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約法三章 被吻過的皮膚滾燙
第9章 約法三章 被吻過的皮膚滾燙
車一直堵到六點半才通,回到姜家時已是七點十分,一進門,“砰”的一聲,五顏六色的彩帶飄飄搖搖落下,辛怡笑得合不攏嘴,上來就抓住姜然的手,
“快讓我看看結婚證!”
姜然:“媽,不是拍給你了嗎?”
辛怡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樣嗎?”
他拿辛怡沒辦法,打開包取出結婚證交到她手中,辛怡接過,眼裏放出的光比頭頂的水晶燈還要耀眼。
姜駿、姜萊和賀池這時也走了過來,姜然笑着說:“爸,哥,嫂子。”
黎楚随他一起叫人:“伯母,伯父。”
正埋頭欣賞結婚證的辛怡聞言擡頭,“怎麽還叫伯母伯父?”
說着,她看向姜駿,姣好的面容愠怒,“老公你怎麽空手就過來了,改口的紅包怎麽沒拿過來?”
姜駿:“我以為你拿着。”
辛怡揚了揚手裏的結婚證,“你看我有手嗎?”
姜駿回身,“我這就去拿。”
等姜駿回來,辛怡将結婚證塞給姜然,擠到姜駿身邊,理了理鬓角的碎發,杏眼忽閃,一臉期待。
黎楚挨個叫人:“爸,媽,哥,嫂子。”
辛怡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奪過姜駿手裏的紅包,遞到黎楚面前,“好好好,我們終于成為一家人了,我當初還擔心然然對這方面開竅晚,幸好開竅晚,領回來的alpha我是一萬個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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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池挺着個孕肚接過姜萊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盒,“這是我和萊哥給你們準備的新婚賀禮。”
姜然接過,“謝謝嫂子。”
“都是一家人,這裏面的東西還是你哥選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他哥?他哥能給他挑什麽東西。
姜然狐疑打開,在看見裏面裝的是什麽,臉上頓時又熱又漲。
“啪”地合上。
幾乎是咬碎了後槽牙,吐出幾個字,“哥,我謝謝你!”
姜萊揚眉,理所當然挑了挑眉,“不客氣。”
辛怡來了興趣:“什麽東西,讓我瞧瞧。”
姜然伸手遞過去,辛怡打開取出一張照片來,捂着嘴不可思議說:“呦,這張照片我記得然然不是給撕了嗎?”
姜萊:“我這兒有底片。”
辛怡把照片給黎楚看,上面是他沒見過的姜然。
一歲左右的小寶寶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嘴角向下,水汪汪的眼睛裏噙滿淚水,兩條胳膊展開求抱抱的模樣。
“當時我想要個女孩,所以準備的衣服都是女孩子的,然然稍微懂事些的時候,死活都不穿了,真是可惜。”
辛怡“啧”了一聲,頗感遺憾,
姜然一個字都不想說。
可惜什麽可惜,他是男子漢,穿女裝像什麽樣子。
“喜歡嗎?”姜萊這話是對着黎楚說的。
黎楚點頭,眼底流光溢彩,“謝謝哥。”
姜然本來還挺生氣的,可這會兒聽見黎楚說喜歡,那點氣像是沒來過一樣,擰在一塊的五官舒展開。
辛怡眉眼飛揚,“媽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我讓管家給你們放到車上,等你回去再看。”
姜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麽神秘?”
“當然,那可是好東西。”說完,辛怡張開雙臂,一條攬住姜然,一條攬住黎楚,
“都別站在這兒了,快進去,忙了一下午,一定餓壞了吧?”
這時,從樓上飛奔下來小小的身影,姜萊三步并兩步迎接,在姜昊抵達最後一個臺階時掐住腋下,抱起來。
姜昊軟乎乎的臉上洋溢着笑,遞給姜然一個盒子,“小叔叔,黎叔叔!這是昊昊給你們準備的新婚賀禮。”
姜然學着他說話的語氣,夾着嗓子問:“這是什麽呀?”
姜昊說:“裏面是一對同心結的手鏈,我在電視上看到的,買來送給你們。祝小叔叔和黎叔叔永結同心,百年好合,生個和我一樣可愛的寶寶!”
姜然面上一熱,不自在地瞥過頭,黎楚靠近,伸手在姜昊頭頂輕撫,“昊昊真乖。”
幾人簇擁着新人走進餐廳,四散圍坐在在圓桌前,傭人們陸續上菜,姜然黎楚的手機響個不停。
兩人拿出手機點開vx,“狐朋狗友”群上方的紅點醒目。
徐寒:“然哥,黎哥,這不得給哥兒幾個發個紅包,沾沾喜氣?”
柳逸風:“+1。”
阮鶴:“+1。”
辛瀾:“+111。”
徐寒:“你怎麽打這麽多1?”
辛瀾:“我表哥結婚,給你們一份,給我當然要三倍的紅包!”
姜然拇指靈活,編輯好消息發送。
姜然:“不是該你們給我們包紅包嗎?”
徐寒:“這不是想沾沾喜氣,早日脫單嘛。”
柳逸風:“我們這群人,只有你倆脫單。不對,阮鶴最近是不是和原陽經常在一起?”
阮鶴:“沒有的事,不要胡說。”
姜然觑了眼辛瀾的頭像,心裏隐隐擔憂。
這種熱鬧的事他這個表弟一向很活躍,可自從上次的反常之後,不僅找他的次數少了,就連在群裏的活躍也幾乎沒有。
他有問過辛瀾和阮鶴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被一句輕描淡寫的“什麽都沒發生”敷衍過去。
姜然:“辛瀾,你怎麽不說話?”
辛瀾:“說什麽?看你們秀恩愛,吃狗糧啊,我可不想吃,我留着肚子還要和帥哥出去吃美食呢!”
阮鶴:“你和誰出去?”
辛瀾:“關你什麽事!”
黎楚:“辛瀾專屬紅包。”
辛瀾:“謝謝哥!”
徐寒:“黎哥,我的呢?”
徐寒:“黎哥,我的呢?”
辛怡催促的話傳過來,“別玩手機了,快吃飯。”
姜然收好手機,菜已經上齊,放眼望去,全是他和黎楚愛吃的菜。
他正想和黎楚說“不用給辛瀾這麽大的紅包”,辛怡手裏的毛巾對準黎楚的脖子落下,“你看這孩子,都是汗,來擦擦。”
黎楚:“謝謝媽。”
姜然呼吸一滞。
該死,他竟然忘了這件重要的事!
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為時已晚。
辛怡湊近黎楚,指着他脖子山的痕跡問:“诶?這是什麽?”
姜然垂得更低,不過幾秒的時間,辛怡語重心長說:“然然,雖然媽知道你和阿楚都是年輕人,但你多少要克制些,看給阿楚咬的。”
姜然激動擡頭,“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辛怡心疼問:“疼不疼啊?”
黎楚笑着回答:“媽,不疼。”
辛怡:“那是哪樣?別以為媽年齡大了,看不出來,你敢說這不是你咬的?”
姜然看向黎楚脖子上結痂的咬痕,小聲承認:“是我咬的。”
辛怡:“下次你可輕點咬。”
姜然撇撇嘴。
一次就被人先後誤會,他哪還敢有下次。
辛怡的手拍了拍黎楚的肩膀,“阿楚,他下次再這樣用力,你就咬回去!”
姜然睜圓雙目:“媽,我是你親兒子嗎?”
黑色的眸子微動,黎楚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面頰一點紅暈,“媽,其實我咬回去了的,只是沒太用力,然然怕疼。”
辛怡聽了,眉眼彎彎,捂着嘴在他倆的臉上來回掃視,随後起身,
“哎呦,酒沒了,我再去拿一瓶。”
姜然不滿道:“媽!”
女人并未理會他的叫喊,徑直離開。
姜然手中的筷子用力戳着碗裏的肉。
算了,誤會也好,這樣至少不會懷疑他和黎楚是協議結婚。
酒過三巡,黎楚已經被姜萊灌得趴在桌上,而姜萊就和沒事人一樣,和他一起一左一右攙扶失去意識的黎楚上車。
車門關上,辛怡囑咐:“然然,禮物在後備箱,回去一定要看啊!”
姜然點頭“嗯”了聲,覺得他媽在臨行前特意強調一遍別有用意,似乎生怕他今晚忘了似的。
這時,臉頰微癢,肩上一沉,黎楚的頭歪過來,姜然怕他不舒服,調整了下姿勢,朝車外的人揮揮手,
“嗯,你們回吧,不用送。”
姜萊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的哥。”姜然看向賀池,“嫂子你們快進屋吧。”
車子啓動,在黑夜裏疾行。
從姜宅到黎楚的別墅大約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姜然稍微喝了點酒,眼皮跟着發沉,兩人頭抵在一塊,睡了過去。
回到黎楚的別墅,司機叫醒他,兩人一起攙扶黎楚上了樓。
姜然躬身脫掉黎楚腳上的鞋子,爬上床,手輕輕拍打黎楚的臉,輕聲喚道:
“阿楚,到家了。”
喝醉的人聽到了他的呼喚,眼皮半掀開,黑眸染上一層薄霧,喃喃道:
“然然。”
“我在。”姜然說:“還能起來換衣服嗎?”
黎楚阖上眼,點了點頭,手支在床上起來,左右搖晃開始脫衣服。
姜然怕他栽倒,目光一瞬不瞬注視他的一舉一動,随時準備接住。
領帶扯開,黎楚的手在襯衫前胡亂解着,半天才解開一顆,姜然見狀,雙膝跪在床上,身體前傾,手伸過去,
“我幫你。”
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線條流暢的腹肌,姜然忽然覺得面上有些熱,加快手上的速度,在最後一顆解開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松到一半兒,倏地身上一沉,背後砸進柔軟的床墊上,黎楚的氣息貼近脖頸,姜然身體繃直,一動不敢動。
壓着他的人體溫如同烈火,炙烤着他的體溫。
脖頸上的唇緩慢輕蹭着,一下一下,接着,柔軟濕潤的觸感如蛇,在他的脖頸和鎖骨處輾轉,停留。
一種異樣的電流蹿至每一處神經,姜然的手抓緊身下的棉被,脖子仰起,輕哼出聲。
身上的人像是得到鼓勵,動作比方才粗魯了許多,一雙手纏上來。
姜然的腦袋昏昏沉沉,完全失去判斷和理智,他的雙腿不自覺曲起,随即鎖骨吃痛,将他的意識拉回,猶如一盆冷水自頭頂傾瀉,瞬間清醒過來。
他和黎楚只是協議結婚,不能做這種事!
姜然扣住黎楚的肩膀,聲音從齒尖擠出:“阿楚,你,你放開。”
頸間的人擡起頭,黑眸一瞬不瞬看着他,安靜的房間內,兩人交替的喘息充斥每一個角落。
姜然喉嚨滑動,努力保持語調的平穩,“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黎楚雙眸微眯,半晌,從他的身體上方離開。
得到自由的姜然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我有事要和你說,是關于協議結婚的條約。”
說着,他點開備忘錄,遞給黎楚,“你看看有沒有異議,或者還有我沒想到的地方,你加上。”
1.不得幹涉對方交友和私生活。
2.任意一方進入易感期或者發熱期,需提前知會對方,用抑制劑解決或者出去解決。
3.若是一方有了想結婚的人,協議終止。
黎楚在看到條約的最後一條時,心驟然收緊,他尋找半天,喉嚨才發出音節來,
“然然,你不介意我去找別的omega嗎?”
姜然背對着他,看不見情緒,“這是你的正常需求。”
黎楚的手伸到一半,收了回去,指甲嵌進肉裏,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産生懷疑,低落道:
“那然然呢?你會找別的alpha嗎?”
姜然的身體一僵,黎楚心跟着一沉,不想再從那張嘴裏聽到任何痛心的回答,長腿邁下床,朝門口走。
黎楚:“睡吧,我沒有異議。”
姜然望向遠去的背影,心裏莫名急躁,“你去哪兒?”
黎楚頭也沒回打開房門,走廊的燈束投在他的身上,
“以後我去其他房間睡。你放心,爸媽過來,我會讓人提前打掃,絕不讓他們看出我們分房睡的事情。”
話落,房門關上,他看向床上的褶皺,睫羽垂下。
是他想多了嗎?阿楚好像在生氣。
被吻過的地方皮膚滾燙,姜然擡手撕掉脖頸後的阻隔貼,身上殘留的梅子酒的味道瞬間侵入嗅覺,就像一根針,順着脈絡紮進胸口,微微刺痛。
這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條約,他在難過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