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間清醒
第15章 第 15 章 人間清醒
“柳大姐，好言難勸，有的人從小到大就是只想着自己的人，誰勸都沒用，不過我相信世上還是柳大姐你這樣樂于助人的人更多。”姜春桃指桑罵槐。
姜寶珠呵呵一笑：“柳大姐，有的人從小到大想的都不是靠自己，而是喜歡給自己找一個靠山，用各種方法讓別人為她無償付出，她自己在後面坐享其成，動動嘴皮子，要什麽有什麽，最後別人惹一身腥，她自己幹幹淨淨。”
陰陽怪氣誰不會？
“姜寶珠你非要把我說得那麽難堪嗎？”姜春桃眼眶又紅了。
“哎呀，我沒點名道姓，你自己跳出來把自己代入進去，關我啥事？”姜寶珠攤手，佯裝一臉無奈。
姜春桃氣哭了，轉頭找柳夏梅。
“姜寶珠同志，可以了，我要做什麽，不需要你指手畫腳。”柳夏梅臉上隐隐浮現怒意。
“哦，成吧，我剛才反駁柳大姐你對我說教，現在柳大姐你當然可以反駁我，挺好啊，大家互不幹涉。”姜寶珠臉上笑眯眯，說出口的話卻很不客氣。
柳夏梅臉上險些挂不住，她語氣硬邦邦的：“姜寶珠，我不是要對你說教，但是……算了，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聽。”
姜寶珠繼續氣人：“我當然是事事只聽自己的喽。”
“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管你的事。”柳夏梅深吸了口氣，語氣還是很沖。
“很好。”
姜寶珠不在乎，她才穿來沒幾天，知青裏面就跟黃珊珊關系好一點，但這關系也是靠她出東西黃珊珊幫她幹活建立起來的，還有一個是她和黃珊珊都喜歡吃瓜，至于柳夏梅，那就是純純交易關系，不可否認，柳夏梅确實是好人，對誰都很照顧，不然知青不會信服她，就是有些觀點，姜寶珠難以贊同。
“寶珠，你心裏難受了是不是？”黃珊珊小心翼翼跟着姜寶珠回房間。
姜寶珠低頭翻毛巾和洗臉盆，一聽這話，疑惑地擡頭：“我為什麽要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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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你不難受？”黃珊珊吃驚。
“你說柳大姐？我好得很。”姜寶珠還奇怪黃珊珊怎麽會這麽想她。
黃珊珊便解釋說，是因為柳夏梅站在姜春桃那邊，沒選姜寶珠，柳夏梅還生氣了。
姜寶珠哭笑不得：“柳大姐又不是我媽，她選姜春桃我幹嘛不開心？她說不管我對我也沒什麽影響，我又不是找不到別人幫我幹活。”
別看知青院的人都願意聽柳夏梅和孫洪亮的，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秤，都有自己的主意，聽柳孫兩人的話，也是為了在大河村生産隊過得更順罷了。
黃珊珊：“柳大姐這回反應太大了，唉，你不願意她為什麽要要求你幫姜春桃？要是有人這麽逼我幫我哥我弟，我都要跟他拼命，這回我站你，寶珠。”
姜寶珠拍拍黃珊珊：“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她端着洗臉盆出房間，到水缸邊舀水洗臉。
“幸好我沒跟柳大姐說我家的事，不然，今天她念叨的人也要加一個我了。”黃珊珊一路跟随着。
“那你怎麽跟我說了？”姜寶珠好奇。
黃珊珊：“因為你看起來很會保密的樣子。”
姜寶珠哭笑不得，這是什麽理由？
“吃飯啦——！”
聞言，姜寶珠和黃珊珊兩人趕緊收拾好，去拿碗裝晚飯。
姜寶珠這些天一直省吃儉用，但罐子裏的五香蘿蔔幹也被吃得只剩淺淺一個底，沒辦法，搶收要吃好的，不然嘴巴裏沒滋味，身體沒力氣，蘿蔔幹就這麽一點點進了她肚子。
把最後的蘿蔔幹倒進飯碗裏，姜寶珠珍惜地一點點吃着，腦子裏想着怎麽給自己弄點好吃的加餐，箱子裏的糕點等零嘴也沒剩多少，得去供銷社補貨，還有姜家那邊要不要試着聯系一下……
她身邊坐着的黃珊珊很樂意幫忙把罐子洗幹淨，罐子剩下的一點零碎也可以吃。
“趁大家都在，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情，大家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出來。”柳夏梅把姜春桃的事說了，然後看着所有人。
姜寶珠打住腦裏的各種想法，一邊吃得滋滋有味，一邊看着眼前這戲劇一幕。
沒有人開口，柳夏梅不得不再次開口問：“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聚在這裏，說一句親人不為過，姜春桃同志現在遇到困難，她來找我們求助，我們難道不應該幫幫她嗎？”
“柳大姐，姜春桃是找你求助，不是我們吧。”有個知青忽然擡頭說了這麽一句。
有人帶頭，又另有人說：“我又沒答應幫她忙，柳大姐，這回你別帶上我，我不想攪和進別人家的家務事。”
“這就是姜春桃自己家的事，她自己不想辦法解決，讓我們這些外人去插手，到時候，萬一人家轉頭跟公婆低頭，反倒弄得我們裏外不是人。”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算什麽？每天苦哈哈上工賺工分，吃飽都勉強，哪來的精力幫忙給姜春桃斷她跟她公婆的矛盾？”
“柳大姐，不是我們不願意幫忙，只是姜春桃這事，她自己就能解決，要是她能狠得下心，直接去縣城找她愛人宋俊偉，不就得了？她都結婚了，不找她愛人，反而找我們，那她結什麽婚？”
“叫她找大隊婦女主任王主任，難道我們一群知青就這麽鬧哄哄找上她家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知青集體鬧事，惹人厭。”
柳夏梅眉頭緊皺，臉色難看：“你們說的也有道理，但姜春桃同志也是我們知青的一員，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她被婆家欺負？孫大哥，你怎麽不說話？”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沉默的孫洪亮。
姜寶珠也很好奇，孫洪亮會怎麽做。
孫洪亮問：“夏梅同志，姜春桃同志之前有試過自己解決問題嗎？”
柳夏梅遲疑：“我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她只跟我說她公婆攔着不讓她見她愛人宋俊偉，她每天要起早貪黑幹活，還要被她婆婆罵。”
孫洪亮又問：“她婆婆為什麽罵她，又怎麽罵的，這要看情況，我們要知道所有事，才能決定要不要幫她，憑她一面之詞，我不能下決定。”
柳夏梅一臉難堪，嘴巴動了動，說不出話來，她忽然看見姜寶珠在笑，頓時怒火升騰而起：“姜寶珠同志，你不願意幫忙，也不要嘲笑我們！”
突然被點名的姜寶珠一臉懵逼，但她立刻反擊回去：“你哪只眼看到我笑了？還你們？我吃飯吃得高興不行嗎？自己丢臉不要把我拖下水，我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随便你捏，呵。”
“你！”柳夏梅待不下去，捧着飯碗躲進房間裏不出來。
衆人一陣沉默。
“你們不吃飯？”姜寶珠笑呵呵地反問所有人。
所有人立刻埋頭幹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因為提議沒得到所有人同意，更在孫洪亮面前丢了大臉，柳夏梅的表情一直冷冷的，尤其是對姜寶珠，态度更加冷淡。
不過無論是姜寶珠，還是其他知青，都是人間清醒，如果是剛下鄉那會兒大家還有一股沖勁，現在被搶收毒打了一天又一天，誰也不會傻愣愣跑去給姜春桃解決她與公婆的問題，所以知青院氣氛都不對了。
但姜春桃的事是小事，姜寶珠跟其他人一樣該睡就睡，第二天該上工上工，除了柳夏梅一臉憔悴焦急，其他人與平常無二。
姜寶珠整個白天都在琢磨自己未來怎麽樣才能過上鹹魚躺平的美好日子，尤其是吃完箱子裏的肉幹後，她都有五天沒吃到肉了，這讓她不可避免想到宋明鴻家隔三差五能吃上肉的事……
下工後，姜寶珠帶着滿腦子“吃肉”去堵宋明鴻。
“咦？你今天竟然也在這裏？”
姜寶珠按照慣例去第一個地點堵宋明鴻，結果又是輕松把人堵住，不對，這回是宋明鴻等在這裏，等等！她疑惑地看着他，他有這麽好心？
“你不會專門在這裏等我吧？你是不是有什麽壞主意？”
宋明鴻立刻反駁：“怎麽可能？我是怕有個人在這裏堵不着我，跑到我家門口堵我。”
姜寶珠給他一雙懷疑的眼睛：“你看我信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