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半夜窗外的詭異聲音

第27章 水猴子 半夜窗外的詭異聲音

餘灣每年都來找秋銀升住上一段時間, 有時是幾天,有時是幾個月。所以不管搬多少次家,秋銀升都會給她留個位置, 秋威當初住的便是餘灣的房間。

她們倆是師傅收的最後兩位徒子, 歲數雖差許多,但入師門時間相隔不久,師傅去世後, 餘灣跟着秋銀升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之後為了學習更多法術,便去投奔其她的師姐。

秋銀升和餘灣的師傅有兩個人,一個叫王海風, 負責招徒,一個叫金智姚,負責教徒。

當時社會動蕩不安, 戰亂四起, 饑荒連年, 伏屍遍野,正是人間交運之際。

遺留在世的祭司也被迫卷入其中,死的死, 逃的逃, 等安定下來後, 祭司幾乎在這片土地上絕跡。

金智姚家還算富庶, 動亂時跑國外躲避, 在那裏遇到了當過祭司的老姨媽, 看金智姚沒心思嫁人,便把一身本事傳授給了她。

老姨媽死後,金智姚返回故土, 決定把祭司一職重新發揚光大。

但這位富人小姐本領雖大,卻并沒有啥忽悠人的能力,祭司這玩意規矩重回報率又低,誰有功夫搞它去。

折騰兩年後,錢賠進去不少,人是一個都沒招到,灰心喪氣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此地,卻不料碰上了王海風。

王海風原名王小鳳,是個從戲班子裏跑出來的大騙子。幹得第一筆騙局,就是把她哥王海風騙到煤窯裏當苦役,賺了十塊錢,之後便占奪了她哥的人生。

王海風見金智姚人傻錢多,就設局騙她幫忙招人,暗自花錢雇了幾個女娃拜她為師。

沒想到那幾個女娃學了三個月後,真抛下家人跟着金智姚當祭司去了,弄假成真,倒讓王海風發現了長期飯票。

就這樣倆人開始了合作關系,一個負責招人,一個負責教授,效率非常高。

金智姚成師的短短六十年裏,就出師了四十八位祭司,重新壯大了祭司隊伍,徒子遍布世界各地,非常了不得。

而王海風雖說有騙的成分,但到底是有些識人的真本事,像秋銀升就是她一眼相中的。

那時秋銀升才十四五,王海風見她有天賦便把金智堯的地址留給她,讓秋銀升有意願了過去找就行。後來秋銀升真辍學離家去找她,不過金智姚搬遷了,尋尋覓覓了三年才拜上師。

餘灣則是金智堯親自收的關門徒子,可惜那時的她年歲過百,各個器官老化,無力挽留,沒多久便歸了天。

王海風在金智堯死後也消失了,不知是沒了還是隐居了,倆人的時代就此拉下帷幕。

扯遠了,說回那條手串,原本是餘灣盛服上的配飾,前兩年她來秋銀升這裏小住,此物卻莫名消失不見了。

聽秋威的講述,大概是被外面那只黃鼠狼偷了去,幾經輾轉,沒想到又到了正主眼前。

秋威找出那手串道:“也難怪當初你會救我,原來是這東西的功勞,既然這樣,就物歸原主,把它還給你吧!”

不料餘灣搖頭說:“巧合是一種天成,到你手裏的東西說明跟你有緣,拿着吧,正好可以幫助你學習。”

秋威沒再客氣,問小姨和阿嘉哪去了。

“這家的房間不夠,她倆去別院留宿了,明天十點以後出發,所以放心休息吧!”

天色大黑,村裏人睡得早,還沒九點外面就沒了人聲。

秋威本想着在進山前,把傑子的視頻一氣發給喬舟,但信號實在太差,傳輸進度龜速行進,秋威熬不住最後抱着手機睡着了。

半夜時分,她被一陣竊竊私語吵醒了。

屋裏面很暗,沒有光污染的環境中,真得能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态。

聲源離得很近,仿佛就在跟前的感覺,如一老人附耳低語,時而停頓,時而嬉笑,秋威聽得毛骨悚然,伸手去摸枕邊的手機。

正準備打開屏幕,手腕便被捉住了,她驚得汗毛悚立,餘灣連忙噓聲制止她動作。

看來這聲音不止吵醒她一人,餘灣躬身蹲在黑暗裏,緊緊盯着窗外觀察。

農村的窗簾還是供銷社買的竹影布,遮個人可以,但遮不住光,等眼睛适應了黑暗後,便能借着月色找尋到窗戶的輪廓。

有東西在窗戶外面踱步,仔細聽,還能發現草葉摩擦的聲響。

不料這個時候,手機突然傳來提示音,叮咚一聲,讓外面的東西瞬間安靜。

“真是該死!”秋威暗罵着把手機塞進被窩。

倆人屏住呼吸等了片刻,本以為那東西被吓跑了,哪想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慢慢從窗簾上探了出來,形狀十分詭異,像一條大個的鼻涕蟲,扭扭歪歪地抻了老長,比窗檐還要高。

咯咯咯——此物發出瘆人的笑聲,有着發現獵物的得意感。

餘灣猛地拉開窗簾,一個濕乎乎的身影一閃而過,她推開窗戶連鞋都沒穿,直接追了出去。

秋威見狀,也跟着跑到外面。

好在晚上有月亮,路上不至于完全黢黑,燈光下除了雜亂的腳印,還有一道奇怪的水漬,秋威沿着痕跡很快就追上了餘灣。

倆人停在一個池塘邊,塘面波紋動蕩,似有東西剛剛掉下去。

四周全是蛙叫蟲鳴,秋威輕聲問道:“跑水裏去了嗎?”

“嗯,應該是從其它地方游來的水猴子,白天我們探查附近時,并沒有發現這東西。”

“水猴子?”

餘灣示意她回去,邊走邊解釋:“是溺亡者怨氣集成的人形異物,學名叫‘伥’,因不滿自己落亡,便想着引誘陸上的人下水,趁機索取無辜人員的性命,非常邪暗。但它除了怨氣重外,其實沒啥攻擊性,有伥的地方少下水便是了。”

“這是不是說明周圍有死屍?此地荒涼,除了定居的老人,還有什麽人會無故死于野外?”

餘灣搖頭道:“這就不關咱們的事了,有些麻煩還是少沾染為妙。”

倆人被驚擾之後,第二天難免會起床晚些,等日上三竿才收拾好東西去找秋銀升和阿嘉。

四人在村民院子裏吃早餐,談及昨晚的怪事時,家裏送粥的婦人剛巧聽到,于是不等她們細問,就打開了話匣子。

“哎呦~你們膽可真肥,還敢跟着那玩意出去,那東西瘆人的很,俺們村裏的狗到晚上都不敢叫喚。”

汪汪汪~傑子不滿地抗議兩聲。

餘灣問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出現可有一段時間了。”婦人搬個凳子坐桌旁唠:“大概去年秋末時候,池塘裏突然飄上來一具死屍,泡得跟白豬一樣,因為天冷了,所以沒怎麽發臭,把俺們都吓一跳。”

秋威聯想到什麽,頓時有些幹嘔,捂着胸口嘆了口氣。

婦人接着說:“是個外地年輕男人,也不知道何時進山的,警察來了只說是上游淹死,通過地下河道漂過來的。具體的原因俺們也不懂,只是從那開始,那東西就陸陸續續地在俺們村冒頭。先前只在池子周圍爬來爬去,慢慢地開始往村邊移動,不是偷雞就是捉羊,弄得老太太老頭,天黑就把牲畜鎖屋裏。”

秋銀升吸溜一圈碗邊,咂巴着嘴問:“那東西害死過人嗎?”

婦人繃着嘴搖頭:“俺們一到晚上就關燈睡覺,它進不了屋裏,只能在窗戶下面念小咒。村裏後輩也找過大仙來治它,但沒啥用,它行蹤不定,這不是它的老巢,人一走,沒幾天就又回來了。”

幾人聊了許久,也沒發現啥頭緒來,便讓婦人烙了幾張大餅,裝了罐鹹菜帶路上吃。

聽她們說要進保護區考察,便給幾人指了一條近道。

“從後山翻過去,那有條路可以避開守林員,但過了圍欄後,就是一片無人區了,深山老林危險的很,你們幾個要多加小心。”婦人明顯對她們的謊話不屑一顧,想來這兩年有不少團夥打着科研隊的名義偷進保護區的。

四人付過錢,然後順着婦人說的小路出發,果然省了不少時間。

沒有人工開鑿的山路,行駛起來要困難的多。正是雨季時節,山裏的雲飄來就是一頓下,腳下泥濘濕滑,草木生的旺盛,各種血蟲毒物散布期間,稍不留意,就會被咬上一口。

四人裹得嚴實,鞋套雨衣安排妥當,基本上可以隔絕百分之九十多的蟲害。唯獨傑子有點難弄,阿嘉用塑料袋給它做了個簡易雨衣,但漏出的腳和腦袋,依然會爬上虱子草蹩,加上它滿身的毛發,讓蟲子有了留存的地方。

“去去去,*7.7.z.l別在我跟前撓,抖我一身。”秋銀升把狗攆一邊。

傑子癢得難受,着急讓人給它撓撓,結果沒人想沾惹它,走誰跟前都要挨上一腳,氣得哼哼叫喚。

秋威跟着發癢,忍不住問她們:“祭司難道就沒辦法驅除這些毒蟲嗎,我身上也被咬了幾個包。”

阿嘉撓着後背道:“有是有,但需要用到明火,這地方潮而且屬于防火區,沒法施展。”

“比起這個,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得找地方安營紮寨了。天馬上要黑了,這種路況夜行會更加危險。”餘灣提醒衆人。

去哪紮營呢?這一路走來,不是山就是水,山上潮濕多蟲,沒一處平坦地,水灘上又随時會爆發山洪,就這麽邊走邊找,太陽就落下去了。

四人休息片刻,決定還是趕夜路穿過這片地方,她們實在不想忍受蚊蟲叮咬的痛苦。

然而夜裏走着走着,突然發現一座亮着燈的房子,房子周圍全是栅欄圍着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條,房前還有一大片幹燥的平地,非常适合紮帳篷。

幾人趕了一整天的路,全都累得不行,本來強撐的勁在此時松懈下來,于是她們敲響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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