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第19章

◇ 第19章

“那等你調整過來再看表現，特勤中隊等不了你。”

周主任很殘酷地說了直話。

見聶淵行沉默不語，似是很難接受這樣的安排，他又補充道：

“大家都明白你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會有一個調節過程。過程的長與短就看你自己的努力，短的可能幾天時間就調整好了，長的可能需要三年五載，甚至是一輩子都走不出……”周主任拍了拍聶淵行的肩膀，聲音有些沉重：“先去郊區消防隊适應一下，換個環境換個心情，說必定對你調節起來也有幫助，等你滿血回來，屬于你的自然還是你的。”

“謝謝主任。”聶淵行終是選擇了接受安排和調遣。

解鈴還須系鈴人，在牧霭沒有找到前，聶淵行這個症狀怕是短時間內好不了。

從辦公室中将自己的東西清點整理好，他便準備直奔新的目的地——海市郊區消防隊。

門口，周元恺正将他的物品拿進中隊長辦公室，他暫時接任特勤中隊長的職位，指揮工作。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情緒複雜。

聶淵行退了退，讓周元恺率先進來。

“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對此刻的聶淵行而言，這是他最需要盡快解決的心魔。

當初周元恺和牧霭關系挺好，他應該知道他去哪裏了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

周元恺在辦公桌上擺着自己的茶杯和筆記資料，聲音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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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留意一下，拜托了。”

出乎意料，聶淵行完全沒有繼續追問，語氣依舊透着懇求。

周元恺看着他這樣子，心底壓抑的怒氣瞬間竄了上來。

“你知道嗎，有一次牧霭半夜發燒，我把他從家裏送到醫院，他叫了一晚上你的名字……他明明那麽需要你，你卻把你的關懷和細心全都給了戰友的遺孀，可笑嗎？”

這件事，一直都是周元恺心底過不去的坎。

最初他以為牧霭只是單相思聶淵行，後來得知他們兩人早已交往好幾年，可現在，物是人非。

“我真搞不懂你，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好好對他，讓他傷心難過。現在分開了卻一個人在這裏念念不忘，甚至耽誤工作差點釀成大錯……聶淵行，你到底是愛着牧霭，還是只是對他心有愧疚？”

聶淵行抱着紙箱的手緊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但是卻又克制得剛剛好，沒有讓紙箱變形扭曲。

“身為消防員，一個連明天都沒有的人，怎麽給他未來？我什麽都給不了他，能少耽誤他一天便是愛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周元恺冷笑：“耽誤？這話你怎麽不五年前說？為什麽不在交往之前說？現在人家把最好的五年青春全都給了你，你一句沒明天就決定了你們感情的生死？不顧他的感受直接離開甚至讓他誤會你跟其他人……”

聶淵行知道他說的句句在理，無法反駁。

如果早能斷，他又怎麽會一直狠不下心？

到底，還是因為舍不得。

當初看着冷旻秋因為趙晖的犧牲而哭得死去活來，生活一度變得艱苦，聶淵行就不可遏制地設想：倘若有一天他犧牲了，牧霭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