一會就又到了比入口燙一點的溫度。

他将蓋子送到遲灼的唇邊,“喝。”

順着他的手将熱水盡數喝下的遲灼盯着那被昏黃火焰鍍上一層金芒的人影,語調都變慢了許多,“其實殿下真的不用費心管我。”

“誰讓我是個善良的人呢,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模樣,就想伸出援手幫一下。”季辰熙面無表情地說着跟自己完全不相符的話。

果然遲灼聞言悶悶地低笑了起來。

“你前面怎麽會想到标記我?”

季辰熙眉心微跳,這都要死了,還要翻一下舊賬嗎?

“還能為了什麽,有點生氣而已。”他的脾氣不算好。

“因為那顆珠子?”

季辰熙随意應着,已經有點不想給遲灼換“熱毛巾”了,對方好像的确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

“那珠子……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遲灼還記得那是一顆陰陽魚流蘇耳墜,前面見季辰熙,對方耳朵上的耳墜已經換成了一顆錦鯉琉璃珠子,有那麽片刻以為對方借題發揮。

但凡遲灼換個狀态問,季辰熙都不會說,但寒夜孤火,兩人報團取暖,其中一個瞧着還命不久矣,季辰熙瞥了一眼人後,簡單分享了一下,“一個比較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東西。”

“omega?”

尋常朋友送的東西沒必要那麽寶貝。

聽到omega,季辰熙想也沒想地應下來,“嗯。”

“那看來,還是一個……漂亮的omega。”

這話季辰熙愛聽,“不止是漂亮這麽簡單,不過光論美貌的确所有omega加起來也比不上她。”

遲灼的視野還是模糊的,但他硬是瞧見了季辰熙唇邊的笑,視野的模糊甚至讓這個笑多出來點朦胧與溫柔。

濃郁的龍舌蘭酒氣味彌漫至整個山洞,季辰熙就連呼吸間都是屬于對方的信息素味,而他并沒有展現出絲毫的煩躁,就跟聊高興了一樣,問遲灼,“你要聽聽關于那個omega的事嗎?”

遲灼婉拒,“不必。”

他的拒絕很生硬,但遲灼覺得自己能主動開口就已經是婉拒了。

季辰熙有那麽一瞬的遺憾,他能和人說那位的機會不多,要不是遲灼瞧着跟要死了一樣,他也不會說,如今人不想聽,他自然将自己那點分享欲都收了回去。

龍舌蘭酒的氣味濃得不行,吸一口就是酒香,不過之前還帶着些許木質香的氣味,現在那種煙熏的辛辣口感愈發強烈。

季辰熙喉結微微滾動,喉嚨有種不太舒服的焦灼感。

這種火辣到快來到味蕾的信息素味道,讓季辰熙微顯煩躁地勾着雪豹的尾巴。

在人懷裏一動不動的雪豹趕快甩動尾巴,将季辰熙的手緊緊纏住。

認定人沒救了,季辰熙也不再折騰,他坐在遲灼身邊,繼續撥弄火堆,随後肩頭一重。

季辰熙側目看過去,瞧見了人略顯粗糙的濃密黑發,以及微翹的睫毛。

昏了?

季辰熙懶得将人推開,但他眉頭很快又蹙了起來。

啧,氣味更濃了,不過仔細聞聞,好似有點焦糖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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