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工也吃瓜嗑瓜子
第8章 第 8 章 上工也吃瓜嗑瓜子
在一群老大娘詭異的目光中，無論是姜寶珠還是宋明鴻，都能淡定自如地一邊偷懶一邊幹活。
姜寶珠本來以為她來曬谷場趕鳥雀是個輕松活，比如她一邊優哉游哉走在曬谷場一邊拿着長杆子驅趕來偷吃的鳥雀，萬萬沒想到，她的活也是一項體力活——她要扛一袋又一袋的稻谷在曬谷場走，然後把麻袋裏的稻谷撒在曬谷場上，還要拿工具一點一點攤開。
重點來了——扛麻袋！
一袋又一袋的稻谷，每一袋都比她重！
曬谷場甚至沒給她準備個小推車！
姜寶珠：“……”
聰明的姜寶珠左右環顧，然後她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跟在宋明鴻後面，他扛麻袋，她負責把麻袋裏的稻谷倒出來推平。
首先要說服宋明鴻同意分工合作才行。
姜寶珠大膽地走上前，攔下宋明鴻，在他懶懶散散一副沒睡醒的表情下，一臉嚴肅認真地提出她的好建議，最後補充：“宋老師，我倆慢一點幹活，太陽才剛冒頭，還有很多時間，你覺得怎麽樣？”
宋明鴻眼睛有一瞬間似乎睜大了，等姜寶珠去看，覺得自己看錯了。
“我記得我沒同意收下你這個學生，別叫我宋老師，”宋明鴻看着姜寶珠的笑臉，頓了下，嗤笑道，“我覺得不怎麽樣，我幹重活，輕松活歸你？想什麽美事，你的東西，拿回去。”
姜寶珠接住他丢過來的東西，不用打開她就知道是她昨晚送給他的補償物品，因為怕宋明鴻不肯收，所以她昨晚把他喊出來後，直接把東西扔他懷裏，然後一溜煙跑掉，壓根不管後續。
沒想到他現在直接物歸原主。
姜寶珠預料到東西會被還回來，只是沒想到他這時候還，她沒急着再塞過去，仍然笑眯眯的：“咱倆再商量商量，宋明鴻同志，你看看我的細胳膊，像是能扛起一個麻袋的人？要是我扛着扛着手不小心斷了，不還得麻煩你送我去衛生室？那多耽誤你幹活啊。”
宋明鴻：“你比我還能說。”
Advertisement
姜寶珠絲毫不以為恥，一臉驕傲地擡起下巴：“所以說我學的還是很好的。”
宋明鴻看着她，再次：“……”
于是，姜寶珠成功蹭到宋明鴻的勞動力，成了一條忠實的小尾巴，宋明鴻去哪，她就跟到哪。
偷懶歸偷懶，但趕在太陽東升照耀大地之前，姜寶珠和宋明鴻兩人也慢吞吞完成分配給他們的任務，曬谷場上一起幹活的老大娘把他們兩個懶蛋分到一塊，然後再也不管他們怎麽折騰。
“吃嗎？”終于能停下坐着的姜寶珠掏出一包桃酥，打開包裝紙，遞到宋明鴻面前，“為了慶祝我們完成曬谷這一重要任務。”
宋明鴻看都不看：“不吃。”
姜寶珠望望他好看的後腦勺：“好吧，那我只能這樣做了。”
這樣做？哪樣？
宋明鴻疑惑回頭看她，但姜寶珠自顧自啃桃酥，吃得一臉香噴噴，一連氣吃完半包桃酥。
“你真的不要吃？我倆可是有戰友情的。”姜寶珠又捧着桃酥問。
宋明鴻又用後腦勺對準姜寶珠。
姜寶珠只得遺憾地裝好桃酥，看宋明鴻态度如此堅決，甚至在桃酥面前還能露出這樣不屑一顧的表情，說明他真的不稀罕，這年頭誰不愛吃桃酥？就算是姜寶珠她現在也愛，超愛！因為現在她能買到的好吃的也就那麽幾樣。
就算是大人，面對香酥酥的桃酥都得流口水！
“哎呀，小姜你真的要把桃酥送給我們？”大娘一號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大娘二號眼疾手快拿過一塊桃酥，然後小心翼翼藏進兜裏，臉笑成一朵菊花：“小姜你就老實坐在這裏，等會兒我去趕鳥雀，順便幫你也趕一趕。”
大娘三號也親親熱熱喊着“小姜”：“我們曬谷子都是老熟手，之前都是我們幾個幹的，我們忙得過來，多走幾趟的事。”
“對，我們都是曬谷熟手，小姜你有啥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們坐在這裏閑着也是閑着。”這是大娘四號。
“小姜你有啥想知道的不？我跟你說，昨兒宋俊偉家半夜鬧出不小的動靜！”大娘五號一張嘴，就給姜寶珠帶來快樂的源泉。
姜寶珠眼睛亮閃閃的，當即從她的包裏掏出一包瓜子，打開，抓一把塞到大娘五號手裏：“大娘，什麽不小的動靜？我愛聽，你多說點！”
大娘五號順手把瓜子也塞到兜裏，擺開架勢，咳了一聲，見所有人都用熱情的眼睛看着她，尤其是小姜，那眼睛差點閃到她的眼哩。
“是這樣的，我跟你們說，我家不就在宋俊偉家對面嗎，我睡到半夜出來蹲坑，迷迷糊糊的，突然有小孩子的哭聲，可把我吓得夠嗆，不是一個孩子哭，是三個一起哭！”
姜寶珠恨不得自己在現場，追問：“他們為什麽哭？”
“為啥？宋俊偉跟姜春桃洞房花燭夜，那三個給他們搗亂呢，不知道誰給他們支的招，讓他們半夜鬧，不早不晚的，他們家後半夜的煤油燈沒滅過，一直亮着，天還沒亮，宋俊偉騎車載着三個兒子回縣城，姜春桃留下來了。”
“今日沒見姜春桃上工，我還以為她跟着宋俊偉去縣城了，怎麽都是新婚，雖然宋俊偉是二婚，但姜春桃到底是頭婚，沒想到……”
“早該想到的，宋俊偉他現在能當着城裏人還有一份好工作，都是靠他前妻和前岳家，不然他家在城裏能有什麽關系？別看他現在是服裝廠一個小幹部就能威風八面了，他要是一娶了姜春桃立刻抛棄前岳家，那服裝廠還有誰看得起他？誰敢跟他這樣的人走近？那田家人不是吃素的，宋俊偉只有一個人，他敢跟田家對上？他就是裝孫子也得在田家面前低下頭。”
“宋俊偉靠他前妻得到領導賞識的事是真是假？”
“真的，不然人家領導幹啥不提拔自家人，偏偏提拔宋俊偉？”
“宋俊偉這小子從小就精，表面功夫做得好，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騙了，小姜你也是咳咳咳！不是，大娘不是這個意思，小姜你千萬別誤會！”
姜寶珠搖頭：“沒誤會，宋俊偉在我這裏是過去式，大娘你繼續說，有啥說啥，別顧忌我，我可是恨不得宋俊偉倒大黴，這樣我就能去看他笑話，我恨不得天天看他倒黴。”
大娘一二三四五號齊齊咳嗽起來。
“你們記得不？宋俊偉當初念高中沒多久就跟他同學談對象，就是田家那個田同志，那會兒家家戶戶都挨餓，自從他搭上田家，立刻把自己從瘦杆吃得壯壯的，那會兒他家能讓他吃飽吃好？都是那個田同志把她的口糧分給宋俊偉吃，寧願讓自己挨餓都要讓宋俊偉吃飽！”
姜寶珠震驚：“竟然還有這種事？真的假的？”
“真的，我娘家五叔兄弟兒子的閨女正好跟他們同一屆同一班念書，經常看到那個田同志給宋俊偉送東西，我回娘家碰上她，她都要跟人說的。”
“造孽啊，她家爹娘給她糧食，她倒好，自己省吃儉用，反倒喂肥了外人，要是田同志知道她死了不到半年，宋俊偉立刻娶新媳婦，會不會氣得從地裏爬出來？”
“田同志好命有娘家人護着，不然她留下那三個娃就可憐了。”
“小姜，你之前咋那麽喜歡宋俊偉？你也是跟田同志一樣給他送吃送喝的，還是送給他三個娃，咋想的？”大娘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姜寶珠木着臉：“不知道，現在我只覺得宋俊偉像一坨屎。”
大娘們：“……”有點惡心了。
八卦完一輪，大娘們出去趕鳥雀，姜寶珠坐在小板凳上，嗑着瓜子喝着紅糖水，舒坦地長嘆一聲：“我想躺着，要是這裏有一張躺椅就好了。”
“你想得真美，但沒有。”
“唔？你也來這裏偷懶？”姜寶珠仰頭看着門口的宋明鴻，微微一笑。
曬谷場這邊建有幾間房子，專門用來裝糧食還有一些農用工具的，負責曬谷的人也能來這裏歇歇躲太陽。
宋明鴻看着曬谷場上分散開來驅趕小動物的幾個老大娘，忽然說：“這就是你說的‘這樣做’？”
“對啊，付出一點點吃的請人幫忙，然後我就可以在這裏躺平喽，你也可以躺平，你的那份也有人做。”姜寶珠得意地笑啊笑。
你情我願的交易，即使是大隊長來了，也不能說她，反正她的活幹完了，至于是不是她幹的？那不重要。
宋明鴻覺得她笑得像只小狐貍，狡猾狡猾的，但不讨厭，喜歡偷懶躲閑這一點像他，有點可愛，但她可愛這一點又不像他……
“你坐啊，喏，凳子随便坐，別堵在門口，影響我看風景。”姜寶珠揮揮手。
宋明鴻坐下來，朝着姜寶珠伸出手。
姜寶珠疑惑歪頭，看他：“幹嘛？”
“瓜子，我也要吃。”宋明鴻手一指她嗑的瓜子。
“給！”姜寶珠對他很大方，直接把她的包包遞過去，随便他拿，最好把他之前還回來的那一包順便拿走。
宋明鴻沒有拿，他只抓一把香瓜子，看一眼咔咔咔不停的姜寶珠，也開始咔咔咔。
“你真不要我的補償？”姜寶珠接回包，不死心又問。
宋明鴻本來要繼續拒絕，但他轉念一想，忽然說：“我倆以後都來曬谷場，你帶吃的，我蹭你的。”
姜寶珠開心了：“成，我有一把瓜子都要分你一半的。”
聽到這話，宋明鴻擡眸深深看她一眼又一眼。
姜寶珠大方分享，巴不得把所有東西扒拉到他懷裏：“來來來，我包裏還有很多吃的，吃了香瓜子，還有大白兔，今天桃酥沒了，你吃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